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來了就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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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碌的日子一下子平靜了下來,還真讓柴進有點不適應。
    這幾日他除了寫了幾封信送出去聯絡感情外,就光陪著章小蓉這個剛接觸到麻將,滿是興奮勁的人玩了。
    可這玩意再好玩,玩的多了,那也是會頭暈眼花的。
    幸好柴福及時出現,將他拉出了苦海。
    “太瘋狂,不知道自己是孕婦啊,這一天幾個時辰,也不怕累著了。”出了門,柴進小聲嘀咕道。
    “也是公爺發明的這個麻將太好玩了,就是老奴這幾日沒事的時候也會玩上幾把。”柴福隨後補充道:“公爺放心,小的問過大夫了,他們說孕婦最重要的是保持心情舒暢,自己不感覺累就沒問題。”
    “如此最好!”柴進點了點頭,轉而問道:“你這過來找我,是有什麽事?”
    “不是大事。就是剛才有兩個押送公人帶著一個犯人到此,求請叫門。老夫觀那犯人身有正氣,看著像是個人物,便特來稟報。”
    “那就去見見吧!”對於柴福的眼裏,柴進還是相信的。而且就算不是個人物,見見也無妨,就當是遛彎了。
    前院門房處,兩個公人一個犯人正心中忐忑的等著。
    便聽有人發問:“你們是哪裏來的公人?”
    柴福緊跟著介紹道:“這位是我家大官人!”
    兩公人聽說立馬卑微躬身:“見過柴大官人!我倆個見今在京兆府當差,此次奉命押送犯人前去沙門島。”
    “嗯。”柴進點了點頭,繼而奇怪道:“從京兆府去沙門島隻需一路向東便可,你們怎麽走到這滄州了?”
    “這...”兩公人聽說,嘴唇動了動,沒好意思說話。
    此時那犯人開口了:“還不是他兩個記錯了路,走岔了。”
    “不是吧,這得多路癡,才能偏這麽遠?”柴進聽完便無語了,這他娘的差的也太遠了。要到滄州,起碼也要過黃河再北上才行。這不是路癡,這是故意的吧!
    見兩個公人訕訕的不說話,那犯人繼續替他們開口:“可事實就是如此!我們本來是沿著黃河順流東下的,隻是轉乘時弄錯了方向,跑到了運河,就北上了。等發現不對時,就已經到了無棣河了。這不他兩個差旅費用完了,聽聞大官人的名聲,便想向大官人求借些許。”
    “還真是挺神奇的哈。”柴進見說,仔細打量著這個犯人,隻見其一副普通的長相,圓臉短須,雖然身穿囚服,但身材還是略顯圓潤,雙目暗淡,麵目嚴肅,果然一身的正氣。
    便問道:“不知這位先生如何稱呼?”
    這時一個緩過尷尬的公人搶先道:“這位是京兆府六案孔目裴宣裴孔目...裴先生!先生先前總管府內一應獄訟、賬目和遣發事宜,秉性正直,處事公正,我們都是敬重,是以路上便隻著囚服不戴重枷!”
    另一個公人也是趕緊道:“我倆也是因為此去沙門島,怕路途遙遠,累壞了裴先生,這才一路租船而行,隻是這一路船資頗多,到了此時卻是沒了盤纏。”
    “嗬嗬,這是小事。”柴進向著旁邊道:“老福,帶這兩位上下去用飯,好好休息一下。”
    “好!”
    等三人下去了,柴進看向了裴宣。
    這鐵麵孔目他自是不會不知道,話說這可是梁山上僅有的幾個官逼民反的典型啊。而且還是個公檢法類的人才。
    在他看來,原本在梁山上,裴宣完全沒有發揮才能的用武之地,蹉跎了。
    其中原因很多,一是梁山隻是草頭勢力,沒有法律,沒有參照。二是有著宋江這個老大和稀泥,他也管不了那些頭領,最多就隻能管管底下的嘍囉。
    當然由此便可看出,裴宣這個鐵麵孔目也不是真的鐵麵,也有人情世故在。
    不過這樣才好,真要是包青天海瑞那樣的官,好是好,但有時也很煩人,有時能讓上位者頭疼死。柴進隻需要他能夠在大部分民事上秉公執法,那就行了。
    遇到人才麽,他這心不由自主的便癢癢了起來。
    話說但凡穿越者,好像都有點人才收集癖,他也不例外。
    畢竟人才多了,等用的時候才能不抓瞎。
    存了忽悠的心,柴進便整了整衣服,拱手一禮:“原來是鐵麵孔目裴先生,失敬失敬了!”
    裴宣是孔目,還管著記錄檔案之事,可是清楚的知道柴進身份的。當下也不敢怠慢,直接一禮到底:“不敢受大官人的禮。”
    “嗬嗬,裴先生請起。想先生作為一府孔目,怎地落到如此境地?”
    “孔目孔目,不過是一不入品的小吏而已。雖裴某自覺行不愧影寢不愧衾,但上官要辦我,自然也就逃不掉了。”裴宣聽說,自嘲的道。
    “可是先生得罪了京兆府知府?”
    “京兆府偌大一個州府,不知多少藏汙納垢之徒,某這些年多有為民做主請命,自然也就得罪了那些人。隻不過先前的知府正直,某身便自有朝廷法度相護,他們也沒甚辦法報複。隻是今次頂撞得罪了新來的知府,便被設計構陷了罪名,加之那些人落井下石,便就落了這般一個下場!”
    說著就見其歎了一口氣,落寞道:“其實這個下場,裴某早就料到了,一點也不意外。左右不過一死而已。”
    “這個世道啊,正人不得高位,甚奇。”正說著,柴進見柴福回來,便道:“這麽站著也不是說話的地,咱們去廳裏吧,裴先生請。”
    “大官人請!”
    旁邊聽著的柴福自然知道意思,告罪一聲便去吩咐讓人端來了酒菜,自己在旁伺候著。
    吃喝了一回。柴進提醒道:“裴先生可知那沙門島是個甚麽地方麽?”
    “裴某此前身為發送孔目,自是知道!”裴宣表情淡然的道:“沙門島地處海外,隔絕惡犯,方圓不過幾十裏,島上山多,居民稀少,卻每年送去幾十上百的犯人,朝廷又不足數播發錢糧,想必那裏應該是人間煉獄吧。”
    “先生既然知道,怎不設法脫身?卻甘心赴死?”
    “唉,他兩個公人甚是良善,一路對某照顧有加。某要是一走,他兩卻是不好交差!”裴宣如實道:“某不願連累他人。”
    “先生倒也是心好。”柴進沉思半晌,後道:“我知道在京東濟州城裏有兩個奇人。一個善於模仿他人字跡,一個善於刻造一切印章。要是找他們做一份沙門島的回執,應該不會露出破綻。而且一副回執,也不會有人細看。”
    “這,大官人認識這兩人?”能夠活命,又不連累他人,就算是裴宣,也不會選擇去死,當即急問道。
    “不曾相識,不過我可以給他們去信一封,再附上銀錢,就當普通生意來做,想來不是甚麽難事。”柴進對自己的名聲是有信心的,而且這確實可以算做一次生意。
    “如此多謝大官人了!”裴宣看到了生機,當下便起身叩拜。
    “舉手之勞,先生不必如此!”柴進趕緊相扶。
    雖然柴進說的是事實,但裴宣卻不這麽認為,隻見他道:“對大官人來說是舉手之勞,但對裴某來說卻是活命之恩,萬不能忘!”
    “先生入座吧,謝來謝去的,沒來的咱們都受累。”
    “好!”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就聽裴宣又歎了一口氣:“隻是某就算不去那沙門島,可總歸是戴罪之身,卻是不能再與家人團聚了。隻希望他們不會被人牽連算賬吧。”
    柴進聽了卻很淡定:“既有牽掛,為何不能團聚?先生想必對柴某有所了解,應該知道我這處沒人來査,先生何不將家眷接來?要是先生願意,就請寫一封家書交代,某讓人去接人。”
    “這會不會太麻煩大官人了?”
    “無甚麻煩的!先生隻管寫信便可!”
    拿住了裴宣,柴進便讓人叫來了兩公人,跟他們說了備細,寫了信件,又發放了盤纏,便打發他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