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投鼠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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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一笑,禍福難料!
“你當真能為她們報仇?”古大元問。
“拚盡全力。”丁寧看著他,“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我與延平侯府不死不休。”
“這樣說,你可以把你知道的告訴我了嗎?”
古大元還是有所猶疑,畢竟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了。
丁寧也不著急,低頭慢悠悠地喝茶,一邊等著古大元自己想清楚。
不知道過了多久,經過一番天人交戰之後,古大元抬手抹了把臉,緩緩開口“當年先延平侯夫人的確不是病逝的,是中了毒藥。”
“是一種慢性毒藥,叫‘一點紅’,這毒,是延平侯親手給夫人下的。”
“……”
丁寧手裏的茶杯有些握不穩,灑了幾滴熱茶出來。
‘一點紅’,她當然知道這是什麽東西,慢性毒藥,人吃下去一點反應都沒有。
但若是日日服用,一個月後,會出現頭暈眼花的症狀,但也隻是偶爾。
兩個月後會出現吐血的症狀,再之後就是渾身綿軟無力,慢慢的,連床都下不了了。
直至死亡。
就連醫術最高明的大夫也很難查的出來。
丁寧閉了閉眼,她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什麽感覺,隻是覺得胸口的地方有些堵。
那股窒息堵的她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因為薑氏嗎?”丁寧不知道是問古大元,還是在問自己。
“不是。”古大元道“月容告訴過我,夫人很早就知道了侯爺和寄居在府裏的薑表姑娘之間有奸情了。”
“他們二人之間還曾有過一個孩子,不過因為丁家老夫人不想鬧出什麽醜聞,所以那孩子最終沒有保住,私底下讓人給薑表姑娘喝下了墮胎藥。”
“老夫人一直都知道侯爺和薑氏之間有奸情?”
“知道。”
頓了頓,古大元道“月容說,先夫人也曾說過,願意替侯爺把薑表姑娘給抬進門做姨娘,但是侯爺不願意委屈了薑表姑娘。”
“所以他們就害死了我母親?”丁寧冷笑一聲,覺得實在是太荒謬了。
古大元道“先夫人一開始沒有察覺自己中了毒,後來病情蹊蹺,且連宮裏的太醫都診斷不出來,她才懷疑自己的病情不簡單。”
“所以,先夫人死前的三個月,她曾托月容把兩份東西帶出府去交給我。”
古大元說著,扒開自己又髒又舊的衣服,從脖子上麵扯下來一個什麽東西。
是一個很舊的香囊。
湖藍色的香囊雖然已經舊的發黴了,但是外表看起來依然幹淨,看得出來有被人好好的珍稀著。
古大元小心翼翼地解開香囊,從裏麵拿出來兩張折疊好的紙,一大一小。
“月容說,這是先夫人當年的嫁妝單子。”古大元把大的紙張打開,遞給丁寧。
看著小小的紙張,沒想到打開卻是長長的一大張,上麵的筆跡看起來有年頭了,但是依然看得清楚。
“這份單子是因為當年先夫人的嫁妝單子不小心損毀了,這一份是侯爺親手謄寫的,上頭是他的筆跡。”
丁寧仔仔細細地看下去。
饒是內心再鎮靜,她也不由被單子上麵的東西給驚住了。
果然是好大一筆嫁妝,怪不得尹夫人死了那麽多年,丁凱也不肯把這筆嫁妝給吐出來。
丁寧看完了,抬頭問“這真的是延平侯的字跡?”
古大元點頭“千真萬確,當年侯爺謄寫的時候,先夫人就在旁邊,月容說,還是先夫人給磨的墨。”
“既然是延平侯的字跡,這筆嫁妝我就有辦法讓他們全部吐出來。”
她又打開另外一張小的紙張,這是當年大夫給薑氏開的墮胎藥,上麵連時間都寫得清清楚楚。
丁寧把紙張仔細地折疊好,塞進了自己的挎包裏。
“那月容姑姑呢?”
丁寧抬頭問“我聽說她是在我母親去世後找了老夫人,不知道說了什麽,老夫人放她出了府,然後嫁給了你。”
按理說,丁老夫人為了延平侯府的名聲著想,是絕對不可能放月容出府才是。
月容是尹夫人的丫鬟,她知道的事情肯定不少。
“這是先夫人死前,替月容想的脫身之法。”
古大元說到這裏,臉色漸漸緩和了下來,“先夫人把侯爺和薑表姑娘通奸有孕的事情都寫了下來,暗中讓人拿給了尹家大爺。”
“薑表姑娘有孕了又打掉,這是切切實實的事情,隻要找個醫術高明的大夫來號脈,一看便知。”
若是如此,那倒是說得通丁老夫人為什麽會放月容出府嫁人了。
捏著這麽大一個把柄,丁老夫人不得不投鼠忌器。
“那後來月容姑姑的死”
說到這裏,古大元攥緊了拳頭“那是尹家出事之後的事情了,自尹家出事之後,月容就知道,她的死期到了。”
他閉了閉眼,一臉的沉痛,“我和我娘知道之後,決定帶著月容離開京城,誰知道就那麽恰巧的,月容懷孕了……”
鐵打的漢子也終於被壓彎了背脊。
古大元嗚嗚哭了起來,“月容身子本來就有些不好,有孕之後整天吐的天昏地暗的,根本無法遠行。”
“保胎藥一副接一副地吃,可後來,孩子還是沒有保住。”
古大元抬手狠狠一擦眼淚,眼睛裏滿滿都是恨意,“孩子沒了,月容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她一直說讓我帶著我娘走,離開京城,不要再管她。可她是我的妻子,我如何能真的不管她?”
就這樣又拖拖拉拉了幾個月。
後來月容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恰好有一天,家裏來了個化緣的老和尚。
古老夫人心善,給老和尚拿了幾個剛剛出鍋的大饅頭。
老和尚聞見他們家裏有藥味,詢問家中是否有病人,作為老夫人給他饅頭的報答,他給月容看了病。
一家三口這才知道,先前月容一直喝的根本不是什麽安胎藥,而是慢性的墮胎藥!
古大元怒氣衝衝地操了把鐮刀要去找先前給月容開藥的大夫算賬。
可是那庸醫早不見了,連帶著醫館也關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