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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再也沒有那平日裏擺普的樣了，默默地吃著飯，進行的速度自然快了些。因為人多分兩個桌，那些不愛留須拍馬的人自然也不往領導的跟前坐。說也是，兩種人給飯局呈現了個平分，不用安排自然形成格調相異的兩桌。
    在另一桌上有酒味飄香，頭目們與“人精”們把自己的幾輪進行完，來另一桌感激致謝了。這一桌盤子裏空空如也，有識相的給頭目讓了個座，自己便在後麵站著了，也是為了逃避奉陪喝酒。大家為這空盤子不約而同地笑了。居委會黃主任的臉由紅變白，表情由喜色轉為陰沉，大家趕快舉起水懷向前來敬酒的領導舉杯，各自作了一個禮貌的動作放下懷子，也設法讓領導吃菜。有的人幹脆開玩笑地說：“我們的菜也吃完了，沒法讓領導壓酒了!”黃主任帶著他自己的那種不高興說：“你們確實也累了、也餓了。”頓了頓“這麽大的人了，好像幾輩子沒吃過個飯一樣。”他的聲音越來越重了。那高亢宏亮的訓斥聲壓下了“嘻嘻哈哈”的飽飯後有力的說笑而發著清純的一色的語音。
    氣氛一下子突變，奈不住這修辭句修飾的人臉上掛不住就顯紅了，有愛擔事的就以為是在說她當時就表現出後悔吃這頓飯的表情。總之，現在這桌人是各居形態，聽了這帶著刺擊的訓斥都想著快將這桌飯給恢複了原樣。可是，沒辦法了，都正在恨自己呢!她們默默不作聲，又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打原場。“三天不吃飯也沒有這麽餓的失態、都挺大的人了就裝著自己，沒有半點眼活心事，那桌人還沒有進行到一半你這桌就結束了，不喝酒難道是理由嗎！？”旁邊跟來的大學生小藺因看到那些長輩一樣的大姐們那種無地自容的表情，一下子也不敢觸碰，真就當沒有這桌人，站在那椅背後麵呆若木雞，完全忘記自己也是來敬酒的。
    黃主任總算把滿腹怨氣發泄完了，此時全屋安靜極了，誰長出一口氣都能聽到。
    另一桌的那幾個向來就與這些人不合群，總認為這些人不如她們靈活會變通。這時，也正是她們譏笑的時刻，都顯出一張譏諷的麵孔，還互相擠眉弄眼、齜牙咧嘴，向同桌的小書記盡顯自己的一種傲氣。有很會來事的，此時感覺到主任也沒個罵上的了，要終止這場風雲突變，來給送個好——打原場來了。
    她由於思想複雜沒注意被一個椅子腿絆了一下，來了個搶先，差點摔了。前邊的鄰座因一直從她起身就不斷地盯著她，頭從右扭著看到不能再扭，又從左扭著看，恰縫她這樣很恰到好處地伸手將她揪住了。她嬉皮笑臉地也端著酒杯過來了。這一刻她竭盡自己智慧放的非常聰明，既要為領導結束生氣，又要當“救世主”來為眾人停止挨罵，豈不兩全其美呢！她開口道:“來，各位敬大家一杯酒，喝酒的端起酒杯，喝水的端起尊杯共同喝一個。”
    一輪進行完，她放下酒杯自己到旁桌拿來酒瓶為領導續上，又為各小年青大學生續上，然後為自己續上，說：“這第二杯酒嘛，主任，這就算我們大夥共同敬你的，來大夥我們共同敬主任一杯。”喜歡以場麵為快樂的黃主任轉怒為笑與大家共同幹了一杯。她放下杯子對主任說：“主任，你看她們舉得都是水杯，誰也不好意思來敬酒，咱們回那桌吧！”為了給群體解圍她攙扶著主任回到座位上。
    他們又繼續下麵的酒輪，每個人理解其中意圖，不敢推遲。她們有說有笑把整個屋子烘托的並不壓抑。吃光了那桌飯的人都象做錯了什麽事一樣不敢一動，但受鄰桌的氣氛不時也咧嘴微笑。隻聽那人用粗俗的語言逗領導開心“來領導咱們再幹一杯，不要怕沒人陪，陪你的工作我包啦！”“哈哈哈！”大笑，眾人也陪著大笑，“你要我怎麽陪我就怎麽陪。”此時，她也有點喝大勁兒了，興奮代替了智商，語言一發不可收拾。
    旁邊那個同伴，想做點討好她的事，勸阻她說：“薑姐，我替你喝了吧！看你喝高了，話也亂了，小心讓人們信以為真吧！”說著，還向那個薑姐使了一個眼色。並且向那邊桌子瞥了一下，讓那薑姐領悟。薑已經是什麽也不在乎啦，推開了她的手繼續說：“領導，工作，什麽是工作？在單位能讓領導滿意的事就是工作，就好像剛才你不高興了，那就等於她們一中午的班白加了，她們......”正要將鄙視的語言冒出，又回過點神來，反過來用誇耀自己來輕蔑別人，說:“我下崗之前還是個車間主任呢，各種事情都能辦圓滑，要不怎麽能有這樣好的差事輪著我。主任，來再幹一個，這一杯是我的感謝酒。”
    這主任有點陶醉了，色迷迷笑盈盈地迷縫起眼把那大白一遮，動作稍微慢了些。那薑很樸實地伸過她端杯子的手，非要與那主任喝個交杯酒。能有這樣的舉動主任何樂而不為呢，不過他還故意正經了一下，在旁邊那些拍馬屁的人的推囊下他們交了杯，她們笑開了懷。滿桌子的人好一番高興，好一番熱鬧。這一桌子的人都放開了，好像看出領導就喜歡這樣，讓人端著。每一位都毫不示弱，帶有色情的語言回旋在桌子的上方，夾雜著那歡聲笑語，為這個飯店增添了財運。
    兩個剛剛分來的男、女大學生，進門就受到這樣的熏陶，悄悄地坐在一邊聽，不敢有半點異樣的表現。
    突然，主任的一句令人不可思意的語言讓兩個沒有成家的大學生麵部表情不知怎麽擺弄才能應付過去這尷尬的場麵。另一桌的那些默默無語的員工此時也正在吃驚——怎麽領導能在員工麵前說出這樣的話，雖然我們都是過來人，雖然我們是你的員工，真不該這樣欺負人。但誰都不敢怒、不敢言。她們用她們各自僅有的一點知識摻和著她們的人生閱曆，評論著男女人的那點事、評論著......。
    主任開口誰都不再搶話，個個畢恭畢敬認真地聽著主任說：“這世上對男人很不公平，再怎麽一個女人也能找到一個男人，一個很好的男人，沒有錢也找不到個好女人。”他一本正經地彈述著他認為的道理：“一個男人由於家庭貧困為了不至於打光棍兒，隻要有女人能找他，他都得找，不管如意不如意，隻是為了生理上的需要，因為拉熄燈都一樣。”
    小書記靜靜不慎對此語言產生了按奈不住的表情，讓他有所查覺，就不往下說了。有兩個“馬屁精”在那裏“哈哈”大笑，好象是得到了什麽暗示——讓她那模樣的人有機會靠近主任似地。
    又進行了一會兒，兩個一瘦一胖的女人高興地好似得了什麽寶貝要拿著回家，一下子喝不下去了，搶寶似地一個人一隻胳膊攙扶著黃主任回辦公室。
    兩個“最馬屁精”是人們出於嫉妒給出的名，其實人家就是“人精”，比一般人活套。那個瘦子名叫薑美豔，人也像她的名字顏麵挺美的。搞挑的身材，保留著美的身段，三點突出的部位組成一副標準的s型體，走起路來像模特秀步；雙眼皮兒，大眼睛，配著一副瓜子臉，如果不是微大的嘴顯厚的雙唇，那就是個美人。不過這也讓她自己覺得天下無比，別人還得花錢豐唇呢，一個時代的審美觀讓她更加自信起來。再用那各種顏料精心塗抹細化比素顏更好看。皮膚白裏透著粉，修長了的眼睫毛當然也是一圈的黑，真正向著人們俗稱的：黑毛毛的眼，白粉蛋蛋的臉”那個方向美化了一翻。所以在領導麵前活躍頻繁有她的自驕自信——覺得那樣也能在小人物眼裏占點位置。總觀此人也就像個擺設。
    那個胖子名叫田常藍，長相一般，一雙小眼睛眼線紋的寬了點，為的是擴大眼眶。最不招人待見的是那張凸起於麵部的嘴，黑黃臉頰中央像長城分割南北兩麵一樣挺了一個長鼻子。自然長相沒能讓她驕傲起來，還得後天彌補一番，通過肌肉來填補缺陷，讓臉蛋大一些。也就是形成如此體型的原因。她高高的個子由於發胖顯得五大三粗，坐在那裏還顯得稀泥一堆。輕裝淡摸也像一回事了。為了在單位沾點光，也寧是要進人眼裏主動討好，受到一些關照，但自己也一直努力地工作著。憑著一身旺盛的精力，工作可以一個頂倆。
    三個人搖搖晃晃，相互撞來碰去，“嘻嘻哈哈”有說有笑進入辦公室。一張值班床正好能讓這兩個人坐在主任跟前，主任並不麵向桌麵而是側著身子靠著後背與之相迎。兩個人體貌互補，薑美顏首先坐的靠近一些，田常藍主動砌茶倒水，這兩個人她誰也不敢慢待，邊與人家摻和著說笑邊不斷地加水，自己也感覺很開心。他們從個人家裏誰做主到個人家裏誰幹話，到整個都是享福命談論著。
    主任對薑美顏說：“看你這個樣也不是個做家務的主，整天描眉化鬢，又留那麽長花指甲。”薑美顏自傲地說：“你還真猜對了，我確實不會做飯，我也從來不做飯，每天都是老公給做呢。”“少見，作為女人，不做飯，那你在家裏幹啥呢？”主任其實也是在試探薑美顏在家裏的地位和打聽老公又是怎樣一種人。薑美顏喜皮笑臉地說：“我就是個謀事。這也很費腦子的，你別看......”話匣子打開了“當年上班很忙的，單位裏盡出去請客吃飯，孩子那會兒又小，老公比較顧家，孩子一手由他照顧了。後來我僅升為車間主任，更是無法顧及家庭，每天忙的不著家，所以也培養出了一個賢惠的老公。之後也習慣了，再說我也沒學會個做啥。”那主任一臉色迷迷的樣，正在尋找他想要的機會繼續道:“你老公挺夠意思的。”等待她評論，果然她接著說：“他必須那樣做了，因為他的仕途不旺，就得支持我。我提起來對家庭當然有好處了，隻不過沒想到碰到個企業倒閉，要不是我還有晉升空間，我的上級領導與我關係很貼，我又能搞外部交涉，我的老公甘拜下風。”她故意透露出她們的夫妻關係，他刻意了解。
    田常藍在一邊感覺他們聊得也差不多了，也以為主任想了解她家呢，插嘴道:“我們家全靠我了”也想顯示一下自己:“他的工作忙，早出晚歸，我在家裏就像全能人，又當女又當男，沒有我沒幹過的活。”她沒有嬌氣，但有一種她老公無法看管的意思想讓主任明白。那主任也用娘娘腔讓她倆了解起了他家的事，正色道：“我們家，小事我媳婦，大事我做主。”感到這是很普遍的事情，就便有用心地談及另一方麵的情況了。“你嫂子持家沒的說，最不能忍受的是看不貫我家裏的人，一來家這也不對，那也不對走後說個沒完，非常的煩人，所以我周六日也要來這裏呆著，太不想聽她的磨叨了。”給出了他的暗示，隻等著兩個女人做下文了。
    黃主任現年四十七歲，中等個頭，平板臉，一雙帶有雙眼皮的眼睛，那白色的地方最強人眼。瞟向他喜歡的女人就呈現色迷迷的樣，瞟向沒當回事的人就像個白藍蛋；飄向他尊重的人就露著賊呼啦的樣。在他的心目中自己認為拿出了他最聰明的一麵去忽悠別人、討好別人想得一好感，可因為太過失得其反，一般人感覺他忽閃忽閃的和他麵子上過去了，心裏是敬而遠之。單靠那位置上點交情，身邊也有一些人去靠近，色眼招女、權益招男，混的也像模像樣。愛打扮整天剛琢磨他的個人形象。
    此時，他們自然而然地推進了他們的關係，這種場麵讓他們很舒心，他們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真是用心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