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
    薛凡塵嚇得魂飛天外。
    他第一反應拔腿就逃，卻被李十二向前拽了一個趔趄。
    薛凡塵根本掙脫不開，隻能踉踉蹌蹌任由李十二牽著向前走。
    “報告，一號失手，目標正經過三號區域。”
    屋頂固定燈光的桁架上，有一人通過頭戴式耳機正在匯報。
    他手持紅外攝像機，跟拍李十二和薛凡塵。
    “繼續執行。”
    酒吧外的停車場，一輛商務車裏，落雁沉穩地下達命令。
    在他麵前，是固定在座椅背上的平板電腦，正實時傳回的拍攝影像。
    落雁盯著畫麵，皺緊眉頭。
    監視哨拿的是全彩紅外攝像機，黑夜成像效果很好，而且可以把鏡頭更貼近目標。
    但因為不斷有激光燈閃過，引起頻繁過度曝光，畫麵忽明忽暗，看的並不十分清楚。
    尤其是，鎖定的頭號目標，身穿大衣，戴著口罩，看不清相貌。
    當負責盯梢的隊員報告汪飛到瑪麗酒吧，落雁立刻帶隊過來布置了襲擊計劃。
    但直到現在，落雁也無法確認頭號目標是不是汪飛，
    這讓一向謹慎的他心裏沒底。
    如果襲擊的目標是假目標，以後想要再找機會就難了。
    “雙畫麵顯示，我要看三號行動的圖像。”落雁下令。
    坐在後排的隊員快速敲擊筆記本，平板電腦屏幕均分出兩個畫麵。
    左側畫麵依然是李十二和薛凡塵。
    右側則是一個不停晃動的酒吧人頭攢動的畫麵。
    這是三號隊員佩戴在胸前的夜視儀傳回的影像。
    忽然，鏡頭猛然拍向地麵上來回移動的腳。
    左側畫麵同時顯示，這是三號趁黑暗掩護，彎腰魚躍從保鏢人牆的縫隙穿過。
    三號右手握著沾有毒液的匕首，直接刺向李十二的左腿。
    李十二動作很快，拉著薛凡塵身後退一步，躲過了致命一擊。
    三號撲空，眼看要摔在地上，他左手按地，準備借力再次行刺。
    但他的想法未免太天真。
    李十二剛回撤一步，左腳已經踢出，正中三號右肋。
    但這一腳很詭異。
    三號在空中挨了一腳，並沒有被踢出，而是垂直摔在地麵，再也沒有動靜。
    落雁大驚失色，指著顯示屏說：“他絕不是汪飛。”
    他是行家，一眼就看出，目標使用的是內功，境界極高的內功。
    如果是外家功夫，使用力量和速度，三號一定會被踢飛出去。
    但目標用的是內家功夫的寸勁，在腳背距離三號右肋一厘米的時候才猛然發力。
    表麵上，三號毫發無損，但其內髒隻怕已經全部震碎。
    汪飛根本沒有這麽高深的武功。
    落雁腦子裏快速整理從監視哨得來的信息。
    汪飛在酒吧三樓包間喝酒，四十名保鏢提前進入三樓布置安保，陌生人很難接近。
    除了……酒吧服務員和巡邏的保安。
    忽然，落雁發現有幾十個保安，排隊走到酒吧門口，正分小隊向裏麵走。
    酒吧裏陸陸續續走出保安，三兩成群，說笑著走向另一棟四層小樓。
    這是保安交接班的時間到了。
    落雁心頭一動，下令：“取消原計劃，全員到酒吧門口集合。”
    他跳下車，雪花夾雜著寒風吹來。
    好冷啊。
    落雁不由打個寒顫。
    他豎起大衣的衣領，招呼車裏的隊員全部下車。
    就在這個功夫，李十二和薛凡塵，在眾保鏢的前呼後擁中，走出酒吧大門。
    直到此時，李十二才鬆開薛凡塵的手腕。
    薛凡塵驚魂未定的回頭看看酒吧：“真像是從鬼門關裏走了一遭啊。”
    李十二剛才握著他的手腕，已經給他號脈檢查過，薛凡塵沒有中毒的跡象。
    他又看看薛凡塵臉上的傷口，從耳根到嘴角，隻是淺淺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
    他叮囑道：“以後遇到危險第一原則是鎮定，像你那樣亂跑，一定會把自己送進鬼門關。”
    這就像是打獵。
    獵人會製造出危險氛圍，讓獵物驚慌失措亂逃，
    結果獵物大多會自己掉入陷阱中。
    薛凡塵連連稱是。
    因為緊張恐懼，他沒有看清李十二的功夫，但他知道是李十二兩次出手製伏了刺客。
    有了親身經曆，薛凡塵對他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哪裏還敢強嘴。
    危險過去，薛凡塵才感覺到屋外寒風刺骨，尤其是是風吹到臉上的傷口，隱隱作痛。
    他縮著脖子問：“李哥，那我們現在就走嗎？”
    李十二望著漫天風雪中走來一群人。
    走在最前麵的落雁，他雖然不認識，但已經感覺出落雁氣場很足，戾氣很重。
    李十二交代薛凡塵，說：“車放在這裏，你們不是目標，敵人不會對你們下手。”
    薛凡塵明白李十二的意思。
    刺客行凶，往往是一連串行動組成。
    放在停車場的汽車，很有可能已經被過動手腳。
    薛凡塵召集保鏢訓話，要他們就地解散，明天按時上班。
    李十二拍拍身上的雪，走下台階，迎著落雁帶的人馬走過去。
    落雁也看到了李十二。
    他當然知道，這就是那個在酒吧裏冒充汪飛的人。
    但落雁沒打算動手。
    做殺手，行動必須簡化到極致。
    不是目標就絕不動手，以免橫生枝節打亂計劃。
    兩人相向而行，越來越近。
    落雁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向前走。
    隻是在兩人交錯時，他用冷漠的眼神，掃了一眼這位神秘的武功高手。
    李十二身穿大衣，豎起衣領，戴著口罩，根本看不出相貌。
    落雁若不是為了追殺汪飛，他真想叫住這位神秘高手，痛痛快快幹一場。
    但他還是忍住了。
    隻要活著，早晚就會碰上，不著急。
    李十二走進停車場，掃了一眼大g四周的積雪。
    沒有看到腳印。
    他這才拉開車門，把大衣脫掉扔到副駕駛座椅上。坐進車內。
    李十二啟動汽車，打開暖氣，開啟雨刮器，掃掉前車窗上的積雪。
    他很清楚看到，薛凡塵和眾保鏢步行出了酒吧院門，而落雁一夥人正在酒吧門前交談。
    這夥人功夫很好，行刺步驟細致，絕對是在一起長期訓練出來的。
    尤其是帶頭的大衣男，武功相當深厚。
    他們會是哪一股勢力的人？
    忽然，門前的落雁揮揮手，他的手下分成三組，朝著保安宿舍樓走去。
    李十二輕輕吐了口氣。
    不簡單。
    那位帶頭的首領腦子好使，這麽快就確定汪飛所在位置了。
    李十二打開車燈，掛擋，轉動方向盤，低速駛出了瑪麗酒吧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