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年紀大，人又老是本分，得過且過的，沒有那麽強的上進心，一聽她這邊問，連連擺手，還一個勁的搖頭，“我這一把年紀了，腦子也不好使，算了算了。”

    她笑，也不說啥。她爹她倒是不擔心的，隻要到時候跟她娘一說，事兒到時候也就定了。

    以後這秦恩過來，畢竟是外人，姑娘家就不能和之前一樣還攤子跟前刷醬。還需要找個人幫工，就是於瑤，也要找點活計。

    有了，要不就幹脆多雇幾個人好了，把擺攤和弄土豆片的分開。前頭她爹和於景幾個擺攤，烤土豆片，後頭於瑤在家提供。白天可以輪流上工，輪流休息。

    她算好大概需要的人，這找人呢，還是要先問問一下先生，要是先生有合適的最好，沒有合適的，這兩天的工夫也好放出話去，把人給招進來。

    “小姨，以後咱這攤子有了外人，你不方便跟著出攤。”趁著大家都在，先把自己的打算和大家說說，“我想著這一兩天的工夫再雇幾個人，想著以後爹還有小舅以後前頭出攤，我小姨和幾個雇的媳婦婆子後麵弄土豆片。這樣分開之後，前頭可以輪流著出工，前麵的攤子就能一直開著。”

    “這個好，這個好。”剛說完，於景叫好，“之前咱們來回折騰我就覺得麻煩，這以後攤子一直支著，按著點，人換著來，能多做不少活計呢。”

    “嗯，現在我這多少有了點本錢，就花點錢雇人把這生意做起來，要是一直咱家這幾個人折騰，累不說，要想做大，那是折騰不開的。”

    “對，這個倒是。”她爹想了想，點點頭。

    “以後前麵的事情就爹你和小舅多上心，以後秦恩來了，我可能就不每個攤子跟著。”現在攤子的事，她爹和於景兩個是能都做主了，根本不用她說，“小姨，這幾日你跟著我雇幾個人，以後都是跟著小姨你做活計，具體的分工咱找到人類再細說，現在先有個大概。”

    除了這些還有幾個該說的，也要提前說一下，“咱這營生以後是要長久做的，所以雇的人提前要說好，在咱家做的事情一應都是要保密的，不能出去說。就是以後不在咱家做了，也是不能打著咱家大招牌外頭做事的。”

    “還有咱們需要注意的，就是不管攤子還有我小姨後頭弄的，幹淨是首要的。來了人，小姨咱買幾塊布分下去，按著各人的尺寸，也跟咱們似的，做兩套圍裙、口罩、頭巾之類，換著穿。要是有不幹淨的，顯示提醒，後來要是不自覺，那人就不中用了，這些咱以後也要跟人說清楚。”

    對了，說道這，她倒是想起來了，“這樣，一會我去問問先生，看他能不能到時候幫著寫幾份條目，裏麵把需要保密的，還有各種以後會遇到的說清楚，這個對咱們和人家都好。”

    這一想，事情就多了起來。自己現在認是認了幾個字，但是關於帳薄的事情是一概不知的，這以後秦恩過來幫忙，這帳薄是要記起來的。趁著這幾天的工夫，看來自己要找先生幫忙的還挺多。

    一件一件來，看著時辰不早，這邊於瑤兩個屋子都收拾好，開始準備休息。

    一早起來，她先是後屋給先生問了安，看她爹和於瑤於景三個裏外的忙乎，自己想著幫忙，幾個都嫌她人小礙事，剛試試巴巴的要做一些，就讓她爹給攆出來了。

    老先生起來，收拾利索，點著燈，屋裏看書。她也不好一大早的就進去用這些俗事打擾，想了想，自己的事情還是等中午得空再跟先生說吧。

    她這邊廚房做飯，老先生屋裏看了會書，手裏拿著一個水壺，從屋裏出來，來到兔子窩跟前，喂兔子喝水。

    她連忙把鍋裏的飯菜熱在鍋裏，告訴於瑤幫著看著點，於瑤這邊剛應下，就看她一溜煙的就溜到了先生邊上。

    “先生，讀完書了？”

    先生應了一下，繼續逗兩個兔子，現在雖說冬天地裏上凍，但是兩個兔子也是沒閑著，吭哧吭哧的倒是也在牆邊上搗洞。這才一半天的工夫，已經有了碗口大小，搗出來的土一小堆一小堆的邊上零散的堆著。

    “先生，我這著急的，剛看你屋裏讀書，就沒去打擾你，你這出來了，我這心急，就想著先跟先生你說一下。”

    “又是你那營生的事情吧。”

    “先生猜對了，還是我那營生的事情。”她笑，看先生沒沒阻止，就接著說，“先生我昨天和我爹還有小姨小舅兩個商量了一下，這攤子的生意我們一家這幾個還是忙不過來，還是要雇人的。先生要是有合適的人，再幫著我們撒摸撒摸唄，先生見多識廣的，有先生幫著把關，我倒是輕鬆不少。”

    “你個小娃子倒是知道省事。”

    她笑，“先生除了這件事情還有呢，我想著到時候雇人，還得勞煩先生幫著寫個條目，因為這土豆片的營生說簡單易也簡單，說難也難，要是讓人學去了，自己支攤子另作，總是不好。就想著倒時候先生辛苦點，幫著起草些保密的條目，也好約束一下。”

    先生摸著胡子，從邊上棚子裏拿出來一把草，一邊喂一邊逗小兔子。“還有啥要說的？”

    “又讓先生給猜著了，”這一大早上一連要麻煩先生好幾件事，說實話，她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先生，我這剛認識不幾個字，還不會看帳薄，就是想勞煩先生這段時間教教我如果看帳薄。”

    說完，她又補充，“以後秦師兄過來幫著算賬，記個帳薄，我要是看不懂，這多不好。”

    “就你個小娃子主意多。”兔子喂的差不多，先生前腳跟著回了屋，她也後腳跟著，“秦恩這幾年學的也是一些聖人的文章道理，這帳薄我倒是還沒教過。”

    她笑，“那正好先生，先生先教我，等我學會了，再去教師兄。”

    先生也笑，擺擺手，“行了，這事情慢慢來，先去看看收拾的差不多了吧，好開飯該出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