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細思極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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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的風帶著一絲絲涼意,它不斷地吹拂著沐澤的那半截袖子。
他低頭沉思著銀狼的話,結合那天遇到黑衣人的話來分析,這個洞府有點東西。
兩人不約而同地從對方眼裏看到去洞府!
沐澤下山走到大路上才可惜道:“這衣服唉,連補救都可能性都沒有,”扒拉著衣擺長長的勾絲,又長長歎了口氣。
他施了一個訣,換上一套碧城色衣袍,抖了抖大袖,心情稍好:“我們現在去看一看洞府?”
小柿在程江籬腳邊歡快的蹦來蹦去,程江籬緩緩開口:“晚上去探,白天應該有守衛……”
他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
沐澤舉著一隻手,興奮地道:“好!去挖文王一支筆!”
這一路上他可對挖藥材惦記的緊,絕不可能放過這個賺錢的機會!
程江籬愕然瞧見他的動作,眼角緩緩微勾。
他領著一人一獸往早上尋蘑菇的地方走去,路卻很難走。
沐澤看見一大片文王一支筆的時候,嘴巴微微張開,深呼一口氣:“喔,這麽多啊!”他迫不及待的搓了搓手,一副大幹一場的架勢。
他斜睨了一眼程江籬的,一身黑色休閑服,轉了轉眼珠,毫不客氣道:“你得幫忙!”
“……”
程江籬無奈的搖頭,這個結果在他預料之中。
於是就出現了兩人一獸采摘藥材的情景。
小柿也被征為勞動力,用小爪子仔細刨,在用嘴巴叼起放在一堆。
沐澤壯誌淩雲,勢要將這片文王一支筆收入囊中!
小的不要,大的照單全收!
林中越來越黑,沐澤頗為滿意看著如山一樣的藥山,大笑幾聲:“老程,你說我是不是發財了!”
程江籬任勞任怨的將最後一點放在一起,聲音一貫低沉:“發財。”
他發不發財,他不知道嗎?
沐澤心情甚好,拍了拍手道:“放心,我會給你發工資的!”
程江籬感覺聽著新鮮,抱起小柿,手中動作頓住,偏頭對沐澤和藹地笑道:“我很貴的。”
沐澤撇了撇嘴,大手一揮:“你報菜名吧!”
“……”
這個倒是有點誘惑力。
回到山洞的時候,天色已經灰麻麻的,隱約能看的見路。
沐澤率先將火點亮,褪下外袍道:“想吃什麽?”
程江籬疲倦的坐在一旁,目光落在已經蜷縮睡著的小柿身上,他眸光幽幽:“小雞燉蘑菇!”
沐澤微微皺了皺眉頭看他,隨後淺笑安然:“你是真敢提啊!荒郊野外的就隻有野雞,國家保護動物動不動!”
程江籬笑意濃濃地看著他,一臉深意:“這裏是修仙界……”
修仙界與俗世確實律法是兩個體係。
沐澤嘖嘖了兩聲:“程江籬你是預謀已久吧!”
一大早就已經將蘑菇準備好,又告訴他文王一支筆,讓他心甘情願的給他捉雞做飯。
啊,細思極恐!
程江籬臉上一貫的神情淺淡,嘴角的弧度卻怎麽也壓不下去。
沐澤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活該你當大老板,累死你!”
不再看他的神情,無奈往外走去找野雞。
獨留在山洞的程江籬也並沒有閑著,而是打通陳南星的電話。
雲深縣陳家。
陳南星正坐在書房裏看著賬本,看見來電但迅速接通:“程哥!”
她翻了一頁賬本淡淡回道:“上次的事我確實查到一點眉目,不過我的人還沒有回來,你上次說的痋術源於滇州,陳家那邊的負責人今天剛傳過來的消息,會使用痋術的是一個古老的家族,這個家族姓冷,族中最擅長痋術的人被稱為痋師,具有天賦的人會被稱為痋聖,那位叫阿朱姑娘的女子就是來自冷氏家族之中。”她頓了頓繼續說:“至於阿朱在家族裏麵的地位我們不知道,因為這個家族遠離城市,十分排外。”
程江籬坐在山洞裏,聽著陳南星說的話,沉默了一會:“你讓人繼續查探,隨時有消息隨時聯係我。”
陳南星目光落在一摞賬目上,有短暫的失神,聲音淡淡的:“好,你們那邊還順利嗎?”
“還行,有收獲。”
陳南星漸漸放下心來,還是忍不住叮囑:“您和小叔注意點安全。”
“好。”
一道低沉的聲音落在她耳朵裏,讓她一陣酥麻。
陳南星掛斷電話,她的耳垂瞬間紅了起來,胸腔起伏著,顯示出她此刻並不平靜的情緒。
另一邊,程江籬將手機放在一旁,目光落在火焰上,冷氏家族。
滇州一直是充滿著神秘色彩,不光有蠱蟲,還有痋術。
他現在有很多疑問沒有解決。
其一,五行之劍與遠古神樹的葉片是否真的存在不可或缺的關係。
其二,冷氏家族為什麽和聽雨閣合作,難道真的不知道失去地核之力的危害嗎?
其三,羅芊案之中,受害者挑選在羅芊一個高中生女學生身上,有些匪夷所思,凡事動手必有所圖,一個女高中生有什麽可圖的。
其四,赤珠,垚石,塵雲,臨川,四人之間的關係,塵雲為何選擇李桂,之後即使失去蛇膽也沒有報複回去?赤珠之死存疑,十分真的因為幽冥草中毒而亡。
咯咯!
就在他眉頭快打結的時候,耳邊傳來兩聲叫聲。
沐澤一隻手提著一隻野雞,害了一聲:“這兩個可肥了,等會一個燉蘑菇,一個烤著吃!”
他幽幽地歎口氣,忽聽得身後人聲,漸漸收回思緒,點點頭:“好。”
沐澤一個人包攬全部,任由程江籬處理著公務。
程江籬看著手機上的兩條消息微微失神。
李書舟:【程哥,程宇航那件事林娜菲知道咯,你猜怎麽著,她居然懷孕了,程老爺子也因此十分歡喜,居然讓林娜菲回程家吃飯,我收到消息說,老爺子同意他們兩個舉辦婚禮,我估摸著,私底下應該是知道了性別。】
李書舟:【還有一件事,廖平由周家搭線,與程宇航來往密切。】
程江籬回了一個好字,將手機放在電腦上,捏了捏眼角。
廖平和周家與程宇航交好是他始料未及的。
平心而論,他雖然痛恨程山水的作為,但說到底程氏還是母親當年與他一起努力的結果,他心裏並不想母親的心血付之東流。
沐澤將處理好的雞用一根竹棍穿插,正準備架在架子上,就瞧見他眼裏的倦怠,壓低了聲音問:“發生了什麽事?”
他搖了搖頭。
程江籬一直給他的感覺就是鐵人,但如今他需要兼顧多方麵,身體想必也是累極不過強撐著罷了。
炊煙嫋嫋。
沐澤翻炒著雞肉,瞧著差不多,倒入水,又從衣袖掏出一個小瓷瓶,想了想倒出少許,又覺得不夠,又倒了些許,最後幹脆一瓶全倒到湯裏。
待他端著雞湯走過去的時候,程江籬麵前擺放著亮著的電腦,人已經睡著,發出輕輕的呼吸聲。
他將雞湯放在一旁,還是決定將他叫醒。
今天兩人累了一天,程江籬身上雖然有靈力的存在,但是說到底身體並沒有經過雷劫淬煉,依舊還是普通的軀體。
程江籬被叫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眼神漸漸清明,有些不好意思道:“不小心睡著了,說好等著吃你的小雞燉蘑菇。”
沐澤將雞湯遞給他道:“菜馬上好,你先把這個喝了。”
他有些恍惚的接過發燙的雞湯,垂著眸,端起抿了一口。
雞湯芳香四溢,又帶著一絲藥香味,不錯。
沐澤瞧見他喝了雞湯,將菜端過來道道:“我今天去捉野雞,你猜我遇到誰了?”
程江籬抬了抬眸看向他,抿了一口猜測道:“想來是垚石。”
!
沐澤忍不住驚呼:“你怎麽知道!”
他動作極為優雅的吹了吹雞湯,不緊不慢地說:“蛇喜歡吃雞。”
“……”
“你看見他然後呢?”
沐澤拿過烤雞,用一片芭蕉葉子墊著,用小刀把雞的腹部劃開,將裏麵的藥材調料一股腦扒拉出來,語調輕鬆:“然後?差點打了一架。”
他說的輕描淡寫。
程江籬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稍稍安心,斂下情緒,眸光微沉。
沐澤不是輕易動手的人,能逼的他動手,想來有些動氣。
程江籬吃過飯,簡單洗漱以後躺在帳篷裏,一邊等待沐澤忙明白,一邊處理著工作。
不會知道怎的,他今日極為困倦,這個點已經讓他忍不住打哈欠。
沐澤將東西收拾妥當,鑽進帳篷的時候便瞧見熟睡的程江籬。
他將電腦放在一旁,扯過一旁的被子替他蓋上。
想了想又將小柿和小焱喚出來。
小焱便是那日停在程江籬肩膀上的神鳥。
當然程江籬並不知曉它的身份。
小柿和小焱通人性,兩個小家夥都在盯著他。
他咳了咳認真囑托道:“我今夜有事去,你們兩個小家夥一定要守好山洞,更要保護好他,”他側目而視繼續說:“萬不能讓他出事。”
兩個小家夥都點了點頭,小柿更是以身作則,在他身邊蜷縮趴下。
沐澤這才放心夜探那處遺跡洞府。
那雞湯裏麵他放了安神的藥物,程江籬這一覺定然睡得安穩又悠長。
夜幕深沉,月亮探出頭,光輝灑下朦朧的月色,宛如眼前蒙上一片輕紗。
腳步伴隨著蟲鳴,一道長長的人影走在深林之中。
沐澤按照銀狼的指引的方向掠去。
傳聞當年洞府顯現的時候天生異象,電閃雷鳴,一道閃電打在山腰,轟出一個古樸的門。
這個洞府出現的巧合,還沒有等霽月峽穀的妖怪來探察,便讓人先一步下手,現如今更是將整個洞府圍起來,更不許人靠近。
沐澤此刻立在不遠處的峭壁之下,目光注視前方不遠處牌匾上寫著的“月灼軒”。
洞府前麵立著兩根大石柱,石柱上麵雕刻著兩隻鸞鳥,上部卻被雕刻著一個栩栩如生的獅頭。
鋪麵而來的氣派。
他瞧著洞府附近站在兩個黑衣人,一前一後的巡查,石階之下盤旋著十幾條大蛇。
若是平常人看見那些大蛇都不敢靠近。
他不用猜便知道是垚石派的蛇族幫聽雨閣鎮守。
沐澤將洞府四周的地勢查看一遍,發現確實有一個突破口。
頂部。
雖然是石洞,但頂部卻修建著一個小閣樓,想來一方麵用來透氣,另一方麵方便采光。
若是悄無聲息的飛過去倒是沒有難度,但如今洞府被布置著結界,不好硬闖。
中州。
且說爵床在鄉下的李桂家拜訪。
他有些詫異的看著麵前女人,墨黑的眸帶著光亮,還有她身上淡淡的暖意。
吳翠芳摸著肚子歎氣,語氣平淡:“村裏也有很多如我這樣的,我想有一天自己有能力,一定幫助她們脫離苦海,再也不要過這樣的日子。”
爵床皺著眉頭道:“沒找當地的警察幫助嗎?”
吳翠芳不禁仰頭大笑,笑著笑著,又開始低頭流淚:“有用嗎?”
她抹去眼淚,緩緩情緒:“這些窮鄉僻壤的地方,王法都不能管的了這當地的蠻人。你說的警察,李桂家的二伯的兒子就是警察。”
她冷笑一聲,笑的意味深長。
爵床聽著心裏一陣苦澀,救的了人,救不了愚昧。
他曾經跟著喬遠生去過一趟涼州,地處深山,交通不便,甚至許多地方要靠滑索道,那些地方讀書率十分低。
那裏的女孩子還未成年便懷孕的占比非常大,當地政府下很大的幫扶力度,卻收效甚微,其中最重要的是就是思想故步自封,愚昧無知。
甚至聽聞發放小豬仔,他們直接烤乳豬就著酒,美滋滋一頓,全然不想其他的事。
中州還算富饒,沒想到私底下還會出現這種事,甚至還不是一兩例!
他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惆悵和矯情。
就在爵床準備和她說話的時候,李桂的母親氣衝衝的跑過來,上來就是一巴掌落在吳翠芳的臉上,神情惡狠狠的透著陰翳:“還在這裏說話,是想餓死我們嗎!”
吳翠芳神色如常,有些歉意衝著他淡淡一笑,轉身往廚房走去。
李桂的母親正眯著臉打量他,冷哼道:“我不管你是李桂的同學還是什麽,最好老老實實的,走的時候不要胡說八道,要不然,”老人眼裏帶著冷光。
她並沒有將話說清楚,但那目光人爵床都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