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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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伴隨著而來的是另一聲唉叫,“哎呀”,好痛!這是第八次了,真是好彩頭,發呀,那就意味著接下來這片小樹林對她還有更多的照顧,完了,再這樣東撞一下西擦一下,明天的課十二成是不能去上了,得改上醫課,早知道會有今天,當初她就不該報現在的專業,改報醫科,省得還得跑趟醫院。
    忽然出現的亮光使戴竹渾身顫栗。
    媽呀!千萬別再開她玩笑了,早知道就不該聽班上小立的據説,“據説我們學校小樹林之所以叫恐怖小樹林,那是因為曾經有位中文係男生在那裏為情自殺,後來凡是有人進去那裏,都會看見他提著一盞燈在那裏飄來蕩去,嘴邊泣著血,口裏不停地喊著”蘇容“,那聲音既淒涼又陰森。
    眼見那亮光離她越來越近,戴竹的心都快跳出來了:老天爺啊,我的心髒快負荷不了了,請你別再折騰我了,我以後保證不再租恐怖片嚇愛元果了,剩2米左右了,戴竹忙閉上眼睛,我是説真的呀,您千萬不要再嚇我了。
    當歐陽順的手從後麵拍上戴竹的肩膀,隻聽見一聲尖叫“啊!”
    歐陽順趕緊抱住她,“怎麽了”,拍拍她的後背安撫著。
    剛開始被抱住時,戴竹閉著眼不斷在掙紮,等聽出是歐陽順的聲音,馬上反抱住他,老天爺總算聽到她的禱告,讓她可以在這個溫暖的懷抱裏尋求安全。
    “沒事的,有我在”,察覺出她是因為害怕而嚇成那樣,歐陽順疼惜的將她抱得更緊,完全沒意識到兩人此刻的姿勢好親密。
    而正從害怕中逐漸暖過氣來的戴竹也沒察覺,她隻覺得這個懷抱好溫暖,好安全,讓她覺得好窩心,兩人隻是這樣靜靜地抱在一起,忘記了一切。
    直到歐陽順的手機響了,戴竹的頭腦才清醒過來,天啊,她這是在幹什麽,就算剛才她很怕很怕,就算那懷抱很暖和很安全,她也不應該就此昏了頭,胡亂起來,把他抱得那麽緊,甚至還將頭埋進他的懷裏,真的好,好……,她不曉得到底是好什麽,隻是腦裏一直閃著他會如何看她,天啊,她根本就沒勇氣去想他此刻是如何想她。
    “嗯,我,這個,呃,那個”,天啊,她到底在説什麽,不對,此時她在做什麽,她竟然還沒放開抱在他懷裏的雙手,還沒離開他的懷裏,現在最要緊的便是先與他保持距離,否則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説些什麽,也無法表達此時她想説些什麽。
    歐陽順不悅地看著她急欲脫離他的懷抱,難道現在他的懷抱已令她生厭了,他既不放鬆雙手也不接手機。
    戴竹不明自己為何還在他的懷裏,以為是剛才驚嚇過度,腿有點軟,邁不出腳步,一個用勁往後退。
    歐陽順也沒意料到她會有此動作,一個不留意,兩人往後倒了下去。歐陽順首先反應過來,為免她受到傷害,他一個轉身使自己在下,戴竹在上,可能是老天爺讚賞他的好心,兩人倒地的位置是沒錯,不過,戴竹的唇卻與歐陽順的唇貼在一起,兩雙眼睛互相望著對方時間在那一刻停止了,歐陽順在對上那雙藏著好多好多他難懂的情緒的眼睛時,感覺那裏好像有一股旋渦把他吸了進去,而戴竹也深陷在他深邃的眼睛裏,不可自拔歐陽順情不自禁地加深了這個吻戴竹由原先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變成生澀地回應著他,兩人都陶醉在老天爺偶然的計策中。
    隻是再好的計策也有不足的地方,手機又在此時再度響起,戴竹的臉也在傾刻間塗滿紅色,試圖先站立起來,可她發覺單單靠她自己努力好像並不夠,“你的手機響了”,她提示歐陽順做進一步的動作“我知道”,歐陽順沒好氣的説道,他發誓,以後隻要與她在一起的時候一定要關機。
    戴竹總算順利地站了起來,看到他的動作疑惑道,“你怎麽把手機關掉”
    歐陽順沒有告知她答案,隻是伸出他的手,“走吧”
    戴竹遲疑著,歐陽順見了幹脆直接牽起她的手向前走,她的手依舊那麽瘦小,冰涼。
    他的手好暖和,戴竹盯著兩人相握的手,感覺眼裏有道霧氣在往外冒,曾經他也這樣牽著她的手,一邊握著一邊埋怨道她應該吃胖點,可以前甜蜜的日子終究還是無法延續下來。
    剛才他吻她到底是出於什麽感覺,是否與自己的情不自禁一樣,她真的好希望自己的初吻都是發自兩人的情不自禁,但可以這樣想麽?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為什麽幸福總是那麽短暫,小樹林已走到盡頭,那他們接下去會是怎樣,戴竹低著頭,此刻大手已放開小手獨自一人朝前走,小手像條線似垂了下來,“歐陽順”,戴竹叫住他後者停住了腳步。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歐陽順既沒搖頭也沒點頭,隻是沉默著。
    “明天的婚禮與你有關嗎”
    等了好久,連她自己都要放棄了,歐陽順的聲音才傳了過來,“我是新郎”
    戴竹後退了一步,“剛才那女子呢”
    “新娘”
    説完他頭也不回就走了,隻留下她一人呆傻在那邊,她早該意識到的,不是麽,難道她還在期望著什麽,一切真的該結束了,隻是沒想到會是在他吻了下她之後。
    算了,結局自己不是早就預料到了嗎,那又何必太過執著,其實在這種情況下結束一切又何嚐不是一種仁慈,她應該高興才對,至少她的初吻還是給了他,而那感覺她也覺得挺好的,這就夠了。
    “嶽,你的學生生涯也該結束了吧”,何悟不明白為何嶽子陽還繼續呆在這裏。
    “我知道”,嶽子陽答道隻是該如何向她解釋這一切,她知道後會原諒他嗎?畢竟沒人喜歡被人利用。
    “明日回去一趟吧,頭找你”
    嶽子陽望著窗外飄落的樹葉,“我會的”
    “嶽,半個月前你不是已經確認這次提供的信息有所出入,為何你”
    “為何我卻還繼續呆在戴竹身邊?”,嶽子陽接下何悟的話,對著窗外歎了口氣,“知道嗎,這一個月是我自從執行任務開始,感到最快樂的時光”,説完又歎了口氣“你舍不得結束它”,何悟肯定道,後語氣轉為嚴肅,“你要是繼續留在這裏,以你現在的情緒,你遲早會露出破綻,到時你怎麽麵對她”
    “這些我都知道”
    “嶽,你對她”
    嶽子陽隻是靜靜地望著窗外,沒有出聲。
    “你別傻了,那個戴竹要是知道你是因為玉玲瓏而接近她,她不恨死你才怪,你與她的路哪裏會那麽好走”,那個叫戴竹的到底有何魅力,竟能讓嶽子陽如此掛心。
    突然何悟向嶽子陽做了個暗示,他迅速地向門靠近,猛的將門打開,門外的人來不及躲閃,被他伸手擰了進來,門又“嘭”的一聲被關掉,同時也聽到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
    “可惡,竟然向扔垃圾一樣把我扔在地上”,伴隨著是一陣帶著憤怒的聲音嶽子陽一聽到那聲音臉色開始變得慘白,驚愕道,“竹竹”
    沒錯,被何悟扔進來的人正是戴竹。
    何悟也一臉驚訝,眼前的這個女子就是戴竹,那個讓嶽動心的女孩,怎麽長相一點也不突出,隻不過是個清秀小女生罷了,到底嶽看上她哪一點?
    “嶽子陽,這就是你的待友之道”
    戴竹吃力地爬起來,真是可惡,嶽子陽這家夥竟然站在一邊看她如何狼狽,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理由她就跟他對上了。
    “我”
    嶽子陽一時間還是無法接受站在門外的人竟是戴竹,她聽到多少了,那她是如何看他,他是不是將永遠失去她了?過了好久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你來了多久”
    “你説呢”,戴竹冷著臉道“這麽説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何悟代嶽子陽説出他的意思。
    “剛才就是你對我又擰又扔的”,戴竹注視著他,這家夥的身手怎麽那麽好,如果她耳朵沒問題的話,那他應該也是那個叫“風影”的組織裏的一員。
    何悟沒想到她會這麽直言,反倒有點不好意思,“我承認剛才是有點冒犯,不過”
    見他將話停在那邊,戴竹納悶道,“不過怎樣”
    “不過如果不是你鬼鬼祟祟的站在門外偷聽我們談話,我也不會把你當成不懷好意之人”
    “原來這就是我之所以被扔的原因”,戴竹明白的點了點頭,“我為剛才的事道歉”,然後後退一步麵向他們二人,“對不起”
    嶽子陽和何悟兩人都沒料到她會有此舉動,一時反應不過來。
    戴竹走到嶽子陽麵前站定,“好了,如果你沒有什麽話對我説,那我走了”,話聲剛落,就轉身往門的方向走去。
    “竹竹”
    嶽子陽叫住她,但腳步聲並未因他而停止,“對不起”,既使她不原諒他,他也該為此事向她道歉。
    腳步聲停了,接著是一聲“吱呀”門開的聲音,戴竹跨出房門的界線,隨著一聲“嘭”,門又恢複原先的樣子。
    “嶽”,何悟拍拍他的肩,“或許這種結束也是仁慈的”
    嶽子陽無力地盯著那道將他與她永遠隔絕的門歎了口氣,是呀,畢竟她沒説出對他的恨意,這對他來説就已經很滿足了。
    此時,門被敲響了,嶽子陽看了看那道門,轉身向內屋走進去,此時他沒心思接待任何人。
    何悟了解的打開門,“對不起,房間的主人不在,請,啊”,謝絕探訪的話説到一半沒有了下文。
    戴竹好笑的看著他的嘴呆呆地張得可以塞下一粒雞蛋那麽大,“不好意思,我沒帶雞蛋過來,你不用再向我示意”
    “你,”何悟搞不懂眼前這女子的想法,此時她還有心思取笑他。
    “麻煩你跟那個有在卻不在的房主説一聲,他到底要在還是不在”,見何悟還愣在那邊,豪不吝嗇地嘲他露出甜甜地一笑。
    何悟無奈地靠在門邊,嘲裏頭大喊,“裏麵的人到底在不在,不在的時候應一聲”
    戴竹有趣的看著他,“你與房主哪個身手比較好”
    “你先説出你的目的,我才告訴你”
    “我會有什麽目的”,戴竹以笑隱示著“這趟渾水我還是不趟為妙,不在的房主在了,你自己問他”,他才不上她的當,誰曉得她又在想些什麽,所以敏銳的他一遇見不妙的苗頭就決定閃人,反正現在他也放心了,他終於明白為何有那麽多美女在等著嶽的傾慕,嶽卻獨獨對這個難懂的丫頭動了心。
    是她嗎?嶽子陽不敢置信地再次眨了眨眼,真的是她,她怎麽又返回來了,“竹竹”,嶽子陽輕聲叫道“喂,你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了嗎”,戴竹衝他眨了眨眼,看他一幅摸不著頭緒的樣子,搖了搖頭,從包裏取出一樣東西遞到他麵前,“喜不喜歡”
    “這是,”嶽子陽一臉激動,顫著聲道,“你從哪裏尋來的”,是玉玲瓏,他找它找了十年,終於能再次見到它。
    “喂,你怎麽了”,這不過是別人委托他找的東西,怎麽他看它的眼神好像是失去好久的心愛之物又重新回到他的身邊來了,這裏頭到底有什麽故事。
    “喂,那我還要不要再買份禮物給你”
    “那當然要了”
    “這樣我不是虧大了”,戴竹叫嚷道那個玉玲瓏果然有故事,隻是沒想到會是子陽母親之物,難怪他的眼神既憂傷又帶著疼惜,所幸她想在他生日那天送件比較特別的東西給他,後來知道風影那件事,反倒給了她提示,既然子陽想要玉玲瓏,那她就把玉玲瓏作為禮物送給他,而她又不知道玉玲瓏的下落,幸虧有拓及弘的幫忙。
    “你不怪我欺騙你”,嶽子陽內疚道“除了接近我的先機是有企圖,你跟我相處的這段日子我沒看出你有騙過我”,戴竹拍拍他的手背,“我沒説錯吧”
    “的確如此,可你怎麽就能那樣肯定呢”
    “因為你給我的感覺呀”,她直率道“你呀”,此時他不曉得該説些什麽,她帶給他太多的感覺:有震撼,有感動,還有深深的情意。隻是以後他隻能將這份感情轉為兄妹之情,因為他不是占據她心中的那個人。
    “要不這樣吧”,戴竹拉起他的手往外走,“跟我去買菜,我煮一頓好吃的為你慶祝”
    “你,煮飯給我吃”,嶽子陽不敢置信地結巴道,以前有幾次他肚子餓了,叫她煮給他吃,她總説不會煮飯,所以都是他自己煮,當然要幫她多準備一份,這倒是她頭一次説要扛起這個擔子,他不免有點隱憂。
    看見他那副表情,戴竹大笑,“拜托,難不成你怕我會讓你吃死”
    好吧,吃死就吃死吧,至少是吃她為他首次做的菜死的,這樣也比較值得,嶽子陽豁出去了。
    看著在廚房忙碌的戴竹,嶽子陽覺得此刻的他好幸福,有人為了他煮飯那感覺真的很好,讓他感到很滿足,很窩心,“竹竹,要不要幫忙”,她一個人做那麽多道菜一定很累吧。
    “你可別妄想搶我的功勞”,戴竹舉起正在切魚的菜刀,向他比了個與他沒完的姿勢,嶽子陽總算望而卻步,最後退出廚房。
    “上菜了”,戴竹一盤一盤的把菜端上來望著桌上一盤盤香味撲鼻的菜肴,嶽子陽胃口大開,等不及菜上齊先嚐一口,哇,這糖醋排骨真是又脆又可口,想不到竹竹的廚藝這麽棒,害他之前還真以為她不會煮飯了,竟然比他煮的還好吃。
    戴竹把一道湯端上桌,學服務生叫道,“芙蓉蛋湯上桌,先生請用”。
    看著一桌子都是自己所喜歡吃的,嶽子陽此時的心情很複雜,自從母親去世後,他已經好久沒享受到這種似家的溫馨。
    “喂,嶽子陽,你太懶了吧,我説過煮飯,可沒説過要自端盤子,這最後一道湯我可不幫你端上來”,戴竹故意化解他的情緒,今天是他的生日,他隻能開開心心,她可不許他有太多的感觸。
    “遵命,女大王”,竹竹真是善解人意。
    “怎樣,我的手藝還不錯吧”
    “馬馬虎虎,勉強還可以”,嶽子陽口是心非道,他才不讓她那麽得意,誰叫她以前都不煮給他吃。
    “嶽子陽”,戴竹咬牙切齒道,這家夥真是吝嗇,連句好聽的話都不給,竟然把她做的飯扁得這麽差。
    “如果多做幾次給我吃,那肯定能做五星級的大廚”,嶽子陽説出他的用意。
    “就曉得你這家夥獅子大開口,多做幾次,想得美”戴竹才不上他的當。
    “人家説壽星最大,怎麽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哎!”他故意説得可憐惜惜的,博取戴竹的同情。
    “好吧,看在你是壽星的份上,以後你想吃,而我也高興的話,那就做幾道菜給你再嚐嚐”,戴竹果然點了頭,不過當然得有條件限製,要不然這家夥要是一來興,她不成了他的廚房婆,她才不幹這種虧本的生意。
    “原來壽星的感覺是這樣的好,真希望天天有壽星的感覺”嶽子陽得寸進尺道“那我不是很容易就老了”,戴竹好笑地看著他,他竟連這招也用了。
    晚上十點四十五分,戴竹提著生日蛋糕敲開嶽子陽的門。
    門開了,嶽子陽一手接下她手裏的蛋糕,一手將門帶上,“怎麽不先打個電話叫我去接你,這麽晚一個人出來太不安全了”,這丫頭一點也沒有危險意識。
    “沒辦法,誰叫你是夜晚十一點生的,我當然得在此時帶生日蛋糕為你慶祝了。”戴竹開始嗬嗬地向他傻笑,免得等下他又説她不懂得什麽是危險。
    “以後要是這麽晚還有事要出去,要記得先打個電話給我”,嶽子陽叮囑道“放心,有免費司機我當然樂意”,戴竹向他保證,“好了,別耽擱時間了,開始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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