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天命姻緣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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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屆時,第一道天雷伴隨著這震耳欲聾的雷聲劈在離憂的前胸,彼時,他才從廝殺中有些回過神來。
    一陣短促的茫然,緊接著瞬間明了,這雷不偏不倚地劈向他,那想來定然是他的上神之劫來臨了。
    離憂的眉頭登時就擰成一個川字,頭上也浮起一層薄薄的冷汗,有些吃痛地悶哼一聲。
    餘光卻瞥見他身旁的魔兵向他進攻而來,他閃身躲過,反手提劍劃過那魔兵的脖子,結束了他的生命。
    卻在此時,第二道天雷也火速劈在離憂的背部,比之剛才,更疼了許多。
    離憂被劈得瞬間單膝跪在地上,用劍拄地支撐著身體,疼得他連握劍的手都抖了又抖,卻還是強忍著想繼續戰鬥。
    可天雷誠然並沒有因此就憐惜離憂,第三道,第四道天雷緊隨其後地劈在離憂的身上。
    他顫抖著想要起身,卻被那一道道的天雷無情地狠劈著,直到他趴在地上,徹底站不起來。
    那種熟悉的痛楚再次席遍全身,離憂真的無力反抗,隻覺得體內體外都似要炸裂一般,無比痛苦。
    他的耳邊全是嘈雜的聲音,他分不清哪些是天雷,哪些是戰士們的呼喊,就如他當年也分不出來到底是久久的哭喊聲蓋過天雷,還是天雷蓋過了久久的哭喊聲。
    離憂隻知道,他的四周滌蕩著驚天動地的雷霆,天雷引出的旁的小雷,猛烈地炸在他的身邊,激起不少飛沙走石。
    似乎是想把他圈禁在這個雷圈裏一般,他出不去,敵人也進不來,隻供他一人享受著天雷的恩賜。
    那日的天雷似乎是帶著怒氣而來,它不開心,便整整狠劈了十下才肯徹底收手,繼而,肆意地劃過長空,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威力十足。
    彼時,離憂趴在地上,拳頭緊緊地握著,呼吸間也因著疼痛而越發得沉重,他的身上皮開肉綻,那一條條觸目驚心的傷口也從離憂的白衣裏顯露出來,就連他的口中也滿是鮮血。
    可離憂卻仍舊死咬著牙,不喊半句疼,眼裏的倔強與傲氣也從未消失過。
    但即便如此,事實往往也隻會更加殘酷,老天怎會因著你已經受苦就去憐憫你,定是隻會讓你雪上加霜,苦上加苦。
    離憂受著天雷,雲廷等人也並不能全心應戰,手上揮劍舞槍與魔尊過招,眼睛卻無時無刻不在盯著離憂的方向。
    誠然也就因為這樣,他們注意不到魔尊的小動作,魔尊當機立斷,一擊將淩雲給的噬神針打入他們的體內。
    那針“唰”地飛入雲廷等人體內,外人看不見,可他們自己卻能感受到,那針轟然在他們的身體裏轟然炸開,竄出的無數火焰瞬間就吞噬著他們的元神。
    周身仙氣散得異常之快,莫說用法術凝了仙罩來保護他們自己,現下就連半分力氣也都使不出來,相繼倒在了地上。
    離憂心切至極,掙紮著想要從地上爬起,卻被魔尊狠狠地踩在腳下,語氣裏充滿著嘲諷與譏笑,道:
    “怎麽?就憑你這些修為也配和本尊打嗎?你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不過,本尊還是要感謝你,若沒你這天雷之劫,本尊又怎麽能打得過幾位上神呢?所以,為了感謝你,本尊就讓你親眼看看,他們是如何修為散盡,死在你麵前的。”
    離憂渾身顫抖著,一次次想爬起來,卻被魔尊一次次重新踩在腳下,還帶著尖銳刺耳的嘲笑聲,就像野獸吞噬獵物前的玩弄一般。
    容懷眼見著離憂遭此羞辱卻沒有辦法救他,隻能恨恨道:
    “魔尊,今日我族在此......立誓,就算我們元神盡滅,還有......我兒也會......護這人間......和平,斷不會讓魔界入侵人間!”
    容懷這份豪言壯語,魔尊顯然是不放在眼裏的,甚至還有著諸多不屑。
    “好啊!那本尊就看看,他是如何守護這人間和平的?”
    魔尊抬手吸起地上早已失了主人的四把長劍,對著雲廷等人就刺了過去。
    長劍一瞬貫穿四人的身體,無疑也加速了元神的燒毀,可即便這樣,雲廷幾人也足夠硬氣,愣是沒出一聲,直到徹底魂飛魄散。
    魔尊隻覺可惜不已,他還等著雲廷幾人開口求他,放過他腳下這個廢物呢!
    畢竟,若能看到曾經高高在上的上古神族臣服於他的腳下,哀求著他,那感覺一定是極為爽快。
    而他看在雲廷幾人願意向他示弱的份上,大概也會讓離憂多活一會。
    隻可惜,雲廷幾人死都不開口,真真是浪費了他魔尊的一片善心。
    離憂親眼看著雲廷幾人在他麵前修為散盡,化為飛煙,淩風為著他已然受了無數的傷痕,墨玦的衣衫也被鮮血染紅,就連族人也都相繼慘死於他的眼前。
    這些事衝擊著離憂的內心,他眼裏的痛恨也隨之傾瀉而出。
    他一直都對每一個人和和氣氣,有禮相待,從未有過害人之心。
    然每一個人都在逼迫他,在人間的時候如此,回到仙界還是如此。
    或許是覺得他太好欺負了,那離憂也不想再做好人了,既然都無情,那他又何必有情。
    離憂的眼神頓時凜如冰霜,體內的修為也隨之變得濃厚,白色仙氣自他周圍大量湧出,瞬間將魔尊震開,隨即,離憂用手吸過桃靈劍,衝向被震開的魔尊。
    先前魔尊還得意忘形地欣賞著他眼前的佳作,誰知猛地被一股強勁的修為彈開,他踉蹌後退幾步,才曉得這修為的來源竟是離憂。
    魔尊死盯著離憂,眼裏極為震驚,剛剛還是一副軟弱無能的廢物樣,怎麽突然間竟如此凶悍起來了?
    然沒有過多的時間讓魔尊去思考了,離憂的劍如疾風一般,快到魔尊根本來不及反應。
    隻能被打得連連後退,沒有還手的餘地,甚至還被離憂回身飛起一腳,將他踢出幾米之遠。
    那力道大得讓魔尊吐血不止,離憂卻仍然沒有手軟,果斷決絕地飛身向前,一劍就刺入了魔尊的心髒。
    魔尊的瞳孔登時就急速放大著,也從他眼裏折射出離憂正雙眼迸發著恨意,死死瞪著他的景象。
    魔尊長著大嘴無法出聲,手卻緊緊地抓著插在他胸口上的劍身,仿佛隻要那劍不拔出來,他就不會斷氣一樣。
    因緊握劍身而被割傷的手指也不斷流淌著鮮血,從指縫中滴了下來。
    似是覺得髒了桃靈劍一般,離憂眉頭一緊,眼裏透著冷漠,急速將劍抽了出來,那血也隨著被拔出來的劍而甩在離憂的白衣上。
    眾魔軍與鳥族戰士紛紛愣住了,他們不敢相信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太快了,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等到所有人反應過來時,魔尊已經直挺挺地倒在了沾染鮮血的土地上,還是千霜公主的哭喊聲,才將他們拉回了現實中。
    “父王!”
    千霜扔下手中的武器,跑向魔尊,抱起魔尊的屍體,嚎啕痛哭著。
    然離憂卻再次提著劍,劍尖與地麵摩擦的聲音也讓人甚感心慌發毛,他緩緩走到千霜麵前,冷冷道:
    “今日,你們魔界都要在此陪葬。”
    離憂的聲音很輕,輕得波瀾不驚,卻帶著一種瘮人的寒意。
    千霜怕他,一雙大眼透著驚恐且含著淚水,手心裏也已然滲出了不少汗液。
    她知道是魔尊一意孤行帶領大軍侵入人間,又殺了離憂的族人和父母,離憂自然是要報仇的。
    可魔界大軍也是無辜的,他們不過是聽命令做事,身為魔界公主,她當有義務保護魔界的子民。
    千霜放下魔尊的屍體,爬到離憂腳邊,因著殺伐也添了些細小傷痕的手,顫抖地拽著離憂的衣擺,哭著請求離憂,道:
    “殿下,我知道是我父王的錯,我們不該入侵人間,可是我父王已經被殿下殺了,千霜懇請殿下手下留情,放了我魔界剩餘殘兵,他們也都是生命啊!況且,殿下如今已經身負重傷,再打下去想必殿下也會喪命的,殿下難道都不在乎幾位帝君和女君的遺願,要殿下守護這人間和平嗎?若殿下肯放過我們,那千霜立誓,魔界至此永不再侵犯人間。”
    千霜的話似乎將離憂從仇恨中拉了回來,是了,那是容懷最後的遺願了,這天狗族已經全族慘滅了,若他也不在了,那久久該怎麽辦?還要守著父親的期望,還要守著久久,所以,他斷不能死。
    離憂這才動了動手中的劍,在地上劃出一道細長的劍痕,隨後,用劍尖指著千霜,還是那般冷若冰霜的語氣道:
    “今日以此為界,若再有擾亂人間者,殺無赦。”
    如此帶有威懾力的氣勢,讓千霜心驚膽顫不已,可離憂既然鬆口了,終歸是放了他們一馬,千霜還是叩謝了離憂,帶著魔界大軍返回了魔界。
    自魔界大軍徹底消失後,一直強撐的離憂也終是撐不住了,他身形一晃,單膝跪在地上,用劍拄地支撐著。
    受傷不輕的淩風和墨玦也趕忙扶住離憂,淩風診了一下離憂的脈象,眼裏盡是焦急。
    “離憂,你傷得太重了,先回南方聖境,我幫你療傷。”
    彼時,離憂才突然回過神來,卻不是同意淩風給他療傷,反倒同樣滿眼慌張地吐出一句。
    “久久有危險了。”
    淩風與墨玦皆很疑惑,以為是離憂傷得太重,導致神誌不清,淩風安撫道:
    “你太緊張了,小久沒危險。”
    離憂強忍著身上的痛站起來,急的不得了。
    “不是的,我給久久做了同心玉,隻要她有危險,我就會感應到的。”
    果然,離憂話音剛落,迎麵就跑來身負重傷的萇歌,還帶來一個更震人的消息。
    “君上,不好了,天界......天界大亂了。”
    看向同樣受傷不輕的萇歌,離憂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忙問道:
    “是久久出事了嗎?你快說啊!”
    離憂的手勁極大,他使勁搖晃著萇歌,以至於萇歌吃痛地皺了皺眉頭,因扯到了他身上的傷口,還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淩風忙拉住離憂。
    “你別急,先聽他說。”
    萇歌這才定了定心神,道出了三人走後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