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荷蘭暗潮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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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蘭王國弗裏斯蘭省的呂伐登,北海的寒風已經裹挾著鹹腥氣息席卷過這座古老的城市,將市政廳前那麵紅白藍三色底的鶯尾花旗吹得獵獵作響。約翰·範·列文少將站在海軍基地二樓的窗前,灰藍色的眼睛倒映著墨灰色的天空。他抬手撫過修剪整齊的灰白胡須,指節上那道在爪哇海戰中留下的疤痕在晨光中格外顯眼。
    “先生們,這就是我們的機會。“範·列文少將轉過身,將海牙發來的公文重重拍在橡木桌上。文件上鮮紅的內閣印章像一道未愈的傷口。“巴拉斯那個蠢貨要削減海軍四成預算,卻給陸軍增加裝備撥款!“
    亨德裏克·德·布爾上校的拳頭砸在牆上的弗裏斯蘭地圖上,震得圖釘簌簌掉落。“二十五年!我為荷蘭服役二十五年!現在他們連養老金都要克扣!“這位紅臉膛的老水手脖子上青筋暴起,製服第三顆紐扣已經繃得快要脫落。
    角落裏傳來硬幣敲擊桌麵的清脆聲響,梅納德·蘇亞索上校把玩著那枚印有威廉一世側像的銀幣,黝黑的麵孔在煤油燈陰影中晦暗不明。他是荷蘭貴族勢力和流浪者的結合,是流浪者的代言人,這場“政變”的策劃者和主導者,甚至是監督者。
    “呂伐登駐軍有四成是我帶過的兵。“這個荷蘭與流浪者的混血軍官突然握緊硬幣,“隻要控製住軍火庫和炮台,還有英格蘭銀行的股東們資助我們的三千名精銳雇傭軍……“
    範·列文少將的目光掃過布爾上校,最終停留在了蘇亞索上校的臉上,但很快便移開,並未讓對方感受到不適。
    他手指些許顫抖的用力握著胸前的懷表,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自己的家族裏就自己跟這些流浪者綁定的太深了,所以自己的利益也會和隱藏在暗處的流浪者綁定和牽扯,這也是自己能升到海軍少將的原因。已經沒有了自由,完全沒有辦法拒絕他們提出的要求,這才有了這次的叛變,他們甚至不關心,還派出監督者監督。
    窗外傳來雇傭兵操練的口號聲,整齊劃一得像把尖刀。範·列文將軍解開風紀扣,從抽屜取出卷邊的海圖鋪在公文上。“沙塔內將軍點名了讓一些高級軍官都要去海牙。“他的指甲在海圖上劃出一道弧線,“而我們留在弗裏斯蘭的人,要送給巴拉斯首相一份特別的"賀禮"。
    “行動起來吧,各位。”
    “是……”
    雨滴開始敲打窗玻璃,像無數細小的倒計時器。
    ……
    海牙首相官邸的會議室裏,雪茄煙霧在水晶吊燈下盤旋。保羅·巴拉斯用銀質裁紙刀輕輕敲擊著來自呂伐登的密報,鏡片後的眼睛眯成兩條細線。“沙塔內將軍,您認為這份情報可信度有多高?“
    路易·皮埃爾·德·沙塔內中將將單片眼鏡卡回眼眶,修剪精致的小胡子微微顫動。“範·列文少將上周以檢修名義調回了"弗裏斯蘭親王號"巡洋艦。“他指尖劃過鋪在桌上的兵力部署圖,“而據秘密情報員記錄,布爾家族在阿姆斯特丹的倉庫最近接收了三十箱武器,來源是移民到英國的流浪者蘇亞索家族。”
    首相巴拉斯冷冷的說道:“這次,一次性解決掉他們……”
    “沙塔內將軍,接下來交給你指揮了。”
    “看我的吧!”沙塔內將軍看著一旁年輕的威廉·亨德裏克·範·金斯伯根上校說道:“我想聽聽你的看法,範·金斯伯根上校。”
    範·金斯伯根上校突然從沙盤前抬頭,金發在燈光下像融化的黃金,將軍問自己,是在給自己機會。,他思索了一下,馬上說道:“呂伐登市政廣場。“他手中的推杆點在沙盤中央,“叛軍一定會先控製這裏‘廣場鍾樓’,弗裏斯蘭人視廣場鍾樓為精神象征。“
    沙塔內中將突然笑了,欣賞的點了點頭,露出食肉動物般的犬齒。“那就讓我們的海軍英雄們,在鍾聲裏跳舞吧。“他看著範·金斯伯根上校,“金斯伯根上校,你能指揮海軍也能指揮陸軍,我給你三個新組建的近衛團和四艘戰列艦,夠了嗎?“
    範·金斯伯根上校已經披上深藍色大衣,銅紐扣在轉身時閃過寒光。“請允許我先行出發,將軍閣下。“他嘴角揚起自信的弧度,“我在弗裏斯蘭大學讀過書,每塊磚縫都熟悉。“
    當海牙的會議結束時,呂伐登聖安東尼教堂的鍾正好敲響十下。範·列文少將站在鍾樓陰影裏,看著德·布爾上校帶人將野戰炮推入預定陣地。月光照在炮管上,泛起死魚肚白般的冷光。
    ……
    ……
    九月十三日拂曉,呂伐登港籠罩在乳白色海霧中。蘇亞索上校扣緊領口抵禦寒風,靴跟敲擊在“弗裏斯蘭親王號“的甲板上發出空洞回響。他望著碼頭方向——按計劃,此刻範·列文應該已經控製了海軍司令部。
    “上校!“傳信兵兵跌跌撞撞跑來,“德·布爾上校的信!陸軍在布倫街設了路障!“
    蘇亞索的瞳孔驟然收縮,該死,計劃泄露了,一定是來對手菲茨羅伊的情報組織,怒罵道:“這幫該死的法國佬。”他抓起望遠鏡看向市政廣場方向,濃霧中突然亮起數十道火把,將哥特式市政廳照得如同鬼域。風中飄來斷斷續續的軍號聲,卻不是海軍熟悉的調子,反而與法國海軍的調子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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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艦戰鬥準備!“蘇亞索眼睛裏充斥著恐懼,殘存的理智促使他吼叫道,驚飛了桅杆上的海鷗。但下一秒,港區燈塔突然亮起刺目光束,四艘掛著荷蘭王國國旗的三級戰列艦破霧而出,炮口正對“弗裏斯蘭親王號“。
    “開炮……”
    “……轟轟……”
    “……轟轟……”
    ……
    四艘戰艦以最大的火力齊開,吞噬了“弗裏斯蘭親王號”,讓他毫無還手的餘地……
    ……
    在呂伐登市政廣場,範·列文少將的佩刀卡在了第一個衝上鍾樓的士兵肋骨裏。他喘著粗氣踢開屍體,突然聽見身後傳來整齊的踏步聲。轉身時,他看見晨霧中浮現出無數黑洞洞的槍口,槍管上全都刻著陸軍的鳶尾花徽記。
    “放下武器,約翰。“範·金斯伯根的聲音從擴音器裏傳來,在廣場石壁間回蕩,“你被四門野戰炮瞄準著。“
    範·列文抹了把臉上的血,發現德·布爾的炮兵陣地正被熊熊烈火吞噬。他忽然大笑起來,笑聲驚起了鍾樓頂的鴿子群。“亨德裏克!“他朝濃霧中大喊,“記得我們三年級那次定向越野嗎?你總說我會在廣場迷路!”
    回答他的是炮彈呼嘯聲。
    第一發直接命中鍾樓尖頂,碎石和銅鍾碎片如雨落下。範·列文將軍在搖晃中抓住欄杆,看見自己的海軍佩章掉進二百英尺下的噴泉池。第二發炮彈到來時,他正在解風紀扣的手突然僵住了——那上麵別著二十年前海軍學院的畢業徽章。
    當範·金斯伯根上校的士兵衝上鍾樓殘骸時,隻找到半截嵌著銀質懷表的斷臂。表蓋彈開了,蓋麵還有著他們幾人的名字——這是他們一起購買定製的海軍學院的畢業禮物,懷表指針永遠停在了七點十五分。
    ……
    ……
    傍晚的細雨洗刷著廣場血跡時,沙塔內中將踩著瓦礫巡視戰場。他在噴泉邊撿起枚變形的銀幣,“找到蘇亞索了嗎?“他問正在查看俘虜名冊的副官。
    “四艘三級戰列艦齊射擊沉了"弗裏斯蘭親王號"。“副官低聲回答,“沒有幸存者。“
    兩天後,巴拉斯首相的賀信在此時送到。沙塔內中將掃了眼賀信,隨手遞給範·金斯伯根上校。“首相說要給你授勳。“他指了指年輕人被彈片劃破的肩章,“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晉升你的軍銜為荷蘭皇家陸軍準將。”
    “謝謝,將軍……”
    “你還想要什麽獎勵呢?金斯伯根準將”
    範·金斯伯根望著廣場中央那尊被炮火熏黑的威廉一世雕像。雕像基座上,不知哪個士兵用粉筆歪歪扭扭寫著“弗裏斯蘭永不忘記“。他伸手抹去字跡,雨水立刻將粉末衝成淡灰色的淚痕。
    “請把陣亡者名單給我。“他輕聲說,“他們中有幾個……曾經是我同學。“
    北海的風掠過廣場,卷起燒焦的傳單碎片。那上麵還隱約可見範·列文演講詞的最後一句:“為了真正的荷蘭榮耀“。現在這些紙片混在雨水中,正流向呂伐登縱橫交錯的運河,最終將匯入無情的海洋。
    沙塔內將軍聽完,點了點頭,這並不是什麽不能接受的事。招了招手,說道:“我的副官,統計一下統,計參與此次叛亂的貴族家族名單存檔。並且圈禁涉事家族,不能讓他們離開荷蘭,皇帝陛下返回歐洲後,由皇帝決定對他們的懲罰吧!”
    戰爭始終是殘酷的,但帶來的收獲是巨大的。從今天開始,沒有任何人能阻止波旁王朝對荷蘭王國的統治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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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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