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劉辯雄辯英雄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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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國興漢!
    黃門侍郎和侍中,都是中朝官。
    他們是天子了解外朝和天下的渠道和耳目。
    同時,他們也是百官公卿了解天子的渠道和耳目。
    所以,他們在各個家族中的地位不說很高,但絕對是核心。
    各個世家大族通過他們探知天子心意,甚至影響天子決策。
    天子自然也會通過他們探知世家大族的心意,甚至影響世家大族的決策。
    最關鍵的一點,是能夠把這些人收為自己人。
    如果能將這些人收服,那天子行事自然會得心應手很多。
    甚至有些人,可能會為了天子背叛家族,畢竟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有紛爭就不可能鐵板一塊。
    ”楊家至今也有三世三公了吧!“
    劉辯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很好的緩和了氣氛。
    楊琦的情緒緩和了些,心中石頭落了一半,急忙回道”楊家世代受恩,當竭盡全力輔佐聖上,中興漢室!“
    劉辯點點頭,道”我知道如大將軍、太傅,以及三公九卿這些大官,說話都是極漂亮的。
    私底下就算達成一些黑暗的交易,也不會說透,往往是你懂我懂,不懂的就是不知規矩。
    我年尚幼,有些話也就直說了。
    如果有些不中聽的,楊卿便瞧在我年幼上,生受著吧。“
    楊琦剛剛落一半的石頭,又提上心頭,他不顧車中擁擠,叩謝道”聖上有言,但說無妨。“
    鋪墊了這麽多,他預感天子說的話一定很震撼。
    ”自武帝開始,大漢王朝的邊疆和內郡就有所區分。
    位於邊疆的各郡,保留了秦以來的軍事。
    邊疆的太守要巡視邊境,驅逐胡羌,還要安撫收攏胡羌,提防胡羌叛亂。
    可以說,邊疆不是在戰爭,就是在準備戰爭。
    那裏,其實並沒有享受到大漢的榮耀和繁榮,他們就像是大漢文明和羌胡野蠻的屏障。“
    劉辯喝了口水,他本來想直接說的,但說著說著,又複雜了。
    ”在這種環境下,其實他們已經不再像是大漢人,而更像是胡羌,他們眼中沒有忠義,隻有利益。
    因為不這樣,他們無法更好的生存下去,無法逃離邊疆。
    但內郡呢,隻有雒陽控製下的營兵作為常備軍,內郡百年不識兵戈,並非虛言。
    這也是太平道,拉起農民,就能掀起如此大風波的原因之一。“
    楊琦微微愣住,他先前還以為天子發現了什麽,現在怎麽忽然說這些。
    這些不應該把那些議郎和大夫們喊過來討論,更加的合適麽?
    沒有容他多想,劉辯驟然改口道”你回去和楊衛尉說一聲,董卓來自邊疆,他的心中沒有忠義,這是他的血液!
    他現在表現出來的模樣,隻是他的故主太傅喜歡的模樣,也是清流士大夫們喜歡的模樣。
    這種人,即便能夠壓製本性,和清流士大夫合作。
    可一旦掌握權柄,他野蠻的本性就會漸漸凸顯,而到時候,還有誰能控製住他?”
    聽到這裏,楊琦已經大汗淋漓,他不知道楊彪在具體謀劃什麽,但多少又知道一些。
    此刻,更是不知道天子到底知道了多少,感覺好像比他知道的還多!
    “聖上!”
    楊琦匍匐在地,四肢不住的顫栗,“我弘農楊家世代忠義,絕不曾有他心,望陛下知之。”
    劉辯此刻的聲音已經變得冷淡“我知道的比你多的多,你回去可原話說給楊彪聽。
    我知道你們楊家,甚至可以說你們楊家,對我漢室的忠心日月可鑒。
    但問題在於,你們效忠的是漢室,還是我劉辯。
    如果僅僅是漢室的話,那我不過是個幌子!
    既然我是個幌子,那隨便換一個人上來便是天子。
    比如我的親弟劉協,年齡又小又乖巧聽話,比我好的多!
    嗬嗬,自漢高祖以來,這樣自以為是忠臣的臣子,怕是不少吧。”
    “陛下!”
    楊琦隻覺四肢發冷,聲音苦澀不已。
    此刻,旁邊的荀攸和田豐也驚訝的先是坐直了身子,然後跟著匍匐在地,行稽首大禮。
    偌大的馬車中,空間頓時變得擁擠起來。
    “陛下,雖說社稷重於國家,有國家才有社稷,國家才是我等臣子的根基。
    臣琦知國家之心意,當奉國家為君,為國家效死。”
    楊琦重重說道,說出這句話,也就是向天子表達了效忠。
    “聖上英明,我等亦願奉國家為君,為國家效死。”
    田豐和荀攸相互看了一眼,一起說道。
    劉辯鄭重其事的大聲道“一人之力有限,眾人之力無窮,今日我君臣四人,他日又是青史之美談。”
    荀攸眉頭微皺,向車前看了一眼,輕聲道“陛下”
    這就是提醒劉辯,車前的馬夫,還有周圍的奉車郎。
    “公達且安心,我既敢說,又豈能沒有安排。”
    劉辯這個時候才又笑了起來,聲音溫和。
    奉車都尉雖然還是劉璋,但其麾下的奉車郎,已經悄悄替換為了趙謙的叟兵。
    顯陽苑,一片熱鬧非凡。
    馬車、牛車,各種各樣的車隊,幾乎全部堵塞在了顯陽苑的大道。
    以至於不少官員,都提前下了馬車,步行趕往顯陽苑。
    原大將軍府王謙也在其中,他不但自己來了,還帶來了王粲。
    今年才十三歲的王粲如大人一般,每當他父親對某個人敬禮的時候,他便跟著敬禮。
    而王謙對這個聰穎的兒子也極為滿意,過程中,不斷的給王粲介紹每個人,包括姓名、家世和官職等等。
    每當父親介紹一人,王粲就微微點頭,雙目中的光芒,似乎已經把此人記住一般。
    “這位是廷尉左監法諱衍,名士法真之子,記住他的樣子,以後最好不要見到他!”
    聞言,正闊步而來的法衍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說人壞話,可不要這麽大聲才好!”
    說著拉著旁邊一名同樣十三四歲的孩童,道“法正,快來拜見你這位一千石的伯父,他叫王謙,祖上兩輩都是三公,到了他這裏不知道怎麽,和阿翁一樣,隻有一千石。”
    “哈哈哈,廷尉左監就是不一樣,動輒就查人祖上!”
    王謙哈哈笑著迎了上去,兩人關係似是極佳。
    “聽說司空征召了蔡邕和何顒?”
    “嘿嘿,聽說兩位可都沒有應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