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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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宜昨天送走蘭貴人後急忙過去了溪水那頭太後的宮裏, 結果宮女說太後剛和姚喜飲完酒, 已經歇下了。她隻得先回宮,第二日一大早又去。
“回長公主, 娘娘去乾清宮了。”太後宮裏跪在階沿上用刷子刷地的宮女起身如是道。
“那姚喜呢?”隆宜又問道。
“姚公公好像去司苑局衙門了。”
當事人都不在, 隆宜隻能悻悻地回去了。
她真的從始至終沒存要害姚喜的心。哪怕姚喜不是蘭貴人的弟弟, 她對姚喜那孩子還是有兩分喜歡的, 否則不會在誤會蘭貴人和姚喜的關係後, 隻是把姚喜往萬妼懷裏推了。
於她而言, 除掉一個太監, 可比給太監和太後牽線搭橋要容易得多。
她甚至不覺得姚喜跟了萬妼是什麽壞主意。萬妼年輕貌美權傾天下,姚喜要有萬妼做靠山,這輩子除了討好萬妼,再不用為別的事發愁了。在她知道姚喜其實是姚顯後,更覺得這主意不壞,姚顯是戴罪之身, 能攀附上萬妼哪怕被人識破身份也不會有性命之攸。
可惜她覺得隻是她覺得, 蘭貴人並不這麽想。
在蘭貴人的想法麵前,她怎麽想的也就不那麽重要了。
***
姚喜打聽完姚家的事離開司苑局時,心情有些沉重。
她猜得不錯, 蘭貴人的父親曾經在朝為官,時任左僉都禦史。前年出了樁震動全京的大案,姚家因為那件案子被當今皇上發配南疆, 其當然包括蘭貴人的弟弟, 姚大人唯一的兒子, 也是她所替代進宮的人——姚顯。
也就是說,姚顯本該是發配南疆之人。卻不知為何進宮做了太監,而且還出了事迫不得已由容貌有幾分相似的她頂上。
這下事情就嚴重了。
其實發往南疆這懲罰真的不重。又不是充軍,南疆隻是偏遠一些,也算不得極苦極寒之地。樂觀點看,就是遠離繁花喧鬧的京城,去山間鄉野采采風度度假。
正常人誰會不去度假跑進宮做太監?所以姚顯進宮這事兒不可能是自願的。姚顯為什麽被人弄進宮她不知道,為什麽非要讓她頂姚顯的位置她也不知道。
但姚喜知道,她現在頭上又多懸了把刀。
被人發現是女子會死。
被人發現是姚顯更會死啊!
這樣一來離宮顯得更加迫在眉睫,在陷入險境之前她得趕緊想辦法脫身。出了皇宮,找個犄角旮旯的地兒改名換姓從頭開始。等不及端午節撈銀子了,帶上現在這點家當趕緊跑路!宮裏實在太凶險了。
姚喜惴惴地抱著東西往宮裏走,她懷裏的水果是要送去林昭儀宮裏的。
這差事其實是司苑局那個老太監的。老太監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管事的為了逼走他們這些人,專派些又遠又重又不討好的活計。給各宮主子送東西原本算是美差,但林昭儀懷著龍嗣正是脾氣大的時候,奴才們都不願往跟前湊。
林昭儀的住處離隆宜公主那裏並不算遠,姚喜為了姚家的事向人老太監打聽了半天,為了報答就把這差事領了下來。她有底氣領這樣的差事,也是因為在太後娘娘跟前當著差,寧安宮哪怕燒了毀了,那三個字對於宮眾人的威懾力隻會有增無減。
她抱著東西到了林昭儀的宮門前,對守門的太監笑道:“我來送司苑局那邊昭儀今日的份例。”
守門的太監看了眼姚喜身上的少監公服,心裏不禁犯起了嘀咕:司苑局的份例?司苑局明明沒有少監一職啊!
“敢問公公是?”守門的太監不敢怠慢,怕眼前這位是皇上身邊伺候的公公,懷裏抱的是皇上禦賜的果子。
“你可能沒聽說過。寧安宮的姚喜。”姚喜說出寧安宮三個字時,臉上掩飾不住的自豪。她在太後娘娘身邊伺候沒多久,宮裏的人不可能認識她,不過隻要認識寧安宮就夠了。
“太後娘娘身邊的公公?小的馬上回稟昭儀,公公請!”小太監把姚喜讓了進去。
姚喜抱著東西在院子裏等著,過了會兒小太監出來了:“請公公去後院茶房歇息片刻,昭儀還未起。果子昭儀沒過目小的們也不敢擅自收下……”小太監說完就從姚喜手裏接過東西,領著姚喜去了後院茶房暫坐。
姚喜在司苑局那會兒也跟著管事的進宮送過幾次東西,那會兒哪有現在這樣的待遇?常常在門口等守門太監進去回話,一等就是半天。尤其是炎夏,人熱得跟在蒸鍋裏似的倒沒什麽,最怕把果子曬蔫巴了,送到主子們跟前品相不好,賞銀就別想了,還得落一頓數落。
自打去了太後娘娘身邊,娘娘雖然兩天一小瘋三天一大瘋,但她對外再沒受過委屈,誰見了她就得恭恭敬敬和和氣氣的。
茶房裏做事的小太監陪著笑給她上了茶和點心,姚喜也笑著道了謝。
在茶房等林昭儀傳喚的功夫,姚喜忽然聽見茶房裏的兩個小太監在角落裏笑著嘀咕了幾句,互相推搡著似乎在說什麽有趣的事。除了二人的笑聲,姚喜斷斷續續聽到幾句:什麽不信你去看!大家都在啊!快洗完了再不去就沒你的份了什麽的……
姚喜在太監堆裏混了一年多,聽個隻言片語就猜到是什麽事了。她笑著問道:“二位說什麽這麽可樂呢?是不是有什麽好事不想告訴本少監啊?”
其有個太監上來垂著手,討好地對姚喜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兄弟們在後頭看一個宮女洗澡取完猥瑣地嘿嘿笑著。
她果然沒猜錯!這些人就不怕林昭儀知道動怒?而且無論哪個宮裏,宮女和太監的浴房都是分開的,光天化日的也太無法無天了。
姚喜不是愛管閑事的性格,以前是自顧不暇。眼下有了太後娘娘撐腰,她有了幫人的底氣,再聽到這種髒事兒就不得不管管了。
“哦?那我也瞧瞧去。”姚喜冷著臉站起身往太監們所說的地方走去。
兩個太監笑著跟了過去,互相遞著眼色道:看來這位姚公公也是個好色的。
浴房在井院南邊兒,姚喜一到就看見窗戶那裏圍了好幾個太監。她也沒客氣,上前對著那幾個撅起的腚就是一頓猛踹:“你們這些個髒東西!看夠沒有?信不信爺爺把你們扒光了扔大街上!”
這事兒鬧到林昭儀跟前也是她有理,鬧到太後和皇上的跟前也是她有理。而且她一個從四品少監,這些太監裏品階最高的也不過是個監丞。
那些太監看得正起勁,忽然被人一頓猛踹,回身就要打姚喜。看到姚喜的公服後又都愣住了,茶房的小太監怕眾人惹禍得罪寧安宮的那位老祖宗,忙在一旁介紹道:“這位是太後娘娘跟前的姚公公,給咱們昭儀送東西來的。”
“小的們見過姚公公。”那幾個太監陪著笑逃命似地四散而去。
屋裏的水聲停了停,又接著響起。
“你倆也滾蛋!”姚喜衝茶房太監怒吼道:“昭儀傳見再來叫我。”她怕還有人來偷看,打算留在這裏替裏麵那個可憐的宮女守一會兒。
姚喜在井邊的石凳上坐著,剛坐下不久浴房的門就開了,那宮女披散著濕發出來的。宮女低著頭,走向坐在井邊的姚喜道:“謝公公相助之恩。”
“也是湊巧路過。姐姐也別怕,這種事讓你們林昭儀替你作主,那些髒東西就再不敢了。”姚喜站起身道。
“林昭儀?”宮女低著頭道:“沒有昭儀的授意他們哪裏敢?”說完抬起頭含淚望向姚喜,打算看一眼恩人的模樣再離開。
姚喜這才看到女子臉上的紅痕:“你的臉……”
在追問下姚喜才知道,這宮女叫芸香,在林昭儀身邊伺候時因為被皇上搭了幾句話,就得罪了林昭儀。一旦主子看哪個奴才不順眼,底下的奴才為了討主子歡心便都會欺負這個奴才。芸香臉上的傷也是被林昭儀身邊的姑姑打的,飽受欺淩的她原本打算今日幹幹淨淨洗個澡就上路的。
“誰都有想一了百了的時候。”姚喜在尋死這方麵很有些經驗:“既然皇上喜歡你,哪怕使些手段做小主子呢?也比死了強啊!”
芸香搖頭道:“皇上哪裏是喜歡我?不過隨口問了幾句話罷了。總之謝公公仗義相助……”
芸香轉身要走,姚喜知她是去尋死,忙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道:“我回去向太後娘娘求求情,看能不能把你調去別的主子那裏。要是實在不行咱們再想別的辦法好不好?”
“公公為什麽幫我?”芸香感動之下說話都帶著些哭腔。她進宮的時日不短,還是第一次有人肯這麽幫她。
“大家都不容易,能幫就幫。”姚喜反複確認芸香不會尋死後才回的茶房。
等林昭儀慢吞吞梳妝好,喚見她收下果子後,姚喜跑著回的太後娘娘的住處。
她耽擱得太久了,本來隻是去司苑局打聽點事,順便幫老太監送點東西進宮,誰知道那個林昭儀那麽慢那麽慢,收果子的時候還酸溜溜地說:“這荔枝不太新鮮啊!算了,看在姚公公親自跑一趟的份上本昭儀就不計較了。”
什麽玩意兒!因為芸香的事姚喜很討厭那個林昭儀。這還隻是懷著,要是真生下個小皇子林昭儀怕是要上天。
***
萬妼等得有些不耐煩,她本來以為回來就能見到小閹驢,結果聽說人去了司苑局。好好的跑回司苑局去做什麽?
不過想到小閹驢回來聽到喜訊時高興得流下熱淚的模樣,她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萬妼洋溢著笑容坐在大殿裏等著的時候,姚喜氣喘籲籲地回來了。姚喜一回來就見大殿裏擺了好幾箱東西,看來又有事做了,又有東西要登記入庫了。
姚喜繞開箱子笑著在太後娘娘麵前跪下了:“娘娘恕罪,奴才有事耽擱回來遲了。”
“什麽事啊?”萬妼垂目看著姚喜。她覺得得給小閹驢立些規矩了,比如沒有她的旨意不許離開這宮,哪怕去溪水那邊的隆宜那裏也不行!不然成天家的找不著人。
姚喜把在林昭儀宮裏發生的事都說了,她怎麽英勇救下的芸香,怎麽以一敵十打退的眾太監。“奴才想向娘娘求個恩典,看能不能把芸香調去別的主子宮裏啊……”姚喜仰起小臉,瞪大了眼睛滿懷期待地望著太後。
“你倒是憐香惜玉!”萬妼心裏又有些酸溜溜的。“起來!”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麽和姚喜說決定收他做男寵的事,這事兒說得太直接會顯得她多饑渴似的,不夠矜持。
“你們都出去。”萬妼讓宮女通通出去,並且帶上了門,然後衝姚喜勾了勾手指:“小姚子,你過來!”
姚喜一臉媚笑地湊上前去,小心問道:“那芸香的事……”娘娘您倒是給個準話啊!人命關天啊!
萬妼臉色一冷道:“附耳過來!”
姚喜繞開桌案走到太後娘娘的椅子旁,躬下身子等著娘娘的吩咐。
萬妼偏過頭正好與姚喜四目對,她抬手輕輕扶住了姚喜的臉,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克服心理障礙打算說出要收用姚喜做男寵的話。另她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姚喜忽然退後好幾步,一臉正氣地道:“娘娘請自重!”
這次應該通過考驗了?姚喜內心竊笑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