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地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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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仿佛除了死能解脫,我別無他法。正在我欲一死了之時,腦海裏傳來一個聲音。
    “怎麽樣?學乖了麽?還與我作對麽?”。
    這個聲音…這是夜旬的聲音,沒錯,就是他。
    “是你?是你在折騰我?”。
    “不錯,是我,為了讓你學乖,隻能讓你吃點苦頭了”。夜旬大言不慚的說著。
    “你神經病啊?我讓你暫住我身體裏養元神已經很大度了,你還這樣折騰我,你憑什麽這麽對我,我哪裏得罪你了,你說啊,你到底想怎樣”。我幾乎是嘶吼著說出的這番話,我的憤怒讓我失去了理智,如果夜旬現在現身在我麵前,我都能拉著他一起死,我恨他,我厭惡他,我不想他活著,我從未如此迫切的想要一個人死。
    “還有體力大喊大叫,看來我對你的折磨還不夠”。
    夜旬說完後,我的頭突然痛的更厲害了,這次不光頭痛,我連視物都開始恍惚,嘴唇上方一陣暖意,我拿手擦了一下鼻子,手上全是血,我低下頭一看,隻見此刻我鼻腔裏正如瀑布狂瀉般的流著鼻血,眼前一黑,我暈了過去。
    周圍一片漆黑,我走啊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身處何地,除了漆黑便是寂靜,靜的可怕,就像死寂,沒有任何生命,沒有任何活物,沒有任何風吹草動,這種漆黑寂靜讓人絕望。
    不一會兒…在黑暗中隱約看到前方有扇門。這種時候出現一扇門就如同抓住了生命的稻草,不論那扇門後是好是壞,我都願意走進去,隻要別再讓我待在這漆黑死寂的地方。
    此門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我走了很久才走到門口,兩扇巨大的青銅門出現在我眼前,門上有各式各樣的圖騰紋路,我沒細看是什麽圖騰,也看不清,即便門兩邊掛著暗紅色的燈籠,燈光也十分微弱,但借著微弱的燈光能看到大門上方的牌匾上寫著“鬼門關”三個大字。
    我的天呐,鬼門關…我這是進了地獄了?難道我死了?我被夜旬折磨死了?死後卻下了地獄?不可置信,我愣了很久,但還是鼓起勇氣推開了鬼門關的大門走了進去。
    推開門印入眼簾的是像夜晚的集市那般,路兩邊有小攤小販售賣各式各樣的物品和吃食,每個小攤販身後都掛著兩個暗紅色的燈籠,所以一眼望去,街兩邊也被兩排微弱的燈光照的亮了許多,即便依然是夜晚,但卻比門外要亮太多了。
    街上行人匆匆,這些人卻不是實體,是一個個黑灰色接近透明的影子,腳不著地。這是地府,這些自然也都不是人,是鬼。
    我邊走邊看周邊的一切,心裏想著既然自己已經死了,也無處可去,就走一步看一步吧,除了一直往前走,也沒其他選擇了。
    隻是在我快走到街市盡頭時,我看見一個人站在那裏,對,就是人,不是鬼。
    看起來似乎是個和尚,落魄的和尚。身著灰色的納衣,卻百孔千瘡,衣衫襤褸。他定定的站在那裏望著我,我向他走了過去,慢慢的看清了他的臉,他很年輕,看起來也就三十歲左右的樣子,剃著光頭。雖是和尚,眉宇間卻氣勢恢宏,雙目犀利,仿佛隻要與他對視一眼,就能被看穿所有罪惡讓人無地自容。
    “你不該來這裏,你該回去了”。我走到他麵前時,他先開了口。
    這…我都不知道該咋接他的話了,這種情況我本以為他是什麽黑白無常之類的,反正就是帶我去見閻王的地府差使,我都做好準備隨他去見閻王了,他卻說我不該來這裏。
    “這裏是地獄對麽?我死了麽?你是誰?”。我一口氣問了三個問題。
    “這裏是地獄,你沒死,我叫地藏”。和尚溫和的回答著我的問題。
    “我沒死?那我為什麽會來地獄?我該如何回去?”。
    “等等…你剛說你叫什麽?地藏?是人間供奉的地藏王菩薩麽?”。
    就在我急切的詢問著回人間的方法時,我突然覺得他的名字耳熟。人間供奉的菩薩裏,有個叫“地藏王菩薩”的,地藏菩薩之所以被家喻戶曉,是因為他大慈大悲普度眾生的大善,最讓人口口相傳的是地藏菩薩的那句話:地獄未空,誓不成佛。
    “人間百姓對我的信仰和供奉讓我慚愧,地獄至今未空。”地藏在跟我說這句話時,我看出了他神色中的傷懷。
    “你該回去了,你不該來地獄。一會你跟著我念咒語,然後閉上眼,念動咒語時,努力的忘掉你在地獄看到的一切,忘掉你來過地獄,你便可以回到人間了”。
    地藏說完後,便開始讓我跟著他的嘴型學念咒語,學了一遍後,我閉上眼開始念動咒語,然後努力的讓自己腦袋一片空白,讓自己忘記這一切。
    不一會兒,在我空白的腦袋裏看到一道光,是回人間的光,我向著光的入口快速的走去,就在我快要走出去時,身後傳來了一句話:“地獄未空,我不成佛。罪惡不滅,光明不返。大明王,記住你的使命”。
    我走進了光的入口,光瞬間就消失了,一片混沌。
    等我再次醒來時,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我不記得我剛才怎麽暈了,我隻記得夜旬對我的折磨,隻記得我剛才流了很多鼻血,然後痛暈了,我顫顫巍巍的爬了起來,慢慢移步到洗手間洗了把臉,抬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麵容憔悴又疲倦。
    剛才在我昏厥時,我似乎做夢了,隻是怎麽都想不起來夢裏的內容。
    “喲,醒了?怎麽樣啊?還敢忤逆我麽?”。
    一醒來就要聽到夜旬那令人反感的聲音,心裏很是厭惡,但經過剛才的那番折騰,我已經沒力氣在跟他嘶吼跟他對抗了。
    “你到底想讓我怎麽樣?”。我說這話時,已經是有氣無力了。
    “明天你母親會去滲金寺,你跟她一起去,把太陽星君的神像帶上,到了寺廟把神像摔碎在大殿”。
    夜旬要我做的這件事,我聽完都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