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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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裏的芭蕉樹被幾日的秋雨衝刷泛著翠綠。
陳南星聽見下人的那些話,心中一陣酸酸澀澀地疼,嘴角努力上揚對沐澤二人解釋道:“那是二叔家的堂妹,自小被送往國外讀書,畢業原本留在國外發展,爺爺這次得病才回來。”
言下之意程江籬頓時心知肚明,二人默契對視一眼。
彼此看懂了眼裏的意思。
陳若晗回來代表陳家的那些親戚,妄圖爭奪家產的意思已經昭然若揭。
沐澤曾經聽說過豪門爭奪財產的戲碼,那時可顧不上什麽親情,全是利益多少。
不想這次他反而深陷其中了。
一行人穿過走廊,到達陳天葵臥房的時候,門口正站著一個人,那人神情冷淡,一臉警惕的盯著周圍。
陳南星對門口守著的下人微微點了一下頭,那人見狀推開門,待他們走進去又關上門。
沐澤剛踏進屋子就聞到一股濃烈的中藥味,靜悄悄的氛圍,裏麵點著一盞白熾燈,照亮了整個臥室。
陳南星望著不遠處病床上的老者,語氣充滿了擔憂:“爺爺已經陷入昏迷一個星期,大約是我們去往雲深寺後就出了事,請不少中西醫救治,如今也沒有蘇醒的跡象。”
沐澤一臉疑惑的走向前,陳南星搬了一個凳子放在床前,聲音哽咽道:“您給看一看……”
她已經尋了不少有名的名醫,不光修士界,甚至連俗界的權威專家也沒有放過。
結果都是無一例外的不知是什麽原因。
程江籬懷著狐疑在屋內四處查看。
沐澤跟他說過陳天葵的身體硬朗,恰巧他們離開那天出事,時機未免太過巧合。
沐澤的診斷結果自然不會出錯,所以肯定是因為什麽外界的原因導致陳天葵這樣。
他邊看邊思索,心中仍有許多疑團未解開。
陳南星父母去世多年,這些年他們有太多動手的機會,為什麽卻選擇蟄伏?
他修長的手落在燈罩上,眼眸之中有些疑惑的取下燈罩,顯露出一節蠟燭,似是經常點燃。
傾身輕嗅了一下,隱有暗香。
程江籬仔細的打量著整個臥室,設置古色古香,都是一些老家具,唯獨書桌上一方硯台看著比較新。
沐澤側著身,片刻之後,緩緩收回切脈的手,抬眸就對上陳南星那雙濕潤的眼眸,連忙側頭錯開這抹強烈的視線,將手帕收回衣袖,他緊蹙的眉間漸漸舒展:“他這是中毒。”
陳南星聞言不敢置信的後退了一步,愣了愣神:“中毒!?”
自從她回來就察覺到了整個陳家都不一樣了,守衛不僅換了一批,甚至加了一倍死士,陳若晗不止一次挑釁於她,或許就是等待她忍耐不住出手。
沐澤將陳天葵的手放入被子裏麵,目光落在已經發黑的印堂上,歎了口氣:“此毒很厲害,目前連我都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毒。”
他沒來之前認為陳天葵可能存在會中毒的情況,但是沒想到事實如此棘手。
陳南星聽見連沐澤都不知道是毒,眼淚瞬間無聲落了下來。
他的這句話無疑是讓陳南星陷入絕望。
她現在連是誰下的,怎麽下的都不知道。
想到什麽,她抬起衣袖胡亂抹去淚水,抽泣了一下,帶著鼻音道:“沐澤叔叔,我現在應該怎麽辦?”
她想起爺爺曾告誡她的話,身陷囹圄也不要慌,先鎮定想辦法,但爺爺突然出事,她整個人都感覺天塌了下來。
陳南星想到如今可能隻有她能解開爺爺中毒真相,當下眨了眨眼將淚水生生逼了回去:“如今府內的人被二叔換的差不多了,不過爺爺過壽那天給我留了一隊暗衛死士,皆是神魂地境後期!還有一個神遊天境。”
沐澤聞言也是驚訝了一下,陳天葵是真疼愛自己這個小孫女啊,居然都是神魂地境後期的死士。
要知道當下修仙界分為五個境界:了悟人境,神魂地境,神遊天境,心神仙境,虛空神境。
一個神魂地境的修士在偏遠地區都可以開宗建派了,更別提神遊天境的修士。
大手筆!
沐澤忍不住暗自腹誹,陳天葵這估計是把陳家的底蘊都給了陳南星。
程江籬查看的差不多,走過來就看見兩人都沉默不語,挑了挑眉,嗓音低低沉沉的,沒多大情緒起伏:“南星,你爺爺有點蠟燭的習慣?”
陳南星雖好奇他突然問這些,但是也不曾隱瞞回道:“爺爺深夜會點蠟燭的習慣,因為覺得白熾燈太耀眼睡不著。”
他聞言點了點頭語氣淡淡繼續道:“這些蠟燭是定做的還是外麵購買的?”
陳南星低著頭,眼底隱在陰影之中,看不出什麽情緒,想了想回道:“有段時間爺爺失眠,二叔便給爺爺定做了蠟燭,裏麵摻雜著安神的藥。”
他當下了然也不再說什麽,款款坐下,端起放在一旁的茶抿了一口,似是品味了一番才低沉出聲:“你爺爺可有立遺囑?”
她微不可察的擰了一下眉,呼吸停滯了片刻,搖了搖頭:“沒有聽說過。”
關於程江籬問的兩個問題毫無關聯,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低聲嗯了一下,也不再多言,自顧坐著喝茶,一副處身事外的姿態。
落日埋入西山,最後一絲餘暉照亮著天際。
沐澤沒有讓陳南星送至門口,而是一邊走一邊思慮著陳天葵的這病。
程江籬立在他旁邊也不言語,而是低頭掏出手機發了條消息。
陳若晗正坐在院子裏玩手機,看見他們兩人不急不緩走過來的身影,低頭理了理衣服,臉上瞬間掛上得體的笑起身迎了過去。
抬手摸了摸脖子間的吊墜,裝作路過的模樣:“你們才和堂姐聊完嗎?”
“嗯”程江籬應聲,淡淡瞥了她一眼,越過她往外走。
陳若晗見他這種神情,臉色有點發白,跟上他們繼續道:“堂姐也真是的,居然不送一送你們,連車都沒有給你們備。”
說著高著嗓子對陳家下人吩咐道:“你們備個車送一送兩位貴客。”
“好的,二小姐。”
兩人腳下未停,意味深長對視了一眼。
這陳若晗不簡單呐。
陳若晗隨意坐在走廊上,目光繾綣瞧見消失的身影,目光在那道頎長的身影落了幾瞬。
這兩人的身份她已經查知,其中一個居然是青囊集團的老板,她疑惑自己堂姐那樣子怎麽會認識程江籬這樣的人物。
她有些不甘心的捏緊了白蔥般的秀手。
從小到大爺爺都偏袒她這個堂姐,但她從不服輸,凡是堂姐的東西她都要爭一爭!
陳家的車終究是沒有坐,兩人最終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到酒店。
沐澤剛下車就看見一道筆直的身影,那人一臉嚴肅,仿佛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
那男人似是有什麽察覺,側身注意到程江籬的身影,連忙小跑著到跟前,聲音低低的卻含有驚喜之色:“程總。”
程江籬點了點頭,邊往酒店走邊問:“書舟那邊情況怎麽樣?”
他還是擔心書舟那邊的情況的,黑衣人的作風他是親眼見識過的。
李勇聽見他問話,立在他不近不遠的旁邊答道:“陳總說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他會格外注意那邊動向的。”
沐澤刻意落後了幾步,看著李勇的身影,淡淡一笑。
這個人他是知道的,算得上程江籬的左膀右臂,平常作為司機跟在一旁,但決不能忽視他的拳腳和反偵查能力。
沐澤透過那道身影,他不由想起一些往事。
聽說李勇曾經是軍人,退伍回來以後發現自己的妻子被一個富二代撞車,造成脊椎骨折,兩人因此打官司,富二代請律師將官司打贏了。
可憐他妻子,家裏沒有多少錢做手術。
於是他打工攢錢,妻子的病情被拖延,隻能一直癱瘓在家裏。
後來李勇的孩子給媽媽買藥的時候,撞到程江籬的車,程江籬了解情況以後便找到李勇,特意請權威專家會診,給他妻子做了手術。
聽聞現在他妻子恢複的不錯。
李勇沒什麽答謝的,就自願留在程江籬身邊當司機,而程江籬也沒有虧待他,工資給他比其他司機高許多倍。
起初李勇拒絕要工資的。程江籬勸說他,家裏目前就靠他才收下,因為這份恩情李勇做事比其他人格外仔細很多。
李勇率先按電梯,等兩人走進去才繼續道:“程總,周乾那邊我派乘風盯著 一有消息他就會傳過來。”
沐澤聽著他們兩個的談話,立在角落邊上若有所思,乘風這個人他也知道,李勇的戰友。
李勇將他退伍的兄弟都介紹給程江籬,他也並未虧待他們,讓他們都在自己手裏做事。
這個乘風手底下好像就有一個公司,給勞改出來的人提供一份工作。
沐澤其實從未看輕過程江籬,這樣一個人若是在古代定是王侯將相,他有謀略,知人善任,更懂得如何用刀。
走進客房,沐澤率先鬆弛下來。
洗手出來,看見李勇端著兩杯水對著他道:“沐先生,您的水。”
嘖嘖!
活該他混得好!
他有這樣的下屬,不得天天笑醒。
程江籬慵懶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腦,李勇將水輕輕放在茶幾上,想起什麽又在口袋裏摸了摸,拿出一個塑料袋包裹著的東西雙手遞給他道:“程總您要的東西。”
沐澤端起水抿了一口,漫不經心的姿態,有些好奇的盯著他手裏的塑料袋。
什麽東西還用塑料袋裝。
卻見那隻修長的手連同塑料袋落在他麵前。
沐澤連忙放下玻璃杯,不確定道:“給我的啊?”
這能有什麽東西,難道是什麽證據,他這樣猜測著。
程江籬點了點頭,將筆記本放在腿上,側頭對李勇吩咐道:“盯緊陳家。”
李勇聞言點了點頭,當下邁腿往門口而去。
雖不知道陳家會出什麽事,但是對於他來說執行命令就行。
沐澤掂了掂重量,感覺還挺重,打開塑料袋,一貫風輕雲淡的神情此刻瞪大眼睛。
金條!
他最愛的東西!
他愣著看向手裏的三根金條,側眸看向他:“你這?”
程江籬頭也不抬,聚精會神看著電腦,嗓音一貫的低沉,卻帶了絲輕描淡寫:“你不是說這是安全感,正巧,你的安全感我挺多的。”
沐澤不由翻了翻白眼。
他這是在炫富嗎!
難怪小姑娘都喜歡霸總啊,他也喜歡啊!
出手就是金條啊!
程江籬敲打的鍵盤不緊不慢的道:“收著,以後再像進入清塵世界,不怕挨餓。”
沐澤此刻心情複雜,那雙平靜如水的眸子此刻就像清風吹湖麵,微微波瀾蕩漾。
沒想到他隨口一說的話,他還當真了。
見程江籬如此說,當下也不推辭,忍不住摸了摸金條,眼眸發著細碎的光澤,心裏卻估摸著價。
一根標準金條116.64克,最近黃金價格在五六百。
一根約摸五六萬,三根!
越算越心驚膽戰……
終於體會到和土豪做朋友的樂趣!
程江籬不知他內心想著這些,臉上波瀾不驚,時而皺眉處理自己遺留的工作。
深夜。
沐澤盤坐在床上,日常的練功吸收靈力,畢竟用昆侖鏡用去一大半,他還是要勤勉一點,自己越強大越能保護好身邊的朋友。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程江籬已經趴在桌子上小憩,眼底發青,電腦屏幕也未關。
他輕手輕腳的起身,將自己的披風取了出來,輕輕披了上去。
電腦他沒敢關,生怕萬一什麽沒保存,給他惹麻煩。
在書桌前立了片刻,沐澤從衣袖掏出一顆發著光亮的珠子,那珠子仔細瞧不過是半顆,頓了頓,片刻後,他忍不住笑開。
珠子停在半空,雙手結印,陣法落在珠子上,做完這些,右手凝結出一股靈力,裹挾著珠子,最後化為光線沒入程江籬的心口。
看見珠子安穩停在他的心口他才舒出一口氣。
小憩的程江籬仿若有所察覺的,動了動,隨後傳出輕微的呼吸聲。
這枚珠子他已經煉化,若是程江籬出現危險,這顆珠子的殘餘力量凝結出一個屏障能護住他的心脈。
他不希望有能用到珠子的那一天。
沐澤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眼底帶著柔和的笑意,從自己的儲物袋取出一根線香,食指一點,香被點燃。
輕柔的煙氣嫋嫋升起,沁心的香氣漸漸彌漫。
第二日清晨。
程江籬立在落地窗前,在斑駁的光影裏,影影綽綽。
聽見門鈴聲打開門,見李勇早早提著早餐走進來,輕聲問道:“東西送去了?”
想起昨天自家老板遞給自己一截蠟燭,讓他去送檢。李勇雙手提著東西,認真點了點頭。
“已經送去,按照您的吩咐,今天中午就能出結果。”
程江籬了然點頭,掏出手機繼續道:“陳家那邊有什麽動靜?”
李勇見他問到陳家,連忙掏出手機匯報道:“剛剛傳來的消息,陳家的人與周乾秘密見麵。”
程江籬接過手機看著上麵的消息,點開圖片不禁皺了皺眉:“陳若晗?”
陳南星的堂妹。
李勇見自家老板認出圖片上的女人,雖有疑惑,但很快斂去道:“老板,昨天我們的人一直蹲在陳家,淩晨三點有一個黑衣人閃進陳家,速度很快沒有拍到照片。”
程江籬聽見李勇的話說若有所思,坐在桌子前,全然沒有心思看電腦上的東西,思索片刻,食指不規律的敲打在桌麵。
難道陳家與黑衣人有關係,或者說,陳家和周乾有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