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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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戲拍得非常不順,散戲後幾位主演都筯皮力盡了,各自帶著助理往酒店去。
    小王靠近展飛星:“劇組派給咱們的車壞了……”
    展飛星:“?”
    小王:“反正壞都壞了……要不……去蹭蹭梁老師他們的車?”心機王不肯錯過任何機會,舍命也要抱上大腿!
    展飛星有點遲疑,畢竟現在是晚上了,跟女演員同車……雖然梁老師年齡可以當媽了……但說不上來就是有些顧慮……
    “展哥?這不像你啊!?”小王疑惑地說:“上次你不是裝醉酒也要硬蹭人家曾導的車麽?”
    “梁老師她們畢竟是女人……有點不好吧?”
    小王表情更怪異了“曾導不是也是女導演嗎?!”
    展飛星:“……”我把我自己逼到了死角,日常想炒助理魷魚怎麽辦?
    小王不給他思考的機會,留下一句“你不回答就當你答應了啊,我去跟梁老師說!”
    展飛星擺出爾康手:“……”
    他知道小王是覺得梁冉的承諾不保險,恨不得梁冰直接把合約拍在他臉上才算完,但直覺告訴他,梁冉不是個說空話的。畢竟那個小丫頭對自我的要求已經到了嚴柯的地步,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言而無信……
    小王去了不久,信息就來了:展哥,a出口,快來!
    展飛星內心掙紮了兩分鍾,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去了。
    “哎,跑什麽,我們還不急!”梁冰靠著車門,穿了個降紅色改良旗袍,手裏拿著小電風扇對著臉吹。年過四十的她身材保持得非常好,側身線條玲瓏有致,歲月讓她更添風情。
    展飛星停步,用手撐著膝蓋喘氣,大熱天的跑步果然是自虐……待緩了一緩才答話:“梁老師這衣服太美了,像畫中人啊。”
    任何一個女人被這麽真心實意的誇都忍不住心花怒放,梁冰笑出來,眼角都露出條隱約的魚尾紋。
    “哎,你可真會說話~”梁冰向他招手“快進來吧,吹吹空調涼快一下。”
    展飛星隨她進了車。
    梁冰坐在副駕,司機是劇組請的中年人,脖子上還掛著工作證,跟展飛星笑著打了個招呼。
    展飛星一上車就對上了梁冉似笑非笑的臉,他身體頓了頓,還是順勢挨著她坐下了。小王在最左側,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展飛星在最右側,也不太自然地往邊上挪了挪。
    這哪裏是個小丫頭啊,氣場太強大了,可怕。展飛星與小王對視一眼。
    車裏氣氛一時凝滯。
    展飛星咳了一聲,試圖跟梁冰搭話。
    “梁老師,我剛剛聽副導演說有個特邀來不了了……”
    梁冰轉過頭來,把小電風扇舉高吹頭頂:“哦,是有這回事,怎麽,你有合適的人?”
    展飛星點點頭“是認識一個,不知道她有沒有檔期……”
    演員之間互相推薦也是常態,又是一個龍套角色,梁冰不太在意“你注意要求就行,隻有兩場戲,就是要長得漂亮,黃導找了好幾個都不太滿意……”
    車在泥土路中顛簸幾下,展飛星腿長,在後座有些伸展不飛,不可避免地蹭到了旁邊少女的膝蓋。梁冉抬頭看他一眼,沒說什麽,將雙腿並得更攏了些,節省空間。
    展飛星有點不敢看她,繼續說“那我讓她把資料發過來,明天給副導演看看。”
    “嗯……我看安排好像是6月2號開始就要拍了……得抓緊時間了”臨時找人不好找,時間又緊,梁冰提醒道。突然又想到了什麽,伸長脖子看後座“小冉你是不是要高考了?6月幾號來著?”
    梁冰確實是忘了日子了,梁冉平時自律得從來不需要任何人督促她去學習,恍惚間記得她成績是不錯的,但到底能考成什麽樣,就是她這個當小姨的也不清楚。這麽一想,梁冰愧疚極了:“看我這腦子……都把高考時間忘了,你準備得怎麽樣?有安排嗎?”
    梁冉其實沒想到還有人能記得自己的考試日期,她機票都買好了,也跟原來請假的助理打好了招呼,隻是習慣性地一步步安排好,她抬頭看了一眼梁冰帶著關切的眼神,不太自在。
    “我買好票了,6月6號走。”
    “複習得怎麽樣?”梁冰問。
    “還行”梁冉不想多說。
    展飛星想著最近她似乎都在看什麽《建築學概論》偶爾還看到了《心理學》,那幾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好久沒見她翻了……這是覺得自己考不好放棄了?還是胸有成竹不屑看了?好像是說又不想出國上學……展飛星拚湊著零星的信息,就好像隻掀開糖紙一角,讓人抓心撓肝地不爽。
    “還是要好好學習的……”展飛星露出假笑“不然恐怕隻能像我們混圈了!”
    小王捂臉:展哥居然翻車了!要知道車裏可還有一個混圈的啊……
    展飛星馬上反應過來,“梁老師當然不一樣啦,您現在稱得上一聲藝術家了,有了這種成就也算是將演員做到極致了!”
    小王呼出一口氣:彩虹屁!我展哥經典大招!
    梁冰當然懂他這些小把戲,但好話誰都願意聽,笑道“哪裏就藝術家了,你也不用急,你的路還長著呢。”
    梁冉翻了個小小的白眼,在心底嗬了一聲。又來這套,說得比唱得還好聽!決定不理展飛星,對梁冰說“芳姐過兩天就過來了,我通知過她了。”
    芳姐是梁冰的助理,兩年沒放假了,趁著這次梁冉來劇組給她放了個長假。
    梁冰點點頭,不放心:“你自己一個人考試?住哪裏?吃什麽?你媽媽又不在……”
    梁冉不以為然:“我已經安排好了,讓司機送我就行。”至於吃飯的問題……滿大街都是飯店啊,再不濟還有保姆呢!
    展飛星看見她安靜的側顏,發現她真的是覺得這是正常的,完全沒有覺得沒有一個親人陪在考場外有什麽不對。這個女孩子堅強得令人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