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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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酒店。
程江籬坐在落地窗旁回複著消息,沐澤則是盤坐在床上,身穿白青色寢衣,頭發散披,身上披著一件海天藍色外袍,側頭思索著。
終於待程江籬關上手機片刻,他才回過神來徐徐道:“那團黑氣其實我沒有剔除,而是在我身上。”
“什麽?”程江籬一驚,他是看見過那團黑氣的威力,有些擔憂看著他。
沐澤擺了擺手一臉問題不大的表情:“以前師父教過我一個術法能封印邪氣,所以這團黑氣對於我來說不是什麽大事。”
聽他這麽解釋,他才漸漸放下心來,鬆了一口氣猜測道:“你是想通過這團黑氣溯源?”
溯源的法術需要強大的靈力支撐和相應的陣法加持,若是師父的話壓根不需要陣法。要問他從師父那裏學到了什麽,逃跑技能他自詡沒有人可以超過他,此刻不禁有些懊惱自己當時全學保命技能,如今想用到方恨少!
沐澤抬手撐了撐下巴,思索片刻又搖了搖頭:“沒想好,不過我現在需要閉目一個小時對那個人施展一個術法,方便我們入夢進行搜尋記憶。”
程江籬了然點了點頭,拿起搭在另一張床上的寢衣徑直去了浴室。
沐澤直了直腰,雙手掐訣,隨後安然搭在腿上,緊接著一團靈氣包裹著他的身體,又並出一道金色光線環繞著周身,散披的頭發也被吹起。
程江籬身著白色寢衣的出浴室便瞧見了這幅情景。
如今的他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一開始認識沐澤的時候,他隻是一個事事為了工作的工作狂。
發現沐澤秘密其實遠比沐澤坦白的更早。
但是他什麽也沒有說,一直保持著沉默,直到沐澤為了救他動用了力量。
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程江籬看著來電提醒,利落接通:“庭硯,事情查的怎麽樣了?”
他當時讓好友幫忙查的事看來應該有一些眉目了。
“雲深寺的事太過久遠了,不過確實讓我查到一些有用的東西,我等會發你郵箱。”
他嗯了一聲,就在等待郵件的空隙,床上的沐澤緩緩睜開了眼睛:“我已經完成陣法。”
話音剛落床前就出現了一道古樸的大門,上麵鐫刻著繁雜的圖案。
兩人對視了一眼,默契的走了進去……
深夜,道觀。
白日裏喧囂的觀中到了晚上終於安靜了下來,樹上時不時出現了鳥鳴,那叫聲淒慘,又透露著詭異。
道士關上門,撇了撇嘴嘀咕:“這天氣真是見鬼,白天熱的很,晚上冷的讓人發顫。”
道士跺了跺腳往大殿走去,燈火如往常一樣照的大殿恍如白晝,殿前正有一道士點香。
低頭邁進門檻喚了一聲:“師叔,不知道咱們道觀這幾天哪裏來了這麽多鳥,嘰嘰喳喳的叫著難聽。”
那道士卻一動不動,也並未出聲。
他有些好奇走向前,也拿了三炷香正準備點,還未湊近師叔就突然靠在了他身上。目眥欲裂,額頭有一道很深的傷口,血色染紅了整張臉,嘴裏的舌頭將斷未斷,甚是恐怖。
三炷香陡然落地,嘴裏咿咿呀呀的說著什麽,在這種場景下甚是嚇人。
“殺人了!”
小道士嚇一大跳,臉色煞白,手上沾染著血跡尤為刺眼,一路慌不擇路,縱然跌倒來不及喊疼就往後院跑去。
“殺人了!”
樹上的黑鳥被這一聲驚叫嚇得從樹上飛出,一時間不知道誰害怕。
後院此刻已經血流成河,昔日親切的師兄弟已然倒在血泊之中,道士全身一震,哆哆嗦嗦的說不出一個字。
突然院中飛來一柄飛刀,裹著黑氣砍斷了他的手臂,還來不及喊痛,就有人聲越來越近,說時遲那時快,道士當機立斷撲進了花叢中,狠狠咬著嘴唇。
一群黑衣人從院中走出來,其餘幾人如鬼魅一樣往天邊飛去,隻餘兩人蒙麵望了一眼身後的院子。
其中一個高個聲音冷淡,仿佛在做一件稀疏平常的事:“燒了。”
身旁那人當即凝結出一團赤色火團丟入院子裏麵:“老大,可惜我們還是沒能找到火靈劍。”
高個垂著冷眸,聽不出什麽情緒:“我們想要的東西誰也阻止不了。”
臨仙局趕到救了火,著火原因眾說紛紜,有人說得罪了仇家,有人說意外著火。
他們是帶著疑問走出大門的。
因為什麽殺人?火靈劍又是什麽?那群黑衣人又是什麽群體?十六年前的事與現在道觀的事有什麽相連呢?
一時間原本複雜的事,現下更多疑問了。
第二天一大早,沐澤眯著眼從混亂的夢裏醒來有些迷茫,眯了一會才清醒許多,注意到程江籬已經不在房間。
程江籬提著早餐施施然走進來的時候正在打電話,聲音冷淡略顯疏離:“這個方案我已經看過,沒什麽大問題,具體的明天開會再決定。”
程江籬將掛斷的手機隨手放在桌上,聲音不似剛剛那樣泛冷,側頭看他已經坐起來,唇角微微:“洗漱吃早餐。”
沐澤搔了搔頭,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打個哈欠晃悠悠起床。
程江籬平常確實挺忙的,經常性電話不斷,他工作時與自己相處完全是兩個樣,嚴肅認真,做什麽都是行動派,言簡意賅,讓他那些下屬倍感壓力。
他靠近洗漱台看著已經擺放整齊的洗漱用品,微微一笑,邊洗漱邊想夢境裏的事,讓他不禁頭大。
所謂占卜無法占卜過去,隻能占卜未來,方才悄悄占卜了一番,不盡人意。
他有些鬱悶看著鏡中的自己,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抬手摸了摸鏡麵:“我終究不是師父,若是師父在就好了。”
想到師父,不禁笑了笑,誰又能成為師父呢?
沒有。
沐澤甩著水漬走出浴室,看著已經擺放整齊的早餐訝了訝:“都是辣的啊!”
他屬於是無辣不歡,得益於小的時候師父和湮滅叔叔很喜辣,以至於他也很重口味,反觀程江籬便不太能吃辣。
程江籬舀了一勺菜粥,動作極為優雅,咽了下去才開口:“我們可能需要去一趟雲深寺,雖說十六年過去,但是有些痕跡是抹不掉的。”
沐澤放了兩勺辣椒在豆花裏麵道:“我也是有這樣的想法,但是你還是忙公司的事,雲深寺我一個人去。”
想到早上的占卜他便早就想好讓他不要摻和進去,程江籬這樣清風霽月的人不應該深陷其中。
程江籬對此已經料想到了,低著頭自顧吃著粥,粥見底才慢抬頭看向他:“我知道你不想讓我深陷這件事裏麵,因為這是一件陳年舊案牽扯到很多修士,你覺得我作為一位普通人不應該和你冒險,但是沐澤人生不過數十載,我可以平安過完這輩子,但是我不想愧疚過一生,就像你說的有一種情感超越生與死。”
沐澤吃豆花的手一頓,緩緩抬頭看向對麵,那雙深邃的眸子透著堅定,灼熱的讓他不敢對視,他抽了張紙擦了擦嘴:“豆花還是得吃辣的才正宗。”
程江籬聞言麵色一緩:“甜的正宗。”
回到花店已經是傍晚時分,橙紅的天邊漂浮著幾朵如同的雲彩,暖意遍撒。
沐澤秋波色的衣裳也似綴上一層金紗,影子拉的老長。
花店前正有一個身影拿著花壺澆著店外的花,一身淡曙色連衣裙,頭發用一根蓮花銀簪挽起,腰間係著一根絲絛將身材完美展現,腳上穿著卻是一雙繡花鞋,繡著淡色荷葉。
就在沐澤還在疑惑的時候,女子已經將花壺放下走過來伸出手來:“你好,沐澤先生,我是陳南星。”
他一臉疑惑看著麵前這隻手,虎口有繭,那是一隻常年握劍的手,看來應該是某個家族的修士。
陳南星自顧自握了握,整個人都有著莫名的有些興奮:“沐澤先生,誒?沒想到你居然這麽年輕,我家長輩說幾十年前和你喝過酒呢。”
“沐澤先生你到底多大?”
“這衣服是哪個朝代的,咋沒看見過。”
沐澤連忙打斷她的喋喋不休開門見山的說:“陳……”
“我是陳南星!”
沐澤有些告饒的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陳南星,你是有什麽事?”
陳南星笑嘻嘻拿出一封請柬雙手遞給他:“三天後是我家長輩的八十大壽,希望你能來。”
沐澤打開瞥了一眼名字,垂著頭想了一會兒才想起這麽一個事,好像是有點印象,那個時候他還是一個壯年吧,這都八十大壽了?
陳南星見已經傳達到位,也不停留了,邁著輕快的步子走了,獨留沐澤一個人疑惑,八十大壽這麽巧嗎?
偏偏這個節骨眼上,宴會地點還就在雲深縣,如此湊巧,難不成十六年前的事陳家知道一點?
程江籬提著電腦走過來,目光越過那株開的極好的山茶花,看著沐澤長身玉立在花叢中,低頭思索什麽,又突然從容起來,他望了片刻那身影,他暗自歎了口氣。他將陳庭硯搜集的資料看了一遍,還真的找到了有用的信息。
他把十六年前與道觀的事從頭到尾過了一遍,心底現在有幾個疑問。
第一為什麽是在雲深寺?雲深寺廣結善緣,信徒眾多,與人更不會有什麽血海深仇,即使有也不會出現屠寺。
第二那群人應該是四五個人,手法利落卻每個人都有獨特習慣,應該屬於某一個組織,又是什麽組織是六年後再一次出手。
第三雲深寺,道觀是否因為同樣的原因發生慘案。
第四,未知組織的存在是有多龐大,敢公然血洗修士界有名的寺廟道觀,甚至連臨仙局都沒有備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