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學期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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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八零後!
    次日早晨,我剛準備下樓吃早餐,一群高年級的人攔住了我,其中為首的我正好認識他,好像是學生會主席。
    他站在四樓下三樓的樓梯上屌兮兮的問道:“小子,站住,你是302寢室的?”
    我大概猜到是什麽事了,於是也愛理不理的回道:“對啊,怎麽了?”
    “黃牛是誰?”
    “我就是,怎麽了?”
    “好!好好好,難怪一副屌樣!”
    “喲,不敢當,我怎麽敢模仿你的模樣。”
    “你他媽說什麽?”學生會主席聽我涮他壇子,立馬從樓梯上走下來,他身後的人也跟著走下來,我從褲兜裏迅速的摸了一個打火機背到身後,他見到這情景趕緊停下了腳步,看來是唬到他了,以為我手裏拿著家夥。
    “小子,你不先打聽打聽就敢亂來嗎?實話告訴你,陳善林是我弟弟。”
    “他是你弟弟怎麽了?哦,難怪,都一樣嘴臭。”
    “你他媽的真不知道我是誰?兄弟們,給我弄他!”說完他身後的人正準備衝上來。
    “你要咋子!陳斷指兒!”巴桑從身後大喝一聲,302其他兄弟也走了過來,原來葉西衛見我被他們攔住的時候就立馬回去通知了大家。
    “巴桑,不關你的事哈,我兄弟挨打了,現在要找回來,誰都管不著。”陳斷指兒和他兄弟們見到是巴桑,停了下來喊起了言語。
    “哦,你兄弟啊?就是那個嘴巴滂臭的娃兒嘛,該打!”
    “你幾個意思?這麽說你就是不給義哥麵子咯?”
    “你們看他是不是個大傻逼?這哪裏是不給明義麵子呢,這很明顯就是不給你麵子呀,哈哈哈哈”巴桑和大家說完後一起笑了起來,我也嘴角抽動了一下,不過立馬死死瞪著陳斷指兒。
    “你!行!巴桑,今天這個梁子我們就算結下了,走路的時候小心點,謹防被摸夜螺絲!”
    巴桑挽著我肩膀把我帶向寢室方向走去,臨走時扔下一句話:“這都是我兄弟,你動下試試?我就在302,隨時歡迎!”然後頭也不回的豎起一根中指,隻剩陳斷指兒一行人愣在原地,無可奈何。
    後來我才知道,這個陳斷指兒是明義的左右手,雖然是學生會主席,但為人下流,經常利用自己身份的特殊去騙女孩子上床,還逢人就吹噓自己來學校前是混過社會的,無名指就是打架的時候被人砍斷所以得了陳斷指兒的綽號,不過我們都覺得他就是在吹牛逼,要不然當時見我背了個打火機,為什麽自己不動,讓他兄弟們先衝。再後來,這事兒也不了了之,他根本沒脾氣來報複,因為明義快要畢業不能再多惹事端。
    這事兒過後,我們寢室的人在班上甚至學校也沒再有人故意找過麻煩,當然,一般情況下,我們也不會去故意找別人的麻煩,就樂的一逍遙,天天想著怎麽舒舒服服的混畢業證。
    各位看官,很抱歉,沒能讓大家看到像電影裏那麽多快意江湖,恩怨情仇的故事情節,因為這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真實的個人經曆,我隻是按照時間的進度慢慢講述著我在那些年經曆的難忘的故事。
    轉眼一學期快過去了,我們302的兄弟們在一起發生過太多難忘的回憶,比如由於大手大腳的亂用生活費導致吃不飽飯的時候,巴桑拿出從家裏帶來的糌粑麵,本來應該用酥油茶摻合著吃的,結果條件不允許,隻能用自來水就著糌粑麵果腹,然而到了領生活費那前一個多星期,大家又開始肆意揮霍起來,巴桑帶著我們去武侯祠吃藏餐,從此那也成為我戀戀不忘的一種美食;或是連續兩三天泡在網吧第一次感覺到快要猝死的那種體驗;還有葉西衛聊了個能見麵的網友,我們一路跟過去後結果發現居然是個恐龍,見到我們後就上演要抱抱的戲碼,大家被嚇得慌不擇路的搞笑瞬間;保姆這小子看著斯斯文文,沒想到練就了一手偷黃色小說和黃色碟片的本領,說到這個就不得不提,我們在寢室裏看黃色小說都是一本書按章節撕成好幾部分,人手一份,然後趁著四下無人時,總有人會悄悄起床偷偷去趟廁所,最後軟綿綿卻一臉通泰的回來。有次體育課,我和劉文還逮到保姆和楊園在教學樓一間廁所裏,拿著望遠鏡偷窺女生宿舍的案件,保姆這些操作著實刷新了我們對斯文的理解。而胖子楊園也被我們抓到過一次尷尬瞬間,也是體育課,他說自己不舒服不想參加,就在寢室睡覺,然而當我們課上到一半實在無聊也回了寢室時,隻見楊園的床在不停搖晃,被子也在一上一下的動著,大家心知肚明,小心翼翼的走過去,一把拉開他被子後,那白色的漿糊噴的就像煙花綻放,幸好眾人躲的快,不然會留下終身陰影,楊園也在尷尬與舒服中昏死過去;劉文每晚都要給我們講他在他家鄉那些泡妞和混社會的故事,後來發展到每天熄燈後就成了故事會現場,大家不論是真的還是假的,總會有人要編上一段說完了才覺得過癮;石陸平和葉西衛漸漸沉迷進了網絡遊戲,隻要是周五一到,你就別想看到他倆的人影,然後周一,周二,周三無論白天黑夜,這兩人隻要有時間就一定在睡覺。
    終於到了假期,也是半年來,第一次回家,人人歸心似箭,在寢室裏簡短的告別後,就各自走向了回家的車站,我恐怕是除了巴桑外離家最遠的人吧,大巴車要搖搖晃晃七個半小時才能到家。有時候挺羨慕現在這些小孩兒,自從我們縣城整體搬遷後,他們去成都上學隻需要一張高鐵票,一個半小時車程就到了,如果家庭條件允許,完全可以去上完課後再返回到家裏睡覺,可能很多零零後或一零後從來就沒體會過大巴車在盤山公路上顛簸帶來的震顫,他們也體會不到那種思緒隨著窗外景色不斷切換紛飛的意境吧。
    昏昏沉沉醒來,天早已經黑了,巴士車上的電影也播放完了,整車人幾乎都在打著瞌睡,我透過車窗看著朦朧的夜色,仔細的辨認著車開到了哪兒,但還是沒分辨出具體的位置,禮貌的問了下身邊的阿姨,她抬手看了下表回答道:“九點十分。”看樣子應該快到了,車窗熟悉的場景一下映入眼簾,這不就是那時和羅薇壓馬路的地方嗎?哦,原來已經到了曾經上過中學的小鎮地界,看著車窗外掠過的一幕幕場景,腦海中又浮現出那時候的一幀幀畫麵,兄弟們,你們還好嗎?同學們,你們還好嗎?黃心蕾,李娟,陳燕,你們還好嗎?徐丹,還好嗎?
    紅磚牆的房子,黃到掉漆的木門,院子裏種著枇杷樹,圍牆上擺滿了蘭草,籬笆小園裏那棵不怎麽愛結果的桃樹,還有陪著我度過了快樂童年的燈籠樹,此刻都安靜的在夜色中伴著冷風沉沉的睡去,隻有門口那盞昏黃的路燈,在取暖飛蛾的圍繞下等待著它小主人的歸來。很多年後,我依然記得這個場景,因為那時候我回到的是家,家給人的感覺永遠是那麽溫馨,那麽安全,那麽溫暖,那麽令人眷戀,也就是那一次,我回到的這個地方還是家。
    開了門,母親激動的擁抱著我,淚水在她眼裏久久的打轉,父親幫我把行李卸下,問著我這一路的情況。桌上的飯菜都沒有動過,母親趕緊端到廚房裏把飯菜熱好再端上桌,那一夜,一家三口在飯桌上聽我開開心心的分享著成都的見聞和學校的生活,也就那一夜吧,此後,好像就再沒有過那種感覺了。
    第二天,我滿懷欣喜的去找聶樹王賢,卻被他們父母告知,原來他們也被送去了市裏麵的職業學校上學還要過幾天才放假,無聊的我又走到了張雲勇家,可惜,在他家敲了很久的門也沒有回應,無聊的我隻能找了個網吧坐著玩了一天,qq上和302的兄弟們報了個平安,又隨便加了些外地的女孩天南地北的一通亂侃,現在我上網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小白,qq上聊天聊到飛起,偶爾會玩些小遊戲,最愛看各種各樣搞笑的段子的新聞時事的論壇。一天就這麽無聊的過去了,回家吃飯的時候隱隱察覺到父母好像都不太愛和對方說話,我知道他倆肯定又吵了架,反正從我記事起他倆就經常吵,我忘了幾歲,反正有次還大動幹戈,家裏的鍋碗瓢盆被砸的稀爛,要不是鄰居老奶奶來勸架,估計家底都要被兩人掀翻,後來我再大一些後他們就沒怎麽動過手了,最多就是吵鬧,我很不理解,大人為什麽會經常吵架,總以為是因為我不聽話的原因導致,其實當時就覺得他們都是我最親的人,哪怕天長地久,天荒地老這都是不能改變的,就算我再怎麽任性,也不會改變的,而我卻忽略了,其實他們本就是兩個獨立的自己,並沒有血緣關係,是因為有了我,才變成了一家人。
    幾天後,王賢和聶樹回來了,我們喝了一頓酒,聊起了彼此的近況,他倆過的不錯,在那所職業學院裏認識了很多朋友,和我差不多,天天都在混吃等畢業,聽他們說起他們的生活,我其實還蠻羨慕,因為去那裏上學的很多是我們縣的熟人,互相有照顧,他們甚至一度在那所學校裏稱王稱霸,王賢已經和曾媛媛分手,現在又有了新目標,而聶樹奪取了張靜雯初夜後也分了手,現在空窗期,但他說起他們班的大胸妹可是津津樂道,問起我這方麵的現狀,我隻好慚愧的承認自己依然還是個完璧之身。好在那時候沒有“渣男”這個詞,他倆這種行為在當時隻能叫做“花心大蘿卜。”
    這個寒假就這麽平淡的過去,父母的朋友們來家裏打麻將的時間遠比過去多了很多,我也幾乎每天都要出去和王賢聶樹待一陣,期間,我去過小鎮中學和曾經的兄弟們酩酊大醉了一場,給大家留了個學校的收信地址,還特別拜托小武把我的地址告訴給徐丹她們。
    那一年春節雖然也是在煙花,鞭炮,年夜飯和春晚,還有大人們的麻將聲中度過,但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