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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兩個多星期過去了，大家都習慣了在夏令營的生活。
    但習慣也可能意味著單調，林河發現，這兒在跟學校裏好像……也沒什麽太大的區別。
    07:25，起床。
    08:30，講座。
    11:45，吃午飯。
    14:00，另一場講座，或者參觀一個實驗室。
    17:00，吃晚飯。
    隔一天，晚上六點半，還會有一個半小時的素質拓展，或者小組活動。
    不過一周有一天可以休息。
    林河很珍惜這一天，這意味著可以和更多別的朋友一起出去玩兒。不是因為李展不好，而是……有他在，林河總是覺得有點“不太自由”。
    不能喝酒，最晚十一點要回房間，吃完辣的不能立即吃冰激淩blablabla……
    今晚學校外麵有樂隊街演，林河常峻他們激動得不行，幾乎叫上了半個營的人一起去看。李展的小說正看到最精彩的部分，就沒參與。
    結果第二天，林河就病倒了。
    孟淼彎腰和躺在床上頭疼不已、不停咳嗽的人安撫性地說了幾句話後，就拍拍室友的肩膀，“看來他今天確實沒辦法去上課了，你帶他去醫務室吧，我幫你們跟老師請假，辛苦了。”
    李展無奈地笑笑，就目送孟淼離開，然後——“常峻。”
    和女神有約並企圖偷偷溜走的常峻：“呃，我對醫務室過敏，可能不能陪你們去了。”
    李展歎氣，“我是想問，他是怎麽弄成這樣的。”
    常峻回想了一下，跳過亂七八糟的部分，挑了最重要的內容答道，“我們去玩了音樂噴泉，然後又去了酒……去了俱樂部，可能是因為衣服濕了又吹了空調吧？”
    李展：……
    就一晚，就這一晚，真的是。
    “林河，林河，先起來，我們去看醫生。”
    “嗯？”
    “我們去醫務室，回來再睡啊”
    “嗯？”
    “……起來。”
    李展使勁兒把林河裹緊的被子給掀開，看到他還穿著昨天的衣服，鞋子都沒脫，震驚道，“你昨天到底幾點回來的？”
    好不容易坐起身的林河不好意思地笑笑：“十二點半嘿嘿。”
    李展聞言，直接把找到的外套扔到了林河的頭上。
    還好意思笑。
    醫務室。
    “沒事，就是感冒著涼，吃了藥休息幾天就好了”，醫生一邊寫藥方，一邊確認，“沒對什麽藥物過敏吧？”
    林河有氣無力地說，“可以不吃藥打針嗎？”
    醫生笑道，“這麽大的男孩子還怕吃藥？你是感冒不是發燒，吃點藥就好了。”
    林河咳嗽了好半天也沒能問出一句打點滴可以嗎，醫生就開好藥方遞了過來，“看樣子應該沒有過敏史，去藥房拿藥付錢就行了。這幾天多喝水，多休息，空調記得不要開太低。”
    李展順了順他的背，接過藥方。
    趁還沒有出更多幺蛾子，還是趕緊弄好回去休息吧。
    回到房間，把人放到床上，李展就去衛生間打熱水。
    林河掙紮著脫掉外套，揪起自己的衣領聞了聞，有這麽難聞嗎，以為誰的衣服都和你的一樣幹淨嗎？自己的床嘛，嫌棄什麽呀……
    等一下——“李展，為什麽來你的房間啊？”
    李展端著水拿著毛巾出來，“你的床太髒了。”
    不等林河反駁，李展就把水放到旁邊，“衣服脫掉。”
    寄人籬下不得不從，林河隻能乖乖照做。
    “你……經常這樣做嗎？”這麽溫柔地給別人擦身體，神情還這麽專注。
    “樂樂很皮，老是玩兒得精疲力盡沒到家就睡著了，我嫌他髒，經常會先擦一遍再放到床上。胳膊抬高點兒。”
    “哈哈哈哈哈哈不要不要不要，那兒是癢癢肉。”
    “那你自己來。”
    “我不笑了，咳，咳咳咳咳咳——”
    李展迅速擦完，“好了好了，你先躺會兒，不要睡得太死，我去給你買點吃的，吃完了再喝藥。”
    上一次生病還是在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吧，李展剛走，林河就快睡著了，腦子裏迷迷糊糊地想著，生病的時候，姥姥溫柔的話，熬好的湯，還有林沿的秘製提味小拚盤。但奇怪的是，現在什麽都沒有，可他還是很滿足。
    “林河，林河，起來喝了粥再睡。”
    好像有人在叫我，林河迷迷糊糊地，眼睛也睜不太開，隻聽見要吃東西，就乖乖張開了嘴。
    ……這時候怎麽這麽乖，李展忍不住彎腰揉揉林河的頭發，軟得不像話，不自覺哄道，“起來吃，不然會嗆到。”
    唉，麻煩。林河覺得說話的人要求好多，但又溫柔得讓他不得不聽話，掙紮著用手撐起身子。
    李展喂他吃了半碗粥就停下了，“把藥喝了吧。”
    林河一下子清醒了許多，看著李展手裏各種顏色的藥片，“這些都要吃嗎？”
    就像哄小朋友吃蔬菜一樣，李展有自己的方法，“嗯，等你好了我再帶你去一個有意思的地方。”
    林河習慣性掙紮：“我不吃藥也會好的。”
    李展看著他不說話。
    林河咽了咽口水，視死如歸道，“來吧！不過要一顆一顆地來。”
    李展：……真的有必要嗎？
    “嘔—”，一共十三顆藥片，林河就差點吐了十三次。而且吃完藥，整個人看起來更虛弱了。
    看來是，真的不會吃藥啊。
    隻過了一小會兒，林河就睡熟了。
    房間裏很安靜。早上九點的陽光透過白色的紗質窗簾，還是有點刺眼。李展走過去，把真正遮光的暖色厚窗簾給輕輕拉上。
    轉身時，林河剛好打起了小呼嚕。
    這好像是李展第一次認真地觀察林河的長相。
    曖昧的暖光陰影裏，他的五官異常柔和。眉眼因為不舒服而輕輕蹙著，睫毛很長，鼻子的弧線也高挺又漂亮，鼻尖紅通通的。一看就很愛笑的嘴唇，此刻微微張著在呼吸。小麥色的皮膚健康又潤澤。喉結很明顯，還有敏感得別人一碰就要反射性打人的修長的脖子。
    李展幫他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突然想到，如果我現在碰一碰呢，他會不會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