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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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大廳裏的人聽了這詩,分分交頭接耳,有些小錢沒什麽地位的商人,聽了這話也不以為意,但那些所謂的江湖俠客卻是憤怒不平,有意見的很。
有人在下麵叫囂道:“什麽意思?此處不迎窮鄉郎?你們天香樓瞧不起誰呢?不知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嗎?”
鬧將起來的,也不是正統的武修家族和大門大派弟子,而是些不如流的,喜好’劫富濟貧’的’高義’之士。
他們這種人,多學了些三流功夫,能夠很好的飛牆走壁,也不願好好找個看家護院的正經差事,荷包裏卻是永遠不會缺那麽一角兩角的打賞銀子,若是缺了,就是到了該劫富濟貧時候。
這劫富濟貧還有個講究:老弱婦孺不劫,豪門大戶不劫。說是,前者讓人覺著可憐,後者又多是常布施的積善人家。然,到底是因為什麽,大家都心知肚明,被他們碰到的小商人,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自認倒黴,畢竟小商人都是有家有口的,不願惹了這些個亡命之徒。
雞蛋碰石頭,石頭是不會在意的,就比如此時,自以為是的’俠客’,在天香樓的眼裏也不過是一群地痞。話不多說,天香樓直接把這些鬧將起來的人’請’了出去,然後在門口貼了一張告示,告示上寫大大的八個大字:“混混和狗不得入內”。
這臉是被天香樓打得啪啪響,卻也隻能低頭認了,做起了人們常掛在嘴邊的縮頭烏龜來。
此番事了,花子牙一行人,也沒有了興致,草草的歸了家。
到家時有丫鬟報花溪已經回了院子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是蒙蒙亮,花溪便被丫鬟叫起,說是得了老爺的吩咐。
李姨娘、姚姨娘、花媚兒、花朵朵,四人與騎著高頭大馬花子牙和花溪告別。
花子牙對家人說,要帶著花溪一起前往合歡門,怕沒有自己看著,怕她又溜出去。
一般來說門派都是建在山上,所以一般問別人門派地址,都是問:不知山門所在何處?合歡門作為三大門派之一,當然也是有自己的山門,隻是入口難尋,江湖中人從沒人知道,或者是知道的人都死了。
花溪騎著馬跟在花子牙身後,在一條河邊停下,翻身下馬,學著父親將韁繩拴在河邊的絨花樹上,絨花樹旁有個獨木橋,連通對岸。放眼過去,和對岸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墳包。
花溪道:“父親,我們來這裏是要做什麽?”
花子牙道:“見你母親。”
花溪道:“帝都郊外的小山丘上,那不是我娘的墳,而是衣冠塚?”她以為她娘的在這裏,他父親順道帶她來祭拜。
花子牙道:“等一下你就知道了。”說完領著花溪過了河。
過的河來,景色陡然一變,哪裏還有什麽墳塋。而是成片的桃花,微風拂過,花瓣紛紛揚揚的飄落。見此風景,花溪道:
“清風拂水飛花伴,風過無痕風無情。
流水有意隨流水,無風花水難相逢。”
花子牙道:“以後還是少在為父麵前作這些酸詩,情情愛愛的東西,為父年紀大了,不懂。”領著花溪在桃花林七彎八繞,走走停停。
花溪道:“我今兒早上一起床,就聽說了父親你昨兒晚上在天香樓的大作,我確實是沒有父親你這麽敢說的,也就隻能在這兒自己酸自己的了!”
花子牙道:“溪,人活著就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候,隻是多和少的區別。”
花溪道:“隻這現今一個身不由己,就已經注定了我今後的無數個身不由己。”
花子牙道:“你的出生大概就是你母親的身不由己,這是你出生前就被安排好了的,是你的命,你必須按照這條被安排好的命運線行走,不然就失去了你在她們眼中的價值,你應該知道,沒有價值的東西是不必存在的。”越接近目的地,花子牙的心也約亂,說話能緩解下他的情緒。
可花溪,她不想說話了。好不容易在花子牙的帶領下走出了桃花陣,眼前出現的是一座大山。
花溪道:“我母親就埋葬在這山上?”
花子牙道:“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花溪再次自閉。兩人就這樣誰也不理誰的沿著山間小道行走,過了一個時辰的樣子,終於到了目的地,山腰處的一個小破庭院處停下。
花溪又一次發問,道:“這是什麽地方?”
花子牙站在院子外邊沉默了很久,方才答道:“是我一個獵戶朋友的家,可惜他二十年前就死了。”
花溪道:“我母親葬在這裏?”
花子牙道:“她沒死,在這裏隱居。你進去吧,我還有事,一個月後我來接你。”
花溪道:“你去什麽地方?”
花子牙道:“合歡門。”
花溪道:“在什麽地方?”
花子牙道:“無處不在。”
花溪道:“你走吧,也不用來接,我到時候自己回去。”
花子牙道:“好。”轉身快步離去,像是身後有餓狼追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