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偷情的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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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月那年!
從醫院回來以後接連好幾天我都老老實實呆宿舍呆著打遊戲。有什麽事就使喚鴨子,丫的就算再不情願也不好意思跟一噴血的病人計較吧?直到有一天我使喚完鴨子伺候我吃完晚飯並在他眼中看到一股濃烈的殺氣以後才第一次走出宿舍。
走出宿舍以後我才發現好像也沒地方去,就鬼使神差的跑到圖書館去了。天知道我有多久沒去過圖書館了。
在圖書館看書的時候我發現我好像都喪失了閱讀能力,看什麽都心不在焉的。拿著一本書剛翻篇就不記得前一頁說了什麽,這讓我特泄氣。後來我就幹脆不看了,拿出手機開始玩貪吃蛇。玩到一半我的手機響了。惹得坐在我邊上的幾個學生都好一陣皺眉。我趕緊一邊說著抱歉一邊往外麵跑。電話又是班妤涵打的,她在電話裏問我在哪裏?我說我在圖書館呢。她說你別動我過來找你,我就說,我在第五閱覽室,你進門就能看見。
掛了電話以後我這次連玩遊戲的心思都沒有了,我不知道班妤涵找我又有什麽事,聽語氣還挺著急的。我發現雲總結的挺對的,隻要一遇到班妤涵我似乎總沉不住氣,我就隻能一邊發呆一邊不停的掏出手機看時間,在我第五次掏出手機的時候班妤涵出現在閱覽室門口。低胸上衣,牛仔短裙,朱唇紅腮,打扮得就像墮落街邊拉客的妓女,我覺得又好笑又訝異又有點心疼,班妤涵是那種越純越美的女孩,套上連衣裙,梳上公主頭,那就是墜入凡間的天使,此刻的她卻濃妝豔抹,剩下的隻有蒼白的妖豔。
我剛準備問她怎麽折騰捯飭得跟個妖精似的,班妤涵就旁若無人的在我身邊坐下,也不說話,一臉的肅穆。坐了好一會班妤涵才稍稍側過身子,正襟危坐的看著我特一本正經的說道“你看著我的眼睛。”
我完全不知道小姑娘唱的是哪出,我本來還想開個玩笑說你睫毛挺好的啊。但是看到班妤涵一臉的神聖,我又把話咽回去了。就特聽話的盯著她的眼睛看,班妤涵的眼睛挺好看的,又大又亮,像荷葉上的露珠一樣晶瑩剔透,看著看著我就有點走神了,我想起以前我們也會在這間閱覽室看書,記得有一年冬天我參加學校的詩歌大賽,來閱覽室查資料,班妤涵吵著要來陪我,沒有暖氣的南方的冬天有著北方人無法感受的寒冷,那是一種凍進骨髓的濕寒,閱覽室冷的像冰窖,班妤涵凍的直哆嗦還問我冷不冷,我說有你陪著到哪裏都是春天。班妤涵就樂嗬嗬的從口袋掏出一雙毛線手套,給我戴上一隻,再給自己戴上一隻,然後把另一隻沒戴手套的手放我沒手套的手裏要我握著,傻傻的說這樣就不冷了。想到這裏,我的嘴角不自覺的就露出一個溫馨的笑容。那些曾經的美好像幻燈片一樣在我腦子裏一張一張的跳過。
“李承豔被淘汰了。你知道嗎?”班妤涵怔怔的盯著我看了好半晌以後雲淡風輕的說了一句話,把我拉回了現實。
我就“哦”了一聲說“就他唱成那樣能進二十強不錯了。夠丫的顯擺好一陣了。”
“可他沒有進二十強,連五十強都沒進。”班妤涵一臉平淡的說道。
班妤涵的話讓我有些吃驚,當初可是雲可是把胸脯子拍得山響跟說五萬塊錢進二十強的啊。怎麽可能會沒進呢?我就想掏出電話問問雲到底怎麽回事。但是又想到他交代過這個事情不能讓別人知道。就又把電話給放了回去。我就一臉心虛的看著班妤涵說“不能吧?我表姐說好的二十強啊。”
“你表姐是不是叫某某某?”班妤涵問我。我說對啊。
班妤涵語氣就突然變得有些嚴厲了,她說“許一純,你還在撒謊。”說完她又換了個特憐憫的語氣說道“你什麽時候變成了一個視財如命,謊話連篇,不折手段的混蛋?”
我確實在李承豔這件事情上撒謊了,但我也不是被逼無奈啊,雲千叮萬囑不能說是他的關係,我總不能出賣兄弟吧。再說了我怎麽就視財如命,不折手段了。這都哪跟哪啊?我就特委屈的問“我怎麽了?”
班妤涵就冷冷的看著我說“我們見過你表姐了,她說你確實找過他,但是她當時就告訴你李承豔不可能晉級。”
班妤涵的話讓我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謊言被拆穿了,我不由的心裏一陣慌亂。我心想這都什麽事啊,雲什麽時候也變得像李行一樣不靠譜了。怎麽收了錢事還沒辦成。我這次算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班妤涵見我不說話就又說“豔兒說我遇人不淑我本來還不相信,我覺得這中間肯定是有什麽誤會,看來我實在是高估了你,從我進門開始你就一直在撒謊,我很想知道你這麽做到底是為了這五萬塊錢還是為了報複我當年欺騙你。如果是為了報複我,你能不能用點光明正大的手段,這樣至少我不會覺得我自己當年看錯了人。如果是為了錢,你把那五萬塊錢還給豔兒,我就算去華天坐台也湊五萬塊錢給你。”
班妤涵的話讓我出離的憤怒,倒不是她說的話有多傷我自尊心,而是她說要去坐台什麽的讓我心一瞬間疼到炸裂了。我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雙雙罪惡的爪子伸向班妤涵的場景,我突然有一種被錐子紮了一樣的痛徹心扉的錯覺。我掄圓了手臂就想一巴掌抽過去,班妤涵也不躲,一臉的凜然又一臉的傷心欲絕。我那一巴掌終究是沒敢抽在她臉上,而是在桌子上狠狠的拍了一下,拉著她的手“噔噔噔”的走出了閱覽室,我當時的表情估計和拿著錘子的馬加爵有得一拚,因為閱覽室的老師都誠惶誠恐的給我讓路。我找了個人少的地方拽著班妤涵一甩,指著她的鼻子就罵“班妤涵,我警告你,如果下次你再說什麽坐台之類的話,別怪我真抽你。”發泄完了以後我感覺自己好像確實挺混蛋的,明明是人家來興師問罪的,怎麽搞得像我比人家還有理一樣。想到這些我覺得挺沒勁的,瞬間像個被放了氣的皮球一樣。蔫在那裏不知道怎麽才好,最後我索性就坐在地上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班妤涵走到我對麵的地上也坐了下來,她說“你知道嗎?許一純,我特害怕你變成一個混蛋。”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麵閃著鑽石,說完以後那鑽石就順著臉頰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其實看到班妤涵哭,我也特想哭,我靠,我他娘的招誰惹誰了,這不是禍從天降嘛,本來跟我沒半毛錢關係的事,非把我搞成了個禍國殃民的畜生。我長出了一口氣說“我們戀愛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雖然我又這樣或者那樣的缺點,但是我心肯定是善良的,我不會貪錢,更不會害人。”說完我就把這件事的始末一五一十的和班妤涵說了,隻是我沒有提起雲,用我的一個朋友代替了。
我說完了以後班妤涵就一臉驚喜的看著我問“真的?”我點點頭。班妤涵看著我就突然破涕為笑了說“你看你,把人家都弄哭了。”說完就一邊流眼淚一邊看著我笑。我就把袖子往前一送說“擦擦眼淚吧,你這哭成這樣,別人還以為我把你怎麽著了呢。”班妤涵也不客氣拿起我的袖口就在臉上蹭,蹭完以後可能又覺得不好意思就一臉嬌羞的低頭玩弄自己衣服上的扣子,那一刹那我仿佛從她身上捕捉到了記憶中那個天使的身影。
我就逗她說你哭的本事比你說話的功夫可差遠了啊,這才多大一會啊就消停了,要把你一人擱這說話估計你丫能說到天亮。班妤涵就罵我壞蛋,伸出手還要捶我胸口,結果側身的時候腳下一滑,頭嗑在我膝蓋上,跌在我懷裏,班妤涵就勢抱著我又“嚶嚶”哭了起來,哭沒多久又抖著腿直叫喚,我問她怎麽了,她說腿麻了。我說那我給你揉揉吧,手伸過去卻隻看見雪花花的一條大腿,我立馬想到“玉體橫陳”這個成語,這個地方兩年前我都沒敢下手,現在就更不敢了。我的手就那樣舉著,想放下來卻不知往哪擱,班妤涵看見我的窘樣“噗嗤”笑了。
我說你這人怎麽回事啊,一會哭一會樂的。
班妤涵看著我,鼻梁一聳說,怎麽著?不準啊?我樂意。那一刻我真有一種是時光倒流的感覺。
然後我們倆就靠著牆角安靜的依偎著,我想起以前我拉班妤涵鑽小樹林那會,她就喜歡吊著我的脖子和我撒嬌,我勒的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就癢她,班妤涵就會從我身上蹦下來,把手放在嘴裏哈氣,然後過來癢我。過了不知道多久班妤涵說,我們說會話吧,我都快忘了你聲音是什麽樣的了。
我說那你就鉚著勁使勁回憶,你腦子裏那最有磁性的聲音就是我的。班妤涵說我臭美。
我們聊著,說著以前的糗事,樂的在地上打滾。
我滾著滾著,電話就響了。我看是一美國號碼心想完了,又忘記給丫頭打電話了。我看了班妤涵一眼,走向走廊的另一邊。丫頭說,相公,這些天沒人管著你,你玩瘋了吧。
我說剛才在圖書館看雜誌,忘記時間了,這大早上的你怎麽這麽清醒啊?說完這話我特想抽自己兩嘴巴,什麽時候開始學會撒謊了。
丫頭在電話那邊顯得的特興奮的說,說出來你都不相信,我躺在美國東海岸看日出呢。
我也跟著特興奮的問她,美國的太陽是不是比中國的大啊?丫頭說不和你貧嘴,我去洗臉了,一會還得去參觀自由女神呢。
掛了電話我心裏特不是滋味,我算是怎麽回事啊,丫頭在那邊為我牽腸掛肚,我卻在這和班妤涵又摟又抱的,想到這裏,我腳步走的格外沉重。
我走回去的時候班妤涵在那連蹦帶跳。我問她幹嘛呢?她指著對麵的宿舍樓要我看。我不知道她要我看什麽,班妤涵嬌嗔道,宿舍樓都熄燈了,我們被鎖在圖書館了。我一看可不是嘛,剛剛還人聲鼎沸的圖書館此刻鴉雀無聲。我掏出手機說,你別著急,我打個電話給鴨子,要他找工作人員來給咱開門。班妤涵搶過我的手機說,不好吧?現在找人開門,人家萬一以為我們在裏麵幹什麽怎麽辦?我想想好像也是,這要是被保衛科的人給逮住了,明天學校論壇上一準會出現這樣一篇報道《保衛科深夜於圖書館擒獲一對偷情的狗男女》,再把咱倆照片往上一放,我是無所謂,反正我都臭狗屎了,班妤涵就算是名譽掃地了。我說撓撓頭那怎麽辦啊?班妤涵興奮的轉了圈說,要不就在這睡一晚吧,讓這滿院的書香伴我入眠吧。我看著丫的一臉的矯情勁忍不住就是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