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先生說了，按輩份是要這樣。”她笑，“師兄，我也不和你繞圈子了，是這樣的，我這借著咱師傅的光，弄了個攤子。現在隻家裏幾個人來回的忙，人手也不夠。想著要是師兄能得空，倒是能過來幫我一下忙的。”

    她看秦恩愣在那裏，許是沒想到她這個小不點竟然跟他談生意，她喝了一口自己泡的茶水，繼續說，“師兄跟著咱先生讀了書，識了字，知道師兄心中是有大氣魄大乾坤的，就怕委屈了師兄。”

    “讓你說的，我倒是不好意思了，什麽大氣魄大乾坤，這話可不敢用到我身上。”秦恩連連擺手，“隻機緣巧合跟著先生，先生不計我愚笨，教了幾個字，那些大話倒是說不得。”

    聽他的口氣，倒是不浮誇的。

    “我就是一粗笨的人，要是先生看的上，小師弟也不嫌棄，我倒是願意跟著學學的。隻我最近家裏有些事情走不開，要是過來幫忙，也是要等上十天半個月的。”

    看來這人心思也是巧的，知道這茬肯定是過問過先生，說話也不卑不亢的。

    “這個不急。”正好她也需要些時間安頓，十天半個月的正好，“秦師兄，我這雖是小營生，但是以後是要慢慢做大的，現在攤子跟前隻我一個收錢的，叫師兄過來，是替我的活計，先幫著收錢。”

    她想了想，“至於以後生意要做到什麽地步，也不是我一個人能說的算的，到時候就看我爹我小舅和師兄的本事了。至於工錢，那是不少的，至於以後能掙多少，就要看師兄的本事了。多勞多得。”

    她是幕後，前麵的事情就得看他們了。

    “想不到你小小年紀，說話辦事倒是看不出來，這般有氣魄。”秦恩笑，“剛剛在先生攤子跟前，我打量過，也是對你們的攤子有所了解。我雖然心中也有計較，奈何生不逢時，由不得人。師弟這一番話，倒是點醒了我。”

    “行了，懂了一知半解的還在我麵前賣弄。”先生看不過，打斷倆人的談話，“既然已經說定了，就陪著老朽好好喝個茶。”

    先生說完，她倒是很不好意思，什麽大乾坤，大氣度的，倒是一時沒注意，說了大話。

    正品著茶，外頭有動靜，她爹趕著車，於瑤於景後頭跟著，她家收攤回來了。她起身站起來，這邊秦恩腿腳也快，跟著站起來，過來要幫忙。她給大家互相介紹，親恩畢竟是外人，於瑤要避嫌，打過招呼之後，於瑤領著她就後麵廚房帶著，前頭幾個人忙活一陣把車卸下，收拾利索。

    “你這麽早回來是不是跟這個人說啥了？”剛一到廚房，於瑤拉著她，板著臉，端起小姨的架子，開始問她話，“你這再怎麽說也是個姑娘家，以後說話做事也是要有分寸，雖說小，也是要懂得避嫌！”

    “現在就和小子那般混，以後可怎麽找婆家，我看我二姐說的對，你這性子是越來越沒邊了。”

    “小姨你別生氣，我以後可是不敢了。”她撒嬌，“再說有先生在呢，而且我穿的是男兒裝，要是這樣還扭扭捏捏的，倒是讓人給看出破綻，不好說了。”

    “你呀你，你讓我怎麽說你，你娘來之前再三囑咐我，要我看好你，不能由著你性子來。以後呀，可是得記得，男女有別的，雖說你娃子還小，而且是男兒裝，但終是要避嫌的！”

    她鄭重的點頭，趕緊岔開話題，“小姨，先生說我這師兄是塊料的，我打算以後讓他跟著咱攤子，先替我收錢，以後要是咱生意做大，多少能幫上忙。”

    這營生是大家弄起來的，雖說自己現在拿了主意，也是要和大家說明白的，“我爹娘、小姨你還有我小舅，都是不識字的。我就想著等我跟著先生學了一陣，多少認了字，就家裏來教你們，讓你們以後也能讀書識字。”

    讀書識字她是一早就打算的，不識字就是再能幹，也是後頭跟著。特別是古代，要是讀書識字了，營生做的大小不說，別人會高看的。

    “我們這都多大了，還跟著讀書識字呢。”於瑤一聽要認字，開始笑，“你爹跟於景要是這個年紀學，懂道理的知道是人上進。你娘和我要是讓人聽去了，別人可不得笑話個夠！”

    說到這於瑤又覺得好笑，兀自笑個不停，“別說別人了，就是我自己聽了，都是要笑的。”

    她看於瑤這樣，也是心疼她，從小到大的觀念和環境，雖說是再有心氣，再能吃苦耐勞的，這女子在這時代，多是悲哀的。

    “小姨，我先不和你強，這茬咱以後再說。”

    於瑤還是沒緩過來，因為外有還有客人在，她也不好大聲的笑，隻憋著聲音，笑個不停。

    秦恩沒留下吃飯，說是家裏還有事，留不下，放下柴火之後就走著家去了。晚上吃過飯，她這邊練好字，想著把之前的打算和她爹還有於景說說。

    她這還沒開口，看她爹和於景的樣子，就知道於瑤是提前已經說過了。

    “丫丫，我這可是剛聽你小姨說，你想給我們當先生？”

    她心裏想笑，麵上假裝正經的找個地方坐著，“嗯，是有這個想法。”

    “我倒是樂意。”

    咦？這倒是沒想到。

    “這要是放以前，認不認字也就算了，現在咱這營生是越做越好，就說眼前，我和二姐夫都不識字，隻能幫著做些體力活，要是動腦子的，是一點都幫不上，還得找人。”

    看來今天的秦恩是刺激了於景了，“就說今兒個的秦恩，看光景也是不好，但是有心跟著先生識字。以前咱是沒先生教，現在別說丫丫，就是小小識字要教我，我也是跟著學！”

    秦恩比於景大上幾歲，於景心氣也高，見不得比人差。

    “有小舅這話，我以後一定好好跟著先生學，到時候教小舅！”說完著，她抬頭看她爹，“爹，你呢？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