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龍氏 第二章 雷州少年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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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海之子!
    失憶少年
    南蠻楚氏皇年啟初,春末,南蠻雷州尚城院。
    瓦簷相連的尚城院教堂是溫書的隔世宦,諾大的中院布置著些許以假亂真的岩石。後山以巨衡山脈一脈接一脈,群山叢起居於尚城院的後方,就像一個個的巨靈神在把守學院。
    一個沉穩的腳步緩緩邁進,身邊路過的學生紛紛朝他將左手掌貼於右肩上,小聲喊道“炎天執教”,可他似舊神情嚴肅的目視前景,藐視任何比他弱的人。
    他停在了一扇門前,離地五六丈上吊掛著一塊牌匾,上麵是用金子粉末書寫的“聖書樓”幾個大字,從左至右看得心頭如大石沉海般的肅寂。
    嘎吱…
    笨重的紅楊木門被推開了,一步一格的朝著書樓上閣前進。叁樓內閣裏,通道兩排係整齊規格的各類書經,排麵幹淨到負責打掃的人似乎剛剛離去。
    炎天執教停在了一口青銅古鼎麵前,鼎後麵有另一個空間,空間前閃浮出珀藍色的屏障,以隔斷外界的幹擾,這是院長設下的一道屏障,從外麵是看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泡膜。他雙手輕捏三根點燃的祭香靠近眉心,閉上了著雙眼,三縷凝厚的白煙緩緩升起。
    他插好三支祭香,朝碧藍色的屏障走去,煙香一綹接一綹漂向麵前,與碧藍屏障相熔相消。
    屏障裏麵是一個龐大的存物空間,裏麵書籍遍地亂擺,像是很久沒有整理一樣,可能隻有四大執教才能進去的吧。
    炎天本來是想找個東西的,卻無辜的開始整理工作,心裏狂罵炎平與炎夏,因為炎太師妹溫柔文雅,是不可能的,也隻有那兩個老東西才會弄成這樣。
    ……
    學院武煉場上,三十多名身著藍白一色服裝的學生,靜坐地上,目光一致朝一名青衣男子望去。
    “我說了多少次啦!武學,重點在於武,舞,你們倒是舞起來啊,一個個像是沒吃早餐一樣。你,你,你,還有你,方才看你們舞劍,到底是你們舞劍,還是劍舞你們?”青衣男子點了幾名學生,喘罵道。
    忽然人堆裏高舉一把實木劍,一名圓潤可愛的胖子大喊“炎平執教,食夥堂今日沒開門,一大早就執武學,我感覺這天要崩了,啊……。”
    有同樣感的覺不止他一個。
    “我這麽瀝盡心血的苦練你們,是為了我自己嗎?還是說為了學院?你們可以隨便猜,隨便想,但結果永遠隻有一個,在這個永恒的大陸上,比你們強的人比比皆是,我的臉又往哪裏放?學院不是你們兒戲的地方,更加不是你們想來就來,想去就去,我們一直在天神眼皮下行走,試問有誰能打破這種束縛?,在天神美杜莎的眼裏,你們就是一群螻蟻,在南北大陸兩位接近神的人,依舊是神的信徒。你們此班操練,對著後麵的考試怎麽辦?學院開創之初,第一代,第二代到我這裏已經有一十八代了,每一代人入學的第三個月後,都要進行一次跨級考試,通過的人就會往上選擇你們的指教,而不通過的人就會被趕出學院,你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你們有的人是王權世子,有的人是邊塞士卒,還有的人是窮途四壁的遺子,竟然你們選擇了學院,那就拿起你們引以為傲的本領,在這個世上苟活。”
    炎平執教緩一口氣又說“有的人在學院學到的東西拿去闖大陸,還有的人把學到的東西開新學派,這一切書院不會管你們,你們隻有完成院長的麵試,才能永遠的脫離書院的束縛。否則的話,隻會一輩子困在書院。當然也有個例的,比如花唄山莊的莊老,他曾經就是跨越我老師直接麵試院長的人。”學子們聽後大驚,更多的是慌張。
    “你你你,給我上來。”炎平執教指著小胖子說,胖子周圍的一顆顆腦袋嚇得左顧右盼,最終轉向了他。胖子指著自己的鼻子給執教看,不確定執教是否是在說自己,又或者說是別人。
    “嗯,就是你。”炎平執教不耐煩的點點頭說道。
    胖子一臉不情願地站了起來,狹窄的空間已容不下他圓潤的身軀。他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因為很容易就會撲在別人身上,終於,廢盡三缸水的力氣才來到執教身旁。
    胖子使右手握實木劍,謙卑的將左手握拳輕靠於右肩上,內心緊張地說“炎平執教”
    炎平執教嗯了聲。
    “報上名來”
    “報告執教,我叫陸小千,你可以叫我小千”胖子喃道。
    “在我的感覺下,這位學生是你們中最抗揍的”炎平執教這麽一說,胖子瞪大了眼睛。
    “五分鍾,你的劍能碰到我,算你贏,開始吧!”說完,炎平執教一隻手貼於腰後,另一隻做了個請的的手勢。
    胖子瞬間不相信了,天天練劍刀槍棍,不說能有多進步,碰他能有多難。身體站得筆直,劍指炎平執教。他也不得不相信,單是挪動腰前的一堆肉,就已經輸了一半,恨不得想自已封住饞貓的嘴。
    “失禮了”
    小胖子大喊一聲,持著實木劍向炎平執教刺去,順著風擺成一支箭矢,飛馳而去。炎平臉不更色,整個動作在炎平執教眼裏卻慢了許多,隻見他身影一側,擺成一個弓型,巧妙的躲開了。
    在眾人眼中,隻感覺到一道殘像與一……堆肉在戰鬥,境界稍微高一點的人,情不自禁的驚歎速度很快。
    “一個武者中期,能把木劍使成鐵劍,是不錯,但是,還不夠。”說完,食指便彎成個勾子,往胖子腦殼輕輕敲了一下,胖子震驚。
    炎平一個大武者境界可不敢太過加力,把人敲傻了可不行,所以他像一個老師提醒學生那般敲一下。胖子見此劍失手,急於性子,下一劍橫掃。不料,炎平執教再一次將身子往後方鞠成一個弓型,靈活的躲開了,這次他沒有彈小胖子的腦殼,而是對木劍使進行了勢壓。
    小胖子連人帶劍飛出三四丈。
    小胖子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緊握實木劍蓄力,視線與劍尖達成一條細妙的噓線,直逼炎平執教。
    “你輸了,收手吧,五分鍾你是撐不過的。”炎平漫不經心的說。
    胖子喊了句“我不信”,立地飛越間距,雙手持實木劍,高舉在頭上,想要生生地將炎平執教劈成兩半。
    在場的各位學生都把炎平與胖子對練的三劍看在眼裏,震撼與擔心充分的洋溢在臉上,一個是學院高高在上的炎平執教,一個是南蠻王權的世子,該是炎平退讓,還是胖子的窮追猛打,結果在他們的腦子裏是迷糊的。
    …
    清晨的花唄山莊是神聖的澡堂子,露珠剛好滑過枼子的紋路處,掛在了末尖,映射出四周的景像。
    莊子推開了房門,剛好一縷陽光照射在臉上,不自覺的閉上了那雙墨黑色的眸子,他使勁的伸了個懶腰,深吸一口氣,仿佛天地間的日月精華,讓他在這一瞬間吸光。
    莊子猛然的睜大眼睛。
    花唄山莊的後山,一個束發少年正在揮舞著他的槍,槍的銳氣集速度化利刃,削鐵如削泥,槍尖停下之處,盛開的一株紫羅蘭截然斷裂,花瓣落於一地。
    斜坡上,阿拉靜靜地看著,頭發與她腰間的軟鞭子有幾分相似,交叉束之。?她高挺胸部緩慢的往少年走去,拾起那一瓣紫羅蘭,在他麵前嗅了嗅道“槍不錯,人…卻很弱,果然,弱者隻會對弱者下手。”
    “你叫莫寒,我聽說過你,是莊老特例招你的第一個人,還把肖宇雙槍給了你,它曾是天神賜給趙家的一件寶物,天啟沒落後,趙家從此銷聲匿跡,而且槍不知所蹤,有人說它被趙家沉於湖底,也有人說把它賣了,卻不知他一直藏在花唄山莊,莊老到底看上了你哪一樣?一個持有上蒼古槍的廢物。”
    “肖宇雙槍,雍州趙氏皇帝的寶物,帝凰之家握劍不該持槍,後來此寶物不再出現。一把陪他征戰大半生的槍,卻沒能陪他到最後,一槍屠龍,一槍刺勢,稱肖宇雙槍,其實槍的原稱叫銀寒炎神,原由南北大陸最神秘的種族,“巨靈神族”,巨靈神族奉天神美杜莎之名打造的一把創世雙槍。因威力過大,美杜莎也無法駕馭,槍也就從此落失,它再次出現的時候,在一名叫左慈的人手中,並駕馭其一半的力量,後來落到趙氏的手中。趙氏之子使出了槍的奧意,一槍繳械,永超前者二人,當今大陸世上他是第一個把肖宇雙槍使成殺神之刃的人,所以說趙氏得到了槍,還不如說槍是美杜莎給了他。”上述種種由花唄山莊流傳至今。
    “二師妹,你這話什麽意思!該不會凱覦我的肖宇雙槍吧,放心,師兄是不會放在心上的,上蒼古槍,在你們女子眼裏就是一個精壯的男子吧,渴望得到又羞澀矜持。話說父子怎麽會事發有突的帶一名女子入莊呢,還是說……”莫寒一臉不懷好意說,阿拉瞬間感到惡心,打斷他的話。
    “我隻是覺得上蒼古槍浪費在你的手中而已,如此糟蹋神物,小心遭天譴。”阿拉撇嘴說。
    “師妹,你是覺得你比我強。”莫寒問。
    “廢話”
    “肖宇雙槍在你手裏是為絕配。”莫寒問。
    “沒錯。”
    “難道你糟蹋它。”莫寒問。
    “當然……你…。”莫寒惶然,似乎聽到了驚天大秘,拉扯自己的嘴巴。
    氣得阿拉取下纖纖細腰下的甩鞭,給呆站的莫寒來了一下,鞭子的末尖飛速往他臉上留下一條血紅的印子。這一下,莫寒沒有痛感,顫抖的手撫摸著火熱的臉,他想起了年少時種種遭遇,包括這一記耳光。
    五年前,還是豆丁大的小莫寒,頭發淩亂,衣衫襤褸的他漫不經心的徘徊在街道,單隻的鞋子已經磨掉了大半邊。這時有個衣著堂皇的路人,剛買的熱包子還沒包緊,饑餓已久的小莫寒盯上了,以他爭強好勝的性子,就算被打死也不向別人乞討,所以隻能搶食物。包子到手想撒腿就跑,隻見包子散落一地。
    原來這不是一名普通的路人,卻像是哪家的貴公子,後麵幾名保鏢衝了上來,公子對他們吩咐一句“給我捉住他”。
    小莫寒隻有不停的跑,多次撞上了路人。後麵的幾個保鏢速度很快,小莫寒餓了幾天,顯然跑得慢。帶頭的保鏢來了句分開跑,三個人形成了樹叉式捕捉,在一處大戶人家門前圍住年少的莫寒,饑渴交加的他深感絕望。帶頭的大步上前,一把將小莫寒捉在手中。
    貴公子喘著氣息對小莫寒喊道“哎呦,你個小賊子,本大爺的東西你也敢碰,活膩了嗎。”
    “放開我,放開我。”使小莫寒不斷的掙紮的是,那雙如大鉗子般牢牢緊握的手。
    “你居然無視本少爺,啪…”貴公子率先出手甩他一耳光,聲音響徹四周,就連保鏢們都感覺到疼,心裏默默喊道“少年太狠了”。
    這時候掙紮的小莫寒慢慢消停下來,說不通是打傻了,還是像別人家的孩子那樣,將要哇哇大哭。貴公子有些慌張,如果小莫寒哭了,貴公子的父親大人肯定要打死他。就在上一次,貴公子打了小妾的兒子,他弟弟,結果他哇哇大哭,引來了氣勢洶洶父親大人,說要斬了貴公子,如果不是他母親大人求情,他也沒有了現在。
    人群紛紛聚攏,不知是誰說一句這不是國相的長子嗎,卻讓貴公子聽到了,賊心虛虛的說“誰是國相長子!”說完他帶著幾名保鏢落荒逃竄,隻留小莫寒像傻子般站在原地。
    小莫寒呆呆在想“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普天要這麽對我?”。
    莫寒撫摸著熱痛的臉,說“為什麽?(總是打我的臉)”
    阿拉不知為何感到害怕,隻知道心跳加速,呼吸擴張,似乎麵對的是洪濤巨獸。就在她想這個問題的一刻,莫寒已經持槍指向了她,微微的風吹的衣襟沙沙作響,雙洞無神更像一頭將要發飆的野獸。
    “空有作腔”阿拉提起了甩鞭,聚精會神的望著莫寒,生怕分神之時他一槍刺來。莫寒向前邁了兩步,兩旁的紫羅蘭相擁倒向一邊,讓出一條道路來。
    “莫寒,停手吧,守住本心,莫讓憤怒占據了自己。”莊子的聲音響遍了這一帶山頭,聲音是由空氣發出的。
    莫寒剛聽到這話後,緩慢的跪倒在地,雙手抱著腦袋,並痛苦的呐喊,像是要炸了一般。但是肖宇雙槍卻緊握在手裏。阿拉放鬆了警惕,由於莊子的的傳音,她不知該怎麽做,上前幫莫寒取下雙槍,還是讓他自己戰勝心魔。這一切都是夫子的安排,讓阿拉來激發他的心魔。
    “李小魚,你回來吧,你不是他的對手。”莊子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係,莊老。”阿拉單手握鞭行禮說。
    阿拉時不時的回頭,可還是穩住了憐憫之心,轉身後消失,孤留莫寒原地痛苦。
    莊子正站在房門前,撐大雙眼沉思“莫寒,世人都說老夫糊塗,把槍給了你,其實並不然,是槍選擇了你,你雖說也選擇了肖宇雙槍,可你的心魔卻沒有,上蒼古槍,在等著你的選擇呢!”莊子在冥想中一步步向後廚漫去。“可憐了我的紫羅蘭!”
    …
    胖子穩妥妥的將實木劍揮下,炎平執教淡然一笑,身子不再移動一寸,見陸小千的劍停在執教額頭一毫處。炎平執教僅用兩指便夾住了實木劍,並讓它無法動彈一下。
    陸小千發覺實木劍已經無法取下,便鬆開了雙手,單手摁在肩骨上“尊敬的炎平執師,我輸了。”
    炎平執教嗯了一聲,取下實木劍遞還陸小千。
    陸小千收回劍後站在一旁。
    “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你已經不錯了,可我的實力取決於你的的勁頭,比我強大的人遍布整個南北大陸,學院有院長,他人不敢來犯,可你們知道咱們南蠻最大的敵人是誰嗎………。”炎平執教教道,其中發現阿迪莫卡的心神已在雲宵之外,還帶動了別人。
    阿迪莫卡手捧精美的發簪,橫看豎看看不出一個端兒來,女孩好奇的講:“這麽漂亮的發簪,我在雷州城怎麽沒有見過呢,而且紋路也很奇特。”
    “哦,我不懂,聽炎天執教說,這東西是我母親下的,叫我對它就要像對兄弟那樣。”阿迪莫卡認真的說。
    “哪有人會下一支發簪呀”因為阿迪莫卡回答,引得這位女子咯咯開笑。
    “是真的,炎平執教說的。”
    “怎麽個真法,你給我說說。”女子開始捂著肚子說。
    “他還說……”
    “莫卡…”炎平執教的點名音刺動了阿迪莫卡的神經,從而打斷他的話,女子把腦袋藏得更低了,三十多個目光齊集而來,嚇得阿迪莫卡,端正的坐好,發簪也就藏在了纖纖細腰後。
    莫卡應了聲在。
    “莫卡,你要不要和老師比劃比劃。”炎平執教問。
    “親愛的炎平執教,學生莫卡不敢。”莫卡答。
    “算你識相,莫卡,你是被天神選中的孩子,你很幸運,但是三個月後的跨級賽,會由我來執行,不管你們是王權世子,還是將軍之子,就算天神美杜莎來了,在規矩麵前,我還是會一視同仁。”炎平高扯著嗓子說。
    “今年的跨級賽,會與往年不同”
    “親愛的炎平執教,有何不同”
    “到時候你們就會知道了”炎平執教臉部表情逐漸拉僵。
    “莫卡,就算你是普天之神選中的幸運兒,隻要到了永恒大陸,那麽我將會是手持屠刀的弑神之徒。你太過幸運了,幸運到我都感覺到害怕,連院長都未曾懼他三分,你卻讓我對你畏懼四分。”炎平執教深深思慮。
    “你叫莫卡?好奇怪的名字。”女子疑問。
    “嗯,我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見到的第一個人,是炎天執教,後麵他跟我說了一大堆我聽不懂的話,說我腦袋讓雷給劈了,一直強調讓我覺得我是他的內門弟子。”阿迪莫卡解釋道。
    “好吧,我叫黃小羊”女子說,白皙的脖子露在服裝之上,俏小臉蛋上散發出陽光下才有的一厚厚光暈,眉宇間連著鼻骨梁,勾勒出一條順滑的弧線。她笑起來時,兩顆小虎牙浩月般的祼露在櫻桃小嘴之下,在他的認知裏,雷州城的少女們頂不過她一顆浩牙更能勾幺男子的心。
    阿迪莫卡腦袋一熱,呆住了,她像是某個人,某個將他帶離勾心鬥角的聖權皇室的人。他苦苦想不起來,眼前的人又仿佛與她同一個板子印刷似,熟悉的感覺卻很陌生。
    黃小羊用玉露般的小手在阿迪莫卡麵前晃了晃,見他沒反應,便用實木劍搔捅心襟處。叫道“莫卡,莫卡。”莫卡一個激靈醒來,像是被光雷曼遍全身。
    “你…怎麽了。”黃小羊問。
    “我好像看到一個人,她把這東西給了我。”阿迪莫卡攤開手掌,一支精美的發簪安靜的躺在手心上。
    “發簪的主人?”黃小羊問。
    此時,兩個孩子的舉動又引起了炎平的注意,他握手在嘴邊斥了一聲“安靜。”
    一名樸服徒子大步前來,以一步四格登上講台,在炎平耳邊次次私語,炎平臉上情緒大變,一時間顛覆起伏,他擺了一下手,示意他離去,簡單的吩咐了一下學生,便大步流星的離去。
    陸小千持木劍下台。
    “嘿,聽說你就是天神美杜莎的幸運兒,到底有多幸運,給哥們瞧瞧,哥們還沒有見過美杜莎呢。”三名學院學子攔截在路上的阿迪莫卡,為首的雙手交叉在胸前,一臉藐視的說道。黃小羊尾隨在後,目睹著這一幕。
    莫卡陰沉著俊俏的小臉。
    “院長那老東西怕是老糊塗了,居然讓一個不知地的小生進學院,該不會是扶南那幫人派來的細子吧。可橫看豎看,扶南那幫人怎麽會送一個還不懂握刀的小子來送死呢。”猥瑣的對阿迪莫卡打量了一番,掐著下巴說道,這話連他自己都沒能整個明兒。
    “我是莫卡,不是什麽什麽細子,更不是你們口中的幸運兒,莫卡就是莫卡。”阿迪莫卡瞪大眸子說,棕櫚色的瞳子偏墨黑色,看到調戲的人心裏發涼。
    “喲,想動手,你可知道我是誰?”男子發現莫卡雙拳緊握,指甲插進了手心肉,眼皮都不睜一下。本來就是想靠人多把莫卡一個小孩子嚇尿的,現在看來算錯了,隻能搬出背後的勢力,說。
    “以他囂張括拔的性格,誰不知道你是相國的大公子呢,是吧,陳蛋蛋。”陸小千挺著個肚皮前來,院服險些要撐破。
    “沒錯。??”相國大公子陳蛋蛋高昂著腦袋,得瑟的說。突然發覺聲音不對,本以為是跟班報出自己名號的,但想了一下,以跟班粗壯的聲音怎麽會發出如線條細的聲音呢。
    “陸小千,你個死胖子。”相國大公子指著陸小千破口罵了句。
    陸小千情緒瞬間凝重,一個箭步到相國大公子麵前,使勁的給他天靈蓋來了一記敲西瓜,又退回一步說“你個排骨精,死胖子是你叫的嗎。”
    “我……”相國大公子話沒說完,緊接著陸小千又來了一記敲西瓜。
    “我什麽我。”
    “你……”相國大公子指著陸小千的鼻梁剛要罵他,又遭到一記敲西瓜。
    “你什麽你”
    “班長,我錯了。”這次相國大公子捂著腦殼承認錯誤,害怕又給他來一記。陸小千抬頭昂胸雙手叉腰,十分得意地問“錯哪裏了?”
    “錯……”相國大公子眼睛靈活的轉動,一直以自我為中心的他,甚至想不出來他錯在哪裏,緩緩的將目光轉向跟在後麵的小弟。後麵的小弟低頭回道“不尊重班長,口出別言。”
    “對,對…”大公子嘻嘻笑道,在陸小千眼裏,這種笑過於虛偽,想想都想再給他來一下。阿迪莫卡想不通某些道理,自從進入學院後,除了炎天執教對他好點之外,其餘的人對他不待見,或許這個胖胖的班長,是第二個。眼前的相國大公子找上門來了,與他相似的人,大多了,人們總在排斥一個虛有徒名的孩子,給他戴上幸運兒的帽子,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
    炎平執教推開房間榔紅的大門,裏麵的紫衣老者眉心緊湊,兩道發白的眉毛朝兩邊拔開,深邃的眸子緊緊盯著床上的熟睡少年。紫衣老者正是學院四老之一的炎天執教,而床上躺著的是炎平執教的兒子,名叫許平,是學院正氣鼎然的執事官。十歲擁有超越學院四大長老的實力,十三歲跳過院長的審判,直接任命為學院執事官。
    學院執事官,權力高於四大執事,僅次之院長,學院一切大小事情都順經過他的認肯,包括有與南蠻雷州王室的聯誼也順經他手,每年給王室推薦的人才數不清,才得以保證南蠻扶南人不敢發動戰爭。相傳南蠻自開國始祖成立王室後,對南蠻南海邊緣始中無法收複,隻因南海是扶南人的三分之地,他們熟悉風雷木火水的氣息,更能利用黑夜的力量,能在戰鬥中化身為地獄使者,神出鬼沒,提刀之時,十裏橫屍。
    現在許平已經不再是那個闊達的少年,成了眾人的笑話,變成一個傻子,這中間隻有四大執教與院長知道其因。
    炎平執教匆匆向炎天走去,問“我兒怎麽樣了”。炎天執教搖了搖頭,憂慮的臉已經回應了他。
    “公子他並無大礙,隻是……”炎天執教拉長了後麵的聲音,這可把炎平執教急的不要不要的,開口追問“隻是什麽”。
    “隻是他不再是常人,像是腦海裏的某種意識將他囚禁了起來,外物根本治不了,這隻能靠他自己的潛意識衝破禁忌的大牢,亦或者說,他不願意麵對。”炎天執教離開床頭,來回走動講述著個人見解,這讓炎平執教聽後,恍如驚雷上身,瞬間沒站穩,坐在了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