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夜談大勢張邈決

字數:4952   加入書籤

A+A-


    三國興漢!
    “山東人雖眾多,但太傅不在,根本無法統一調度。
    就算能勉強通和盟誓,也不過是烏合之眾。
    隻要陛下令精兵強將固守關卡,自可據山東於關外。
    正如陛下所說,山東也不缺不乏忠漢之士。
    以臣子對抗君上,終究沒有大義,難以孚眾望。
    而袁氏的門生故吏,因為有利可圖才會依附於袁氏,若是無利可圖,自然會起異心。
    如此時間一長,山東眾人自然散去。
    陛下真正應所考慮的,應是豐饒物資,用以褒獎吏士、安撫百姓。
    如此使人們安土樂業,吏士清廉為國。
    待山東散去後,再下詔討伐袁氏,到時候遣幾名將軍出兵即可平定天下。”
    荀彧一席話,畢嵐聽的連連點頭。
    宦官大多沒有族父餘蔭,能做到頂尖中常侍者,極少會有草包。
    而畢嵐也是其中佼佼者,他和蔡倫其實有點像,做事能力強,且有發明創造的能力。
    荀彧的方略,大致上和劉辯想的相同。
    但是,劉辯是帶著後世的上帝視角,而且他隻想著平定白波賊,穩定後方。
    其他都是一些大致上的思考,哪裏有荀彧思考的這麽細致。
    總結下來,就是安撫西涼,防備山東,震懾益州,關中及雒陽和河內做好屯田,發展內政。
    然後坐等山東自亂,再派良將出征。
    “荀卿之言,令我撥開雲霧如見晴天。”
    劉辯讚歎道,不過作為天子,他自然不會太過露怯。
    因為人往往隻會仰慕和推崇強者。
    劉辯作為帝王,必須要展示出自己的聰明才智和寬大胸襟。
    不然會讓臣下覺得君上愚笨所以可欺,或者是君上太過精明算計而臣下選擇摸魚自保。
    “過幾日,使者們或者被囚,或者被殺的消息就會傳來。
    到時候盧公定然會請辭。
    盧公穩固中樞,進獻國策,乃是國之重臣。
    我不會讓他去職司徒,但尚書令一職,確實應該由荀卿來擔任。”
    劉辯這番話,看似是對荀彧做出承諾,但問題是事情還沒有發生。
    也就是說,他最起碼展現了自己高瞻遠矚的一麵。
    當然,還有自信的一麵。
    至於盧植,即便犯有如此大的錯誤,劉辯也不打算免掉司徒之位。
    從另一方麵說明,劉辯不是薄情的君王。
    尚書令,秩千石,雖然品階和雒陽令一樣,但是權柄大小,不可同日而語。
    東漢時期,尚書令權力極大。
    不僅公卿將吏上書要經過尚書台,可以參知機密,而且也會參與人事任免、官員考核和與四方外交。
    尚書令、尚書仆射和六曹尚書也被合稱為八座。
    正因如此,東漢權臣想控製朝政的都要在尚書台安插自己人。
    尚書台名義上是皇帝的秘書台,官秩是比較低的。
    權臣又有大將軍、太尉、太傅之類的高官職務。
    手下心腹也要充任其他要職(河南尹、五營校尉等)不可能去做尚書。
    因此在官員任免時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頭銜就是“錄尚書事”,尚書經辦的事情也須經過此人。
    曆史上,曹操迎獻帝之後,不僅自己要錄尚書事,還要荀彧擔任尚書令,同時加侍中銜,而且一做就是17年。
    其目的就是把控朝政,避免反對自己的人秘密搞一些陰謀。
    以荀彧為首的潁川派係大股東和大魏創始人曹操,精誠合作,幾近天下無敵。
    對於劉辯的話,荀彧稍顯意外,但還是躬身謝道“陛下厚愛,臣必效犬馬之勞。”
    劉辯接著問道“既然說到益州安定,當以何人替代太守蘇固?”
    荀彧想了想,道“劉焉有非臣之心,必然壓迫蜀人。
    以臣之見,當以衛尉趙諱謙為漢中太守,可加將軍銜以統帥兵馬,令其在漢中招募巴郡夷人和賨人。
    如此,則劉焉不敢輕舉妄動,反而會忠心治理益州。
    令並提拔其弟趙溫為侍中,其子趙藺為侍郎。”
    這就是朝廷正常套路,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家眷兒子,同樣在京中為高官。
    一方麵是人質。
    另一方麵,在朝中親信,也避免封疆大吏為人中傷。
    不過,劉辯眉頭微皺。
    畢嵐察言觀色,建議道“貿然在漢中設將軍,其必然引起劉焉警覺,導致其可能因為懼怕而趁機反叛。
    當有一個好的借口,方可成行。”
    荀彧道“可以平定西涼叛亂的理由,駐兵漢中,揚言從武都郡進軍,以兩路齊發。
    趁機正好要求益州牧劉焉調撥糧草、木材和礦產。”
    畢嵐接著道“如此,可封趙謙為征西將軍,持節於督漢中,於漢中、巴郡征兵。
    明麵上要討伐涼州叛軍,實則屯田練兵,震懾劉焉。”
    “畢公之言,實乃老成謀國,在下拜服。”
    荀彧拱手行禮,相對來說,他自然也發現一些自身一些考慮不夠周全。
    畢嵐在旁補缺,更加合適。
    得到荀彧的誇讚,畢嵐有些吃驚,畢竟士人,何曾對他們如此禮重。
    心中對荀彧的好感,也就噌噌上升。
    “給趙溫一個實職吧。”
    劉辯一錘定音,既然要邀買人心,就要拿出好的東西來。
    “陛下,天色已經微明”
    察覺到窗外的天色,畢嵐忍不住提醒。
    劉辯笑道“那正好,召趙謙、趙溫來宮中。”
    “袁氏來信?”
    張邈聞言,讓人遞過信件。
    打開漆封之後,隻看了幾眼,臉上就呈現出鐵青之色。
    “袁基也被刺客殺了!
    暴君果然是暴君,隻知道一味的殺戮,行此可鄙之事,枉為人君。”
    “袁基也被殺了?”
    在場眾人紛紛大吃一驚。
    “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心腹;
    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
    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
    暴君如此作為,合該當滅!”
    “來人呐,與我殺了朝廷使者吳修祭旗!”
    眼見氣氛到了,張邈一拍長案,起身喝道。
    “府君,暴君雖暴,但我們行事切不可魯莽。
    此事當且暫緩,我們要先看看其他州郡如何行事才對!”
    從事邯鄲商急忙起身建議道。
    “這,這倒也是,我們且看本初如何行事。”
    張邈打了個激靈,瞬間冷靜下來。
    董訪建議道“府君,可書信一封予本初,痛斥暴君,緬懷太傅和太仆,以情於袁氏。”
    “有道理。”
    張邈點點頭。
    邯鄲商道“凡事,不患寡而患不均,既然書信一封予本初,那就再書信一封予公路。”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