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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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柒月那年!
    在我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秒我看到尹彬在我麵前張牙舞爪的笑,這讓我的思緒一下就回到了兩年前的那個黃昏。那時候的他也是笑得這麽得意。
    那是一個我剛知道班予涵還有光明右使後的普通黃昏,那段時間我心情很不好,誰都不理,基本上就是教室、寢室、食堂三點一線。過著行屍走肉的生活,連鴨子和李行也不敢跟我臭貧了,都躲著我走,就怕哪句話沒說好觸了我的黴頭。
    我是在食堂抱怨飯菜的沙子太多的時候接到小香電話的。她說放學路上被尹檳個臭流氓給調戲了,要帶她去開房,已經給哥哥打過電話了。我就交代她再給李行打個電話。我自己打了車就往小香的學校趕。事後我才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估計是那段時間我天天貓在學校哪裏都不去,所以丫的就想了這麽個引蛇出洞的招,試想你是一調戲少女的臭流氓,會不會讓她有機會打求救電話呢?
    我是在學校的後巷子找到小香的,那個時候她已經被尹檳逼到了牆角,正在不停的問候尹彬十八代祖宗。我大喊著衝過去就把尹檳推開,小香這才躲在我身後哇哇大哭起來。緊接著雲像一匹脫了韁的野馬一樣從巷口奔了過來對著尹彬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尹檳也不示弱,也握著拳頭對著雲一陣揮舞,兩個人打得不亦樂乎的時候,突然從巷口和巷尾湧來兩群人,我和雲被包圍了。尹檳就得意看著我們瘋狂的叫囂,把這兩個崽好好修理一頓,打死我負責。
    我和雲像失去武器的獵人一樣被圍攻的獸群撕咬著。小香被獸群隔離在圈外哭的驚天動地。我蜷縮在地上被長沙城的老滿哥砸的找不著北的時候,一隻腳踩在了我臉上,我認得那是尹彬的鞋子,我記得丫的那天好像就是穿了雙耐克的球鞋。緊接著一張臉探了過來,那是尹彬那張張狂的帶著笑的臉。那個笑容很是得意,一如今天的笑容一樣得意。尹彬在我臉上啐了一口說道,看你丫這揍性,真不知道班予涵看上你哪點,你丫給我記住了,老子泡過的妞,就是分手了也輪不到你來泡。想到這裏我就徹底的失去了意識,恍惚間就腦海就隻剩下尹彬那張張牙舞爪的臉。
    我是在醫院的床上醒過來的,醒來的時候手上還掛著吊瓶,吊瓶裏麵的藥水正一滴一滴的往我血管裏麵灌。我想坐起來發現我腳好像動不了。我心裏一驚,心想不會喝酒還喝癱瘓了吧?好不容易掙紮著坐起來才發現鴨子坐在床腳的凳子上打瞌睡,整個上半身都壓在我腿上,哈喇子流了一床單,呼嚕打得震天響。我當時就感動了,看這架勢鴨子是在醫院伺候了我一晚上。
    我正準備把腿抽出來去趟廁所,又聽見隔壁床位上有個聲音在和護士小姐說話,那聲音聽上去還特熟悉。我拉開床簾一看發現是隔壁床上躺著的居然是李行,頭上還纏著一圈圈的紗布,紗布上還有滲出來已經幹涸的血水。丫的正和給他換藥的小護士說笑話,逗得人家小姑娘前俯後仰的。看見我把床簾拉開,那小姑娘就不笑了,囑咐了李行一句注意休息就出去了。李行就特不樂意的看著我說“我靠,你丫就不能晚十分鍾醒?我這眼看就要到電話了。”
    我就特驚訝的指著他頭上的紗布問他“你丫咋這操行?整的跟個木乃伊似的?”
    李行就咬牙切齒的說“還不都是你丫這個禍害。”聽他那語氣我還以為是我喝斷片以後操板凳把他給砸成這樣的。我心想讓你丫小時候欺負我,這次總算報仇了。結果李行又說“你丫昨晚上把那杯酒喝完就跑廁所吐得跟個抽糞機似的,我們本來是準備把你送回宿舍的,結果你丫在出租車上又噴了口血,我們就隻能把你送醫院來了。”李行說完特誇張的大笑道“你知道嗎?昨晚你在車上噴血那會兒,那司機都嚇瘋了,以為我們是綁票的,把你丫打得吐血的。拉開車門撒丫子就跑,車都不要了。我們好一通追才把丫的給追回來。”說完樂得在床上手舞足蹈的。
    “我還噴血了?”我就問他。
    李行就指了指放在我病床邊櫃子上的病例說“可不,胃穿孔。你還別說,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到喝酒喝到噴血的。”說完又是一通樂。
    我就問他“你可別告訴我,你頭上的血不是你自己流的,是我噴上去的?”
    李行說“那倒不是。你丫要有這本事。國家早就把你丫的圈起來養了,趕明兒收複台灣啥的,也不用派軍隊了,讓你丫站在廈門海邊噴血,估計台灣就回歸了。”
    我就說“別他娘的臭貧,趕緊說你這傷咋回事。”
    李行扭捏了好一陣才有點難以啟齒的說道“把你送醫院了我不得回家嘛。”我說對啊。
    李行又說“回家我不就得走道嘛。”我又說對啊。
    李行就悻悻然的說“我他娘的回家的路上被人給打了。”這個答案有點意外,我本以為是他喝多了在哪摔的呢,沒想到在長沙居然還真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我忙問“被誰給打了?”
    李行就看著我一臉憤恨的說“我他娘的要是知道被誰打了,我還會躺在這兒嗎?”我想想也是,以李行這種凡事不吃虧的性格,如果真知道被誰給打了,估計這會兒正在外麵滿世界找人報仇呢。我就問他怎麽回事。李行就哭喪著臉說“我他娘被人套著麻袋打的,幾個人我不知道,長什麽樣我更不知道。”說完一臉的鬱悶。
    我看著李行那個樣子心想你丫的整天橫行霸道的,這次算是栽了,被人打成這熊樣居然連誰打的都不知道。想到這裏我就特別想笑,我又怕真笑出來李行會過來抽我,我隻能背過身去笑得肩膀一聳一聳的。李行就問我“你丫是不是在笑?”
    我那個時候已經笑得話都說不出來了。隻能背對著他擺擺手,示意我沒有笑。李行就在那邊咆哮“你丫肯定在笑。”說完蹦過來就要抽我。
    我們這一鬧就把鴨子給折騰醒了。鴨子就特不樂意的說“一個胃穿孔,一個腦震蕩,還擱這折騰個沒完。估計你們兩貨得死了才能消停。”說完就一腳踹我屁股上說“睡醒了就死一邊去,我還要再睡會。”我看著鴨子一臉的困頓,想著他在這裏照顧了我們一夜,心裏頓時不落忍,正準備給他騰地方,結果李行就一腳踹鴨子屁股上說“睡你娘個大頭鬼啊,你丫不才來十分鍾嗎?昨晚沒回宿舍?和胡纖廝混去了吧?”
    我特訝異的看著李行問“昨晚不是他在這照顧我們嗎?”
    李行就特不爽的看著我說“能麻煩你丫把那個們字去掉嗎?”
    我就試探著問到“那昨晚是誰在照顧我?”
    “班妤涵啊。”李行就看著我賤賤的笑著說“除了她還有誰這麽心疼你。”
    我本來以為怎麽著都得在醫院躺上幾天的,都已經準備要鴨子回宿舍給我把換洗衣服拿過來,畢竟都噴血了,這要讓我媽知道她寶貝兒子都噴血了,說不定都能急出心髒病,結果中午的時候我們就被醫生給攆出來了。醫生說“我這病房緊張著呢,胃穿孔沒事兒,回去喝兩天白粥就好了。”李行就指著自己的法老頭型問醫生,醫生就特不耐煩的說“你那就更沒事兒了。腦震蕩回去躺兩天就好了,白粥都不用喝。”醫生一邊說一邊把我們往外麵推,弄得像我們不是兩個病人是倆瘟神似的。李行就一邊往外走一邊不時回頭往護士站那邊瞟,一臉的戀戀不舍,我知道丫的肯定還惦記那漂亮護士的電話號碼呢。我就開玩笑問他“要不再給您一板磚,您再擱這躺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