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果然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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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
    二人都早早歇息,月光透過窗戶撒在地上,恍若鋪了一層紗布,萬籟俱寂之時,從大門冒出一個人影,一身白衣飛速往住宿這邊飛來而來,迅速消失。
    沐澤睡在一旁的小床上,一雙平靜如水的眸子淡漠瞥一眼窗外,又緩緩閉目翻身而睡。
    天剛亮之際,小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不一會兒伴隨著女人高聲吵鬧聲。
    “怎麽了怎麽了?”昨日接待的女孩火急火燎的跑過來,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
    圍觀的人指了指池塘驚恐半天吐不出來話。
    唰!
    眾人目光望去,一截斷臂正浸泡在荷花池之中,鮮紅的血液染紅了一方。
    其中幾個女孩怕的瑟瑟發抖,緊咬著下唇,嘴裏哆哆嗦嗦,想說什麽又說不出來。
    兩人自然也被這陣聲音吵醒,沐澤側耳聽了聽動靜,皺著眉起身,拿過放在一旁的外袍穿上:“我聽著有什麽斷臂……”
    程江籬聞言迅速起身打開窗戶,不遠處可以隱隱約約看見斷臂躺在水裏,側身建議說:“先下去看一看真假,若是真,便報警。”
    沐澤穿著衣服,打了一個哈欠道:“你的衣服放在沙發上的。”
    他的儲物袋裏替他備著幾套衣服,這樣兩人出行也是十分方便。
    程江籬聞言眉眼舒緩,拿起沙發上的衣服,穿了起來:“昨天還在說這個民宿有點詭異。”
    沒想到一夜之間就出了事。
    沐澤認同點了點頭,不過出了這種事還是找警察叔叔為好,要不然但凡牽扯不清以後有的是麻煩。
    兩人默契往外走去,剛走在樓梯間,沐澤便敏銳嗅到了一股很濃烈的血腥味,他的感官與常人來說更加敏感,但如此濃的味道為什麽沒有在上麵聞到?
    懷著疑慮走出去,外麵已經圍了一層人,顯然小院住宿的人都已經匯聚在這裏看熱鬧,其中不乏膽小的人離得遠遠的,神情驚恐。
    程江籬走進人群,看了看斷臂,斷麵平整,想來是什麽利刃切斷,但耐人尋味的是,是什麽刀居然可以直接切斷骨頭!
    現在也看不出什麽,隨手扯了一節樹枝,將斷臂微微抬出水麵,平靜如水的黑眸眼底劃過一抹寒光。
    他將樹枝丟在地上,走到沐澤身邊低聲道:“有些麻煩,手臂是真的無疑,但切口麵有些不同尋常。”
    店家女孩也是嚇得驚慌失色,嘴裏呢喃:“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今天早上還是好好的,怎麽一大早就有斷臂了……”
    當晨曦劃破重重雲霧,刺眼的陽光照在嬌嫩的荷花之上,淡紅的血水顯得格外妖冶。
    一時之間眾人都是沒了主意,終於在一個女孩哆哆嗦嗦的嘴裏吐出:“我們得報警……快報警……”
    “不能報警,報警了我們豈不是都脫不了幹係!”
    “不報警,那這個手臂怎麽辦!”
    眾說紛紜,沐澤立在池子旁,眼底有疑惑,將荷花池認真看了看也沒發現什麽不妥,但心底總覺得這個池子有些異樣。
    “這個池子有什麽問題?”程江籬見他一直打量池塘忍不住發問。
    他搖了搖頭,抬手查看了一下荷花,輕嗅一下眉間才稍微舒展:“味道與常見的蓮香不同,多一絲……說不上來的味道。”
    一旁的吵鬧並未停止,這邊卻顯得格外安靜祥和。
    驕陽似火 一片明亮,潑灑著滾滾的熱氣,仿佛有人將雲全部驅散,刻意照射黑暗。
    即使如此暴曬也沒能讓那嘰嘰喳喳的聲音停止下來。
    程江籬聽見他的疑慮,立在花壇旁邊,躬身用手煽動輕嗅了一下,良久才不確定說:“多了一絲香味,而且肯定是中藥,嗯……具體是什麽藥我現在不太清楚,但是我能肯定曾經聞過。”
    中藥?
    既然程江籬說是中藥,那自然不會出錯,畢竟他的企業便是青囊醫藥,方向就是中醫藥。
    沐澤暗自思索了良久,他也善岐黃之術,自己卻沒有聞出來,到底術業有專攻,歎了一口氣低聲細語:“蓮花之中怎會有藥味呢?”
    程江籬眸子沉沉盯著池子,有些恍然大悟,眼底一亮脫口而出:“水。”
    水!
    對啊,沐澤眉眼彎彎看了他一眼,平日話不多,但是每次都在關鍵時刻有用。
    “這裏的水都是引的山上泉水,”下意識望了一眼小院身後的大山繼續道:“看來有必要去看一眼了。”
    周圍遊客商量出來的對策還是報警,一群人分成兩波,有的膽小回房等待警察,而有的膽子大一些的想找一找線索。
    山中雜草叢生,樹木緊密,因昨天下了一場細雨,路便難走起來。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沿著泉水走進山中,耳邊傳來不知道什麽品種的鳥語,藤蔓緊緊纏繞在樹上,莫名感受到壓抑。
    程江籬頓了一下,緩口氣,嘴角扯起苦澀的笑,低頭看一眼慘不忍睹的運動鞋,不禁慶幸早上沐澤讓他換鞋,現在穿著休閑,要不然走這一趟更累。
    沐澤也好不到哪裏去,因為穿著長袍,一路上免不了一些樹枝勾扯。
    程江籬見越來越寬的水麵道:“沒想到那麽小的一股泉水背後居然是被山泉匯聚成的小溪。”
    他將手沒入水麵 緊接著手傳來水的涼意:“這裏的水很涼……”
    將手上的水甩掉,嘴角上揚帶著冷意:“也是,更利於斷臂的保存,甚至可以幹擾斷臂離體的時間。”
    沐澤立在不遠處,正提著衣擺的手驟然一鬆,聞言抬起眼皮,盯了一眼潺潺流水,良久吐出一句毛骨悚然的話:“或許凶手也是這麽想的。”
    程江籬環顧一周,並未回答而是另起話題:“我隱隱約約聞到那股熟悉的味道。”
    他一臉詫異,且不說他的嗅覺敏感,怎麽現在對氣味不敏銳了?
    程江籬瞧他神情,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麽,開口解釋道:“水邊其實是可以隱藏氣味。尤其是流動的水,再加上我曾經聞過會優先注意那股味道。”
    沐澤恍然,撇撇嘴,暗自咋舌。
    他好歹也是活了上千年的人啊,怎麽在他麵前知識顯得那麽少!
    其實也不怪沐澤不知道這些,畢竟像修士,閉個關就是多少多少年的,因此對時間流逝絲毫沒有什麽概念。
    咕~
    一道脆聲的鳥叫從不遠處傳來,隨著它的叫聲,林子裏的鳥開始騷動起來,紛紛像逃命一般展翅高飛往遠處飛去。
    突然出現這種異象,他望著叢林茂盛的前麵,當機立斷:“老程,你留在這裏等我,我去去就來!”
    話音方落人已經快步朝前走去。
    原本原地待命的程江籬猶豫望了遠處,歎了口氣,並未聽沐澤的話留在原地,而是踩著他的足跡不近不遠跟著。
    這種情況他又怎會一個人留在原地等待。
    遠處一株大樹佇立,姿態仿若直插雲霄,枝繁葉茂,翠綠的葉子間正停著一隻赤橙色的鳥。
    沐澤看著這幅景色心底也是一陣驚歎,樹的周圍都是些奇花異草,而那樹居然是古典之中記載的鳳凰鬆。
    程江籬也被這棵奇怪的樹吸引,但緊接著讓他留意的卻是樹周遭盛開的花,一朵朵紅的妖豔,白的純潔,黑的詭異。
    一向冷淡自持的他,語氣也不由急切起來:“沐澤別過去,這是曼陀羅花,聞久會出現幻覺。”
    這麽大範圍的花,很容易讓人致幻。
    他抬步的動作一頓,看了一眼花,慢慢收回腳,走到程江籬麵前,沒好氣說:“不是說讓你等著我,跟上來多危險。”
    雖說是責怪,但話語之中皆是滿滿的關切之意。
    他是修士,程江籬就是一個普通人,他實在是不想讓他冒險。
    程江籬對著他嘴角微揚,無奈聳了聳肩:“總不能讓你一個人涉險。”
    他頓了一下頷首解釋道:“這些花全株都有毒,味道聞久,嚴重點神誌不清,致癌。”
    “這裏的曼陀羅跟我其他地方看見的不一樣,我敢斷定隻會強不會弱。”
    沐澤有些慶幸深深看了一眼曼陀羅,鬆了口氣自嘲說:“虧我還是賣花的,這些花都不知道,險些著了道。”
    “這些曼陀羅並不是經常看見的種類,你不認識很正常,回頭我拿些畫冊給你,教你性狀辨別。”
    沐澤重重點了點頭,悠悠歎了口氣,分析道:“看來蓮花之中多的一絲氣味就是來源於這曼陀羅,但是小院山後種這麽多有毒花又是因為什麽?還有斷臂又是從何而來,昨天晚上又發生了什麽?”
    他又將昨日吃出的蓮子有靈力的事說了出來。
    程江籬皺了皺眉,聽他這些許疑問,唇角緩緩微勾,聲音一貫的清冷:“小院出現這麽大的事,老板肯定會出現。”
    沐澤若有所思的盯著那棵樹,語氣淡淡的:“看來這些疑問需要詢問老板才能得到答案。”
    突然那隻紅色的鳥一聲唳叫,展翅落在程江籬的左肩之上,長長的尾巴拖曳下垂。
    他也被這突發情況愣住了神。
    程江籬斜睨了一眼肩上的鳥,聲音也不由自主的更低了:“這鳥會不會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
    “……”
    說實在的,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以前在家鄉的時候,林子裏稀奇的多了去,什麽白虎王,千年大蛇,都是憑本事奪取的,每年修仙門派還派弟子進去曆練。
    沒曾想來這裏,還需要考慮幾級,到底是環境汙染多了,靈氣稀薄以後,稀奇動物也漸漸滅絕。
    當年金猊獸,都是一大群一大群的生活,更別說裂海玄龍鯨,裂天兕的存在。
    停在程江籬肩上的鳥卻像自來熟一樣,蹭了蹭那完美的下頜線,儼然一副就立在這裏的姿態。
    沐澤猶豫開口:“要不,它和你有緣……留在你肩膀上……”
    “……”
    沐澤對上那雙平靜如水的眸子,仿佛在對他說,你看看你說的是什麽人話。
    他連忙攤手:“那怎麽辦?”
    總不能他動手驅逐吧……
    就在兩人因為鳥的問題不知道如何解決,樹卻突然抖動了幾下,環繞在樹周的溪水流出一塊塊白花花的東西。
    ……
    斷指!
    一大片!
    麵麵相覷,這裏怎會還有這麽多斷指!
    目之所至起碼也有數十根。
    程江籬順手將肩上的鳥抱在懷裏,緊盯著在水裏打轉兒的斷指,異常冷靜,思索了片刻提議:“我們先離開這裏,有點詭異,他們已經報警,還是等警察來。”
    沐澤雖然內心特別想親自去查探一番,但想了想,還是交給警察處理。
    就在他們轉身離開之際,鳳凰鬆樹後冒出一個巨大的蛇頭,那雙眸子帶著詭異的紅色,吐著長長的信子。
    帶著十足的危險性。
    程江籬一邊走一邊想,也是奇怪,懷中的鳥格外溫順,也不尖叫,任由他撫摸著頭。
    剛走出林子,隔老遠便瞧見有人在驚呼。
    “警察來了!”
    “警察可算是來了,這可嚇死我了。”
    沐澤眼神極好,看著一群警察正從大門走進來,側頭連忙說:“我們從後門帶著鳥先進房間,等會警察估計會錄口供。”
    程江籬抱著鳥點了點頭:“好。”
    沐澤走在樓梯間時,特意頓了頓,他心中還是在疑惑,為什麽這裏有血腥味,但是房間卻絲毫沒有。
    他認真瞧了瞧,因為怕遇到危險,特意支開程江籬:“你先帶著鳥上去,房間沒水了,我去拿瓶水。”
    等他消失在盡頭,沐澤連忙雙指並攏,覆在眼前輕聲念了一句:“浮生萬物,境眼開。”
    再次緩緩睜開眼,眼前是剛才看不見的情景。
    血色的絲線飄浮在空中,而樓梯間卻正運轉著一個法陣,此刻正散發著耀眼的紅色。
    “原來是用陣法阻擋氣味飄散,同時又利用陣法吸納。”
    沐澤看清楚原因緩緩收回術法,有些不解呢喃:“難道背後也是會術法之人,是否與羅芊案是同一波,還是說,就是盛華所說的背後之人。”
    另一邊。
    程江籬剛打開房門,將鳥放在桌上,垂眸拿起沒有開封的礦泉水,拇指摩挲了一下,放在一邊。
    頓時明白剛剛是故意支開他的。
    他將窗簾全部拉開,太陽光線瞬間照在陽台之上,微風拂過窗簾。
    下麵警察已經拉起警戒線,法醫正在查看斷手。
    沐澤不急不緩走進房間,就看見程江籬正站在陽台上,一隻手倚在欄杆,另一隻手拿著手機,似是在查閱什麽,而那隻鳥正乖巧的趴在他腿邊。
    陽光落在他身上,俊逸的臉上神色淡淡,挺直的鼻梁在光線下更加硬朗,透露出難得的溫和。
    “有什麽收獲?”
    程江籬拿著手機的姿勢不變,手支起下巴一副慵懶之色:“網上沒查到什麽有用的,不方便讓專家辨別,萬一是個什麽稀有的品種,這鳥怕是沒什麽自由。”
    沐澤往前走了一步,慢慢蹲下來,衣擺輕柔落地,認真查看鳥的神態。
    他莫名想到小的時候,師父曾經拿過許多典籍讓他觀看,而其中有一本有一幅圖與此鳥相似……
    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那幅圖旁邊注解寫著:朱雀。
    嘶!
    他不禁都對自己這個想法給嚇到,這個地方靈力稀薄的世界,怎麽可能有這種神鳥,定然是他學藝不精。
    當初跟著師父學習的時候真該認真聽的,如今很是懊悔啊。
    程江籬將手機息屏,順手將手機放進兜裏,也蹲下來,修長骨骼分明的手幫鳥順了順毛:“你剛剛查的怎麽樣了?”
    “……”見他挑明,沐澤歎了口氣說道:“就是有一個陣法,不知道是不是盛華說的那個女人所設的。”
    唔……
    沐澤泄氣蹲在對麵,白皙的雙手忍不住撫了撫臉,擺爛道:“現在沒什麽頭緒,還是等警察結果吧。”
    程江籬瞅了他一眼但笑不語,食指撥弄著羽毛語氣淡淡:“這鳥真怪,這雙眼睛跟紅寶石一樣,鷹嘴一樣的尖銳,這雙爪子也有力,看著望而生畏,實際上溫順的很。”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沐澤一臉無語:這,這不就是古籍裏的朱雀!
    溫順?
    是挺溫順的,雙爪輕易撕開肉。
    這朱雀怎麽單單落在程江籬肩上,難道也吃霸總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