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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姚啊！你是不是覺得我長的很醜啊？”
    她笑的很甜，很靦腆，非常歡快！
    她滿懷友誼的問我。
    “是啊，你的確很醜。”
    我竟……如此這般……脫口而出？
    說完，我轉身去磨片了。
    一會兒，聽見周姐罵道：“小姚！你過來！”
    我一聽，多半是我又沒磨好，反正又不是一兩回了。我就偏不去。
    第二天，剛上班。看見她滿臉愁容，眼睛都哭紅了！她捂著肚子。
    陸夫人走過來，她難受的表情和陸夫人說了什麽，於是她那天就沒來上班了。
    我聽周姐說：“她膽結石複發了。”
    周姐沒對我說什麽。
    幾天之後，她沒有來上班。
    半個月以後，她還是沒有來上班。
    一兩個月以後，她也還是沒來上班……
    我看見她，真希望她好起來，可從此之後就沒有看見她笑過了！她要麽愁容滿麵，要麽神情麻木，努力的從我的傷害中恢複過來。她和她哥哥在一起，由她哥哥照顧她。
    這件事情，回想起來，如同後背有芒刺。
    在當時，我真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她沒有聽到我的道歉，可是，就算我的道歉，又能值幾個錢呢？傷害別人也要承擔的起責任，我承擔了嗎？我又承擔的起嗎？自己就連一句“對不起”也沒有告訴她。我真不是個男人，我壓根兒就不是個人。
    多年以後，諸事已成過往，隨著時間也都好起來了吧？都好起來了，她也一定好起來了！可我，卻飽受這件事的折磨！
    我盡量避開此事，回憶的時候下意識的避開這一件。可越是避開，就還越是顯眼，也就越能戳痛我的心。讓我自責不已，內疚不已，翻來覆去，好不痛苦！
    時間回到從學校到家裏。回到家裏，我很愜意！睡覺、看書，父親也醒事多了。
    我睡在奶奶房裏，奶奶睡下麵杆床，我睡上麵杆繃子床。晚上看完電視，大概就是新聞聯播之後，再看焦點訪談，也就困了，該睡了。
    打來電話，父親接的。父親把電話給我，這是校長的聲音。
    “我幫你問那哈，老板講滴還要兩個人。你明天來，和他俺一路啼。”
    “好！”我回答。
    第二天，我就起早床去了，又從父親手上拿了一百塊。
    到了學校，果然和他們一起去十字路口下邊廠裏報名。回來收拾東西，校長叮囑我：“好人搞，800塊錢一個月，等你攢了錢之後都可以再來讀都不要緊滴。”
    “嗯。”我點點頭。
    早上，我和他們收拾東西，一起去報名了，安頓好鋪睡。大門口的文員很漂亮，一雙大大的眼睛，保安是個標準模樣的兵哥哥，沒半點不斯文的。文員我幾乎沒見她笑過，但是表情自然，沒有半點擺譜的意味。好了，我們可以幹活了。
    我和大中分還有xx等三個年輕的，還有個偏頭老成的，還有……不記得了。這都是前前後後進去的學生，年齡偏大的那個早就進來了。我們幾個聽這裏人的安排。有個是外招的，中年人，個子不高，一看就老成，之前做過這一行。雖說他也是新進來，卻比老師傅還利索。我們幾個就聽他指揮。
    先開始大家蹲在地上，不知道磨什麽東西。後來有個管事的，問了我們幾句。這個管事的就是當初和婆婆一起去學校的那位。我在這裏做了近一年，我們之間沒有一句交談。
    走來一位個子不高，想必是繁重的工作已經把他的肩膀都壓彎了。走起路來拖著腳步像是個剛剛耕田回來的農民。眼睛帶有北方人的英氣，麵目表情沒有剛才那位昂首挺胸管理者的趾高氣昂。他姓陸，告訴我們以後可以叫他陸師傅，老陸。
    老陸問道：“你們誰願意跟我去磨房？”
    我一聽，這裏很多人，我何必要團在一起？
    我說道：“我去吧。”
    自己說罷，站起身來。
    “你多大了？”他問。
    “我17了。”我回答。
    “行，你也跟我走吧。”他又指了指大中分。
    於是我和大中分一塊兒去了那間小平房的磨房。
    從廠進門，是一條直線。左手邊第一間屋是保安室，裏麵就是那位兵哥哥的值班室，裏麵很寬敞，不是一般的小崗亭。挨著保安值班室的是一間不大的文員辦公室，辦理入職和其他事項在裏麵，住著那位大眼睛表情自然的文員。再隔壁就是一間品檢室，裏麵有幾個女員工在裏麵測量。品檢室裏麵有一張大得橢圓形的桌子，用來作業。
    這裏一棟兩層樓高的樓房，中間有一處樓梯。樓梯再往隔壁是一間大的辦公室，老板和一些高管就在裏麵辦公。這間大的辦公室外麵本來是屋簷，做了一層隔牆，上麵刊著玻璃窗，所以這樣就與進門的保安室那一排身份不同。這棟兩層樓的樓上，是老板和其他管理人員的臥室。
    進大門的右手邊，是一片瓦碩場。但是看上去也還齊整，瓦碩場的邊緣處有一棟小房。挨著這一片的前麵，往前走，右手邊是一片彼此相連著的廠房。這幾間廠房連著的，顯得十分寬暢，日後知道那裏邊還有技術含量很高的作業平台。
    這幾間廠房的靠外麵一間有很高級的大型設備，可我不懂。而左手邊是兩間不大的小平房，裏麵有工人在忙碌，一個轉盤似的磨機就在門口轉著，上麵一根鋼絲繩吊著磨盤，機器旁邊的年輕工人操作著。
    再往前走，就要左轉彎。剛轉彎，右手邊有一間大的車間，裏邊非常寬暢，淨空很高，上邊還有個二樓，但我從來沒上去過。
    往前，右手邊挨著剛才建築的就是切片車間，裏邊有很多切片機器。第一次來被陸師傅介紹的地方，也是我們幾個學生低著頭聽新來的老師傅吩咐的地方就在這間切片車間的門口。
    往前看，就是員工宿舍，兩層。員工宿舍挨著一間廁所，切片車間的門口正對著一處大概幾畝麵積的池塘。而廁所就搭建在池塘的邊上，裏麵的鯽魚好大一個一個的。這池塘裏麵的魚可肥了，後來我親眼看見兩個人天天在這池塘裏釣。
    切片車間和寢室的中間有條小路，往上走幾步路，就是我們的食堂。食堂大廳裏麵有電視和桌椅，麵朝電視，我們的後背就是廚房。另外掛著電視那間牆隔壁還有個小房間，裏麵是專門用來招待貴客的包間，很少用。
    挨著廚房的是男洗浴室，最裏麵的是女洗浴室。
    好了，這就是我要生活近一年的地方了。我的良心又要被吊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