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子，這一碼歸一碼，雖說我年紀小，道理懂的不多，但我也是知道，有些話是不該說的。”

    李修仁家的還想著在說些什麽，她也不理會，拉著於瑤的手，轉頭跟李修仁家的告了別，就離開了。

    她這邊看過，心裏也有了大概的打算，現在隻一家，若是以後其他人跟著學，即使學著不是那麽回事，多少也是影響他們生意的。看來需要弄個招牌了，有了招牌，打出去名號之後，其他跟著學的，倒是不用太顧忌了。

    想到著，她開始心裏琢磨招牌叫什麽好呢。她四處也看了看街道上不管是鋪子還是攤子，像模像樣的都是有招牌，她認字不多，多是念不出來名字，不過光是看著招牌就體麵不少。

    有了這主意，一到老先生的院子，她敲門進屋，想著讓老先生給題幾個字，弄個招牌。

    一聽她這打算，老先生想了想，也說她家的土豆片營生弄的幹淨，味道也好，是該有個招牌。這邊她趕緊研磨，把紙鋪平，讓出地方來給老先生。

    先生摸著胡子，閉著眼，琢磨了幾秒鍾，拿起邊上的毛筆，在紙上寫下來‘德正’兩個大字。

    “就德正吧，這做生意和做人一樣，啥時候都不能忘了這倆字。”

    先生這字題的好，她仔細的把墨吹幹，“先生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先生給題的這倆字抹黑，不管做生意還是做人，一定按著這個章法。”

    得了先生的字，她也不等，卷好之後，招呼她爹和於景兩個過來，把事情一說，讓他們趁著離吃飯還有一會功夫，直接街道上找地方弄塊招牌回來。

    她家現在還沒有鋪子，招牌弄好之後先放著，等什麽時候買了地方到時候再掛。

    除了弄招牌，還要弄幾塊‘幌子’，幌子是用布弄成的棋子，掛在外麵的，招呼生意，古代這叫幌子。她打算先多弄幾個這個，縣裏的攤子一個，到時候家裏的集市也弄一個，以後要是還開攤子，也是能用得上的。

    她爹和於景一聽這主意都說好，知道這字是先生給題的，格外小心的收起來，說是這字要留著底，得好個收起來才是。她給了她爹一些碎銀子，說是撿好的弄，錢的話不妨是。

    招牌是門麵，可是要撿好的。

    於瑤在做飯，有了爐子省事不少，屋裏鍋弄著飯，外麵爐子做著菜，於瑤幹活利索，兩邊都不耽誤。

    做紅燒肉需要用到的肉和調料，於瑤也都給準備好，看她從先生屋子裏出來，把鍋裏的飯弄出來，又添了把火，讓她弄紅燒肉。

    先生愛吃紅燒肉，現在差不多是每天都會做上一頓，於瑤也跟著學，但是味道總是差一點，所以這紅燒肉每次都還是她做。

    中午做的紅燒肉，排骨酸菜凍豆腐，紅燒茄子，曬幹的地瓜皮炒雞蛋，又弄了一個蘿卜湯。現在於瑤也跟著她學，除了一些菜做的還差一些火候，其他的做的倒是有模有樣，這慢慢的倒是能獨當一麵了。

    不知道她爹和於景要什麽時候回來，到了飯點，她也沒等，直接開了飯。倆人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吃完好一會，於瑤趕緊把熱著的飯菜端上來。

    “爹，怎麽樣？”

    “弄好了，找了兩家，對比了一下，訂的東頭的王家鋪子。”她爹說完，從懷裏掏出來先生給題字的紙，“在那等他們描完，我和景哥兩個才回來，這先生題的字，珍貴著呢，就花了些功夫拿回來。”

    她笑著接過，“爹，你可是有心了。”

    她爹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那個店家說幌子的話三五天就能出來，招牌的話挑的是好木頭，加上雕刻上漆要有個十天半個月的。”說完，她爹又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個條子，“這是店家給的，說是到時候拿這個去領就行了。”

    她把條子收好，讓倆人趕緊洗手吃飯。

    下午這邊攤子剛擺上不一會，就看到一個扛著柴火的二十來歲的小青年去領先生的鋪子，先是放下柴火，然後還行了個大禮，接著就坐在先生跟前的鋪子邊上，懷裏拿出來一本書。

    她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是先生說的那個‘師兄’來了。本以為會收了攤子來呢，誰成想這個時候來，這邊他們的攤子人少也忙，她是一時半會的也過不去。

    不過看那邊倒是要說上一陣子，她也就不著急，這邊先做生意，等一會人少了，讓於瑤幫著收，也是能倒出一會工夫的。

    他們這邊馬上要收攤子了，那邊老先生已經開始收拾要收攤了。‘師兄’幫著忙活，先生這邊看了一眼她，她也正往那邊看，知道是一會家去，怕是待不了多長時間。她和她爹說了一聲，然後讓於瑤幫著收個錢，現在人少，多少也能忙的過來。

    她跟她爹說是先跟老先生回去，她爹幾個看老先生邊上多了個年輕人，扛著捆柴火，幫著先生提著桌子椅子的，也沒多問，隻告訴她，他們這馬上也收攤了回去了，讓她跟著老先生別亂走。

    這一路說著話，才知道‘師兄’是姓秦，單名一個恩字，這次來是給先生送些柴火，加上讀書識字，有些不懂的地方，就提前過來找先生指點指點。

    她看著秦師兄穿戴雖說破舊，全是補丁，這大冬天的，還是破布單鞋，倒是洗的幹幹淨淨。而且聽著說話，也是磊落通透，絲毫沒有因為處境而來的自卑感和畏畏縮縮的畏懼。

    以後把事情交給這樣的人，倒是能省心不少。

    這邊剛到院子，也不著急，知道先生好茶，先去燒了水，擺好茶具，泡了茶。最近跟著學生學泡茶，雖是沒學到一分，但多少有了些心得。先生看她泡茶多少也是上心，也就由著她。

    先給先生，然後給秦師兄，“我這手藝照咱先生的是差的不少，師兄將就著喝。”

    秦師兄也是愛笑的，嘴角上揚，露出一條縫，“既然先生沒指正，那你叫我師兄，我就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