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再 爭 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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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登記員工名叫鄭潔。說也好笑,她的父母也不知出自怎樣一種思維給她取名,可能那個潔字在當時來說就是個取名最時髦的字眼?可在當今她的名字卻與清正廉潔沾邊兒了,她做事、幹工作經常用自己的名字來衡量,她自己內心裏把鄭潔兩個字注解為清正廉潔,以此來自律行為。
鄭潔原來是環衛局的職工,由於街道、社區實行社會化服務,辦事處擴編而調轉來的,由於工作需要她分到了康複街辦事處美景社區。
美景社區是新命名的,因為是回遷小區,屬於舊貌變新顏,故取名美景小區。由於這小區在轄區裏占地麵積大,人口數量多社區以這小區名得名。平房變樓房新社區居民增多,政府的惠民工作逐步“搬進”了社區,這樣,由原來的居委會大媽兜裏提著個章的傳統轉化為正規的政府主導管理。
這裏的亂像從各大企業破產、工廠倒閉開始,下崗職工失去收入來源,轉身衝向政府低保,慌流翻滾轉化低保熱潮洶湧,滿足了大批來者。享受到了甜頭的人們,讓另一部分人眼饞,這樣低保的惠民政策逐漸被變質。民政管理者的腐化,居民的貪婪,創造出又一份居民與政府的矛盾,並且日益尖銳。每一個居民來政府門上都是帶有脾氣的,隨便發個脾氣或訴一頓怨氣工作人員就難以吃曉。有更大脾氣的主還看不起這小社區,往往是辦事處主任、書記的“訪客”——辱罵或操家不時出現。領導們從那些惡語裏也過濾出一些政府工作的過失。所以悉心調整班子,再派出一批正式幹部到社區加強管裏。特別強調民政工作必須由政府正式幹部接任,這樣原來的那些臨時工大部分被撤換,為了協助新到任的社區幹部工作,特別留用原來的政民工作人員在本社區居委會工作。
美景社區居委會原來的民政工作人員是個公益性崗位,她的名字叫金靚麗,也是個下崗職工。憑借她是本小區的人,對小區居民熟悉就讓專管民政工作。
金靚麗人長得挺好看,小鼻子、小眼、小嘴配一副小臉,可就是她的本性有點古板,非要個自然美。如果用化妝品來裝飾一下,人才一定可以倍增。中等個頭,體型勻稱,隻是那張發黑的臉配合著她性格,給人的感覺她偏男相。這也是她能擔任民政工作的一部分原因。黑森森的頭,陰沉沉的臉,重澱澱的語氣讓一般人有點不敢靠近,也回絕了不少人。現在又留下來繼續本職工作,她感到了自己的重要性,所以在社區也是耀武揚威的,此時的社區工作“非我莫屬數”。她記下了那筆賬等待日後算,讓你這個正式人員狗屁不是;讓你恢溜溜滾蛋;讓你滿身臭氣;讓你哭爹叫娘;讓你跪地求饒。此時,她心裏盤算著怎樣收拾這些正式人員,特別是她——鄭潔。
金靚麗的嫉妒心和平時自己不被抬舉,這又附之“催化劑”,這些怨氣促使她將要大發狼性了。
由於來了一幫新員工,組建了一個新的班子,金靚麗也就著一副陌生樣,每天自己為這個居委會獨攬“全居”,不管是正式幹部,還是公崗人員都由她來指點幹活。她也深知這此人員需要她指點迷津,自己也將身價自拔,並且常常蔑視她人,有時語出刺人,那個人寫字醜、那個人不會言語交流、那個人懶惰、那個人高傲她都有評價,總之誰都沒有她好。可惜自己“這麽完美也不是正式人員”,她自己也很懊惱——要不是下崗我也不會低她一頭。
這一段時間,她常常穿著一套紫色的短袖衫配中短裙,好象故意弄著這麽一套服裝——希望自己紫氣東來,也成為這麽個正式職工,來揚眉吐氣。本人長得很飄亮,身材又是一米六三不高不低正好的個頭,雖然皮膚黑,還黑裏透著紅,還有一雙毛乎乎的眼睛。可能就是這個超人的外觀給中和了自己政壇運勢,但不管怎樣自己現在就是處於優勢地位,正式人員你也得聽本人指劃,咱們慢慢來。
鄭結與那吵架女人的交流,讓一邊誰也沒有在意的人給在意了。一直站在靠近主任辦公室門口的金靚麗每每聽到女人說辦低保要錢的事如針穿心,心裏特別不是滋味,聽到鄭潔說“誰拿人錢說誰去”她就以為是在暗指她,不是怕暴露非想揍她一頓。金靚麗也覺得奇怪:為什麽這麽巧,正好是自己值日,而來了這麽一樁子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要在這裏證實嗎!這也太害怕了!
幸虧她們再不往下說了!
幸虧還都是些新人,這要是原班人員我還有地能容嗎!她站在那裏黑著個頭臉,鄭潔在不經意間,目光向她這邊掃了一下,感覺這束撞過來的光線有點力度,但她沒拿當回事——沒拿當回事,可是有大事苗子的。
把吵架人送走,員工們各自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安靜了一陣,一會兒有氣流形成的語言的交流聲,悄悄話不是,因為主任這屋的人也挺多。當大廳裏的人正要判斷是誰在發氣功時,又變作腳步聲,越來越近。“小鄭,主任喊你呢!”鄭潔答應著:“哎!好的!”她起身跟著金靚麗到東屋主任辦公室,兩個人也沒有坐處就站著。
主任紅著他的那張近似抹粉過的臉,心裏明鏡似地對鄭潔說:“小鄭,你剛才處理的事情不怎麽好。”鄭潔有點懵了,問:“我哪裏做錯了?”主任生氣地說:“你不知道哪裏做錯了?別人都能感覺出來你不知道?!”鄭潔沒有做聲,心想:我剛才說了那麽多話,都是為了證明你我的清白和無辜,估計你還能有所感恩沒想到你沒覺得。
主任接著嚷道:“我們是個集體,你是不懂得呢,還是故意的?”聽到此話,突然那束強光從那凶狠的眼裏與她對撞的瞬間猛地掠過鄭潔的腦海,看來事由此生。鄭潔明白了,但她覺得自己就是沒錯,向主任說:“我哪裏錯了?”主任堅定地說:“你哪裏對了?”主任好像讓鄭潔自己覺醒,鄭潔感覺金靚麗從中挑撥,就是猜不透她給說了什麽壞話,又從主任的話裏聽出了點什麽——難道是怪我沒有起來拉架嗎!她想到這裏,心裏有底了。不管是他聽到啥,她也知道他此時要生氣了,她心中對這個金靚麗有看法了,她再次向主任詢問:“我哪裏有錯了!”鄭潔暗自埋怨:女人瞎說還不能辯解了,還是我給人家登記錯了,應該跑過去拉架嗎?辦公室裏這麽多人還用得著都來拉架嗎?況且是你要起來和人家吵,又不是人家要和你吵。我在那裏登記不就是為了盡快登記完讓他們快些走嗎!我在那屋也不就是為了穩住那男的嗎!我為了不讓那男的出頭,說了多少好話呀!到頭來你還給我來個費力不討好。
鄭潔很委屈地想著。主任更加生氣地喊著高腔:“你那裏對了!這屋鬧事,你在哪裏穩如泰山,你在看笑話兒呢!”鄭潔明白他的怨氣之因,就是那姓金的在這裏搞壞。她冤枉地哭了,並以哭聲仗著勁與主任頂撞起來:“我那不是工作嗎?我登記不是為了緩衝不愉快的氣氛嗎!要不是那男的早就過去和你打起來了,你知道不知道!你怎麽不知道好人心呢,反到來責怪我,主任你是不是聽到什麽讒言了。”鄭潔暗指金靚麗。
在坐的人也感覺鄭潔有所猜測,也為此事舒了一口氣,她們也不希望鄭潔對主任有看法,也希望她去指責那金靚麗,終於看到一線希望。這時,她們認為鄭潔與主任症結解開了,就從床邊站起來,勸說鄭潔:“出去吧!有啥呢,還至於你們再鬧點意見。”薑美顏邊說邊推鄭潔出來,鄭潔感到還沒有說出自己的冤屈,不肯走,那金靚麗看到要暴露,趕緊過來拉著鄭潔說:“小鄭不要吵了,走吧。”鄭潔使勁摔了她一下,自己到辦公室趴在辦公桌上哭去了。
如果是在自己的家裏幹了一中午活下午就是一個常有理,誰都得給予幹活人以尊重、禮讓三分。可是,鄭潔被無端訓斥感到非常之冤枉,此時哭的有點傷心。
窗戶外邊有午睡後出來散發滿身汗臭而為了躲避火熱的太陽的灼烤來窗根底下享受那點輕微的涼快的居民聽到了,扒在玻璃窗戶上向裏望,並且還在議論紛紛:“這肯定是被欺負了,瞧哭的那個傷心樣。”“中午還冒著酷署弄選票呢。”“內裏的事情誰能猜得準,還不知怎麽了。”
同屋的兩個大學生看到有圍觀者,就起身勸阻。女大學生書記王靜靜過來推著鄭潔說“鄭姐不要哭了,辦公室和家裏不一樣,影響不好。”經王靜靜這麽一提醒,鄭潔慢慢地止住那傷心勁兒,以長呼短吸緊急刹住那慣性的尾聲。另一個男大學生為了表示自己的同情感遞上一張紙巾。兩個年青人的舉動讓鄭潔倍受感動,她一聲不吭地坐著,臉部漲的通紅。夏日的悶熱加著她內心的熱流湧動,她大汗淋漓,自己又在櫃子裏摸了一張紙巾擦著。這個屋此時啞雀無聲,服務大廳裏的另一個值日人員,為了顯示中立的態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忙乎她自己的。
主任辦公室裏都是些自己認為是聰明的人,為了讓主任感到自己是最近乎的人,此時,正好獻殷勤。薑美顏坐在跟前帶有挑唆意味地說:“自己感覺是個正式人員比別人高色,女人過來吵架她跟沒事人似地,幸虧跟前有我們,要不讓那女人把主任臉還抓一把呢。”
胖子田常藍也毫不遜色,她因離的稍遠點聲音稍加高點也正好這個屋裏能聽到,說:“後來那個男的也跑過來要幹仗,她就不能在大庭裏給攔一下,我看她就是在看熱鬧呢。”她的眼睛從主任那裏開始將其她的幾個人輪翻的看了一遍,幾目相對好像在理。兩個女人能說的都說了,金靚麗坐的離主任遠一點,還是對麵,她此時直勾勾地盯著主任的臉,希望主任臉色變差,主任此時也心中有數,默不作聲。
下午,天氣稍微能夠讓人們喘過點氣來,居民陸續來居委會登記,這才把那緊張的氣氛給平息了下來。
第二天,知道昨天吵架的人神態非常嚴肅,且提心吊膽,躡手躡腳隻怕擊起一陣響聲打破這安靜的不能再安靜的空氣能引來殺身之禍似地。她們都早早地到了,不知道的人則是準點到相對晚一點,她們的動靜給這屋裏增添了往日一貫的氣氛,好象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主任好像一刻也不能再等,到點就拿著他的筆記本出來坐到往日坐的位置上,表情沒有往日那麽的愉悅了。大家也習性地坐在原地,“嚌喳”聲依稀可聽,主任提高了嗓門說:“大家請不要說話了,總是這麽不懂規矩。”突然安靜,有些人感到意外。主任接著說:“咱們今天這個會,與往日不同,往日呢布置上麵給傳達下來的任務,給大家安排。今天是當著大家宣布本社區的事務。第一件事:暫停鄭潔手頭工作,三個月後以觀後效。”大家還是有一部分人莫名其妙地吃驚著,一部分人全身發麻——這事這麽嚴重啊!太可怕了。新主任好利害呀,大家不約同相互對視了一陣。給了大家一個暗自發問時間,主任繼續說:“第二件事:大家一定要一條心,一致對外,相互關照,不要讓來人把自家人給襲擊了。這麽多人,有來襲者還能讓咱們的人受傷,明白了嗎?!”“明白!”“那就這樣!散會!”主任說完,拿著他筆記本回辦公室了。
鄭潔聽到主任的宣布如臨大敵,感到非常可怕:這是什麽人呀!什麽領導呀!他有權不給自己工作,有權鎮壓自己,可辦事處能同意自己不幹活嗎!哪條規矩能讓他這樣對待自己?以觀後效是他一個人能這樣處理的嗎!此時,她感覺自己身處險境,滿身豎起雞皮圪塔。她莫名地回到自己辦公桌前坐下,直直地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