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荷蘭暗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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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雨水在墨灰色的天空下傾瀉,抽打著海牙議會廳的彩繪玻璃窗。巴拉斯首相的銀杖輕輕叩擊地麵,聲音卻像絞索收緊時的悶響。他微笑道:“先生們,看起來連上帝也在催促我們了。”
然後對一旁的路易·皮埃爾·德·沙塔內中將說道:“魚已經接近魚餌了,可以收網了,他們讓我提不起絲毫的興趣。”
沙塔內中將自信的笑道:“放心吧,他們一個都走不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為此事擔憂的,因為他們的敵人實在是太弱小了,計劃太倉促,手段算不上多麽的高明。
……
雨水順著城牆蜿蜒而下,如同無數條湍急的溪流,拍打在石板路上的轟鳴聲,在城堡的角落反複回蕩,刺激著人的聽覺神經。
每一道閃電劃過,都會在彩繪玻璃窗上投下奧蘭治拿騷家族的獅子倒影,如同幽靈般在石牆上遊移。弗裏斯蘭親王威廉·比特韋斯站在壁爐前,火光將他消瘦的麵容映照得忽明忽暗。他灰白的鬢角泛著銀光,那雙曾經銳利的藍眼睛如今布滿陰霾,就像北海九月的天氣。
“閣下應該看看這個。“荷蘭海軍軍官亨德裏克·德·布爾上校抖開被雨水浸濕的貂皮鬥篷,從內襯抽出一卷羊皮紙。羊皮展開時發出輕微的撕裂聲,露出上麵密密麻麻的簽名和火漆印。
布爾上校繼續說道:“這些軍官士兵和貴族都是願意幫助閣下成為荷蘭國王的功臣。”
弗裏斯蘭親王威廉·比特韋斯剛要說什麽,他的兒子海爾德蘭公爵威廉·弗雷德裏克突然按住父親的手腕,年輕人修剪整齊的指甲陷入親王繡著銀鯡魚紋樣的袖口。
為此,弗裏斯蘭親王威廉·比特韋斯坐在椅子上一直保持沉默,內心深處計算著自己的勝算。推算了好幾次都是沒有勝算啊,這也是他猶豫的原因,對方給的籌碼不夠……
壁爐裏的山毛櫸木突然爆裂,火星濺到荷蘭海軍高層約翰·範·列文少將的黃銅紐扣上。這位參加過第四次英荷戰爭的老將左手無名指缺少了一節,此刻正在不自然地抖動著:“隻要親王閣下點頭,我的舊部能在三天內控製須德海所有炮台。“
他說話的同時,其他的士兵向弗裏斯蘭親王亮劍,明顯的是隻要弗裏斯蘭親王不同意,這些人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弗裏斯蘭親王威廉·比特韋斯有些恍惚和驚恐的看著眼前的這些人,他的心裏頗為無奈,我要是打得過法國,還用得著你們這幫流浪者留在荷蘭的殘餘勢力做到“逼宮”這種地步?早就聯合英國打法國了。
這幫不知所謂的廢物,就會給自己添亂,打亂了自己對奧蘭治拿騷家族未來的安排。
經此一事,怕是要在皇帝那裏掛上名字了,以後想翻身,怕是不能了。
於是弗裏斯蘭親王轉向兒子,發現年輕人正在用羽毛筆蘸著紅酒,在亞麻餐巾上記錄每個人的發言。親王瞳孔驟縮,這個動作像極了他年輕時在會武會議裏的樣子,想反抗但都是無用功。
這時,用完耐心的約翰·範·列文少將拔出腰間的佩劍抵在弗裏斯蘭親王的脖子上,大聲說道:“親王閣下,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請趕緊決定吧!”
“別激動,將軍,我答應你們,發動政變。”弗裏斯蘭親王威廉·比特韋斯這時也是害怕了,為了活命,他放緩說話的速度,語氣軟軟的說道。這幫瘋子竟然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就算把荷蘭奪回來,自己也是個傀儡。準確的說,之前的尼德蘭聯省共和國也不是自己說了算的。
……
安撫好這幫瘋子離開後,走廊的陰影裏,海爾德蘭公爵威廉·弗雷德裏克拽住父親的衣袖。“您真打算用那些老掉牙的戰艦對抗波旁王朝?“他壓低的聲音裏帶著馬斯河冰棱般的銳利,“重要的是您沒發現太安靜了嗎?這完全不正常啊!我們的對手可是波旁家族,並且荷蘭從上到下都處於法國人的監控之下呢!。“
親王凝視著牆上先祖的肖像畫,畫中沉默者威廉的佩劍正指著他們父子。“你以為我失去執政身份的那三年是怎麽活下來的?“他撫平兒子領巾的褶皺,手指在橙色的威廉家族紋章上停留了片刻,“查理皇帝允許你保留公爵頭爵,可不是因為仁慈。而是奧蘭治拿騷家族在荷蘭的影響力太深了,他不會輕易地動我們的,反而我們在荷蘭的地位仍然隻低於波旁家族。”
“父親的意思是,我們先投靠波旁家族?”海爾德蘭公爵威廉·弗雷德裏克疑惑的說道。
弗裏斯蘭親王威廉·比特韋斯心中已經有數,但還沒有到合適的時間,於是眼睛微眯說道:“是的,既然英國普魯士無望幫我們,某些人也不把我們放在眼裏,我們換一條路就是了。”
海爾德蘭公爵威廉·弗雷德裏克無奈的說道:“這就是小國的悲哀嗎?”
“我的兒子,你要學習的還有很多,如果繼續保持之前的想法是不對的。你以為荷蘭屬於奧蘭治拿騷家族嗎?不,荷蘭從來都沒有真正意義上屬於過奧蘭治拿騷家族。並且從波旁皇帝入統荷蘭開始,除非爆發歐洲諸國的大型戰爭,戰勝強大的法國。不然,奧蘭治拿騷家族永遠都不可能在荷蘭成為真正的王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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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下突然傳來老管家雅各布的腳步聲,捧著波旁王朝的紋章盒子緩慢的走到弗裏斯蘭親王父子的身邊。
“是海牙來的信使,“老管家渾濁的眼睛裏閃著不安,“說……說首相大人邀請您參加聖米迦勒節的宴會,並且希望你現在就出發。“
弗裏斯蘭親王威廉·比特韋斯眼裏閃過一抹異色,看來這位由皇帝任命的第一任首相保羅·巴拉斯早就掌控這一切了。這封密信也是巴拉斯政府最後對自己的試探,要是自己跟他們一起發動政變,後果很嚴重……聽說皇帝查理已經在回到歐洲的船上了,到時候奧蘭治拿騷家族的處境隻會更危險。
門外走進來幾個人,為首的中年人說道:“親王閣下,我是威廉·亨德裏克·範·金斯伯根,荷蘭皇家陸軍上校,這次由我來保護親王一家前往海牙。”
“他們不會發現吧!”
“放心,閣下,叛黨派來監督的人員已經被我們秘密處決,但隻有半天的緩衝時間,他們就要換人了,還希望閣下一家抓緊時間。”
“辛苦你了,上校。”
……
……
幾天後,阿姆斯特丹市的一處名叫尼德蘭第一酒店裏,水晶吊燈將巴拉斯首相的影子投在《夜巡》油畫上,恰好遮住了倫勃朗筆下的威廉家族徽章。他接過侍從遞來的鬱金香形香檳杯時,小指在杯沿某處停留了半秒。
一名侍從走到首相巴拉斯身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之後才離開,巴拉斯微微一笑,“弗裏斯蘭親王一家已經到海牙了,並且秘密保護起來了。”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為了荷蘭的繁榮。“首相舉杯微笑,眼角餘光掃過流浪者留在荷蘭的商會會長約翰·蘇亞索。他衣服上的獨特紋章在蕾絲袖口處若隱若現,與宴會廳四處懸掛的波旁紋章互相排斥著。
所有人都喝了一口後,戰爭大臣沙塔內中將將酒杯放在在荷蘭地圖上的弗裏斯蘭省的位置。他看了一眼首相巴拉斯,微微一笑。巴拉斯領會到他的意思,沙塔內中將已經將對方的軍事力量控製起來了,於是二人微微點頭,一起輕輕微舉酒杯回應,隨即用刀叉吃起麵前的美食。
很快宴會也到了結束的時候,阿姆斯特丹的一名議員在巴拉斯的身邊說道:“先生,聽說最近有些商船在須德海失蹤……我擔心……”
巴拉斯揮手打斷了他,慢條斯理地切著鯡魚,“真是瘋狂呢!不過你不用擔心,有人會為此付出代價的,你回去等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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