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換上。”
    李默取出放置在背包的自己的備用遞給了旁邊的雪萊妮，緊接著起身便準備將吃得一幹二淨的鍋和碗筷拿到邊緣開始蹲下清洗。
    由於沒有洗潔精的緣故，李默隻能重複幾遍用岩壁上方流落的水流去清洗。
    後麵雙手捏緊李默單件襯衫和短褲，低頭看了一眼暴露年齡打卷的胖尾巴和害羞遮擋的龍翼，轉而立馬收了起來隨即一邊先開始舉起雙手套著襯衫一邊吐槽著，“我最近好像長胖了一點點……”
    迅速的從領口探出腦袋，伸手整理拉扯兩下後看著看起來有點肥胖的大腿，嘟囔著開始拿著他備用的男士休閑短褲穿了進去。
    穿完之後，還不忘起身扯了扯褲腳，隨即又捏了捏自己的大腿肉確定自己似乎確實胖了，立馬朝著李默好奇的問著，“李默，你喜歡瘦一點還是胖一點的？”
    目光看向洞口水簾旁邊開始收餐具的身影，伸出手指心虛的卷著垂落的鬢發，眼神瞥向遠處逃到這裏躲雨的角兔。
    啊？
    李默聽到身後的提問也是愣了一下，轉而看向輪流多進來的角兔，它們正奮力的甩著毛發，甚至還有一隻寶石貓又、兩隻渾身像是燃燒著火焰的狐狸、三隻普通的鬆鼠和一頭小型的花鹿。
    “呃……”
    好奇的李默看向雪萊妮的模樣，目光盯著短褲下那豐滿的大腿滿意的說著，“喜歡像你這樣看起來好養活的吧？”
    “好養活？”
    雪萊妮立馬嫌棄了起來，“你是說我吃的多嗎？”
    “龍本來就比人類吃得多不是嗎？”
    李默笑著回應，看向這群等待卻保持的異常安靜的小動物問著，“雪萊妮，這群小動物是什麽情況？它們難道不相互捕獵嗎？”
    “啊？”
    雪萊妮看向了不遠處正在甩著毛發濺射四周是水的小生靈，隨即平靜的講解了起來，“這是海倫婕那給森林定下的規矩，下雨的時候禁止躲雨的時候相互獵殺，一般在這個時候大家都選擇休息，畢竟海倫婕那的命令對於它們而言相當於神靈。”
    “相當於神靈也太誇張了吧？”
    李默有點難以置信的懷疑著，慢悠悠的走向火堆旁邊，看著那一群在旁邊躲得遠遠的望著自己的小東西們坐在幹燥的地上繼續朝著火堆拾柴。
    “主位麵比較特殊，神明無法親自行走世間，這裏對半神以上的存在具備很強的規則性，海倫婕那自然也可以稱之為神靈一樣的存在了，本身海倫婕那所信仰的就是生命與自然之神，而自然本身位階就高於森林之神，一般的森林內大部分的物種都會信仰自然之神，少數物種則會信仰低階神森林之神·索恩。”
    雪萊妮雙手托著下巴看著還不太熟悉這個世界的李默笑著繼續說著，“而且不僅僅生命與自然之神·茵蒂斯和森林之神·索恩，一些森林還會信仰靜謐與月光之女神·迦莉密珥、守護與植物之神·陶樂等等類似的善良神。”
    “善良神？”
    李默伸出雙手取著暖，耳朵聽到旁邊的動作便扭頭看向那像是燃燒著火焰的狐狸慢悠悠的來到火旁蹲坐著，似乎完全無視了旁邊的自己。
    “神明之間存在著信仰的鬥爭，尤其是在其他位麵神明可降臨的情況下，祂們爭奪信仰掠奪權柄的鬥爭便從未結束過。”雪萊妮回憶起自己所知曉的遠古記憶，“世界本身是混沌的，混沌代表著無序，無序則代表著產生有序，有序就代表著秩序與關係，秩序與關係也就代表著競爭與融合。”
    “無序與有序？”
    李默收回了目光看向說話雲裏霧裏的雪萊妮，大腦十分費解的思考著。
    “恩，無序和有序，無序代表著新生和毀滅，有序代表著競爭和融合，這是我生前血脈記憶中某位強大祖先由血液傳遞下來的記憶片段，那是一塊石板，石板上用的是海妖種的文字。”
    “海妖種？”
    “就是娜迦、人魚、魚人、海怪這樣生物的總稱，一群渾身都是腥臭魚腥味道的類人生物，尤其是人魚，她們會掠奪類人物種雄性去繁衍自己的血脈，理論上她們和哥布林、鷹身女妖還有一些寄生類物種都是一樣的。”
    “啊？人魚難道和哥布林截然相反？”
    “理論上是的，人魚隻會誕生雌性，而哥布林隻會誕生雄性，鷹身女妖有概率誕生男巫，可本質上誕生雌性孩子的概率大於雄性，一般情況下鷹身女妖為了滿足族群的延續也是需要去抓捕一些流落在外的旅人、盜賊和商人繁衍子嗣的……”
    “呃……”
    李默有點無力吐槽這個世界的造物主的惡趣味了，難道就不能夠賜予她們完整的繁衍體係嗎？
    “不過除了鷹身女妖以外還算是正常，她們小部分的族群隻要人類男性不貪的話還是可以保住小命離開的，不過作為代價就得在規定的數量內播種結束，如果讓她們的首領滿意的話偶爾還會被贈與一些小物件。”
    雪萊妮壞笑的盯著逐漸失神思考起來的李默繼續講解起來，“而大部分的鷹身女妖對人類的看法就像是繁衍的公豬，當失去了繁衍的價值她們就會殺豬吃肉，這一點還是和哥布林和人魚一樣野蠻的。”
    “等等？你說人魚一樣！”
    李默忽然驚醒過來，突然詫異的瞪大眼，“不會人魚也吃人類吧？”
    “吃啊，怎麽不吃呢？嘿嘿嘿。”
    雪萊妮一臉壞笑的繼續說著，“那些人魚可不是你所設想的那般和人類女性一般美麗，她們平時看起來還挺正常的，可一旦進食的時候就和七鰓鰻一樣嘴巴的深海怪物，一群實在是捕捉不了優質類人物種的它們也是可以選擇和魚人雜交誕生一種怪胎的，不過極少部分和你所想的那般美麗，隻不過她們生活在娜迦的城市裏被保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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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李默一想到七鰓鰻一樣的嘴巴的時候，內心頓時沒有任何的好感了。
    看著一臉黑的李默，雪萊妮大致上猜想到了李默剛才肯定對人魚的想法是美好的，於是有意思的盯著他的麵部表情安慰起來，“被保護的是高等人魚，本質上和人類沒什麽區別，唯一的就是這些人魚除了長得漂亮可以擁有很特殊的能力以外，她們整體實力還不如外圍那些狩獵男人的低等人魚戰鬥力強，不過，她們也不用為男人擔心。
    這樣的人魚都會有專門的魚人、娜迦去捕獲海麵上出現的船隻抓捕人類奴隸進入深海任由她們挑選進行繁衍，隻不過，能夠從深海逃回來的人基本上也沒幾個記載在曆史上的，從我所知的傳聞裏，也就隻有兩個人活著從深海的娜迦城市逃了出來吧。
    說起來，認真對比的話，哥布林這一類物種確實挺可憐的……”
    雪萊妮回憶起最初布朗森林的哥布林，它們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的勇敢，反而和普通的哥布林別無二致，唯一的區別就是在龍種的姿態下臣服成為了不起眼的小部落，那段時間布朗森林哥布林的繁衍一直都是依靠著戈倪亞的父親和人類進行奴隸交易，一直到卡達爾獲得智慧開始提升整體黑森軍團智力開始才轉變向灰精靈。
    灰精靈的女性崇拜強者和榮譽，並不像森精靈的女性那般簡單不喜爭鬥，向往和平和自然。
    對於卡達爾一直追求的理想，雪萊妮從雅菲和其他人眷屬的口中也是有所了解的。
    可他的夢想根本就是自己無法滿足的願望，這本身就遠遠超脫了已知神明的能力範疇，或許隻有母親才能做到這一步吧？
    哥布林血脈的詛咒可不是那些低賤的新神能夠抹除的……
    即使用神格去許願也毫無作用，實在是讓雪萊妮也感到匪夷所思。
    哥布林嘛……
    李默也情不自禁回憶起森林與哥布林的衝突，不知不覺的失神目光呆滯的凝視著重新熊熊燃燒的火焰。
    如果李默隻是站在人類的角度去思考問題的話，那麽卡達爾等等哥布林的所作所為全部都是十惡不赦的，即使將這個物種完全的從世界抹除也不足為過。
    可若是以從另外一個世界抵達異世界旅客的角度去旁觀，李默隻感覺物種的脆弱與弱小體現得太明顯了，正所以弱小所需要更加迫切的需要自身的繁衍去繼承文化的延續，而不是依靠掠奪和侵略，隻能成為人人喊打的老鼠抱頭鼠竄。
    身為人類的李默也不希望有一日人類也需要去掠奪其他物種女性來繁衍自身文化的延續，那樣的話做為英雄的後生畢生所願或許也會和卡達爾這樣的冠位怪物一樣吧？
    是啊，卡達爾才是哥布林的英雄啊！
    而格爾更像是知曉為什麽而活，能夠為自己而活的幸運兒。
    哈哈，卡達爾那家夥居然是個被命運選擇的倒黴蛋……
    李默忽然無聲譏笑起來，回過神看向雪萊妮正好對視，轉而笑著回應一句，“我也認為它們挺可憐的。”
    “但也沒辦法不是嗎？”雪萊妮放下手抱住被火烘烤的溫暖的小腿，下巴戳著膝蓋，眼眸倒映著火光，“它們的繁衍方式就決定了和其他類人物種的關係是破裂的、無法和平相處的，更何況哥布林的體內所存在的獸性本身大於理智，就比如你領地裏那繼承了格爾和雅菲血脈的孩子，雖然他繼承了稀薄的血脈，可當他在幼年結束邁向成年的時候，他將會麵對無數次理性與獸性的鬥爭。
    這是他血液中本屬於野獸的本能，其實我也挺擔心那小東西會不會把那可憐的人類女性養母當成苗床或者食物。”
    “……”
    李默沉默許久，後麵才盯著火苗淡定的說著，“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會親手殺了哥布林的。”
    雪萊妮也沉浸起來，聽著還在淅淅瀝瀝的雨聲，埋著頭回想起了從小看著長大一直守護在身邊的格爾，某種意義上自己算是格爾一生的見證人，可當明白和知曉格爾已經徹底死去後，心裏總有種難以訴說的傷感。
    那種感覺就像是養了許久的貓貓狗狗突然一天暴斃死在了某處，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便會情不自禁記憶起格爾這弱小的物種。
    對於頂端的龍種而言，它們所能夠一直陪伴的或許也隻剩下永生的妖精了。
    “我難受，李默。”
    埋著頭的雪萊妮脆弱的哭喊了起來。
    明明格爾他們最初在自己麵前所呈現的模樣是幹淨的，誰能知道自己最終苦心經營的一支眷屬會背叛自己向主投擲背叛的匕首？
    最主要格爾是無罪的，可他卻是黑森軍團的軍團長！
    這份詛咒他也同樣無法避免，森林同樣唾棄了保護主人的忠誠護衛，僅僅隻是因為他是黑森哥布林。
    弑神的詛咒是強大不可忤逆的，它會殺死每一個弑神之人。
    “……”
    李默也明白過來起身走向她，緊接著坐在旁邊伸手將雪萊妮抱緊，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去安慰，隻好就這樣抱著她等待她自己安撫自己的情緒。
    為此，李默很好奇雪萊妮活了這麽久難道情感還沒有淡漠嗎？
    可一想到雪萊妮偶爾抖動的肩膀，也無心去探究內心的疑問，無奈的歎息陪伴著，期待她心情會好起來。
    或許，我以後也會有這種感覺吧？
    弗雷斯特，弗雷斯特，這是森林的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