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臣服需要投名狀
    追風握了握楚楚的手：“小姐練過功夫？”
    楚楚微笑著問：“你指的是哪方麵的功夫，站著的，還是躺著的？”
    這話問的很有內涵。
    算得上成年人的幽默。
    追風卻板著臉，沒有一絲笑意。
    “我沒猜錯的話，小姐練過內功。”
    沈博掛好羽絨大衣，走過來解圍。
    “楚楚練過瑜伽。我聽說少林功夫是達摩所傳，所以瑜伽和武術大概有相通之處吧。”
    追風不屑地糾正：“達摩弘揚的是佛法，和功夫沒有絲毫關係。”
    楚楚在追風對麵坐下：“這麽說，這位先生一定是練武的人嘍？”
    “沈總，坐這裏。”追風拍拍身旁的椅子。
    包間的桌子是長條形餐桌。
    沈博隨意地在追風一側坐下，一個組長坐在沈博另一側。
    另外兩個組長自然而然坐在楚楚左右兩邊。
    追風這才回答楚楚：“我練武很多年了，練武是我的愛好，也是我的飯碗。”
    楚楚露出崇拜的神情：“哇，好酷。你應該是武林高手吧。”
    追風搖搖頭：“談不上高手，隻不過對付幾個刺客還算湊合。”
    楚楚端起茶杯：“沒理解錯的話，你以為我是刺客？”
    沈博聽出楚楚不高興，心裏也埋怨追風不會說話，一點麵子也不給。
    他哈哈大笑：“練武的人都是直腸子。美女如此嬌豔迷人，怎麽會是凶神惡煞的刺客呢？”
    這是給追風遞了一個台階。
    不料，追風根本不領情。
    “刺客和打手是兩回事。”他冷冷地說，“打手才是凶神惡煞，憑勇猛大殺四方，刺客卻是靜如處子，動如脫兔。高明的刺客，是在伱毫無防範的情況下，給你致命的一擊。”
    楚楚聳聳肩：“我不喜歡暴力。”
    沈博馬上笑著附和：“我也不喜歡暴力。理性的人都不會使用暴力。”
    追風瞟了他一眼：“如果你正被襲擊，我是應該使用暴力，還是應該和匪徒講道理？”
    沈博能說會道，此時卻張口結舌。
    正巧，服務員開始上菜，無形中化解了沈博的尷尬。
    “這是幻龍市最好的牛排和蔬菜沙拉，沒有之一。”
    沈博熱情地邀請追風品嚐。
    追風充耳不聞，繼續盯著楚楚一言不發。
    楚楚雙肩配合著腰肢，充滿誘惑地晃了晃：“你是客人，這樣盯著主人的女人，不禮貌吧？”
    沈博覺得追風確實過分，臉色也陰沉下來。
    追風淡淡地說：“好色並非是男人的天性，我更鍾愛血腥和暴力。”
    他看著楚楚，拿西餐刀，把整塊牛肉切分成大小一致的牛肉塊。
    “楚楚小姐，我們雖然第一次見麵，但我總覺得似曾相識。”
    追風捏起一塊牛肉放在嘴裏慢慢嚼著。
    楚楚笑了：“真是熟悉的配方，泡妞的老套路，能不能換個新鮮的說法？”
    沈博終於忍無可忍，瞪著追風威脅道：“你夠了吧……”
    追風一揮手，西餐刀放在沈博的脖子上。
    難道追風是刺客？
    沈博驚恐萬狀，張著嘴吧合不上。
    “你真的很煩，從現在閉嘴，好好聽著。”追風警告了一句，收回刀，“我練七傷拳二十年，雖然百戰百勝，但也自傷了經脈，後來轉練玄甲功，才恢複了自己的功力。”
    楚楚津津有味吃著蔬菜沙拉，靜靜聆聽。
    追風喝了一口酒：“我在天策門練習玄甲功，不是武林傳統的師父傳承，而是六個教官一起教授，其中有一個美女教官，我的印象最深刻。”
    楚楚忍不住笑了：“不打自招，你還是好色的男人嘛。”
    追風不理會她的挖苦，繼續說：“女教官隻有三十歲，我實在不敢相信，以她的年齡，怎麽可能有那麽高深的內功心法。”
    沈博已經意識到什麽，他轉頭疑惑地看向楚楚。
    追風又捏了一塊牛肉：“我確實是第一次見楚楚小姐，但你的氣場和蘊含的內功，我絕對很熟悉。”
    楚楚放下刀叉，向沈博拋了一個媚眼，還加了一個飛吻。
    沈博卻顧不上打情罵俏，輕聲問：“追風說的是真的嗎？”
    楚楚搖晃著紅酒杯：“我進門的時候怔了怔，是因為我發現居然碰到了追風，我在天策門隻教了一屆，沒想到就這麽巧，還是撞上以前的學生。”
    沈博倏地站起身，臉色煞白。
    他現在才感覺，今天的楚楚和以前的表現，確實不太一樣。
    楚楚撲哧一聲笑了：“你怕什麽，我真的是戴著畫皮的妖精嗎？”
    她轉而看向追風：“我知道瞞不過你，就算這一身臭皮囊是楚楚，但隱藏不了我的氣場。”
    追風麵不改色：“教官，念在師徒一場，我不想和你動手，你也就此罷手，可以嗎？”
    楚楚歎口氣：“晚了，沈博已經沒救了。”
    沈博聞聽，雙膝發軟，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
    追風驚愕地看看沈博，再次看向楚楚。
    從楚楚進屋，追風就緊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應該沒有留給她任何動手的機會。
    難道楚楚是在耍詐？
    楚楚一臉同情地看著沈博，說：“我的羽絨大衣塗了毒物，他接過去就已經中毒了。”
    坐在她兩邊的組長迅疾抽出刀，架在楚楚的脖子上。
    楚楚沒有試圖阻止，依然從容淡定。
    追風卻麵如死灰。
    刺客在他眼皮底下行刺，他居然毫無覺察。
    這個汙點，一輩子也洗刷不掉了。
    沈博用力扯開領帶，悲憤地吼道：“毒婦！賤人！我平時對你那麽好，你害我還有良心嗎？”
    楚楚笑了：“對不住啦，以前的楚楚拿了你的好處，現在的我可沒有拿你一分錢。”
    聽上去邏輯很混亂。
    沈博沒聽懂。
    他剛要接著罵，楚楚把手指放在唇上：“省點力氣，隻要情緒穩定，你還能多活半個小時呢。”
    追風克製住情緒，冷冷地說：“你穿帶毒的羽絨大衣沒事，說明你有解藥。”
    兩個劫持楚楚的組長把刀又向前推了推，距離楚楚的頸動脈隻有幾毫米。
    雖然刀刃並沒有碰觸到，但刀的殺氣已經劃開了楚楚嫩滑的肌膚，留下一條淺淺的血痕。
    楚楚不為所動，堅定地搖頭：“我不會給你解藥。”
    追風握緊拳頭：“那就沒辦法了，我必須要給雇主一個交代。”
    楚楚翹起二郎腿：“你的武功是我教的，我了解你的弱點，你毫無勝算。為雇主拚命，值得嗎？”
    刀架脖子，她卻說的硬氣，似乎追風才是身處危險中的一方。
    追風咬著後槽牙說：“我可以死，我的名聲不能倒。更何況，我們是四個人，還有機會和你搏一把。”
    “我早就說過追風是條硬漢，”楚楚欣慰地點點頭，接著笑道，“隻是有時候不太動腦子。”
    話茬不對，楚楚話裏有話。
    追風卻茫然，不知道楚楚指的是什麽。
    好在楚楚並不想為難他，直接給他一個提示：“你還記得紅酒莊門口的老乞丐嗎？”
    追風渾身一抖。
    老乞丐果然有問題。
    看來他們是一夥的。
    但他想了想，老乞丐根本就沒有機會和沈博接觸過。
    楚楚笑道：“看來你真沒啥長進，還是我直接公布答案吧。”
    她指了指左邊的組長：“老乞丐要拿沈博的錢，被他擋開了，所以老乞丐手上的毒物沾到了他身上。”
    被點名的組長下意識低頭看拿刀的右手。
    短刀離開脖子的一瞬間，楚楚向左微微偏頭，抬手擊中了右邊的組長前胸。
    同時，她腳下蹬地，座椅向後滑出兩米。
    “噗！”
    那組長被打的向後飛出時，一口老血噴出。
    因為楚楚躲的快，沒有被濺到一滴血。
    但坐在楚楚對麵的沈博，半邊臉卻已經染上了熱乎乎的紅色。
    左側的組長發覺上當，提起丹田氣，揮刀就要衝向楚楚。
    但運行內功讓滲透到體內的毒性發作，組長隻跑了一步就撲倒在楚楚的腳下。
    楚楚長筒高跟靴正好踩在短刀的刀柄。
    “為了你的兄弟不再送死，最好別動！”
    楚楚腳尖來回撥弄著刀柄，柔和地看向追風。
    追風向最後一個組長輕輕搖搖頭。
    楚楚雖然是威脅，但說的是實話。
    隻要那個組長向前衝，他一定躲不過楚楚腳下的飛刀。
    追風慢慢站起身：“那就由我來拿回解藥吧，請教官指教。”
    明知道不是對手，他依然要殊死一搏。
    事關自己的榮譽和天策門的形象，由不得他有偷生的念頭。
    追風已經做好慷慨赴死的準備。
    楚楚擺擺手：“別浪費力氣了，你拿到解藥也救不了沈博。”
    追風又是一愣。
    楚楚看了看已經嚇昏的沈博，淡淡地說：“沈博身上有三種毒，靠我的解藥根本救不了他。”
    追風壓根不信。
    楚楚輕笑道：“你們是不是都聞到老乞丐的口臭了？其實那是放在嘴裏的毒藥氣味。看到你們過來，老乞丐放毒藥在嘴裏，三十度的溫度就能讓毒藥揮發出氣體，半徑五米之內的人都會中毒。”
    追風木然而立。
    他也聞到了老乞丐難聞的口氣，現在才知道自己也中毒了。
    追風深吸一口氣：“另一種毒呢？”
    楚楚答道：“你沒有發覺牛肉酥爛嗎？那是因為服務員上菜時灑上了點佐料。不但可以讓牛肉軟爛，還能讓你的腸胃也爛掉。”
    怪不得楚楚隻吃蔬菜沙拉，壓根就不碰牛排。
    追風再也不敢提氣，生怕毒性發作，隻能傻傻站著。
    楚楚歎口氣：“你雖然也算很警惕了，但安保水平還是差很遠，交給你的任務辦成這個樣子，一定會成為江湖的笑柄，天策門和我也會很沒有麵子。”
    追風無言以對。
    楚楚說的沒錯。
    即使他以死謝罪，榮譽和尊嚴也都無法彌補。
    追風的額頭滲出冷汗，順著臉頰不停往下流。
    他的意誌開始崩潰。
    楚楚坐直身體，威嚴地說：“師徒一場，給你一個機會，現在臣服，我為你續命，你還可以縱橫天下。”
    追風沉默片刻，用沙啞的嗓音，艱難地說：“我……我……我效忠教官……”
    楚楚揚了揚下巴：“為了證明你的誠意，把剩下的那兩個當投名狀吧，趁著你還有一分鍾可以用內力，快點動手，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這一手真夠歹毒。
    殺了組長和沈博，追風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追風的目光投向滿臉驚恐的組長。
    “隊長，你……你不會真的……”組長連連倒退。
    “咱們要麽都死，要麽能活一個，你應該懂這個道理。”追風逼過去。
    組長一咬牙，隻能拚個魚死網破。
    他大吼一聲，真氣灌入雙臂，縱身向追風撲來。
    但追風的武功比他強太多，這樣蠻幹根本是送死。
    還沒有等他揮拳，追風的右掌已經打中了組長的前胸。
    組長張著嘴卻叫不出聲，佝僂著背緩緩倒下去。
    而追風雪白的襯衣也已經成了刺眼的紅色。
    楚楚滿意地點頭：“這一手能耐還有些道行，總算看出你有點進步。”
    追風機械地轉身，走向昏死的沈博。
    已經背叛天策門，他也不再猶豫，揮掌打到沈博的頭頂。
    追風紅色的襯衣又染成了一片白色。
    如此慘不忍睹的場麵，楚楚卻不動聲色，似乎這一切都和她沒有關係。
    追風忽然感到腹內絞痛，頭暈目眩，一頭栽倒在地。
    知道自己已經毒發，求生欲望讓他掙紮著爬到楚楚腳下。
    追風抬起頭，乞求道：“教官，救我……”
    楚楚抬腳將他的頭按在地上：“以後要叫主人，狗是不能抬頭看主人的，聽懂了嗎？”
    她扔下一包藥，站起身取了羽絨大衣：“吃完解藥，馬上開沈博的車去鳳尾山。”
    說著，開門揚長而去。
    追風趴在地上，拚命吞咽著解藥，眼淚卻止不住地流。
    晚六點二十分，赤羽堂總舵。
    陸定山剛開完會回到辦公室，忽然手機來電鈴聲響起。
    他看到是小盼打來的電話，頓時心情格外暢快。
    “叔叔，你現在忙嗎？”
    小盼的蘿莉音真好聽。
    陸定山爽快地說：“丫頭，有什麽事說吧。”
    小盼嬌滴滴地說：“學校好無聊啊，我想陪叔叔吃飯呀。”
    陸定山哈哈大笑：“你說的好聽，是不是饞了？”
    “誰饞誰了？”小盼以命令的口吻說，“限你二十分鍾來接我，敢不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哼！”
    手機傳來掛斷電話的忙音。
    陸定山樂嗬嗬摁滅了煙：“誰饞誰？那還用說。”
    窗外是深冬蕭索，他內心卻春意盎然了。
    慶祝上架，一章擴到4000字。
    感謝微醺和其他朋友一路支持，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