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天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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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呼~
    門外又下起了大雪,呼嘯的風吹的木質的窗戶嘎吱嘎吱響。
    陳南星擰著眉,側耳傾聽:“有其他的怪聲。”
    程江籬抬了抬眸,徑直走到窗戶旁邊,將一扇窗戶打開,探出半個頭。
    嗚嗚。
    確實有其他的聲音。
    陳南星臉色變了變:“這個是什麽聲音?”
    程江籬並沒有回答她,而是挑了挑眉:“不是人聲,似是狗聲。”
    嘎吱!
    就在陳南星準備說話的時候,沐澤從身後的一個窗戶掠了進來。
    她被這個動靜嚇的夠嗆,拍了拍胸脯,歎了口氣:“小叔叔,你這嚇死我了。”
    沐澤溫和一笑,理了理衣擺,沒好氣的說:“我剛剛遇到一個怪東西,長得跟狼似的,又不是,跑的很快。”
    陳南星聞言,指了指窗戶:“我們剛剛聽見一陣怪異的聲音,程哥說不是人聲。”
    她話音未落沐澤的人影已經掠到他的麵前:“有聲音嗎?”
    “難道真的是那個玩意兒?我剛剛去追足跡,一直到了對麵山上,下山的時候就遇到了那個東西。”
    陳南星冷的忍不住搓了搓手:“小叔叔你說的是對麵山上有東西。那我們現在去嗎?”
    程江籬緩緩收回手:“現在不需要,因為……”
    沐澤直接拉過陳南星,一根泛著冷光的箭簇穿過窗戶與陳南星的身體錯開。
    沐澤眉眼泛冷:“因為我們已經被包圍了。”
    陳南星反應迅速的找到掩體,眼底閃過寒意:“看來他們想在這裏殺掉我們。”
    程江籬目光落在箭簇上,眯了眯眼:“聽雨閣的人。”
    她的聲音有點不可置信:“什麽聽雨閣?他們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她話音剛落,緊接著數不盡的箭簇像是不要錢似的,射發進來。
    沐澤和程江籬心照不宣的,抬手將手邊的桌子一翻。
    “我們先上去!”
    沐澤用神識一掃,周邊埋伏了幾十個人。
    陳南星抿了抿唇,也學著他們的動作,小心往樓梯去靠:“臨仙局的人在這裏,他們也敢動手?”
    程江籬嗓音淺淡:“正是因為臨仙局的人已經離開,他們才敢明目張膽的動手。”
    “他們圖什麽?為什麽殺我們?”
    陳南星實在不理解,無冤無仇的。
    沐澤冷哼一聲說道:“或許就是周乾留下來的保障吧,他們想殺得可不止我們,而是這裏的所有人。”
    幾人的桌子上箭簇插得就像刺蝟。
    程江籬沉默片刻才開口:“他們應該要燒了這間客棧。”
    沐澤剛躲過一根箭簇,接過他的話茬:“所以我們要盡快離開這裏!”他頓了一下:“去剛剛說的對麵的山上。”
    陳南星抬頭,目光落在窗棱上,三根箭簇直接飛了過來。
    她躲過兩根,眼裏閃過驚恐之色,一瞬間腦袋發懵,剩下的一根不知道閃躲。
    程江籬當機立斷直接抬手擋住,那根箭簇插在他的手臂上。
    陳南星恍然回神,眼裏帶著震驚:“你!”
    程江籬眉頭緊蹙了一下,臉色如常:“先別分心,想辦法離開。”
    問心客棧外,幾個蒙麵的黑衣人正匍匐在地。
    “老大,裏麵怎麽沒有動靜了?”
    黑衣人側耳聽了聽,也沒有聽見什麽聲音,抬了抬手。
    身後的弓箭手直接停止了射箭的動作。
    眼底全是淡漠的神色。
    李麥冬命令他們停止了動作,他想到蕭天冬找他說的話。
    心裏欣喜周山沒有死去,但又無奈如今自己的處境。
    雖然閣主李青鬆說讓他配合周乾,但是說到底還是周乾的一言堂。
    蕭天冬那日提議的事,讓他十分動搖。
    “老大,兄弟們已經準備好了。”
    李麥冬看著幾個兄弟手裏握著火球,抿了抿唇,猶豫不決。
    若是真的這麽做,那真的沒有回頭路了。
    “先等消息。”
    身邊的黑衣人沒有在說什麽,反而從後麵摸過來一個黑衣人:“李頭,周老大不是說過,將他們徹底留在這裏。”
    李麥冬眼底泛著不耐:“怎麽?周乾讓你留下來監察了?”
    “我哪敢哪,李頭,隻是周老大是閣主選擇的人,我們生氣也沒有辦法,他走的時候不是留了命令。”
    李麥冬輕哼了一聲:“還輪不到你在這裏和我說三道四,記住自己的身份。”
    他似乎還不死心:“可是,周老大留下的命令,您也不得不聽啊。”
    李麥冬感覺自己耳邊有嗡嗡嗡的聲音:“馬藍天,你這是在質問嗎?!”
    馬藍天抿了抿唇,搖了搖頭說道:“屬下不敢。”
    聒噪。
    李麥冬對自己身邊的那個黑衣人,抬了抬手。
    呃!
    馬藍天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脖子上的刀。
    隨著手起刀落,血涓涓細流而出,他出聲發出嗚嗚的聲音。
    他跟隨著李麥冬卻一直得不到重用,後來閣主重用周乾,他順勢爬了上來。
    周乾前往天心山的時候,特意拉著他囑咐他留意李麥冬的行為。
    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李麥冬會直接利落殺了他。
    他不甘心的瞪著大眼睛望著他,嘴裏欲言又止,似有話要說。
    他滿不在乎的將匕首上的血擦了擦,冷哼一聲:“什麽東西,真以為當上周乾的走狗就能耀武揚威,也不看老大入聽雨閣多久了。”
    李麥冬眼神淡淡的看著,眼神閃過一抹嫌棄,將馬藍天直接推到一邊:“通知弟兄們,半個小時以後開始點火。”
    這點時間足夠他們逃生了。
    “老大,天心山的大門也快開啟了。”
    李麥冬輕輕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緩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牛霖我有一壇女兒紅,讓兄弟們暖暖身。”
    說著從儲物袋裏取出一壇酒,遞給自己的親信牛霖。
    牛霖輕笑的抱住酒壇,掀開酒塞,嗅了嗅:“好酒啊!”
    他側頭招了招手:“將他處理幹淨。”
    “好的。”
    牛霖灌了一口酒,遞給身邊的兄弟。
    客棧裏。
    陳南星緊張兮兮的:“好像是沒有放箭了。”
    幾人已經進入房間之中。
    沐澤眼裏閃過異樣,緊張拿起程江籬的手看了看:“沒有毒,但是需要盡快處理。”
    陳南星一臉愧疚:“都怪我,當時沒有反應過來!”
    雖然她作為修士,應該具備敏覺的反應能力,但是對方的箭也不是簡單的,速度甚至比子彈還快。
    沐澤拿出醫藥箱,拍了拍她的手:“這個不是你能決定的,他們人太多了,不過現在不是愧疚的時候。”
    陳南星斂去神情,努力扯了扯嘴角:“我去倒盆水。”
    沐澤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頓了一下,也沒有再說什麽。
    陳南星端著一盆水小跑著進來:“小叔叔,水來了。”
    “好,”他將繃帶什麽的都準備好,抬起他的手,聲音低低的:“忍住,很疼。”
    程江籬點了點頭,神色自若:“你隻管拔就是了。”
    沐澤斂了自己的情緒,一臉嚴肅的點頭:“那我開始了。”
    隨著他的動作,手臂的血越流越急,順著箭簇留在桌麵上。
    程江籬斂著自己的表情,額頭布滿汗水。
    滴答滴答!
    桌麵流了不少的鮮血。
    陳南星臉色蒼白,看著他的動作,咬了咬嘴唇,手攥的緊緊的。
    顯然十分緊張。
    程江籬悶哼一聲,眉心微不可察的一皺,兀自輕輕鬆了口氣。
    哐當!
    沐澤將箭簇丟在桌麵上:“南星,擦一下血跡。”
    陳南星肅然的擰幹毛巾,仔細擦拭。
    沐澤看著酒精,指尖頓了一下:“老程,隻有酒精了,你忍著點。”
    汗水順著他的額角滑落而下。
    他氣息淺了不少:“好,你處理吧。”
    沐澤猶豫一瞬,直接打開。
    他遲疑一分,疼的就更久一點。
    想也沒想,直接開始消毒。
    嘶。
    陳南星不忍心看下去,偏了偏頭,眼底濕潤。
    程江籬喘了口氣,輕聲道:“繼續。”
    沐澤利落的處理好傷口,拿著繃帶纏繞。
    陳南星撇著嘴,聲音哽咽:“程哥,對不起,我……”
    程江籬並沒有當一回事,抬起另一隻手拍了拍她的手臂,扯起一個不太好看的笑意:“不必愧疚,若是我,你也會擋的。”
    陳南星認真點頭:“我自然是願意的!”
    “嗯。”
    她別過頭,忍不住抬手抹去淚水。
    沐澤拿起兩粒藥,遞給他道:“消炎藥。”
    他接過,就著水吃進去。
    試探性動了動手,他緩緩站起來,嘴唇沒有血色:“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裏。”
    沐澤已經將東西收拾好,點了頭:“事不宜遲,現在就走。”
    幾人絲毫不遲疑的準備離開。
    山腳下,幾個人就著月色移動。
    程江籬捂著手臂,絲毫沒有掉隊的緊跟著。
    幾人小跑了許久,沐澤停了下來,一臉關切:“還行嗎?”
    “沒事,繼續走。”
    沐澤見他不停留,站著辨認方向:“天心山的方向……我們往南方走。”
    陳南星扶著他,忍不住將直接的靈力附著在上麵:“應該能緩解一點疼痛。”
    程江籬準備拒絕,瞧見她眼裏倔強,拒絕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幾人在林子裏麵狂奔。
    終於到達天心山附近的時候,沐澤強製要求休息一下。
    程江籬找了一塊石頭坐下,目光落在身後:“客棧著火了。”
    遠處朦朧的閃著火光。
    那個位置剛好就是客棧的方向。
    陳南星拿著濕紙巾擦了擦他額角的汗水,目光落在火光衝天的方位:“看來我們猜對了。”
    程江籬抬手接過濕紙巾,將手擦了擦,抬手看了一眼時間:“我們時間不多,快要到十二點。”
    十二點的時候,天心山的大門會被開啟,時間持續一刻鍾。
    沐澤靠近過去,抬手拉起他:“你熬得住嗎?”
    程江籬嗯了一聲。
    但指尖卻被捏的發白。
    那箭簇不是簡單的尋常箭簇,而是抽出帶肉。
    沐澤直接想也沒想:“南星你扶著他!”說著動作利落的將他背著。
    他瞧著他準備拒絕,直接開口:“別硬撐,我們時間不多了。”
    程江籬張口欲言,想了想也沒在說什麽拒絕的話,任由他背著。
    陳南星不近不遠的跟著,一直查看著他的神色。
    程江籬靠著他的肩膀,鼻尖傳來很好聞的蘭花幽香,
    被這股幽香縈繞,他神情漸漸放鬆下來,身體太過勞累,緩緩睡了過去。
    陳南星迅速發現這個現象:“小叔叔,程哥睡著了,沒有問題吧?”
    沐澤腳下不停,語氣一貫溫和:“沒事,他隻是太累了,流血太多,身體不免虛弱。”
    陳南星這才鬆了口氣:“也是,那個箭簇我都瞧見了,什麽還帶著許多血肉……程哥冷聲一聲不吭。”
    沐澤腳步平穩,一步一步的走:“希望他沒有發燒。”
    幾人到達在天心山的時候,周邊暗藏著不少修士。
    沐澤停在不遠處,小心翼翼將程江籬放下:“那些人就是那日晚上聽過故事的吧?”
    陳南星打眼望過去,目光銳利:“對,有幾個熟麵孔。”
    “他們也都在等待大門開啟,為了那個人所說的物件嗎?”
    沐澤搖了搖頭:“不知道他們怎麽想的,別接觸,總歸不是什麽好人,甚至凶手很有可能在裏麵。”
    陳南星抿了抿嘴:“我知道的,您放心。為今之計還是程哥的安全更重要。”
    月色如紗。
    天心山此刻十分寂靜,但越安靜,越暗潮洶湧。
    隨著時間推移,天心山上出現了靈力的翻滾。
    大家都屏息以待,對這個現象也有所察覺,一個個都緊張的看著。
    沒一會兒,靈力不在翻卷,一束白色落在半山腰,緊接著出現一個大的漩渦。
    附近也出現了漩渦。
    “跳進漩渦。”
    不知道哪裏來的人突然說這麽一句話,在安靜的環境說這麽一句話,尤為清晰。
    不少人也蠢蠢欲動的靠近漩渦。
    陳南星將四周環顧,指著離自己最近的漩渦:“小叔叔,你看,這裏也有漩渦!”
    場麵一時間熱鬧起來,不少人已經沒入漩渦之中。
    陳南星幫忙扶起程江籬,沐澤背著他,領著陳南星也準備沒入漩渦。
    沐澤腳步一頓,猶豫了一下,還是踏入裏麵。
    緊接著他感覺到一股溫和的光落在身上,眼前是一條望不到盡頭的大道。
    “小叔叔,我們是要順著這條路走下去吧。”
    “大概是。也不知道是個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