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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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竹怒瞪著站在她麵前一臉冷漠的男子,吼道,“歐陽順,誰準許你帶我來醫院”
這個男人上午9點半就衝到葉家,不説一句話就把在輪椅上的她抱出葉家,接著將她扔進他的車裏,一路上又對她不理不睬的,她受夠了這種任由他宰割的行為。//om\
“還有力氣嘛,看來狀態還不錯”,歐陽順似笑非笑地盯著她戴竹被他盯得心慌意亂,不滿地吼著命令道,“送我回去”
這個女人竟敢命令他,看來,她內在還是一點也沒變,歐陽順挑了挑眉,“想回去沒人攔你”
“你”,戴竹氣結道,他這擺明了就是在叨難她,如果她自己可以回得去,那又何必要他送,憤憤不平地又看了他一眼,她無奈地放軟語氣,“你到底想怎樣”
“我要你重新站起來,我要看你用自己的雙腿自由地行走、奔跑”,歐陽順直視著她的雙眼堅定地説道“你”,戴竹的心一震,低下頭望著自己的雙腿,眼神一黯,語氣消沉道,“別開玩笑了,沒用的,我早就試過了,在沒有外力的幫助下,我連站都站不起來,你讓我如何自由行走,如何奔跑”,最後幾個字她幾乎是用吼的。
歐陽心痛地看著她如此脆弱的一麵,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心軟。
他轉向閑閑地坐在一旁的男子,冷冷道,“smate,戲看夠了,可以開始工作了吧”
聽見這個有些耳熟的名字,戴竹排除了自己的情緒,認真地正視著smate,這就是韓老口中當年救了歐陽馨母子的那個傳説中“死神之刀”的sate,外觀給人的感覺猶如三十七、八歲,深邃立體俊美的輪廓,加上一副一百八十幾公分的衣架子身材,成熟穩重的魅力在這男人身上體現十足。
“肯賞臉讓我檢查一下嗎?”,smate柔聲淺笑道戴竹遲疑了下後點了點頭,對這個曾在手術中救下歐陽馨母子的人,她是由衷地感恩著,是他賜予了歐陽順出生的機會。
經過一番仔細地檢查,smate宣布了結論,“三年前的機會是10%,現在有5%”
“聽到了吧,我們有5%的機會”,歐陽深深地凝視著戴竹“你別管我好不好”,戴竹的語氣近乎請求,她真的不想再一次經曆那種從希望到絕望的無限的痛。
“兩位協商好再call我”,smate瀟灑地揮揮手離去。
“你怎麽請到他的”
“smate的妻子是冷子霧,子煙的姐姐,娶冷家的女人都必須遵守冷伯父立下的規定,一個月有三天女婿得把他的女兒送回娘家,然後就各自閃人,今天是子霧回家的日子”
“那我的事拓他們都知道了吧”,戴竹握緊了拳頭,“他們什麽時候過來”,她需要在這之前有個心理準備。
歐陽順看了看她略顯蒼白的臉色,蹲下身下,將雙手橫放在她的腿上,把頭輕埋在那上麵,“我沒有告訴他們,我知道這時的你需要更多力量的支持,可我隻希望我才是支持你的全部力量”
淚水在戴竹的眼眶裏徘徊著,他是如此地了解她啊,此時的她麵對那些好友的關心,隻會讓她在無形中又增加了壓力。
這個男人關心她時總是自私中帶著霸道,霸道中又帶著柔情,她曾經就是深陷在他這種夾在最深層裏的柔情裏無法自拔,隻是現在她已沒有權利享受這份不屬於她的柔情,“別再把時間浪費在我這個廢人身上了,有時間的話就多陪陪你的妻兒吧”
你現在該做的是好好珍惜你與沈思寧所剩不久的時間,否則一旦她與葉楓兩家的心結化解了,你再也不能擁有她的陪伴了。
歐陽順不悅地抬起頭,可在看到她眼眶裏來不及收回去的淚水時,心中的怒火瞬間被澆滅了,他在內心裏無奈地歎道,遇到她,他算是認了,這個女人總是可以隨時無端地挑起他的情緒。
雖然他生氣她在三年前放棄了他,他生氣她在此時又將他推向沈思寧那邊,可他就是無法不理她、舍棄她,隻因她是如此的讓他心疼與不舍,讓他無法控製自己的心不去愛惜她。
早上一到辦公室,他就迫不及待地緊張地打開桌上的資料,越看他的心越沉……,難怪他的心感應到她與他同在一個城市裏呼吸生活著,三年來卻一直找不到遇不到她,原來她在離開“日落海”的當天就出了車禍,自此後她就封閉了自己的世界,躲起來暗自舔著自己的傷口,摒棄了所有人,也摒棄了她自己。
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在知道真相的千萬般複雜的情緒,唯一確定的是他不能放開她,不能放任這個女人,讓她自此後一蹶不振。
“我與沈思寧的婚姻是假的”
歐陽好笑地看著戴竹因為他這一句話臉上呈現呆愣的表情,他握著她的手柔聲道,“聽我把這個故事講完好嗎?”,見她點了點頭,他開始輕聲地訴説著這三年的生活。
戴竹百感交集地聽著,當聽到他稱呼韓老“爺爺”時,她內心禁不住地為他感到欣喜,他終於解開了心結。他收留沈思寧的舉動讓她無法不動容,隻因沈思寧當時的背影像極了她,他就毫不猶豫地做了這個決定,他終於肯敞開心緋接受她了,隻是終究他們還是錯過了。一個連自己都放棄的人是給不了別人幸福的,她不能再托累他了,他值得更好的人去珍惜愛他。
“我結婚了”,戴竹殘忍地撒著謊試圖逼退他“別為我固起你心中的防備之牆,你我都承愛不住”
“你”,望著他了然深情的眼神,戴竹明白了,這個男人從不打無把握的仗,他已經知道她這三年的生活了。不,她不允許殘缺的自己以後躲在他的羽翼下受他的保護,她根本配不上他啊,她冷著一張臉,“我不會接受治療的”
歐陽順的人在瞬間陰森下來,“那這輩子葉家休想得到幸福”
“你”,戴竹氣結道,他竟然用葉家威脅她,他賭的就是她對葉家的感情,而這場賭注她注定輸了,隻因她在葉家體會感受到了何謂“溫謦的親情”。她妥協道,“明天我接受治療可以了吧”
“當然”,歐陽順激動欣喜地擁抱住她,隻要她願意重新站起來,明天就明天。
戴竹在掙紮無效的情況下,隻得任他為所欲為地擁抱住,隻是她納悶,以自己現在坐在椅子上的高度,他得辛苦地彎著腰才能順利地抱到她,何以他還可以如此欣喜地抱了她這麽久依然不鬆開,他是傻子嗎?
歐陽順確實甘願當個傻子,三年來,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實地感受到她的存在,懷裏的溫度是如此的真實啊,上天還是眷顧他的,她終於回到他身邊了。
“我想去拜訪一下沈伯父”
車子在往返葉家的半途中戴竹改變了方向。晚上葉爸爸葉媽媽就回來了,她又答應了歐陽順明天要開始接受複健治療,看來隻有趁現在出來的機會去見見沈伯父,希望自己能幫得上點忙。
沈正呆愣地直視著門外被歐陽順抱在懷裏的戴竹,她,跟楊寧長得太像了,她們倆人的輪廓幾乎是同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隻除了那眼裏所散發出來的不同神韻。楊寧的眼睛似水柔情,淺淺的笑意若隱若現,戴竹則是淡然從容中夾藏著絲內斂的柔情。
歐陽順與戴竹兩人同是納悶地互看一眼。
“沈伯父,不請我們進去”,歐陽順淡淡地出聲提醒著他們還在門外站著。
沈正反應過來,忙為自己的失禮賠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怠慢了兩位,快請進”
“冒昧到訪,該説不好意思的是我們才對”,戴竹埋怨地瞪了歐陽順一眼,好歹沈伯父也曾是他名義上的嶽父,這人説話語氣就不能帶點溫度嗎?
歐陽順揚了揚眉,意思是“沒辦法,習慣了”,其實他自認為已經説得很客氣了,如果對方不是小淩峰的外公,他早就直接入門不待請示了。
三人在客廳裏的沙發坐著,沈正先出聲道,“歐陽先生,這位是”
“我的女人”,歐陽順搶在戴竹發話之前先霸道地給她強加了身份。
戴竹輕皺了下眉頭,這男人在她麵前真是任性慣了,“沈伯父,我是戴竹,你叫我小竹就好了”,不否認他的話不代表她默認了,而是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但在歐陽順看來,隻要她沒否認,就代表她不反對,內心開始兀自欣喜地偷樂著,嘴角也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沈正的內心小小的驚訝了一番,麵前的歐陽順跟他上一次見的真是同一人嗎?
前幾天,離家三年的女兒寧兒回來了,一同回來的除了他的外孫小淩峰還有這個男人。歐陽順給他的感覺仿佛置身於常年不化的冰山上,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冷漠的氣息,這樣的男子本不該與他女兒有半點交集的,可他卻伸手幫了他的女兒,也給了他外孫一份父愛。
寧兒説這一切都是托福於一個女子,之前他不大明白,現在他懂了,隻因歐陽順心中有愛,他愛慘了這個叫戴竹的女子,才會一反常態地急於對外給她強加身份。
“小竹,有什麽疑惑盡管問吧”,可能因為她長得太像楊寧了,所以沈正很難對她產生生疏感。
“那我就冒昧問了”,戴竹歉然一笑,她覺得接下來的話題一點也不輕鬆,“沈伯父,剛才你在門口看我的眼神,是在看我,還是透過我在看另一個人”
驚覺於她的坦誠與敏銳,沈正發現自己很難在她麵前壓抑自己埋藏在內心深處沉重的心情,直覺告訴他,這個女孩是自己故事的知已聽眾。
“你長得很像一個人,她叫楊寧,是我生命中的女人”,沈正開始講述著那段悲傷遺憾的曾經歲月裏的故事。
戴竹靜靜地聆聽著。
難怪三年前首次見到葉爸爸葉媽媽時,他們看她時震驚的表情,原來是她同楊寧阿姨長得太像了。
由故事中受傷最重的那個當事人來講述這段往事,讓人感覺到更加地悲涼。至於沈正與他現在的妻子穀蘭則又是一段感人肺腑的故事。
今天是楊寧的生日同時也是她的忌日,每年的這一天沈正都會獨自一人呆在家裏緬懷她。為了不讓他妻子穀蘭這個用生命來愛他的女人跟著他自己痛苦,他也隻允許自己在這一天全情地盤釋放自己的情感,而穀蘭也理解地把這空間全部留給她。
能夠得到這樣至情至愛的男子的情感,楊寧阿姨一定很知足了,覺得不枉此生。
“沈伯父,那是場誰也不希望發生的意外。以您與楊寧阿姨之間濃烈的深情,您應該清楚她今生最重要的心願就是希望你能幸福,無論這幸福是誰給的。您肯給沈伯母機會與您長相伴,珍惜你們之間得來不易的幸福,這就是楊寧阿姨所期望的,您實現了她的心願,她滿足了;而葉家失去她的遺憾,您的女兒思寧幫她做到了,上天安排了她與葉爸爸的兒子葉楓相遇,相知,相愛,進而有了小淩峰,我想冪冪之中為他們倆牽引姻緣紅線的那雙手就是楊寧阿姨的,她希望沈葉兩家都能幸福地生活著”
沈正歎道,想不到他執著了二十幾年自己是不應該被葉家人原諒的意念,到頭來卻成了女兒追求幸福的阻力。如果不是戴竹點醒了她,那他這一輩子就真的辜負了楊寧對他的愛。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楊寧的為人,她是多麽地善良啊,她對他是如此地癡情啊,臨走時還不忘叮嚀他“一定要幸福地生活著”,要他一定要答應她這最後一個要求,為了她這句話,萬念俱灰的他才沒有追隨她而去。
可他還是沒做到答應她的全部事,二十幾年來他被愧疚之心牽製著,放棄了他與葉柏杜雲三人之間深厚友誼,最後還殃及到下一代,他知道自己不該再如此下去了,是時候應該與葉柏杜雲,三人一起坐下來麵對麵地坦言一番,即使最終得不到他們的原諒,至少也該不牽累到下一代。
“小竹,謝謝你”,沈正由衷地感謝道,繼而又拜托道,“請你幫我約一下你葉爸爸葉媽媽,我想當麵與他們談一下”
聽到他這麽説就表示他已經想通了,這種促成喜事的忙戴竹當然願意幫了,“晚上我同他們説一下,沈伯父,我們就約明天早上8點鍾,地點在葉家,如何?”
“好”,沈正讚同地點了點頭“沈伯父,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戴竹告辭道歐陽順聽了連忙起身欲抱起她,戴竹察覺出沈正有些錯愕的表情,淡淡地解釋道,“我的腿不方便,所以隻能麻煩他幫我了”
不想她想到太多感傷的事,歐陽順淡淡地告辭道,“沈伯父,我們走了”
沈正是個明白人,曉得歐陽順是怕他又觸動到戴竹感傷的情緒,他了然地徑自打開門,開口道,“那我就不送兩位了”
“沈伯父,再見”,戴竹淺笑著朝他揮手告別沈正關上門感慨地歎道,老天爺真是會捉弄人啊,這麽美好的姑娘也忍心奪去她行走的自由。
坐在車上,戴竹輕輕地開口道,“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明天早上我會帶小淩峰及思寧一起過去葉家”,歐陽順雙眼依舊直盯著前方的路程説道戴竹覺得內心最深處那道防備的牆正在這個男人麵前一寸寸地矮化,以前她一直以為隻有她在懂他,現在她才恍然,原來他更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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