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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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家二老一進門就直嚷著戴竹的小名“小竹”,這一個星期不見,倆人時常叨念著她,三年來,他們早就習慣有戴竹的陪伴,幾天不見,他們覺得猶如幾個月不見似的,這不,一進門倆人就急著找她,看看這陣子她過得好不好,沒有他們的照顧,不曉得有沒有清瘦了。\\om\\
戴竹正在書房裏看書,聽到葉柏與杜雲的聲音,欣喜地推著輪椅朝客廳前進,看到那兩個久違的身影興奮地叫道,“葉爸爸葉媽媽,你們回來了”
“哎呀,小竹,你可想壞我們二老了,來,讓我看看有沒有瘦了”,杜雲認真仔細地瞧了瞧,心疼地得出結論,“真的瘦了,我就説嘛,沒有我,這兩個小鬼怎麽可能照顧好自己”
“那是因為人家想你們嘛”,戴竹撒著嬌自從歐陽順出現後,她就開始老是胡思亂想,搞得睡眠少了,食量也少了,葉楓見她吃那麽少,還兀自以為是他的廚藝不如葉媽媽的,才讓她沒什麽食欲。三年來,她從未對葉家提起過去的事,所以葉楓當然也不曉得她與歐陽順的事,現在又發生了這麽多事,她自然她不好讓他們再為她的事煩惱。
“虧我還一直以為是我的廚藝不好你才沒有食欲的”,葉楓溫和地笑著從廚房端出飯菜放在餐桌上。
“那你也是因為自己的廚藝不好而清瘦了”,葉柏疑惑地看著兒子略顯憔悴的臉。
“我”,葉楓一時語塞“他是被我煩的”,戴竹笑著替他解了圍,“沒辦法,家裏少了你們二老的笑聲,一下感覺太靜了,我隻好纏著他講笑話給我聽了”
杜雲輕笑地吃醋道,“兒子,咋你從來都不給你老媽我講笑話”,她雙手往腰上一插,假意凶道,“晚上必須講一個讓我笑”
“遵命母親大人”,葉楓立即誇張地朝她行了個軍人之禮四人開心地吃著晚餐,席間不時傳出愉悅地笑聲。
晚上大家各自洗漱後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戴竹找了個機會支開葉楓。
待客廳隻剩她與葉家夫婦時,她開口道,“葉爸爸葉媽媽,我跟楊寧阿姨真的長得很像嗎?”
“小竹,你”
杜雲震驚地看著她,葉柏亦是同樣地震驚,他們從未跟她提過此事啊,就連葉楓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的?
“我怎麽會知道是嗎?”,戴竹接下杜雲未完的話,“我今天去沈家拜訪了沈正沈伯父”,她坦誠道“他説了什麽”,葉柏顯得有些蒼桑“我聽了一個故事,一個關於大學時期你們四人深厚情感的故事,以及後來的不幸與遺憾”
“他現在過得如何?”,杜雲感慨道“怎麽説了”,戴竹斷了一下,她想,她是無法代沈伯父來回答這個問題的,“明天早上沈伯父會來葉家,你們可以親自問他”
葉柏與杜雲同時一怔後互望了一眼,糾葛大半生的心結終於浮出水麵了。
“葉爸爸葉媽媽,我知道做為旁觀者的我無權為誰説話,可有些話我卻不得不説”,得到二老的允許的眼神,戴竹輕歎道,“沒有人注定應該為那場意外付出代價,因為誰也沒辦法預感到它的降臨,失去楊寧阿姨對你們來説是沉重的打擊,對沈伯父又何嚐不是了,幾天之內他連續失去了三個對他生命中最有意義的人,沒有人承受得住這種巨痛,離去往往比活著更可以解脫,但沈伯父卻選擇了繼續生存下去,隻因楊寧阿姨希望他好好地活著”
“知道嗎?沈思寧她在三年前為葉楓生下了一個機靈可愛的小男孩”,戴竹語不休地給兩老帶來了一個大大的驚喜。
“你是説,我當奶奶了”,杜雲一臉激動地驚喜道“嗯”,戴竹重重地點了點頭葉柏也是一臉的激動與驚喜,可有一點他始終不明白,“為什麽當時她不告訴我們這件事”
“沈思寧是在離開葉楓之後不久才知道她懷了葉家的孩子,她不想讓兩家為難,所以她決定勇敢地將孩子生下來,靠自己撫養他。”
“難為她了”,基於女人的立場,杜雲為沈思寧感到心疼“你們倆老不覺得這一切冪冪之中早已有了安排,或許是楊寧阿姨不忍沈葉兩家如此僵下去,所以她撮合了葉楓與沈思寧的姻緣,並誕下了兩家的後代,我想,也許長得像她的我的出現也是楊寧阿姨的巧妙安排,她想讓我代替她來化解兩家的多年的心結,隻是中間卻出了連她也預料不及的意外,我因為車禍失去了行走的自由,就好像當初她因車禍而失去了生命一樣,這些純粹都隻是意外,誰也不想發生的卻突然發生的意外”,戴竹淡淡地説道葉家夫婦若有所思地望著她,是什麽樣的經曆造就了這個女孩淡然的豁達的心胸,她的過去對他們來説是一團謎,但這並不影響他們把當她女兒般寵愛的感覺,能有這樣的一個女兒是他們的驕傲,所謂“一笑撇千仇”指的莫不過於就是她的這種胸懷。
戴竹清楚他們心裏所想的,其實她並不覺得自己對人生有多淡然,隻是因為她得到的太少了,所以她格外地珍惜她所得到的,人生太短暫了,世事也太無常了,她不想讓自己的人生有太多遺憾。該説的她都已經説了,現在她能做的就是把這空間留給葉爸爸葉媽媽,希望明天沈葉兩家能夠把握住他們的幸福。
七點56分,葉家的門鈴響了,沈正被請進客廳在沙發上坐下來。
一分鍾後,葉家的門鈴又響了,歐陽順走進客廳,沈思寧手裏抱著小淩峰緊隨其後。
葉楓驚愣地看著沈思寧懷裏的小淩峰,為什麽那孩子看起來那麽眼熟,突然間他恍然大悟,那個小孩根本就是他的孩子,他小小的臉蛋跟自己小時候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他有太多的話想問她,可他卻不知以何立場去問這個敏感的話題。
戴竹望著在座的幾人,葉楓明明有很多話想跟沈思寧説,卻遲遲開不了口,兩人隻能一人坐一邊互相對望著對方;沈伯父與葉爸爸葉媽媽也是一語不發地對坐著。這些人是怎麽了,難道靠眼神交流就能解決一切嗎?她無奈地歎了口氣,“葉楓、思寧,你們到樓上談談吧”,她指著歐陽順,“小淩峰我跟他會照顧的”
待葉楓與沈思寧上樓後,戴竹與歐陽順抱著小淩峰到院子裏,將空間留給沈正、葉柏及杜雲三人。
一個小時後,杜雲出來讓他們進去。
瞧見葉爸爸與沈伯父一臉有説有笑的樣子,戴竹終於放心了,抬頭剛好看到葉楓與沈思寧並行著走下樓來,葉楓小皺了幾天的眉頭終於舒展了,看來大家的心事都解開了。
“現在放心了吧,我們可以走了吧”,身後的歐陽順輕聲地低頭問道“再等一下吧,我有幾句話想趁現在説”,戴竹轉動推動著輪椅朝向葉楓,“葉楓,我們取消婚禮吧”
在場的六人除了歐陽順一臉心喜,其餘的五人都驚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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