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堪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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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的餘暉染紅天際,飛鳥掠過天空歸巢。
    陸柯寧坐在客廳端起茶喝了一口,瞧一眼李桂,不經意的說:“還是你好福氣,第一次結婚的時候我都沒來及祝福,沒想到你這都幾個孩子了。”
    李桂倒上一盅白酒,滋溜了一口,臉頰通紅:“唉,你還是這麽喜歡調侃我,我前麵那個你是看見過的,人長得漂亮,但是不顧家,現在這個顧家又不漂亮,”他皺眉將酒一飲而盡:“甚至連老李家長孫都生不出來。”
    陸柯寧眼底劃過一陣惡寒,但收斂的極好,沒有絲毫表露出來,抬手提起茶壺倒了一杯道:“那你怎麽舍得和她分開,就那容貌,我都羨慕的要死。”
    李桂帶著醉意,指著他笑了笑,直接拿起一旁的礦泉水瓶,灌了一口酒:“柯寧,你是消受不了那種福氣的,嗬嗬,”
    他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咋舌,打了一個酒嗝,一手搭在他的腿上:“兄弟啊,你是不知道,這麽多年,我這心裏苦啊,”他指著自己的心,一臉痛苦神色:“這些年,兄弟我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啊……”
    陸柯寧皺眉看著那顯露的啤酒肚,已經疊成三層的下巴,一臉無語。
    吃也吃不好?
    帶著醉意的李桂全然沒看見他眼裏的嫌棄““兄弟我給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不要惹漂亮的女人,有毒……”
    他抬起頭,一張笑臉映入眼簾,說著說著激動起來:“這麽多年啊,那個女人死了就死了,還天天在我夢裏,我怕啊,柯寧,真的怕!”
    陸柯寧聽見他的話,斂去眉梢的喜色,連忙追問:“怎麽說呢?”
    李桂似乎是壓抑很久,此刻恨不得一吐為快:“兄弟你知道白蛇傳吧?”
    他心中懷揣了一些小心思,小心翼翼套著他的話:“知道,怎麽了呢?”
    李桂酒勁上來,話更加口無遮攔:“說出來你肯定不信,塵雲她是一條大白蛇,跟白娘子一樣的,大,大蛇!”
    他揉了一把自己的臉,低著頭將白襯衣的扣子解開,大著舌頭說:“還是一個和尚告訴我,她是一條蛇啊!”
    陸柯寧沉了沉眸子,不屑地看著他,好半晌才道:“她不是對你很好嗎?”
    李桂將襯衣脫下搭在椅子上,神秘兮兮的繼續說:“好是好,可是她是蛇,會吸我精氣的,那個和尚還說,我啊有暴富的命格,都是讓那個女人壓了下去!”
    陸柯寧實在不能理解李桂的邏輯,瞧見他一臉橫肉的模樣,真的很無語啊。
    自己沒本事就算了,把事全怪在妖身上,活該他這輩子也就這樣。
    李桂似乎很是篤定自己能暴富的命格,拍了拍他的手,一臉篤定:“那個和尚說了,我四十歲的時候肯定可以暴富!”
    陸柯寧臉上布著黑線,深呼一口氣,幾個呼吸間才恢複如初問:“那你們是怎麽處理塵雲的呢?”
    李桂抬手扣了扣自己的後背,嘴角揚起詭異的笑:“我媽找了那個和尚求破解的辦法,嘿嘿,那個和尚算是有手段的,給了我們一袋藥粉,撒在水裏和菜裏,不知不覺便會削弱她的道行,”他笑嘻嘻的繼續說:“那藥確實有用……”
    他垂著眼似乎想到什麽,眼裏帶著一絲痛意:“和尚說,若是讓她懷孕,生產的時候就是靈力最虛弱的時候,可憐了……我的那個孩子,說不定是個男孩呢。”
    他沉默了一會,眼裏醉意更深,猛然搖了搖頭:“不對,不對,塵雲最後發現了這個秘密,是我,是我親手剖了她的蛇膽……”
    他低著頭看自己手,詭異一笑:“和尚說蛇膽是一個好東西……”
    拿起那瓶酒咕嚕咕嚕猛然灌了幾口:“雲深寺的和尚說了我會發財的,我一定會發財的……。”
    陸柯寧臉上的一抹笑僵在了嘴角,啞著聲音呢喃。
    雲深寺?
    發生慘案的那個寺廟。
    陸柯寧心裏一顫,他在臨仙局裏麵看過這個慘案的檔案,前段時間爵哥和喬主任一起去探察過道觀與寺廟之間的聯係。
    沒想到李桂的事居然還和寺廟的僧人有關。
    正當他準備繼續詢問的時候,李桂已經坐著打起呼嚕,聲音如同電鑽一樣,停頓了一下,陸柯寧以為他喘不過氣的時候,呼嚕聲又婉轉響起。
    “……”
    他找到爵床的時候見他正立在豬圈麵前失神。
    “爵哥,我問的差不多了。”他目光落在十幾頭豬上,將剛才詢問到的話一五一十全告知於他。
    爵床一臉平靜,聽見雲深寺的時候,挑眉道:“雲深寺?”
    又是雲深寺。
    一個和尚要蛇膽有什麽用?
    陸柯寧偏了偏頭,忍不住往前邁一步,隨口道:“爵哥,這麽多豬?這豬圈也太幹淨了吧。”
    也難怪他如此說,雖說是豬圈,但地麵整理的很幹淨,不光環境幹淨,甚至連豬身上都沒有什麽汙穢。
    爵床默默回過神來,望著麵前的豬,淡淡道:“李家不是專門養豬戶,你說養這麽多豬幹什麽?”
    陸柯寧瞧著眼前十分肥胖的豬,抿了抿唇:“我聽說過有的人家會多養幾頭,過年的時候,好賣年豬。也賺錢的很。”
    爵床並未搭話,而是準備進去查探的時候,吳翠芳的婆婆走過來,還是一貫的惡狠狠模樣,嘴裏說不出什麽動聽的話:“我們家的豬不賣,你們別打它們的主意,要是少了一隻就是你們偷的!”
    陸柯寧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這老太太是真說不出一句好賴話。
    吳翠芳挺著肚子走過來,插話喊道:“該吃飯了!”
    爵床衝她一笑,搖了搖頭拒絕:“這飯我們就不吃了,我們還趕著回去,倒是你好好保重!”
    吳翠芳欲張口挽留,就被她婆婆打斷:“慢走不送,不吃倒是省了兩頓飯。”
    說著不看他們幾人,邁著大步往廚房走去。
    吳翠芳尷尬不已,扯了扯嘴角:“您兩位別往心裏去,她一直都是這樣的。”
    爵床在此時收斂了笑容,輕輕點頭,垂眸盯著她的肚子,意味深長地說道:“你要好好的保重身體,一定會飛出這裏的。”
    吳翠芳微微點頭,摸了摸肚子,柔情道:“我會的,您二位也保重!”
    爵床兩人走在夕陽之中,影子被拉的長長的,時不時遇見回家之人。
    陸柯寧抬手感受著溫熱的溫度,側身望了一眼遠處的李家,歎了口氣說道:“沒想到這一趟還有這些收獲。”
    爵床心裏卻是在想沐哥和程哥真是料事如神,這一趟是真沒有白來。
    陸柯寧沉默許久問:“爵哥,李家也沒有什麽財產繼承,為什麽那麽執念長孫?”
    爵床抱臂輕笑一聲,一邊走一邊說:“老一輩的觀念,其實生不出男孩真不怪女性,反而恰恰與男方有關係。”
    “生物上不是說了,正常人體內有23對染色體,其中22對屬於常染色體,另外還有1對性染色體。”
    他頓了一下,眉梢微緩:“y染色體完全由男方提供,所以……”他輕哼一聲:“李桂應該去醫院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而不是張口閉口說什麽吳翠芳無法生男孩。”
    陸柯寧聞言也笑了笑兩聲,悠悠道:“像李桂這樣的即使上了大學,思想上也貧困,跟他說這些沒用,他們隻會把自己的無能怪在別人身上,即使不是吳翠芳,他也會怪在別的地方。”
    爵床歎了一聲,隨後低聲吩咐道:“離開這裏以後,通知中州的臨仙局派人來這裏摸查一下。”
    他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雖然不明白,但還是點了點頭輕聲道:“爵哥你是覺得李桂家有問題?”
    “不止,這個村子都有問題。”
    “啊?”陸柯寧驚訝出聲。
    爵床微微點了點頭:“吳翠芳是被人賣到這裏的……”
    陸柯寧不敢置信的出聲:“啥?不會吧,這裏也沒有特別多偏遠吧?”
    在他的潛意識裏,這種事大多出現在偏遠山區,沒有能力娶媳婦才會走這麽一條犯罪道路。
    爵床默默走著路,走出村便瞧見的摩的師父還等著他們。
    爵床一路上無言,坐上前往市區的車上,他才輕聲道:“那個村子詭異的很。”
    開車的人正是臨仙局來接他們的自己人。
    陸柯寧坐在後麵,聽見這話,忍不住從中間探出頭來,不以為意的詢問道:“爵哥怎麽說呢?”
    爵床將車窗關上,拿起一旁的礦泉水喝了一口,不緊不慢道:“還記得李家的豬圈吧?”
    陸柯寧想到那個幹淨的豬圈,認真點頭:“難道說豬圈有問題,其實是一個密道通往什麽秘密花園?”
    爵床被他天馬行空的思想梗住,忍不住笑出聲:“柯寧你不去寫小說都浪費這想象力。”
    他被爵床這麽說,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爵哥你是有什麽發現嗎?”
    爵床墨黑的眸子盯著他,停留了幾瞬:“想必你也查看到豬圈過於幹淨,其實在你和李桂套話的時候我在院子裏轉悠,有點發現……”他頓了一下,從口袋掏出一團衛生紙,遞給他,眼神示意他打開。
    陸柯寧接過打開衛生紙,紙上放著一小段骨頭。
    爵床瞧見他迷惑的神色,緩緩開口:“這是我在院子裏的桃樹腳下找到的,桃樹底下還有些稻草碎。”
    “我找到豬圈的時候,發現幹幹淨淨,越幹淨越讓人生疑,我在豬槽附近看見一些碎渣……”
    他頓了頓,神情認真:“我懷疑這是人骨。”
    “啊?”陸柯寧感覺自己手裏的衛生紙有點燙手。
    “人骨?!那怎麽會在豬圈?”
    正在開車的牛膝適時插話:“陸哥,你是不知道,豬其實是一個雜食動物,葷素不忌,我以前所在的村裏就發生豬啃人的現象。那是一個小女孩,才幾歲大,小的時候就喜歡小豬崽,家裏人也沒有阻止,有一天,家裏人怎麽也找不到她的蹤影,最後孩子奶奶說女孩去豬圈找豬崽玩,在豬圈找到了女孩的頭。”
    嘶!
    陸柯寧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置信。
    爵床歎了口氣補充說道:“一頭成年的豬,咬合力可以達到140公斤,有人說跟獵豹的咬合力相差不多。”
    陸柯寧沉靜了許久才開口說:“所以爵哥在村裏說派局裏的同事來摸底,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嗯,還是初步猜想,這些碎骨還是需要進一步檢查。”
    陸柯寧了然,小心用衛生紙包裹好:“若是真的是這樣的,到時候還需要和公安的同事們一起合作。”
    霽月峽穀。清晨。
    程江籬被手機震動驚醒,抬手摸去見是爵床的消息,聲音嘶啞出聲:“查到了什麽事?”
    爵床將自己查到的,和猜想都說了一遍,輕歎道:“希望不是我所預知的那個結果。”
    “嗯……”
    爵床聽著從手機裏傳來的沙啞聲音,忍不住笑了:“那程哥您休息,有結果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好。”
    程江籬掛斷電話,緩了一會兒神,抬頭望著帳篷,想著爵床剛剛告知他的事。
    他眸光幽深,低低呢喃:“雲深寺。”
    小柿察覺他醒來,忍不住拱了拱他的被子,舌頭舔了舔他的指尖。
    程江籬將小柿攬在懷裏,輕輕下巴抵著它。
    他摸了摸小柿的毛發,突然想到什麽,昨天他等待沐澤前去探查洞府,然後呢?
    他連忙抬手舉起小柿問:“那個家夥是不是讓你守著我?”
    “嗷嗚。”
    程江籬眉頭一皺:“他一個人孤身去洞府查看。”
    小柿點了點頭,嗷嗚嗷嗚的安慰他。
    程江籬放下小柿,掀開被子,準備起身去找沐澤。
    想了想,還是理智占領上風。
    他現在去又有什麽用,還是不要添亂。
    且說昨日晚上,沐澤孤身前往洞府查看。
    三更天的時候,守衛都疲乏之際,往東邊製造了動亂,一群人浩浩蕩蕩趕去查看,正準備休息的時候,西邊傳來聲響。
    一來一回的折騰,最後守衛幹脆不追,全都原地休息。
    他趁此機會,掠上閣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