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忙乎選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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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溫和季節沒有失約它們都是那麽地準時到來。天空好像盡量不出現一絲雲才能給這個伏天一個交代,又生怕有一陣風而讓節令出現“尷尬”,它們互相配合的很融洽、和協,簡直到了極致,把正在外麵幹活的工作人員差點給烤“魚幹”了。
    “李明、張海、黃日新、周三亮,蘭瑩,吳啟、任意、齊小萍、李長軍......”九名候選人的名字在悶熱的空氣裏回響。雖然烈日當頭,但唱票員有力的聲音還是能從正午的高牆下的那條細細的陰涼裏發出。那黑板前標正字的工作人員與烈日抗衡著,不管是輪到誰,都是那麽認真填寫。怕曬黑臉的捂著個口罩或戴個涼冒,在家人做好的飯萊飄來香味的樓下,挺著已經餓扁了的肚子,加著沒有酬勞的班,“遝子”、“2遝子”、“1遝子”。員工們盼望著那節束的時刻,可唯有那一位老人很耐心地一直陪伴著這項工作,從頭到尾也沒聽到一聲喊“餓”、“熱”、“累”……真正讓人佩服!
    小區居民因為不滿於物業的服務,就想組織成立個業主委員會用以行使一下業主權。都聽說這業主委員會很有權威,所以小區居民有好事者想大展宏圖、也有想貪圖個人私利而爭相出頭。因為這樣的人物太多,就推薦各人最為認為可行的人來參選,所以很能湧現出幾個更積極分子來推進這項工作的進程。不同的門派、不同的夥團,也給別有用心的人有了可乘之機,每每商議選舉不請自來,居委會裏總是濟濟一堂。為了一個爭得的公平,每組裏推舉一個人,分為八大組,又必須再加上社區主任一人——業委會裏有社區主任好辦事或有好處也得與領導共享。
    這個小區大多數為回遷戶,主要以下崗職工據多。這裏曾經是兩個單位的家屬區,由於年代久遠,當年的新房已經破舊不堪,轄區的街麵及其破損,靠牆的兩邊還是不守規矩的垃圾“袋袋相傳”,夏天在水坑裏泡著,冬天與冰雪共同構築起長長的牆基,一直通向一個垃圾點。居民們誰都路過別人家的門口喊“髒”,嘮叨“不自覺”,可誰都又不自覺。形成一個統一連環“垃圾帶”。
    環衛工人在有限的工作範圍內和有限的工資框架下狂奔,想用最快的速度和勤勞的雙手去打掃幹淨,可是,時間不允許她們,那垃圾實在是“增長”太快。無奈的人掙著無奈的錢,還得忍受著無奈的責怪。終於,爐灰渣快埋到房頂了,屋子裏再也頂不住那來自大自然為他們清洗屋頂後的髒水入席,這才懇求趕快拆遷翻新。
    現在暫新的小區坐落在這裏。居民們昔日的那種恐髒的表情沒有了,開發商把小區美化的像室外桃園——窗前、路邊綠綠的草坪,由整齊劃一的灌木叢作格條,各種外來的小樹裝點著每一片綠化帶,應季地展示著它格種美顏。那不想拉出去的爛磚廢瓦混合著泥土就地掩埋變廢為寶形成一個風景帶,小樹小草小灌木小植物有型有樣相互穿插著,擺著照型,搭配著顏色。進得小區讓人流連忘返,再加上極具商品房一搶而空,不多時就住滿了人。外來戶和回遷戶形成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差距,為這個小區彌補了一些缺憾。
    小區樓棟主體顏色以紅色為主,陰麵相間些灰色,樓宇之間橫豎有致,小區中央有一條風景線,地方不大還想總攬山澗所有。溝溝窪窪灌木叢生。花花草草沒過腳踝,不小心半山腰的縫隙裏冒出一顆顆小鬆柏;為了凸顯那山頂的高度還專門植上了槐樹、桃樹和柳樹,道邊還有香氣四溢的丁香樹,看來這個開發商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這裏的居民也以此引以自豪,感覺自己置身於美輪美奐的仙境之中。可是喜極生悲,就目前的物業服務看樣子有點跟不上那美的節奏,他們開始擔憂這好景不長,怎麽能永保原樣呢,一個問題擺在了麵前。
    成立一個業主委員會看來是蠻有必要的了,人們在茶餘飯後到街門外的人堆裏為小區的明天更美好,極盡所能、暢說欲言,奔向了一個共同的目標——選舉業委會。
    就在選舉的這一天,各團、派都關注著自己的選票。11點鍾準時,人頭竄動唱票人被圍成圈,12點以後就寥寥無幾了,1點多就剩下一個老頭了。他精神抖擻,從頭到現在一直很認真地在黑板前監督著每一個念出的人的名字與正字筆畫的對應,那勁頭也沒有一點餓意。
    有的員工已經開始叫累、叫熱、叫餓了。
    老漢穿著黑色夾克衫,頭戴頂黑色禮冒,穿著黑色的長褲,像城市裏所有曬太陽的人一樣也有一張棕紅色的臉。因為蜷束著身子那本來不高的個子看上去顯得特別矮小。那張棕紅色的臉夾很難讓人的視覺把頭與肩分開,從頭到腳一身黑,像一張黑色的彎弓立於黑板前,真像是完成一種不容錯過的使命。
    “轟”的一聲把那些沒有精神準備的人嚇了一跳,原來是那幾個唱票人幹完活累的站不住了一齊坐跌在地上,手裏的票因被使勁摔了一下與地麵衝擊而發出的聲音,愣過神的人們與大家一樣長舒了一口氣。
    終於弄完了!人們已經精疲力盡了,坐下來休息一會兒。黑衣老漢也乖乖地從黑板前撤下來到離人群不遠的陰涼地方蹲下,看來也是歇息或抗餓去了。等不到個結果他也不能走,人們歇息了片刻,才開始關注他,感到他“為人民服務”精神可佳,便產生了同情心。另一波人開始清票,點票的忙個不停,趕快把每個人的所得票數進行公布。黑衣老頭用筆記下了所有人票數後拖著疲憊的身軀走了。
    那社區的大小頭目與不想幹活的人坐著等的累了、餓了也都出來了,也正好完事了。他們那表情也沒有往日那“喜笑顏開”的勁頭了,全然一副坐著累壞了的樣子,這時也正好能與大家一起往飯館趕。一路上誰也無精力說話、互不搭理各走各的路,門外不遠處就近一家飯館停下了。
    幹活的有的頭向後軟軟地靠著椅背,有的爬在飯桌邊小舔,支撐著餓軟的身子。不幹活的忙著給點菜——尋找自己可口的那種。這也很顯然地看到兩種類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