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唯一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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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件袋是程江籬率先打開的。
    他將一張張檔案取了出來,照片上全是各種離奇的姿勢,有斷了舌,有斷了肢,無一例外皆是慘烈。
    沐澤從廚房走出來的時候就是看見桌子上擺放了滿滿一桌的血色照片。
    “誒?你拆開了啊,有什麽頭緒?”
    程江籬若有所思盯著照片將幾張照片特意撿在一旁,隨即將手邊的抽紙抽了幾張遞了過去:“別抹在衣服上。”
    沐澤正準備把水漬抹在後麵的動作一頓,有些不好意思啊?了一聲。
    他接過紙擦了擦手瞥了一眼單獨撿出來的照片:“為什麽這幾張單獨放出來?”
    程江籬將那照片往他麵前推了推不答反問:“你現在看剩下的照片有什麽共同點?”
    話音剛落沐澤查看了桌上的圖片,隨手分開歸類:“這幾個雖說手法不一樣,但是用的都是劍,而且還是一個習慣用左手的人,這些用的是刀。”
    程江籬認同點了頭又從左右拿起了兩張照片:“這個是十六年前的其中一個死者,這個是道觀的一個死者,你看殺人手法同一習慣,自下往上,至少可以證明有相似,但有一個地方我們都忽略了,就是留下來的蛇形圖案看似一樣,其實是不一樣。”
    他將照片遞給對麵繼續說:“你看這兩張照片有區別?”
    話到此處,沐澤也認真瞧了起來,低頭沉思良久才抬起頭來:“你說的不是圖形,而是圖形旁邊的這些粉末,一個金黃色,一個黃色呈現綠黃色。”
    兩張相似的圖片旁邊也相似的用了粉末。
    “你看這是臨仙局給的鑒定結果,是關黃柏和川黃柏,”程江籬將鑒定抽出來繼續說:“兩次粉末不一樣。其中的川黃柏我們這裏沒有種植,一般都是外省而來。”
    沐澤頓時懂了他的思路:“可是查來源無疑大海撈針啊。”
    確實如此,外省而來的藥物來源不光層層經手的多,更有甚者壓根分不清兩種黃柏的區別。
    程江籬饒有興致的側頭看向他:“可是還有一個存活的人。”
    存活的人。
    是了,此次喬遠生便是讓他去救活那個人。
    周五那天沐澤打通了讓喬遠生翹首以盼的電話。
    傍晚時刻,太陽還沒落下西山,餘暉灑在這家不起眼的小花店,程江籬踩著最後一絲光到達了小店。
    沐澤坐在店外的秋千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晃動,空青色的衣擺墜落在地也沒有絲毫心疼。
    “你喜歡的橙汁。”
    待他接過,程江籬自來熟的坐在旁邊的秋千上學著他蕩了蕩:“十六年前的那件事,我有感覺這次的事會將塵封的事牽一發而動全身。”
    沐澤插入吸管滿足吸了一口:“昨天我占卜了一下,若是今天我們不去臨仙局,日子就如同現在這樣,喝喝茶,聊聊天,若是我們去,會深陷整個事件的中心。”
    “你會去的。”程江籬頭也沒抬,自顧晃蕩著秋千:“太平日子過久了,闖一闖也無妨。”
    語氣平淡的就像一片秋葉落在水麵。
    沐澤側頭噙著笑看了他一眼,對於這個結果他絲毫不意外。
    隻見程江籬一身灰色休閑服,腳上踩著一雙黑白拚接運動鞋,不似身穿西裝時的冷峻內斂,更增添些許朝氣。
    若非不是那雙眼睛透露著睿智更像是大學生。
    “看什麽?”
    沐澤錯過那道銳利的目光,低頭吸了一口橙汁才說:“我剛剛在想,大學生清澈透露著愚蠢的眼神是什麽樣子。”
    他嗯?了一聲,居然認真思考了一下:“應該是未經世事的傻氣?”
    “程江籬,你但凡長得搓一點,矮一點高低是個企業家。”
    雖說他不愛衝浪,但是這番話他還是聽懂了一些,挑了挑眉看著他:“謝謝你的肯定,我也覺得。”
    ……
    一輛黑色的車悄然停在了小店門口,那日的小年輕下車徑直走了過來。
    兩人一前一後從秋千下來,對視了一眼,目光坦然。
    爵床想著自己領導的囑咐,又想到這個溫和男人居然可以比肩天師,態度不禁更加恭敬:“沐先生沒想到這麽快便見麵了,本來領導想親自來接,臨時有事來不了了,實在抱歉。”
    沐澤看著伸過來的手,嘴角一僵,施施然放了上去,不禁暗自腹誹。到底是臨仙局的,張口閉口都是場麵話。
    爵床這才注意到身邊的男人,臨仙局來之前其實把沐澤身邊好友都調查的一清二楚,眼前這位帥氣的男人便是落霞市有名的企業家,程江籬。
    連忙堆起笑來:“程先生你好,我是臨仙局爵床。”
    雖說有規定臨仙局的事不應該對非修士提及,但據搜集來的資料顯示,眼前這個男人並不簡單,讓沐澤尤為信任。
    他友好點了一下頭,語氣疏離:“你好。”
    兩個人坐上車的時候,爵床便從副駕遞過來一摞資料:“沐先生,這是關於那個人的所有資料,以及各項身體檢查。”
    雖說臨仙局自然有關於治療修士的醫療資源,但是那個人巧就是巧在,除了明顯的身體創傷,其他的各項身體檢查也是完全沒有問題,但就是傷口不愈合,且沉睡不醒。
    此類事件算是大案,上級便請教了老天師對此有沒有什麽辦法讓那個人蘇醒,奈何老天師看過也沒有辦法轉而推薦了沐澤。
    如今可謂是死馬當成活馬醫。
    沐澤簡單瀏覽了這些檢查單,轉手遞給身旁:“大腦並沒有任何損傷,傷口還不愈合,排除了使用活血藥。”
    他莫名想起了一件久遠的事,也是這種情況,那還是在其他大陸的事,如今這個修士界應該不會有那樣的手段。
    車中頓時安靜了下來,暈黃的光照在車內,隻有時不時翻頁的紙聲……
    車輛安穩停在一棟大樓麵前。
    兩人望著麵前掛著“臨仙保險”字樣的大樓,樓內燈火通明,門口正有兩人立的筆直站崗,神情認真。沐澤瞥了一眼站崗兩人不禁咋舌:“到底是臨仙局,站崗的人修為都如此深厚,了悟人境的後期。”
    眾所周知當下修仙界有五境,了悟人境,神魂地境,神遊天境,心神仙境,虛空神境。
    連龍虎山的老天師也才堪堪達到心神仙境後期,能達到虛空神境的人少之又少,離得最近還是五百年前的李嘯宣。
    傳聞李嘯宣出生之時天降紫光,被當時的龍虎山天師收為關門弟子,用了兩百年達到了虛空神境,自此遊曆再無音訊。
    就在沐澤感歎的時候,喬遠生從遠處走來:“沐先生~程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最近全局上次因為道觀的事忙的焦頭爛額。”
    眾人寒暄了片刻才走進大樓,表麵說是搞保險的,實際上居然是管理修仙界的機構,可謂真的是大隱隱於市了。
    喬遠生熱情的帶著路道:“沐先生可是先去看一看患者?”
    沐澤點頭同意,他其實也挺好奇那個未死之人的傷勢。
    電梯到達負二樓的時候,沐澤明顯感覺到了這裏被一層陣法籠罩,走出電梯便是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中間一條走廊,兩邊皆是獨立的空間,跟醫院不一樣的是,這裏的房間門全是被術法鎖死。
    程江籬邊走邊看,神情饒有興致,眼神卻帶著探尋之意。
    喬遠生終於走在最裏麵停了下來。
    一個穿著三層防護服的人從旁邊房間走出來:“喬主任。”
    不待喬遠生眼神示意,那人極為有眼力勁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片打開了門。
    房間不大,放了一張床,沒有窗戶的密閉空間讓人喘不過氣,那人就安靜躺在床上,身上滿是儀器。
    沐澤邁步走進去,幾個人將本就狹窄的空間擠的更加滿滿當當。
    沐澤也不遲疑,認真檢查了起來,其實其他檢查根本不需要,畢竟車上已經看完了所有報告,而該檢查的就是傷口因為什麽不能愈合。
    他率先檢查了眼睛,又搭了脈搏才去看那斷臂。
    程江籬看見傷口,忍不住往前邁了一步。
    造成這種傷口截麵的手法出現在了十六年前雲深寺慘案。
    沐澤當下從衣袖之中掏出一次性銀針,利落下針。
    在紮入的瞬間不動聲色注入了自己的靈力。
    喬遠生此刻也緊張兮兮探著身子:“沐先生,這人情況怎麽樣?”
    這可是道觀慘事的唯一活著的線索,更是或許可以破兩件大案的契機,說不緊張是假的,畢竟破了,他這個位置興許都有可能動一動。
    沐澤並未答話,而是右手凝結出一抹青色的靈氣,驅使這股靈氣附著在斷臂上,不一會兒斷臂出現遊動的黑氣纏繞著青氣。
    左掌落在腦門之上,源源不斷的靈氣自腦門注入,將體內的靈氣運轉了起來。
    黑氣似有不甘往斷臂鑽入,他當機立斷取出一枚丹藥喂了進去,又抬起傷者坐起,左手快速在背部畫了幾道符文,嘴裏念念有詞,最後一掌用力打在背後。
    噗!
    一攤烏黑的血自口而噴出,凝結的血塊吐在被子上,裏麵有細小白色蟲子蠕動。
    眾人哪見過這種情景,紛紛別過頭。
    喬遠生也忍著吐意開口:“沐先生,他這是得救了嗎?”
    沐澤將他慢慢放下來,一邊幫他調整枕頭一邊道:“他身體裏有蠱蟲,傷口斷臂留有煞氣,所以傷口不能愈合,現下蠱蟲以出,煞氣被我的靈氣剔除,沒有什麽大事,不久就會醒過來。”
    喬遠生這才瞥見最後的一絲黑氣在青氣的裹挾之下消失,心下大喜:“沐先生真是神醫,這次的幫助我們都不知道如何感謝了,案子告破的時候,一定請你喝酒!”
    沐澤不緊不慢收著針,聽著這個大餅也忍不住心裏吐槽。
    這餅再畫下去,真的又大又圓。
    程江籬二人是被喬遠生親自送上車的,嘴上說是感謝此次幫助,兩人卻連茶也沒喝上一口。
    看著窗外越來越熟悉的路,沐澤叫停了車:“爵床,勞煩靠一下邊,我們在這裏還有點事處理一下。”
    看著揚長而去的車尾巴,沐澤麵上還是一貫淡淡的,忍不住伸了一個腰:“這一天天的,夠累的,結果連半毛錢都沒賺。”
    程江籬聞言輕笑了一聲:“可是你也沒有空手而來。”
    收拾衣袖的沐澤無奈搖了搖頭:“唉,和你做朋友,沒啥秘密啊,你咋知道的?”
    “秘密。”
    沐澤連忙跟上腳步,唉?了一聲,忍不住追問:“你咋知道我做手腳了?”
    “餓了一天了,你請客吃飯再告訴你。”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