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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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貴妃隻說拿主意,沒有直接說要為她們做主,這很能說明問題,她隻想置身世外。
    花媚兒道:“薑姑姑處理的很公正,無故打了二妹妹一巴掌的宮女,被送去了慎刑司。”所以,你就不必為難了。
    花貴妃聽到花溪被一名宮女打了一巴掌,皺著眉頭,一臉心疼,忙問道:“她打你哪了?可痛?”眼像瞎了似的,假裝看不見花溪臉上的巴掌印。
    花溪道:“若挨了這一巴掌能少些刁難和是非,也就值當了。”無關,痛與不痛。
    花貴妃眉頭不展,憂心忡忡的道:“可見是個心思玲瓏的……,你們口中的薑姑姑應該是皇後宮裏的薑女官,以後見著了可得恭敬點,她最是個規矩人,你們要能學到她的一星半點,都能讓你們受益無窮。”實則心裏想的卻是,千萬別來煩我,我可不想幫人收拾爛攤子。
    花溪和花媚兒同時回道:“謝謝小姨提點。”
    花貴妃見著花溪和花媚兒對自己恭恭敬敬,很是滿意,餘光瞟到花朵朵,定睛一看,當下就皺起了眉頭,心裏暗道好一個沒規矩的丫頭,莫不是餓死鬼投胎?
    花媚兒見了花貴妃臉上的神色,瞄了一眼花朵朵,笑著說道:“還請小姨見諒,三妹妹從小就天真爛漫,這份赤子之心最是可貴。”和個憨貨,你就別一般見識了。
    花貴妃揚起溫和的笑臉,親切地對花朵朵說道:“瞧你這孩子,慢點吃,跟個花貓似的,等一下離開時候,這沒吃完的,我讓彩依給你們打包,等你們餓的時候吃。”
    吃不完的不給他們打包帶走,也是扔了,還不知道到時候是便宜了哪個洞裏的耗子,不如做了個順水人情!
    花溪不想在這多呆,覺得這花貴妃的態度不對,但一時又沒想出來是哪裏不對?本來是想坐會兒就走的,這時卻改變了主意,問道:“父親進宮前特地囑咐,在完成老祖交代的事情時,如果遇到什麽困難,可以找你尋求幫助,是這樣嗎?”
    花溪直視著花貴妃的眼睛,想看到她真實的想法。
    突然聽見花溪這樣說,花妹兒和花朵朵家是一驚,但很快收斂自己的情緒,微笑旁聽的微笑旁聽,吃東西的繼續吃東西。
    花貴妃麵色不改的說道:“我們這些合歡門人,自然是以老祖的意誌為宗旨行事。”
    這話說得模淩兩可的,並沒有直接承諾,會給花溪他們什麽幫助,卻也沒有拒絕。
    “既然如此還行,貴妃娘娘多費心,老祖她老人家聖明,子卯寅醜在她心中自有衡量,您說是吧?”花溪不等花貴妃回答,接著說道:“我們姐妹出來也有段時間了,不好多打擾小姨你休息,有機會我們再來請安。”
    花貴妃麵色稍有些不自然,嘴巴張了張,花溪不等她說話,轉身離去,花媚和花朵朵朝著花貴妃匆匆忙忙的告別,快步的追了出去。
    看著離去的背影,花貴妃少落了桌上的茶盞,對著進來收拾的彩衣說道:“把這桌上沒吃完的糕點用油紙包好了,給她們送去。”
    丟了不如喂狗,她們不是被罰不準吃飯嗎?喂她們正好。
    花媚兒在花溪身後問道:“現在把兩邊都得罪了,你可想好了,要怎麽做?”一個個的都不省心。
    花溪猛地停下,轉過身子,看著花媚兒道:“我能有什麽辦法?我應該有什麽辦?”配著臉上沒消下去的巴掌印,顯得很有幾分淒楚。
    花朵朵想也不想的說道:“找公子策為你做主啊!”反正他以前也總是為你出頭,不差這一樁。
    花溪看都沒有看花花朵朵一眼,而是麵無表情的看著紅媚兒,問道:“你也是這樣想的?”可你有沒有想過,他又不會是我的誰,憑什麽幫我?我又憑什麽讓他幫?
    花媚兒道:“不……,當然不是這樣,我怎麽會這樣想呢?我隻是單純的問你有沒有什麽辦法?”僅此而已,你要多想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大姐,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跟著二姐一起瞎起哄,我可不想當宮女伺候人。”花朵朵完全不顧及場所,就這麽在禦花園裏嚷嚷開了,聲音之大,引人側目。
    太子與六皇子今天把臂同遊禦花園,相談甚歡,忽然聽見一女子大聲的呼喊聲,說是不想當宮女伺候人,頗覺可笑,於是對身邊伺候的太監吩咐道:“去看看,出了什麽事?”希望足夠精彩,能讓我看個樂子。
    不一會兒小太監回報,說是有三名秀女在禦花園嬉戲玩鬧。
    “秀女?”太子來了興趣,“六弟,走,我們一起去看看。”
    太子與六皇子迎麵朝著花家三姐妹走來,周圍的太監宮女紛紛跪下,花家三姐妹後知後覺的也跟著跪下。
    太子定眼一看,指著花溪對六皇子說道:“六弟,我怎麽看著那位姑娘很眼熟,是不是在什麽地方見過呀?”
    六皇子盯著花溪臉上的手掌印滿眼的心疼,嘴裏卻說道:“我與她素不相識,不曾見過。”
    花溪和花媚兒的臉上一片平靜,花朵朵卻顯得十分詫異。
    太子於是對花朵朵問道:“你認識六皇子?”
    花朵朵剛想說話,花溪搶先說道:“太子哥哥,你不記得我了嗎?”聲音嬌嬌,軟軟的語氣帶了幾分埋怨,似是與太子十分熟稔。
    公子策麵色不變,暗自握緊拳頭。
    太子本是想讓六皇子和眼前的秀女攀扯上,再看看能不能找個機會誣陷六皇子與秀女私通,不想卻被眼前的秀女給攀上。
    花媚兒道:“三個月前,魏無雙魏少俠救了我二妹妹,二妹妹機緣巧合之下與太子殿下有過一麵之緣,太子殿下貴人多忘事許世不記得了。”
    “這太陽可真毒,看把你的半邊小臉曬的都腫了,讓我沒認出來。”太子隨口敷衍花溪,卻饒有興致地望著花媚兒麵問道:“你是花媚兒?”
    花媚兒頷首點頭。
    太子輕笑的搖搖頭接著認真對花媚兒說道:“之前為無雙那小子還想要我給你和他賜婚來著,因著你的名冊送到了內務府要參加選秀,這事最後不了了之。
    你們這規矩都沒學好,怎麽就到禦花園來轉悠了?今天幸好是碰到了我,若是衝撞了其他人,確實不美。”
    聽到又要受罰,花朵朵趕忙說道:“我們剛剛是去給我們小姨請安去了。”
    太子看著花朵朵不語,花朵朵又接著道:“花貴妃……,花貴妃就是我們的小姨。”這頓罰你多少看著她的麵子,給我們免了吧!
    太子挑了挑眉毛,沒有說話。
    六皇子道:“起來吧,也別跪著,既然是貴妃娘娘的侄女,這次的事就算了,沒把規矩學好之前,就別再出了院子,不是每次都會這麽好運,能夠碰到太子殿下這樣寬和的人。”
    三人聞言站了起來,對太子行禮道謝,姿態嫋嫋婷婷。
    太子一言不發的帶頭離開,花溪對著太子殿下的背影質問道:“太子哥哥,當真不記得我了?”
    她要坐實了自己和太子有舊的這件事,最好是人被自作聰明管事安排到太子院子裏。
    太子輕笑出聲,腳步不停的離去。
    花溪聽見太子的笑聲,有一種臉皮被人扒下來踩地上的感覺,很是羞惱。
    公子策跟在太子身後,掌心的指甲扣進了掌心的肉裏,隻有這清晰的疼痛才能讓他保持幾分冷靜。
    花溪三人回到院子不久就有小宮女來傳,說是外邊有人找。
    薑姑姑是宮裏的老人了,耳目很是靈通,花溪她們前腳發生的事,薑姑姑後腳有收到了消息。
    先不管她們和花貴妃的關係,隻說花溪喊太子為哥哥,太子沒有出言訓斥,這個態度就很奇怪。
    薑姑姑是皇後的人,太子是皇後的兒子,如果太子對花溪有意,她看在太子的麵子上,就要把今天的事輕輕放下才行,並且要盡心盡力的教導,免得到時候因為她的不懂規矩而給太子添麻煩。
    於是薑姑姑恢複了院子裏的規製,派了好些個小宮女小太監在院子裏伺候。
    出來一看,原來是花貴妃跟前伺候的彩衣姑娘拿了幾包糕點過來。
    “我們貴妃娘娘說了,你們幾位剛剛入宮還是先學著規矩要緊,不必過去請安,她若是想你們自然會召你們相見。”
    所以你們有事沒事千萬別去長樂宮找貴妃娘娘。
    花媚兒作為長姐,率先開口道:“還請彩衣姑娘,帶我們謝謝小姨,我們定會聽小姨的話,好好努力,早日學好了規矩,我們再去給小姨請安。
    “天色不早,就不打擾上位休息了,以後再見。”都是聰明人,不用多說,說多無用。
    花溪提了一包點心回了屋子,將點心擱在炕上,對屋裏的另外四民秀女說道:“你們先吃點點心墊一下肚子,晚飯還要好久。”
    “晚飯?你想的倒挺美的,哪有那麽多朝令夕改的事情。”說話的是一個標準的瓜子臉美女。
    花溪回答道:“薑姑姑宅心仁厚,刀子嘴豆腐心,你且看著吧!”
    別人退了一步,花溪總得給人抬台名聲試試好,也退一步,好全了別人的麵子。
    同屋的四名秀女雖然覺得不好意思,但還是將分吃。
    花溪閉目養神躺在床上小憩,腦袋卻不停的在運轉,思考的問題。
    據父親花子牙所說,花貴妃名叫花黎,合歡門的內門弟子,合歡門因為內門弟子修習功法的原因,會導致修煉者容貌相似,這些容貌相似之人多以姐妹相稱,花溪的母親和花黎同為內門弟子,修習功法相同,容貌相似隻氣質不同,故可稱花貴妃為小姨,至於花貴妃為為什麽也是姓花,這是因為合歡門內門弟子皆以花為姓,不改姓者不可入內門。
    花貴妃是十八年前入宮當臥底,追查醫仙穀丟失的長生棺下落,那時新皇剛登基沒多久,以秦國重寶為聘,迎娶天劍門掌門之女魏珊珊為皇後。
    之後,在無長生棺下落。
    有預言,長生棺十八年後將現世,現今離十八年不足三年。
    有猜想長生棺就是秦國重寶,現在在天劍門禁地,也不知真假。
    太子是大秦與天劍門之間的紐帶,追查長生棺從太子處下手,多半會有收獲。
    門派無法和國家鬥,何況秦國還有天劍門作為軍事後盾,所以為了小命著想,一點要籠絡住太子,讓父親成為秦國舉足輕重的人物,才能擺脫合歡門的控製。
    想到這裏,花溪在也躺不住,翻身而起,尋了花媚兒和花朵朵商量對策。
    三人來到院子中的涼亭桌下。
    花溪開口說道:“你們知道父親為什麽想要謀官,還要求我們必須搭上太子嗎?”
    花朵朵搖頭,這個事情太複雜,費腦,幹脆不想。
    花媚兒道:“應該是為了更好的活著吧!”她也不知道具體原因,隻能做出個籠統猜測。
    花溪道:“對也不對,父親隻是想活著。”
    花朵朵問道:“什麽意思?”她最不得父親喜歡,卻是最聽父親話的那個孩子。
    花媚兒也同樣投來疑惑的眼神。
    花溪道:“如果做事情簡單的當個官,父親完全可以花錢捐個官,活著讓我去求求公子策,就好了,用不著逼我和公子策分手。”
    花朵朵道:“二姐,你恢複記憶了?”
    花溪不理花朵朵,這家總抓不住問題的關鍵。
    花媚兒想了想,說道:“父親難道是想當大官?,大官是多大的官呢?”
    花溪道:“你不是已經有猜測了嗎?國丈,想當國丈。”
    花媚兒道:“這個想法說的通,等父親為什麽要當國丈了?”
    花溪道:“因為要活命啊!”
    花朵朵道:“你們兩個在說什麽?我怎麽一句都沒聽懂?”
    花溪對花朵朵問道道:“父親和姚姨娘都掉進水裏,二選一,你救誰?”
    “二姐姐,你這是什麽破問題?!”花朵朵不滿的撒嬌。
    花媚兒道:“你還是聽不懂,這樣會比較幸福。”
    花朵朵氣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