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天命姻緣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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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完這些事,淩雲才得空到望月閣來看望久久。
    本以為與久久說幾句話來開心開心,卻不想,久久倒是同容懷那般,都是一副不太想理他的嘴臉。
    初相見之時的久久,起碼還對淩雲有著疏離客氣的微笑。
    可現在,久久竟連話都不願回了,還起身準備離開。
    淩雲本就一忍再忍,如今也實在是忍不住了。
    眼看久久剛要出門之際,他一個箭步衝上去將久久拽了回來,還吼了一句。
    “你給本座回來!”
    淩雲這動作也快,久久隻覺得眼前一晃,淩雲的臉就清晰地出現在她的眼前。
    這力道誠然也大,拽得久久的手腕也隱隱作痛,久久本能地奮力掙紮著。
    “你鬆開!”
    可淩雲卻沒有半分想放開的意思。
    “你不要掙了!本座是不會放手的,本座就不明白了,你為什麽就不能正眼看看本座?你為什麽就非要和離憂在一起?他有的本座都有,他沒有的本座也有,本座愛你也不會比他少,本座還可以給你這至尊的天後之位,給你一切你想要的東西,你就給本座一次機會,行不行?”
    久久又怎麽會稀罕這天後的位置,加之她也曉得了,先提山的事是淩雲騙了她。
    淩雲本就想殺了她,現下還大言不慚地說是愛她,久久便也沒有好氣地回懟著淩雲。
    “我不要你的這些東西,我也不會給你機會,我也永遠都不會和你在一起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嗬,那你就想和離憂在一起,是嗎?你信不信,本座有很多辦法,可以讓你和離憂生生世世的錯過,這些事對本座來說,是再簡單不過了,大不了,本座現在就去殺了他,你若是想他死,那你便繼續與本座僵持著,你若是想讓離憂活,那你最好答應本座的要求。”
    淩雲狠盯著久久,嘴裏卻輕聲地說著帶有威脅意味的話語。
    久久也第一次認真地看清了淩雲的臉,菱角分明的臉龐,堅挺的鼻子,粉嫩的薄唇,一雙鳳眼透著冷冽的神情,是一個典型的冷峻美男。
    可在久久看來,這些五官組合起來,偏偏就是她最討厭的模樣,她的眼裏帶著不屑與嘲笑,道:
    “天帝陛下還真是好手段啊!真是會抓人的弱點,隻是這些時日,我有幸耳聞,當初陛下是發現了先天帝與靈玉娘娘有私情,一時覺得麵子無光,才當眾揭穿自己的父親,適才承襲了天帝之位,可眼下看來,陛下能得來這個位置,想必事實並不是我聽到的這樣吧!我還聽說,靈玉娘娘在嫁給陛下前,和鳳君墨玦伉儷情深,墨玦繼任鳳君後,曾帶兵來找過陛下,據說是要搶回靈玉娘娘,不知當初的靈玉娘娘是不是也被陛下抓住了她愛墨玦的把柄,才會同你演那場誣賴先天帝的戲碼,若真是,那天帝陛下還當真是下流無恥呢!”
    久久毫不懼怕地看著淩雲,一針見血地說出了這些話。
    這自然是觸到了淩雲的神經,一向都是他抓人軟肋,將對方威脅住。
    然後,眼裏再帶著不屑與嘲笑,去羞辱對方的不自量力。
    如今,他卻被他所擅長的方式羞辱,他自然不再有好脾氣,眼眸裏也漸漸升起了怒氣。
    “你這張嘴還真是厲害啊!你既有膽子侮辱本座,那接下來的事,你就不要後悔!”
    淩雲惡狠狠地從嘴裏擠出這幾句話,手上一發力,就將久久甩到了身後的榻上。
    “咚”的一聲,久久就磕倒在那上麵,她登時就覺得腹部有些疼痛,本想起身緩緩,卻被淩雲欺身壓住。
    久久本能地在淩雲的鉗製下使勁掙紮著。
    “起來……”
    卻因抗拒而扭動得厲害,她的腹部更加疼痛了,疼到她頓時冷汗直流,身子也不住地發抖著。
    而淩雲就像沒聽見似的,還在用盡氣力地逼著久久就範,久久實在忍受不住,不禁高喊一聲。
    “你起來!”
    這聲音極大,就在淩雲的耳邊傳來,震得淩雲耳朵一疼。
    他起身想吼罵久久,卻在起身之時,久久也一齊起身。
    那手還捂著腹部,表情萬分痛苦,額頭上也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水,五官都擰在了一起。
    淩雲打量了一番,似覺得久久不對勁,便皺眉問道:
    “你怎麽了?”
    久久本就煩淩雲,還差點被他侵犯,雖說沒被他占到便宜,卻還是讓久久十分動怒。
    “不用你管。”
    因著疼痛,說出來的話也是軟聲軟語,但仍能聽得出來,久久此時的氣性不小。
    淩雲重重地喘了口氣,伸手握住久久的手腕,為她查看脈象。
    久久掙巴兩下,硬是沒掙開,肚子又疼得緊,她實在沒力氣去理會淩雲了。
    隻能咬著下唇,捂著腹部,重重地呼吸著,希望能緩解一點疼痛。
    本來帶著滿臉不悅的淩雲在把了久久的脈象後,瞬間有些發愣了。
    那脈象好像......不太對。
    淩雲再次仔細查探著脈象,卻又如被五雷轟頂一般,愣在了原地。
    「久久竟然……懷孕了。」
    淩雲怔怔地握著久久的手腕,久久也沒閑著,餘光瞥見他在發愣之際,瞬間將他的手甩了開來。
    本想一口氣跑出去,卻因腹部疼痛,隻能扶上麵前的凳子來借力站起來。
    剛踉蹌站起身來,哪想到淩雲登時將她拽了回去。
    久久本就使不上力,雙腿一軟,竟然跌坐在地上。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久久的臉上,並伴隨著淩雲的一聲怒吼。
    “你怎麽這麽不要臉!”
    若是在平時,淩雲打了久久,久久大概會和淩雲打個你死我活的。
    可眼下,她的腹部著實疼得很,實在無力起身收拾淩雲。
    久久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捂著發痛的臉,眼前一白,竟暈倒了。
    淩雲也沒有管她,滿眼憤怒地抬腳就離開了。
    淩雲一走,丞澤自然隨他一起離開,也就放開了一直被鉗製在門外的婉月。
    婉月也眼尖,淩雲開門瞬間,她就看見倒在地上的久久。
    她趕忙跑進去,將久久扶到床上,慌裏慌張地將藥王找了來,至此才知道久久有了身孕。
    而這些,久久誠然是不知道的,淩雲什麽時候走的,婉月是如何找來藥王的,她都不曉得。
    她隻知道她再醒來時,淩風已然回來了,還告訴她,她已經有了身孕。
    久久悲中帶喜,喜的是,她和離憂有孩子了,悲的是,她覺得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她也六神無主地向淩風求助,淩風隻道讓她好好保重身體,什麽都不要擔心就可以了。
    久久向來聽淩風的話,也便躺下休息了,直到做了那個混亂不堪的夢,才被驚醒。
    看了看外麵的月色,淡淡的,柔柔的,又清又明。
    久久全然沒了睡意,靠在窗框上,欣賞著那如白玉盤般的月亮,排遣著她心中的思念。
    卻不知,淩風正從正殿的窗戶看著久久露出來的小腦袋,極度自責著。
    之前與婉月說過,他想要奪這天帝的位置,淩風並非隻是一時氣憤,而是真的思來想去好幾天,還是堅定了這個想法。
    便於今早,他去了趟天狗族,找了一圈也沒看見離憂,淩風就曉得離憂肯定是在桃花源。
    果然,剛踏入桃花源,就看見離憂趴在樹下的桌子上。
    桌麵擺著幾個酒壺,離憂的手不停地把玩著早已空了的酒杯。
    淩風知道他在借酒消愁,便輕輕走過去,坐下道:
    “喝這麽多做什麽?當心傷了身子。”
    離憂知道這是淩風的聲音,隻是也沒什麽心情與他玩笑,緩緩抬起頭,吐著酒氣說道:
    “我爹說不許我去九重天找久久,怕淩雲發現,我又心煩得很,才喝酒的。”
    “不去是對的,他若看見你,肯定會大動肝火,到時,不知還要做出多少過分的事情。”
    頓了頓,又說:
    “我問你一件事,你在凡間為何自盡?”
    離憂苦笑一聲。
    “因為久久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你可知道她怎麽死的?”
    離憂再次扯出一絲苦笑。
    “也如我那般,用刀子插在心……”
    驀地,怔住了,許久,才回過神來,急迫道:
    “她也是用刀子插在心口自盡的,那她怎麽會掉到忘川河裏?”
    離憂如此說,淩風也便確認了他先前的猜想。
    “當初你們的命數被淩雲逼著司命仙君改了,導致司命仙君掌控不了,先前小久與我無意說起,她心脈受損是因為她自己,並不是被忘川河孤魂啃噬,我也去向司命仙君求證了,淩雲的確是將小久帶回過天宮,所以,小久定然是被他扔進忘川的。”
    彼時,離憂也才反應過來,喃喃低語著。
    “是了,當時擔心久久,忽略了鬼王和藥王說的心脈受損之事,現下我想起來了,我就是因為久久在人間自盡,我才也這麽做的。”
    頓了頓,眼裏散發著不小的恨意。
    “沒想到,淩雲他這麽喪心病狂,想必是因為他求而不得,才會想殺了久久。”
    淩風也是如此想,也是如此恨淩雲,所以,才特意來找離憂。
    “我今日找你是有一件重要的事相商。”
    離憂以為隻是一些安慰他的話而已,他還沒有從對淩雲的恨裏回神,便不經意地輕聲問道:
    “何事?”
    “我要奪這天帝之位。”
    淩風說得雲淡風輕,卻讓離憂的心咯噔一聲,也瞬間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他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淩風,愣了半天,才道:
    “師兄,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你是瘋了嗎?”
    然淩風卻看著離憂的眼睛,語氣十分堅定。
    “我很清楚我自己說了什麽,離憂,如果這些年,不是我處處退讓,隻為保平安度日,這天帝之位也不會落到他身上,今天的一切也都不會發生了,是我的錯,誤以為隻要表現出不會與他爭這天帝之位,他便會念及骨肉親情而對我網開一麵,所以,我願意放下一切去崆峒山學藝,我可以輔佐他守著六界,可他呢?自我回天宮那日起,他便處處針對於我,對婉月動用雷刑,一心拆散你和小久,處心積慮地要至我於死地,你叫我如何再忍?”
    這些離憂都知道,卻也了解淩風的為人,他向來不是那種追名逐利之人,想來定是為了他和久久才選擇這樣做的。
    淩風對他們的照顧太多了,離憂不大願意僅因著他和久久,就讓淩風去犯險,還是勸阻道:
    “師兄,你不是一向隻求平淡度日,逍遙自得的嗎?”
    “平淡度日,逍遙自得,我們三個自小的願望,可淩雲傷我至親至愛,我若再這般退讓,你們這聲師兄和婉月的不離不棄,我又怎能擔得起呢?所以,這天帝之位我必須奪,不隻為我自己,也為了我想保護之人。”
    即便這麽說,離憂卻還是充滿了擔心。
    “師兄,可......”
    話還沒有說完,淩風淡然一笑,拍了拍離憂的肩膀,安撫道:
    “好了,師兄不後悔這麽做,這六界之中,唯師父,婉月,你和小久為我至親至愛,若能護你們周全,師兄就算受著這六界唾罵也無怨無悔。”
    淩風如此堅定,想必已經是下定了決心,離憂也知道,淩風想做的事,是斷然不會輕易更改的,既然如此,那離憂就會無條件地支持他。
    “師兄,我知道,從小你就護著我們,從不讓我們受半點委屈,你在我心中也如親兄長一般,所以,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會支持你的,隻是......”
    頓了頓,道:
    “你素來不與眾仙有過深交,這奪位之事恐怕不是那麽容易的。”
    “嗯,我知道,這短短的時間內想起兵反叛,確是不易之事,還需想一個萬全之策。”
    一時間,四周一片寂靜,離憂與淩風各自思緒著。
    因著淩風在天宮隻是個掛名二殿下,並沒有什麽實權,所以,他的麾下並沒有任何精兵可用。
    若是想快速操練兵力,恐怕得借助外界之力,想來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辦法了,離憂提醒道:
    “師兄,淩雲自承襲天帝之位以來,就妄想統一六界而打壓各族勢力,各族也對他有頗多的怨恨,我們可以從這入手,你看如何?”
    淩風想了想,讚同地點點頭。
    “正是,尤其是鳥族,雖說之前淩雲篡位之時,我們不在天宮,不太清楚真相到底是怎樣的,不過後來,鳥族的先鳳君元安,突然被他的將軍墨玦刺殺在寢殿之中,隔天,墨玦就帶兵來天宮搶靈玉娘娘了,卻沒有得手,那之後,我便打聽一番,說是靈玉在嫁與淩雲之前,曾和墨玦私奔過,所以,我猜想,淩雲能得這天帝之位大概也是他的計謀,並非是父帝德行不佳。”
    淩風如此說,離憂也琢磨著。
    “那這麽說,有可能是淩雲抓住了靈玉的把柄,才利用了靈玉來做戲,而墨玦一鼓作氣而來,卻敗興而歸,想來也是被淩雲抓了軟肋,若真是這樣,想必墨玦心中定會十分痛恨他,師兄不妨去找墨玦聊聊。”
    離憂說得在理,若不是痛恨淩雲,墨玦也不會在登位第二天就急著進攻淩雲。
    他的目的沒有得逞,隻會讓他對淩雲的仇恨隻增不減,墨玦,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有道理,那我先回去,你等我消息。”
    “好,師兄保重。”
    告別離憂,淩風便回了天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