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再見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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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澤回到房間,程江籬隻是上下打量一下也沒說什麽,等都坐下才開口:“我們等會兒就可以離開了。”
沐澤輕輕點了點頭,淡淡抬眼看他,一言不發,隻丟了那一卷書給他,聲音有些心不在焉:“可算是可以離開。”
說來真的是奇怪,一個拍賣會引出接二連三出現這麽多事,如今也不知道那玉片是做什麽的,和他們想要尋找的靈劍有什麽關係?
兩人隨意收拾下樓準備辦理退房,此刻也有許多人正排著隊,想來清白小院出現這些事,也沒有人願意住著這裏。
沐澤有些感慨望一眼牌匾,清白小院四字依舊龍飛鳳舞,當真令人唏噓,這些私底下的事或許隨著他的離開也將塵封。
程江籬不解,意味深長瞧著這抹身姿,隨即目光下移落在衣擺幾滴紅色,深深看了兩眼,沉默不語抱著鳥,越過他去開車。
沐澤剛上車就聽見低沉的聲音響起:“車上的玉片不見了。”
兩人默契對視一眼,看來追他們的那夥人自以為得手。
那天沐澤用一塊石頭幻化成玉片放在車裏,想試探他們到底是不是為了玉片而來,如今的結果很顯而易見。
鳥安靜待在兩人中間,那雙眼睛很是攝人心魄,撲哧了一下翅膀合上了眼。
沐澤輕柔的順了順羽毛它羽毛道:“準備帶回去養著?”
程江籬平靜的眸子也漸漸柔和了許多,薄唇輕啟:“有緣。”
畢竟這鳥根本不怕生,任由他擺弄,也是真的有緣分。
慢慢啟動車,從小院不緊不慢走出來兩個人,程江籬眯了眯眼,目光落在那節包紮的手上,眼底劃過一抹光。
這清白小院,是真不清白。
車徐徐在道路上行駛,那天夜深人靜,什麽也看不見,如今沿途景色一覽無餘。
確實是一個遠離城市喧囂的風水寶地,樹木蔥翠,山頂縈繞著一層霧氣。
沐澤突然想起剛剛拿的那本書,從衣袖掏出來,沒有書名,看著很有年頭,上麵寫著一些奇珍異寶,修長白皙的手一頁一頁翻過,終於原本懶懶的姿態嚴肅起來。
頁麵上用毛筆勾勒著一枚葉片,與拍賣會上的相似但又不同,上麵的文字不一樣,周圍寫著幾句:
數百年前有老管、得玉數枚,言集冰可開寶庫之財無窮者。
沐澤看著旁邊的小記,輕哼一聲,原來就隻是寶庫鑰匙,居然引得那麽多人瘋狂,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想著無聊又翻了幾頁,還未放鬆下去的神情,又嚴肅起來,頁麵上繪製著一枚玉佩,手指緊緊攥著書一臉難以置信。
程江籬看見他神情緊張,忍不住看了一眼書,眼神裏帶著探究:“這個玉佩有什麽奇怪的地方?上麵的龍形圖案雖然說不太常見,龍的形態如今越來越多,不過反而有點像你腰間的那塊的鐫刻手法。”
沐澤低著頭摸了摸自己的墨翠,是了,很像,卻又不像。
良久他慢慢抬起頭來,眼底淡淡發紅,深吸一口氣:“這是我師父的玉佩……怎麽會……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中午陽光普照大地,熾熱的氣息整個人都燥起來了,河麵波光粼粼反射著銀色的光,一輛車就這樣停在路邊。
程江籬就這樣無聲抿唇望向他,車裏一度陷入了安靜。
師父……
一度自持的沐澤總是在談及這個人會慌了神,這到底是怎樣的人,認識這十年他不少提及這個人,但是一旦提及情緒不穩。
沐澤咬了咬唇猶豫許久嘴裏的話還是沒能出口。
他現在腦子很混亂,不知道是不是師父也參與到這件事裏麵。
程江籬沉靜看著他的神情,也不再問,看了一眼玉佩紋樣暗自呼出一口氣,臉上一貫的不動如山,握著方向盤的手卻緊了緊,靜默幾息驅動車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兩人又回到了中州。
程江籬買了一些水果走進來,就看見沐澤立在落地窗前,眉宇緊蹙,自從清白小院之後,大多都是這個神情。
他將水果清洗放在桌子上道:“先吃點東西再想?”
沐澤聽見他的聲音,淡淡一笑,拿起一個草莓咬了一口,直到將整顆吃完才開口:“我有一些事情昨天還沒有來得及跟你說。”
他想了想,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個畫軸,遞給他道:“你先看這個。”
程江籬抽了一張紙,擦了擦手才緩緩展開。
那是幅畫。
他目光呆滯的看著,沐澤從他手裏拿過畫,運用靈力將畫固定到牆上。
將早早取出來的一把香,抽出三根,手指一滑點燃。
沐澤拿著香,眼神虔誠的望著麵前的畫像敬了香。
畫上男子背後是無窮無盡的山,青礬綠衣袍,眉目溫和,一雙眼眸仿若深不見底包含萬物,頭發散披著,麵前插著一把劍,劍上麵有著繁複的花紋散發著劍氣,腳邊匍匐著一頭銀色的巨龍,身上鱗片正泛著冷光。
香煙嫋嫋青煙模糊了畫中之人的眉眼。
沐澤將香插入一旁的綠植土裏,隨即後退半步,眼神滿是懷念,躬身跪拜了下去。
程江籬驚訝的看著整張圖,但很快反應過來,拿起三根香學著沐澤的樣子跪了下去。
他算是見過這幅畫,但是從沒有這樣注視著畫中之人:“這就是師父嗎?”
沐澤點了點頭,昂著頭道:“原諒我我那天有私心。”
他歎了口氣道:“那天我其實悄悄進了山,遇到了四大家族之一的李家姑娘,李槐序,和她一起斬殺了一條巨蛇,”
說著她掏了掏衣袖,拿出一枚血紅色的珠子遞給他繼續說:“清白小院的老板出現阻止我們斬殺巨蛇,後來我重傷她,詢問了一些關於痋術的東西。”
程江籬認真聽著他的話,拇指不緊不慢摩挲著珠子:“她說了幕後的人嗎?”
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她隻告訴我,她讓盛華幫忙尋找那些女孩,是為了將她們的心頭血煉成血魂珠,啟動陣法。”
程江籬有些疑惑:“是為了她,還是另有他人?”
“有人為了複活他人,找到她合作,利用陣法和巨蛇的幫助煉成血魂珠,幕後的人給她提供修煉之法。”
程江籬視線掠過畫像,頓了頓:“所以你在她的房間裏麵拿到那本書,發現上麵有關於師父的痕跡,所以內心糾結,師父是否參與其中。”
沐澤不意外他能猜透他的心思,而是抬了抬手,又放下了下來,語氣有些低迷:“師父斷然不會參與其中,但我們現在好像又丟了線索。”
程江籬並未言語,而是思索了許久,才開口詢問:“痋術她是怎麽解釋的?”
沐澤垂著頭想了想:“那女子說,痋術是她家族所傳,她們家族本身就具有控製痋的能力,而她選擇用痋殺死羅芊是因為,練成血魂珠不單單是靈力凝結,她便想到利用痋吞噬心髒,作為過渡,達到練成血魂珠的目的。”
程江籬慢慢起身,拿過桌子上的手機,翻看了起來,語調有點上揚:“李家溝又丟了孩子!”
沐澤連忙起身,拿過他的手機,題目驟然寫的,李家溝連續丟失孩童。
他拿著手機,徘徊在落地窗前,思索起來。
這李家溝上次也發生了一起,現在怎麽又出現丟失的案子出現。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他自己的聲音響起,摸出一看居然是爵床打過來的。
電話那天的爵床聲音帶著興奮:“沐哥!我們的人發現了程哥描述的青年盲人!你們現在在哪,我來接你們!”
“我們還在酒店。”
“好嘞!我半個小時就到!”
沐澤看著手機忙音,深吸一口氣:“老程,你上次想找的青年眼盲找到了!”
他不禁為臨仙局的辦事速度讚歎:“臨仙局速度還是快。”
想來也是,臨仙局既然能屹立在修仙界,也並非那麽簡單,或多或少有自己的渠道。
爵床將車停在酒店門口,一眼就看見立在不遠處的兩人,小跑著過去道:“沐哥,程哥,我的人已經守在那裏。”
坐上車爵床就忍不住開口:“還是在李家溝發現那個人的蹤跡。”
李家溝?
沐澤心思一動,難道又是這個人在阻止什麽嗎?
就在他懷著疑惑的時候,爵床歎了口氣說道:“那個人是修仙界的人,別看眼睛瞎了,行動上可比一些修士還迅速。”
這個沐澤自然有所體會,那日也是這樣跟丟的。
不過他這次自然不會讓他輕易逃脫,是時候用點手段。
他曾經學過留香識人,就是通過一些香味,利用蝴蝶和蜜蜂引路尋找。
而他手裏還真的湊巧有這些東西。
一路顛簸,一行人下車,在爵床的帶領下往一個山洞走去,附近隱藏著不少人,看來是爵床留下的臨仙局的人。
“爵哥!我們都好好守著,寸步不離!”一個胡子拉碴的年輕人迎著他們走過來。
爵床拍了拍他的肩膀誇道:“幹得不錯!”
沐澤想了想道:“我們兩個進去,你們在外麵守著?”他打量了一下周邊環境:“爵床,你帶幾個人立在那個位置,我和你程哥先進去探一探。”
爵床見他這麽說也沒有什麽異議,當即同意,往旁邊走去。
沐澤撣了撣衣服,邁步走進去,程江籬拿出手機照明。
山洞很大,裏麵蜿蜒曲折,沐澤走在前麵,時刻注意著山洞裏的動向。
兩人一時間都沒有出聲說話,生怕聲音將裏麵的青年驚動離開。
兩人走了一段路,一道耀眼的光亮打在石壁上,旁邊還有一道光落在地上。
不大不小的空間一覽無餘,角落放著一張床,還有一張陳舊的桌子。
沐澤眼睛在黑暗裏看的很清楚,看見一個身影蜷縮在牆角,手裏不安的握著一根竹棍。
就在他們小心翼翼靠近的時候,男人吸了一口氣:“你們是什麽人,居然能找到這裏。”
沐澤先將食指上沾上粉末,不急不緩走過去:“我們隻是想知道一個真相,羅芊案的真相。”
青年男人聽見他們的話,皺了皺眉,靠近沐澤嗅了一下,竹棍突然滾落在地,男人一臉警惕的看著沐澤,摸索著竹棍:“你們到底是誰!”
沐澤將男人從地上扶起道:“我們隻是為還一個真相。”
“真相?”男人苦澀一笑,呢喃了一句:“真相又有什麽用!你們隻會跟我一樣,長歎短噓什麽也做不了!”
男人抓著他的手,似乎有什麽感應,更加用力握住,認真嗅了嗅道:“您……您還活著?”
男人開始亂摸起來,神情激動道:“您還活著!”
就在他摸索著往沐澤的臉上摸去的時候,被一旁的程江籬阻止,抓住他的手:“你這是什麽意思?”
男人甩開他的手,十分執著道:“您為什麽不認我?為什麽不認我,我是未遲,我是未遲啊……”
沐澤眼底閃過一絲驚訝,未遲……
男人抓到他的袖角才平穩下來:“您這些年還好嗎?我一直在找您……”
沐澤扶著他坐下,聲音也有點不穩道:“你叫什麽名字?”
青年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臂,極度沒有安全感:“先生,您給我取的名字啊,叫鬱未遲……”
男人的語氣帶著焦急的迫切。
眼睛即使被一根灰色的絲帶覆蓋,耳力卻十分敏銳。
沐澤抬手落在他的眼前,一點一點的移動帶著小心翼翼:“怎麽弄的?”
鬱未遲苦澀一笑道:“他們圍剿你的時候,我才不想您的那些東西被人占去,可惜我沒有本事,隻能留下一把琴。”
沐澤激動的拍在他的肩膀上:“你的意思是,碧落在你手裏!”
鬱未遲見他提及碧落,臉上帶著深深笑意,緊緊抓住他,生怕他再也消失一樣:“先生真的是您,太好了,您還活著……”他說著說著,忍不住顫抖起來:“活著真好!”
沐澤有些不敢置信,抓起他的手看了看,眼底閃過一抹複雜:“未遲,當年的事,距離如今已經過去一甲子,你這些年是如何生活下去的?”
他如今這模樣想必便是那時眼盲的。
鬱未遲並未說自己的苦楚,而是拍了拍他的手:“先生,那日我就覺得很像您的氣息,我果然沒感受錯。您不在的這些年,四大家族崛起,尤其是東方家忒不要臉,搶來的功法,居然說是家傳而來。”
沐澤唉了一聲,良久說出一句:“造化弄人。”
“才不是,”他側著頭往程江籬的方向望了一眼:“還好,這些年先生您還有好友。”
“先生,您的傷好了嗎?”
那場大戰他是親眼所見,天地昏暗一片,修仙界的那些老家夥也出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