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陳家主的囑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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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和日麗,陽光明媚。
    陳家作為四大家族之一,賓客盈門,後院裏坐滿了人,好一幅熱鬧祥和的場麵,觥籌交錯之間全是談論此時的陳家。
    陰涼的亭子裏坐著其他家族的家主,一個個麵上含笑,眼眸之中皆閃過一絲算計。
    程江籬坐在一旁漫不經心地扒拉著手機,身邊坐著一個滿麵胡絡的男人,臉上有一道自眼角滑落在嘴邊的刀疤印,身穿著一件黑色衛衣,衛衣上有幾個長洞,似是被刀劃破,握著碗的手繭子很厚。
    男人將自己的酒倒完,臉色紅潤,拍拍了他的背:“小兄弟,這酒你不喝?”
    他抬起頭,將自己麵前的酒瓶移給他,示意他拿去,男人打了一個酒隔兒,拿過水瓶,扯開酒塞就猛飲了一口,發出舒暢的語氣,很是自來熟:“你是哪個家族的,我怎麽沒看見過你。”
    他有些抗拒的看著肩上的手,欲掙脫,男人搭的更緊,醉意更甚,嘴上也沒有個把門的,開始吐槽主家的事了:“這陳天魁啊,是真慘,白發人送黑發人,孫子也被人給捂死了,獨獨留下這麽個孫女,陳家那些叔叔伯伯哪個不是盯著家主的位置,這個孫女……”
    嘩啦啦!
    一陣力量攪動了天地靈力,讓周遭的樹葉嘩嘩作響,一股白色的靈力遊動往後山而去,刹那間酒席上的人人紛紛站了起來,嘩然一片。
    “什麽人,居然可以引動靈力!”
    “後麵發生了什麽事!”
    幾個帶著警惕心的修士,對視一眼當機立斷往後山掠去。
    後山。
    隻見沐澤劍花一挽,兩柄劍撞擊發出刺耳的聲音,兩人已經鬥了幾十招,黑衣人後退數步,咬破手指,迅速在半空中繪下了符文,將劍托舉在半空,雙手快速結印,一把劍迅速幻化成幾十把,頃刻間劍尖全部指向沐澤襲去。
    他擰眉看這陣仗,內心卻是絲毫不慌張,將靈力不斷注入劍中,劍霍然出現巨大重影,人立半空劍指蒼穹,狠狠往下一擊,隨之而來的劍群與重劍相遇,劍身驟然破裂。
    噗嗤!
    黑衣人被靈力波動震傷吐出一口鮮血來,眼裏滿是不可思議,聲音也斷斷續續的:“你……到底是誰……”
    沐澤看著天空的靈力波動,遠方正有人影而來,暗道不好,當即不再看他,徑直往後山深處掠去。
    他不想顯現自己能力,若是被其他修士知道將是無盡的麻煩,師父曾經說的一句話很對。
    在這個涼薄的世界,有人希望你強大,但是沒有人會希望你比他更強大。
    當程江籬一行人到達後山的時候,隻看見四處淩亂,竹子攔腰而斷,周遭的樹木也隻剩下稀拉的幾片葉子,假山也被震碎,書房的窗戶破爛不堪,甚至連屋頂的瓦已經禿了。
    這場戰鬥讓在場的人各懷心思,有的懊惱沒有看見這場戰鬥,有的眼底透露出奚落的神情。
    也是若不是陳家的地位使然,又有多少人會來這個壽宴呢?絕大多數都不過是看中著陳家的勢力而已。
    程江籬此刻全然不顧這場戰鬥誰輸誰贏,目光著急搜找那抹想看見的身影。
    可惜良久也沒找到他,緊接著陳家的修士接連傳來幾個地方都出現了黑衣人,那些賓客也不閑著,瞬間加入了討伐黑衣人的行列之中。
    日落西山,霞光萬道,柔和的光撒在地上,林子也斑駁陸離。
    程江籬喘了一口氣,不待停歇的往更深處找去。
    西南某密林深處。
    一棵大榕樹拔地而起,樹下搭建著一棟宮殿,恍若古代皇宮大殿,幾步站著一位神魂地境的黑衣人,踏上幾十節石梯,才算豁然開朗,麵前的大殿肅穆,雕梁畫棟極具奢華和壓迫感。
    周山口吐鮮血落在榕樹下,衣服多處破痕,站在樹下的兩位黑衣人極為有眼力見兒的走過去扶住他:“周統領!”
    周山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調息了一下自己的氣息,低頭看了眼破爛的衣服不甘心道:“我要求見閣主。”
    他帶著傷緩慢跟隨在帶路人的身後,胸口的疼痛讓他忍不住輕哼出聲。
    他還停留在那一劍斬下的陰影中,那個年輕人究竟是什麽人,居然能調動靈力將他重傷。
    走進地牢,一股發酸的味道混雜著血腥氣讓他忍不住屏息,一間間牢房裏都躺著半死不活的人,周山不是第一次看見這種場景,但是每每看見這幅場景都有些悲切和同情。
    這裏的人從不是什麽壞人,而是知曉一些靈劍下落的普通人,有的硬氣緘口不說,有的不過是牽連與靈劍消息有過交匯的良善人。
    昏暗的牢房裏正燒著火炭,一柄柄鐵烙放在燒的通紅的炭火裏麵,十字架上正捆綁著一個男人,那人手腳被鐵鏈銬著,脖子上甚至掛著沉重的鐵項圈,胸前已經被燙了好幾塊,縱橫交錯的鞭痕,觸目驚心。
    周山捂著胸口,看著麵前背對著他的男人,身穿黑色華服,連忙匍匐跪下:“周山拜見閣主。”
    男人將手裏的鞭子隨意一甩,發出颯的聲音,不由讓周山心裏一緊。
    閣主心狠手辣是眾所周知的事,此次回來複命他也知道九死一生。
    那閣主理了理袖子,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事情可辦妥了?”
    周山頓時身體一抖,頭也不敢抬起來:“回閣主,此次或許被人走漏風聲,陳家居然提前有提前布防,更有一個厲害的男人,將我重傷。”
    麵前的男人臉色變了又變,手陡然捏緊,憤怒的踹了一腳火盆子,裏麵的炭驟然散落在地,頓時火花四濺:“你們是幹什麽吃的,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周山抬了抬眼皮,看著近在咫尺的碳塊,緊張咽了一口口水,又低下了頭。
    男人氣的狠狠又踹了周山一腳:“到底當時發生了什麽事!”
    周山細細將遇到的事敘述了一遍,他至今也沒有想到如今修仙界還有這號人物。
    畢竟幹這些大事,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所以關於修仙界叫的上名號的,他們聽雨閣都會查探。
    此次的消息讓聽雨閣閣主李青鬆歎了一口氣,著急的來回踱步,神情有些緊張,想到什麽對著周山連忙吩咐道:“立刻派人搜尋金靈劍的下落!不惜一切代價!”
    是!
    周山連忙叩謝閣主的不殺之恩,又不經意間瞥了一眼閣主身後的男人施施然退出去。
    地牢裏。
    李青鬆身後的男人望了一眼消失的周山才慢慢開口:“李閣主此次的失手我定會上告樓主,樓主如今有些等的不耐煩了,還是請李閣主多用心,畢竟樓主的手段您也是清楚的。”
    李青鬆袖子裏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臉上扯了一個不太好看的笑容:“木通兄提醒的極是,勞煩您在樓主麵前多多美言幾句,走之前我略備了一些特產,還望木通兄別推辭。”
    一陣寒暄恭維,待木通離開後,李青鬆的臉徹底垮了下來,不符合禮儀的呸了一聲:“什麽東西,不也是樓主身邊的一條狗。”
    周山立在不遠處看著消失在天邊的木船,垂了垂眼眸,眼底有些黯淡。
    為了幾把劍不知道已經無辜死去多少人。
    陳家後山。
    且說程江籬獨自一人前往後山尋找沐澤,終於在一條小河旁邊找到了他。
    他終於歇了一口氣,無奈看著不遠處的身影:“你是樂的清閑,讓我擔心了一路。”
    沐澤頭也不抬,兀自坐在河邊的大石頭上,低著頭用石頭磨著石頭,懶洋洋的抬頭:“看來肅清的差不多了!”
    程江籬如今也顧不上嫌髒,隨意坐在旁邊,歇了一口氣,拿起一顆石頭投入水中,水流湍急將石子淹沒看不見蹤跡。
    “我剛才將我們遇到的事從頭到尾思考了一下,但是結果我不太敢相信。”
    沐澤用拇指抹去石頭的粉末,河風吹動著他的衣擺,不鹹不淡的傳入他的耳朵:“排除一些原因,獨留那個最不可思議的,往往就是真相。”
    撲通……
    隨著兩顆石頭沒入水中,程江籬低頭洗了洗手:“所以這就是你算的那一卦應驗,我們兩個已經入局。”
    他回過頭猛然發現兩個人已經深陷事件的旋渦之中,若說兩人想獨善其身也並非不可行,但誰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將知曉的事仿若沒有發生。
    若是他們成功奪取了地核之力,這個世界都將被顛覆,所以接下來的路,他們必須走下去。
    沐澤將磨好了的石頭放在水中洗了洗,一枚磨成劍的石頭靜靜躺在掌心,語氣淡淡:“我們接下來要去雲深寺一趟,那裏我總覺得有什麽東西等待著我們。”
    那道清涼的聲音很快響起:“既然去便一起去。”
    回到陳家的時候,雖是傍晚卻已經點起了燈,而白日裏的修士們大多都未離去,正低頭嘰嘰喳喳說著今天白天的事。
    沐澤兩人並不想加入其中,當下便繞過熱鬧的地方,卻被陳南星堵住了路:“我爺爺有請二位去喝杯茶。”
    沐澤側頭對上程江籬的眸子,點了點頭。
    一路上穿過走廊,陳南星今日難得一路安靜無話,許是今天發生的事讓她覺得震驚,又或許當下不懂爺爺為什麽要對麵前這兩個年輕人如此禮遇。
    幾人剛邁進屋子,就聽見煮茶的沸騰聲。
    陳天葵看見幾人連忙起身,走到沐澤麵前抓住他的手,渾濁的眼睛含有些許對往事的懷念:“一別多年,沒想到你還沒變。”
    沐澤低頭看著陳天葵已經鬆弛的皮膚,情緒不禁也沾染上了感慨:“你倒是老了。”
    陳天葵不怒反笑,拉著他坐在自己旁邊:“我親自煮的茶,你看看和當年比如何?”
    沐澤接過倒來的茶卻並未喝,擱在桌子上緩緩道:“聞著這茶氣清香,當真好茶,今日是你大壽,我還未祝壽呢。”
    陳天葵聞言哈哈大笑,將麵前的茶遞給程江籬和陳南星才慢慢啟口:“沐澤兄,你何必如此見外,當年你我對酌,猶如還在眼前呢。”
    他淡淡一笑,不接話茬,端起茶抿了一口,細細品味了起來。
    這個老狐狸看樣子把算盤珠子打在他身上。
    程江籬抬頭瞧了麵前你來我往的兩人,兀自喝起茶來了,今天倒是又看了一出好戲。
    看來這杯茶可不是那麽好喝的啊。
    陳天葵擱了茶笑著調侃自己道:“這些天總恍惚想著回到了年輕的時候,恣意,灑脫,如今倒是老了,不中用了,自己的壽宴上都發生了這樣大的事。”
    陳南星靠著陳天葵護短反駁道:“今天的事是那夥賊人太猖狂,爺爺隻是沒想到他們居然會當著一眾修士的眼皮子底下動手。”
    陳天葵看著維護自己的孫女,心裏一陣暖流,拉過陳南星的手,對著沐澤道:“沐澤兄,我這一輩子,幼年喪父,中年喪母,老年喪子,獨留這麽一個親孫女,索性孫女爭氣,如今已經神魂地境中期。”
    沐澤端起茶喝了一口,嘖嘖了一聲:“確實好茶,口齒留香。”
    陳天葵神情一鬆,一臉責怪的吩咐陳南星:“你這孩子沒眼力見的,還不給你沐叔叔添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