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曆劫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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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清宮中,久久躺在淩雲的床上,淩雲卻沒有為她將傷療愈完全,反而眼中頗有些憤恨地盯著久久。
    因著帶久久回來後,淩雲以為這一切都是司命仙君寫的命數,便讓丞澤將司命仙君傳喚過來。
    司命仙君不敢耽擱,跟著丞澤來到雲清宮,但見久久已然躺在床上,看著並無大礙,便好心問道:
    “小仙參見大殿下,不知公主的傷可有大礙?”
    淩雲頗為氣憤。
    “你還有臉問?你寫的這是什麽命數?都與你說了,隻要讓久兒與離憂不在一起就好,你何苦編造這麽一套慘烈的命數傷害久兒?”
    這個鍋司命仙君可不想背,當初他早就已經好心提醒過了,久久與離憂是神仙,斷不可與凡人相提並論,這命數也最好不改,以防出現不可逆轉的變數。
    是淩雲自己不聽,如今還要怪罪於他,所以,這事司命仙君斷不能承認,畢竟若是讓天狗族知道了,那他這個仙位估摸著也保不住了,司命仙君解釋著。
    “大殿下息怒,還請聽小仙說一句話,公主現在的情況,並非是小仙寫的,小仙的確按照大殿下的要求,隻給公主與殿下寫了很多誤會,並未有這一出,能變成這樣,除非……”
    “除非什麽?”
    司命仙君頓了頓,道:
    “除非是公主本身愛殿下愛到骨子裏,她受不了這些情傷,所以……所以才會這樣的。”
    這番話在淩雲的腦中轟然炸開,他臉色陰沉地坐在榻上,眼中的冰冷也讓這雲清宮的空氣裏,平添了些寒冷。
    就連司命仙君都不禁打了幾個寒顫,他不敢再說什麽,生怕哪句話惹得淩雲不高興再惹來責罵,卻也不敢私自告退,隻能站在那兒,與淩雲一起沉默無言。
    半晌,淩雲才冷冷清清地開口。
    “退下吧!此事不可與旁人說,若有人問起,就道你也不知久兒去哪兒了。”
    “是。”
    司命仙君雖不知淩雲想要做什麽,卻也能聽明白,淩雲不想讓人知道他與這事有什麽聯係。
    眼下他自己能安然脫身,那司命仙君也不想再管這爛攤子了,抬腳便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淩雲靜坐了一會兒,餘光瞥向他身後的久久,他側過身子,手指輕輕撫摸著久久素白的臉龐,嘴角勾起一絲完美的弧度,卻叫人看著就能感到絲絲瘮人,他自言自語道:
    “久兒,你傷得如此重,本神真的好心疼,本神也想為你療好這傷,隻是你這傷,卻叫本神心裏不大痛快呢!”
    他的眼睛掃過那處久久的心口處,透著幾分陰狠。
    “本神給你的情,你想過如何來還嗎?大概你也不想還了吧!既然如此,本神的情你不能還,可本神又不想拿回來,你心裏又有著一個離憂,本神看著也著實礙眼,不然,久兒就消失在這天地間吧!畢竟久兒是本神心愛的,怎麽能被離憂染指呢?”
    淩雲的自問自答雲淡風輕,卻有著一股莫名的可怕,他輕聲一笑,將久久抱在懷裏,起身離開了雲清宮。
    已是深夜,自然無人注意到淩雲的動靜,他抱著久久,來到鬼界,那裏有條河,名叫忘川。
    忘川之畔,一畔為鬼界中人所住,一畔為黃泉之路。
    臨近黃泉的那一畔忘川河裏,也沉浸著投不得胎的孤魂。
    怨氣極深,戾氣極重,跳下去,便是會被吞噬一切,元神盡毀。
    淩雲陣陣冷笑,也給這黃泉路上的詭異更是增色不少。
    他將久久帶來這忘川,仙力支撐著久久,飄於河麵之上。
    冷風拂過,久久如墨的發絲與衣衫也隨之擺動。
    淩雲失了神地看著河麵上的久久,她真的太美了,美得堪稱六界絕色,與自己是多麽般配,多麽登對。
    這麽美的女子,自然是要屬於自己的,可離憂非要橫插一腳,那就不要怪他心狠了。
    於手中收回仙力,久久也瞬間沉入這忘川河中。
    原本還平靜無波瀾的河麵,頓時腥風撲麵,河裏混濁不清的孤魂,紛紛向久久的方向相繼湧去,都好似要嚐嚐這並不常見的美味。
    在這孤魂雲集發出的詭聲中,淩雲方才回過神來,他驀地感到後悔,卻看著那河中冤魂如餓狼般向久久沉入的地方撲去,他有些怕了,他不敢跳下這忘川將久久帶上來。
    但見鬼差因著這忘川河的波動而紛紛趕來,淩雲更覺有些慌亂,他想隱遁逃走,卻見頭上忽閃過一道銀白之光。
    那光越過他,飛向忘川河,直直地豎立在河麵之上。
    淩雲定睛細看,才認出這是久久的桃靈劍,他原以為,這隻不過是一把極普通的鐵劍,卻未曾想過,這竟是一把認主的神器。
    一陣急促地腳步聲傳來,再次將淩雲的思緒拉了回來,他知道定是鬼差趕來了,他隻能飛身離開,將此事撇得幹幹淨淨。
    說起這桃靈劍,它還真的不是一把普通的劍。
    想當年,久久在崆峒山之時,一次疾風暴雨過後,不知從哪處刮來一隻桃花樹的幼苗。
    那小苗可憐巴巴地躺在玉虛宮前,倒叫久久看個正著。
    她本就喜歡桃花,見這小苗又可憐,便將這小苗栽到玉虛宮門前。
    還惹得離憂當時將她嘲諷一番,道這小苗應該是從哪個山上被疾風吹來的,早就已經死了,偏久久不信邪,還將它種了起來。
    然這小苗倒也爭氣,憑著這處仙氣極盛和久久的精心照料,它還真得活了起來,幾千年的時間,就長成了一棵參天大樹。
    而那日,也是久久離開崆峒山的那天,清晨時分,這棵桃花樹突然仙氣湧現。
    久久每天給它澆水,卻從來沒看過這個景象,便跑去找離憂和淩風,問怎麽回事。
    “我平日裏給它澆水,它也沒有這樣,今日卻仙氣四溢,不知道什麽原因?”
    淩風也很疑惑。
    “仙家地方,花草樹木沾染些仙氣是很正常的,可像這樣的仙氣四溢卻沒見過,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然而,離憂卻嬉皮笑臉,拍著久久的肩膀,笑說著。
    “誒!是不是因為你長得太難看了?這桃花樹被你澆水澆了上千年,今天終於忍不住把仙氣都吐了,久久,你都讓一棵樹嫌棄了,你還活著有什麽意思啊?哈哈......”
    離憂嘲諷一番後,更是放肆地大笑。
    然而這件事,久久怎麽能忍?她揮手打掉肩膀上離憂的手,隨即一腳踹到離憂的屁股上,將離憂踹倒在地,清透軟糯的聲音罵道:
    “你就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離憂卻不惱,反而麵帶欠揍的笑容,躺在地上,故意挑釁著。
    “怎樣?打我啊!打我啊!”
    由於離憂的挑釁,久久心中的小怒火是蹭蹭地往上躥,本來還隻是口頭罵罵他,現在卻已經將那白嫩的小手握成了一隻小拳頭。
    “今天姑奶奶不把你打得桃花滿天開,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紅?”
    她揮手向地上的離憂打去,卻被淩風趕忙攔住,還順腳踢了一下躺在地上嘲笑久久的離憂。
    “你趕緊給我起來,去把師父叫來。”
    有人幫他解圍,離憂自然更是猖狂,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並且,還邊跑去找廣成子,邊回頭嘲笑久久。
    久久被淩風攔著,動彈不得,隻能掙紮著氣道:
    “師兄,你攔著我幹什麽?你看看他是怎麽欺負我的?我今天非打死他不可。”
    這幾千年來,對於離憂的無賴和久久的脾氣,淩風早已司空見慣了,他忙當著和事佬的形象,勸和著。
    “好了,小久,他不是從小到大都這樣嗎?他除了剛來的時候乖巧以外,不一直都這麽無賴嗎?你跟他一般見識幹嘛?再說了,我師妹可是這天上地下的第一大美人,我發誓,真的,別聽那小子胡說。”
    說話間,廣成子也被離憂帶了過來,同樣勸和著。
    “小久啊!你何必跟離憂一般見識?他不過是開玩笑嘛!”
    久久一看這都不向著她,她馬上使出殺手鐧,秀眉一蹙,噘著紅潤的小嘴,淚汪汪地看著廣成子,軟糯糯地叫了句。
    “師父......”
    廣成子最見不得這個小徒兒受委屈了,久久這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一出,廣成子馬上心軟了,衝著離憂喊道:
    “你這個臭小子,整天就知道欺負她,你能不能有個師兄的樣子,你趕緊給她道歉。”
    本來還在看戲的離憂,被廣成子突如其來地吼罵震得瞬間捂住耳朵。
    而後,頗有些委屈地看了看廣成子,但看廣成子一臉嚴肅的模樣,他就知道他撒嬌根本就沒有用,隻好撇撇嘴,不走心地道著歉。
    “我錯了,你是最美的,好了吧!”
    久久白了離憂一眼,並未回話,顯然對這個虛假的道歉很不滿意。
    廣成子見狀,也安慰久久。
    “小久啊!別生氣了,為師送你一件禮物,算是離憂給你賠罪怎樣?你看這桃花樹仙氣四溢,便是因你當年將它救活,天天給它澆水,它為了感謝你,便集結了天地靈氣,煉化了一件武器送給你。”
    廣成子說著,對著桃花樹一揮袖,便有兩道光破土而出。
    一把桃花短劍和一把桃花長劍立在廣成子麵前。
    劍柄上晶瑩剔透的白玉狀,繞著一圈銀色的桃花枝蔓,兩朵桃花圖騰連接著劍身,銀白色的劍麵,散發著陣陣白色仙氣,十分漂亮。
    廣成子看了一眼,也是心中了然。
    「原來是一朵並蒂桃花啊!」
    而後,他拿過短劍,遞給了久久。
    “這短劍就贈與你了,這劍是秉著天地靈氣生成,威力巨大,做個趁手的法器防身是很好的。”
    那把短劍也很有靈性地飛向久久的肩膀,靠了靠,仿佛是在與久久套近乎,而後,落在她的手裏,久久也很是高興。
    “謝謝師父。”
    此間,長劍也靈性地抖了抖,隨即飛向離憂,離憂對這劍的第一印象還真不錯,自然伸手接著,那劍也在離憂的手裏,乖乖落下。
    廣成子掃了離憂一眼,頗有些無奈。
    “你這個臭小子,惹了小久生氣,這把劍還竟然選你做了主人,你也是走了天大的狗屎運了,要不是這劍是並蒂桃花生成的,隻認真情實意之人做主,你這個臭小子還能貪上這樣的好事?”
    淩風卻笑笑說:
    “師父,離憂和小久是有婚約的,這劍認主也沒錯,還有師父,離憂都這麽大了,您就別老臭小子臭小子的叫了,他也是要麵子的嘛!還是當著小久的麵。”
    離憂一聽淩風為自己說話,那是士氣大漲,馬上恢複了嬉皮笑臉的模樣,用胳膊攬住廣成子的肩膀。
    “就是嘛!師父,給我留點麵子嘛!再說了,您總是這麽慣著久久,我也是您徒弟啊!您不要這麽偏心嘛!”
    看著離憂這一副無賴的模樣,廣成子一把拽過離憂,狠狠地抽了離憂屁股幾下。
    “你這個臭小子,真是找打。”
    若是久久如此做,定會哄得廣成子眉開眼笑,偏他撒嬌就得挨打,有那麽一瞬間,離憂都後悔自己生為男子了,還不如做個女子,人見人疼的,多好。
    離憂委屈地站在一旁揉著屁股,淩風和久久則在旁邊,強忍著憋笑。
    廣成子也整理了一下衣衫,獨自走到桃樹旁,沒有再說話。
    而那三人仿佛也忘卻剛剛的事情,站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師兄,你看這劍好漂亮啊!”
    “是啊!我活了這麽久,也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法器呢!”
    離憂也端詳著劍,一臉自豪地笑道:
    “那是!爺長得這麽俊俏,若不是也十分俊俏的劍,可怎麽配得上爺啊!”
    久久卻對此嘲諷著。
    “看你不要臉的,還俊俏,我看你和你的劍,俊俏沒有,犯賤倒是一模一樣,說起俊俏,那還是師兄的幽蘭劍更俊俏些,沉穩大氣,還有著蘭花圖騰,都說蘭如君子,師兄也是君子,我看師兄和師兄的幽蘭劍,倒是比你和你的桃花劍好得多。”
    離憂並未吃醋,可桃花長劍卻靈性地抖了抖,繼而,從離憂手裏飛出,在淩風麵前耍出幾個帥氣的招式。
    與此同時,劍身還散發出微亮的白色仙氣,而後,居高臨下地停在淩風麵前,似乎在向淩風炫耀自己一般。
    淩風頓時撲哧一笑,伸手輕撫幾下桃花長劍的劍身。
    “我知道,你最俊俏,我的幽蘭劍不過是天宮沒人要的普通長劍,又怎麽能比你好看呢!”
    得到淩風的誇獎,桃花長劍這才靈性地抖了抖,仿佛很滿意這番誇獎,適才飛回到離憂的手中。
    這劍如此靈性,大家都被逗得哈哈大笑,久久更是喜愛得緊了。
    “這劍果真是個好物,起個什麽名字呢?”
    咬著手指,思緒一番,豁然開朗道:
    “既然是桃花樹秉著天地靈氣生成,那便就叫桃靈劍吧!”
    如此,這劍才得了名字,久久和離憂也成為了這對劍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