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天命姻緣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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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天門進了天宮後,淩風就感到十分奇怪,一路走來,眾多仙侍都在竊竊私語,還都是在看見他之後,好似在談論他的事情。
然聲音不大,淩風聽得並不真切,便隨口叫住一個仙侍,問道:
“你們嘀嘀咕咕在談什麽事情?”
那仙侍有些膽小,卻也恭敬地屈膝行禮。
“二殿下,是......是公主她......”
聞聽是關於久久的事,淩風心下登時就如打鼓一般,急的不得了。
“她怎麽了?”
見淩風急了,仙侍隻好如實稟告。
“其實具體的,奴婢也不知,隻是聽當時在場的天兵仙侍說,陛下去望月閣看望公主,還吩咐丞澤侍衛看住婉月仙侍,然後陛下就關了房門,與公主在裏麵說話,不多時,就聽見陛下與公主傳來了爭吵,那時,陛下極度生氣,好像還罵公主不要臉什麽的,之後,就怒氣衝衝地出來了,而公主也暈倒了。”
淩風心下一沉,也沒心情再問了,著急忙慌地跑回了望月閣。
但見久久還緊閉雙目,處於昏迷之中,便問向婉月。
“小久怎麽樣了?”
婉月也是警惕,看了看屋外,確認沒人後,才附在淩風的耳邊,小聲道:
“小久有身孕了。”
“什麽?”
淩風登時大吃一驚,趕忙診了一下脈象,果然,此事不假。
婉月也將久久的狀況如實告訴了淩風。
“我剛剛有請了藥王來,藥王說,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了,但因為這幾日,小久的情緒一直都不好又受到撞擊了,胎像不穩,所以,才暈倒了。”
淩風邊聽著,邊給久久渡了些仙氣,婉月繼續道:
“殿下,怕是淩雲就是因為此事才打了小久的,我總覺得心裏毛毛的,小久和孩子會不會有危險啊?”
聞聽此話,淩風瞬間皺起眉頭,看向婉月。
“你說淩雲打了小久?”
“嗯,當時淩雲應該下了重手,小久的臉上現在還有印記呢!”
看了看久久的臉,果然,那白淨的臉上還有些輕微泛紅的巴掌印。
連淩風都舍不得對久久動一根手指頭,如今卻被淩雲打了。
淩風是滿腔怒火,心中也越來越痛恨淩雲了。
然而為了大局,他還是要保持鎮定,平複了下情緒,淩風道:
“現下情況是有些棘手,可淩雲是不會放小久回去的,他的手段,你我不是不清楚,我怕他日後會對小久的孩子下手,所以,以後小久的膳食都要你親自做,斷不可讓別人參與,也不要讓她吃除了望月閣外的東西。”
“是,我知道了。”
“我渡了她一些仙氣,應該一會兒就會醒來,我已經跟離憂說了我們的計劃,離憂同意了,眼下,我要忙於尋一些精英戰士,怕是顧不上你們了,小久這段時日斷不可出現任何閃失,不然沒法跟離憂交代,月兒,你要多留心了。”
“我明白了,那我先去給小久熬安胎藥了。”
淩風點點頭,婉月便出去了。
守了久久好一會兒,她才醒了過來,將這好消息告訴久久後,又安慰她一番,親眼看她睡下後,淩風適才出了偏殿。
就這樣,坐在桌前,直到深夜,淩風時不時地歎著氣,拇指與食指揉了揉他的眉心。
近日發生的事太多了,著實讓淩風有些頭疼,如今久久的狀況還不佳,也極其讓他心疼。
思來想去,恐怕隻有快點解決淩雲,才能讓大家都過上安生日子。
餘光卻不經意地瞥向窗外,發現久久的小腦袋竟靠在窗框上。
看那模樣,大概是在賞月,可偶爾會伸手抹抹眼睛的位置,想來是思念離憂了。
淩風心疼久久,滿眼都是不少的擔心與疼惜。
但一想到現在這些事都是因為淩雲,他眼裏的疼惜就被寒意與恨意取代了,拳頭也緊緊地握了握。
「淩雲,你現在所做的種種,來日我必讓你百倍千倍償還。」
今晚這情景,注定是個無眠夜,久久思念離憂睡不著,淩風與婉月擔心久久也睡不著,而最先知道這事的淩雲更是睡不著。
那時,淩雲打完久久後,就無聲地回到了雲清宮。
他是很想忘了這件事的,然這件事卻像用刀刻在了他的腦子裏一般,任憑他怎麽忘都忘不掉。
淩雲隻能坐在座上,沉默無言,卻怒瞪著眼前的空氣。
如此情景,一旁的丞澤都有些瑟瑟發抖,他不知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卻也能感受到此時的淩雲就在震怒的邊緣。
丞澤想著,現下千萬不要有人來惹怒淩雲,不然估計會凶多吉少。
可惜怕什麽來什麽,偏就有那不長眼的小仙侍,非鬼迷心竅地為淩雲奉上一盞清茶。
茶盞放在桌子上發出一小聲響動,卻讓淩雲覺得如此震耳。
本就煩躁的他因著這聲音是更加煩躁了,他登時將心裏的那股邪火撒到這小仙侍身上。
順手抓起那茶杯,狠狠地摔到地上,對著那仙侍咆哮道:
“你看不到本座煩得很嗎?故意弄出這麽大聲音,你找死是不是?”
奉茶是仙侍的本職工作,那小仙侍也是好心,誰知會讓淩雲如此生氣,她也是嚇到了,連連求饒道:
“奴婢錯了,奴婢錯了……”
淩雲煩躁至極,大力抓著那仙侍的胳膊將她提了起來,拎著她走到門旁,隨手將她甩出門外。
還順手將丞澤也推了出去,“砰”的一聲,將房門緊關上了。
下一秒,淩雲就獨自一人將屋子裏的東西砸得乒乒乓乓的,以此泄恨。
可這都沒能讓他的心情好上半分,他砸得累了,便癱坐在這瓷器碎片堆裏。
極重地呼吸著,握緊的拳頭抖動得十分厲害,指甲也深深地陷進了淩雲的手心裏。
直到第二日傍晚,淩雲才吼著丞澤給他拿酒來。
待丞澤送酒進去之時,卻發現屋裏一片狼藉。
將酒放下,本想安慰淩雲兩句,還沒等開口,就被淩雲趕了出去。
而自入夜之後,久久也一直呆在偏殿,沒有出來過,淩風適才放心出門,去了南方聖鏡。
淩風刻意躲著久久,也是為著久久好,她如今身懷有孕,胎象又不穩,還是少知道這些事情為妙,免得因著擔心出了意外。
聖境之中,念靈宮內,墨玦穿著一身墨色衣衫,手拿一隻琉璃酒壺,靠在一棵鳳凰樹下靜坐著。
看起來就十分落寞,也讓淩風覺得,或許他和靈玉的傳聞的確是真的。
思緒間,聽到一句。
“既然來了,為何不出來一見?”
淩風便知道墨玦已經發現他了,他沒有躲藏,徑直走進院中,輕聲道:
“鳳君先前弑君奪位,如今,已是得到這南方聖境百鳥的擁戴,手握實權,可是還有什麽不如意的?竟要在此深夜一人樹下飲酒,暗自傷神?”
墨玦站起身,因酒喝得多而有些醉,身形顯得有些搖晃,嘴角也扯出一絲極為苦澀的笑容。
“嗬,權力在手又如何?百鳥擁戴又如何?我想要的又從來都沒有得到過。”
“君上一直為先鳳君最為得意的將軍,可先鳳君卻被自己最得意的手下弑君奪位,若君上不是為了這權力,又是為了什麽呢?”
墨玦拿著酒壺,晃晃悠悠走到旁邊的石桌前,將酒壺重重地放在桌上,冷冷道:
“嗬,二殿下今夜特意前來,就為了說這個?先前我弑君奪位你又知道什麽?天界諸位仙者隻當我是野心龐大,可誰又知道,我為元安守著鳥族平安,他又是如何對我的?明知我和他的長女靈玉早已情定終生,可他竟為這天後之位強行拆散我倆,他想殺了我,若不是靈玉跪在他麵前以願意聯姻來求他,他又怎麽會放過我?”
回想這些往事,隻會讓墨玦的恨意越來越深,好似身體裏有一股無名業火在灼燒著他。
他控製不住,抓起桌上的酒壺,狠狠地摔在地上,用盡力氣咆哮著。
“我為鳥族鞠躬盡瘁又得到些什麽?你看著你愛的人為了你而被迫屈服,你的心裏痛不痛?看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嫁給不愛的人,你心裏難不難受?然這些我都可以忍,隻要靈玉安好,我什麽都可以忍,可淩雲,他卻利用完靈玉就將她扔在一旁,他明明說過會讓靈玉成為天後,成為他唯一的妻子,他怎麽能背棄自己的承諾,背棄承諾也就罷了,可他竟還要侮辱靈玉的名聲,靈玉明明不是他口中所說的那個樣子。”
墨玦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好似心中的那股委屈與痛苦再也不能禁錮在他的心中,要在今夜全部噴湧而出。
他身形微晃著,腳下的步子也看不出什麽章法。
“你看看這天界,永遠都是一個樣子,淩雲想統一這六界,那幫神仙就個個都是諂媚的模樣,說著表裏不一的話,甚至連元安都是這樣,他們一個個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守護六界的神仙,卻從來都不顧這六界生靈的死活,做著違背自己良心的事,元安讓我帶領鳥族戰士一次次幫淩雲攻打魔界,可他又怎麽知道,那些戰士一次次害怕自己回不來,甚至有些真的回不來了,元安是一族之君,他卻連自己族人的死活都不顧,甚至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在乎,所以,我為何不殺了他?至少這位置在我手裏,我不會做著傷害無辜生靈的事,至少......”
墨玦說著,走到那棵鳳凰樹下,輕輕地撫摸著樹幹,眼裏卻含著淚水,哽咽道:
“再也不用擔心死在那冷冰冰的戰場上,還可以守著這鳳凰樹,守著回憶,亦在遠方守護著靈玉,我怕我死了,就再也沒人護她平安了,所以,為這鳥族也好,我自己的私心也罷,這弑君奪位,我從來就沒有後悔過。”
原來這又是一段不如意的感情,也驗證了之前他們的猜想都是對的,這天帝之位,果然是淩雲用計謀得來的。
而之後的事,依著淩雲的性子,淩風大概也猜得出來,淩雲是用靈玉來威脅墨玦退兵的。
如此看來,這墨玦是個情種,隻要用靈玉與他談判,他大概不會拒絕這個請求,淩風輕聲道:
“若本神可以讓靈玉回到君上的身邊,君上可願幫本神一個忙?”
這話雖然說得很輕,卻也讓墨玦聽得十分清楚,酒也醒了幾分。
猶如看到了希望一般,墨玦剛想問是否是真的,卻又覺得事有蹊蹺。
他心想著,他和淩風並沒有任何交情,淩風又為何幫他?
誠然也是因著有了淩雲這個先例,墨玦不是很敢相信天族還有好心腸的神仙。
便定了定心神,警惕地問道:
“什麽忙?”
淩風也毫不掩飾。
“重蹈先前君上弑君奪位之事。”
墨玦怔了怔,隨後,狐疑地冷笑一聲。
“嗬,二殿下莫不是替天帝來試探本君,是否有再弑君奪位之心?”
墨玦不信任他是理所當然,淩風也沒有動怒,反倒扯出一絲不亞於墨玦的苦笑。
“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我原與君上一樣,並無奪位之心,這天界誰做主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我不求其他,隻希望平安度日,可你我早就應該清楚,這天界之中,表麵看似眾仙家和睦,實則,有多少仙家道貌岸然,要說這虛偽無情,大概就連魔界都比不上天界,如你所說,為這六界生靈也好,為著自己的私心也罷,也隻能一爭,不是嗎?”
墨玦深深地看了淩風一眼,問道:
“不知二殿下也失去至愛之人了嗎?”
“不曾失去,可淩雲傷我至親至愛,我亦不想再退讓了,君上應該也聽說了吧?我師妹和師弟就是天狗族的公主與殿下,他們二人原是有婚約在身,可淩雲,卻隻因看中我師妹的美貌就想得到她,他知道我和婉月之間的感情,便看中婉月隻是個仙侍,父帝不可能讓我娶她這點,想用些肮髒的手段逼迫婉月背叛我師妹,可婉月寧願不嫁給我,也不願意背叛我師妹,他便動用雷刑要打碎婉月的元神,若不是我師妹救了婉月,婉月也早就不在了,可他卻不死心,用計將我師妹師弟弄下凡曆劫,還差點將他們害死,如今,他強行帶我師妹進天宮,又打了我師妹,你叫我如何再忍?我也覺得,這天界該換換主人了,況且,這種事,君上應該感同深受吧?你心中就沒有任何怨言嗎?”
墨玦先是一愣,隨後,苦澀地笑笑。
“說沒有怨言怎麽可能?我與靈玉從小相識,再到相知相愛,這鳳凰樹就是靈玉親手所種,當初說好,花開之時,便是我們成婚之日,可如今,花開了,樹在,我在,回憶在,可靈玉卻不在了。”
淩風理解墨玦的痛苦,安慰道:
“所以,幫了我這個忙,待我承襲天帝之位後,必會福澤六界蒼生,亦會讓靈玉回到君上身邊,若我背棄誓言,就讓我不得好死,不知君上可否答應?”
墨玦對淩風幾人的遭遇感同身受,現如今,淩風還願意幫他奪回靈玉,甚至還發了毒誓。
要知道,他們神仙發誓,大部分都會應驗的,如此大的誠意,墨玦便也下定了決心。
“本君必定帶領鳥族大軍隨二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淩風亦回了禮。
“我也在此感謝君上的幫助,事成之後,我保證不會食言,定會讓靈玉回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