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讀完職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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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些學生去校長辦公室,我可以不用去,但看熱鬧去了。
校長辦公室裏麵,有兩個人,他們頗有風度。一個男的,個子比較高,一雙大眼睛,顯得身體健碩;還有個年紀偏大的婦人,看年紀確實有些大了,但是梳的頭發很是齊整,而且沒有半點兒老態,笑容眼神之間既顯得和藹又讓人肅然起敬!
這兩人如果不是市裏麵的什麽領導就是頗有一番來頭,不像是一般學生的家長,我心想。
校長說道:“您個人看咧?”
他們看見了我,說道:“有的年齡太小,去兩個年齡大一點的吧。”
於是有個快三十的跟著去了。他們又和校長不知道說了什麽,我看了熱鬧我也就退回了。
後來了解到,他們是xxxx的老板,就是十字路口下麵的那個廠。老師對這一帶比較熟悉。過了不久,又去了兩個。
車工考試,為了這車工實操的事兒,我還找過校長,好像還辯論了一番。
車工實操考試那天,我們去了水電八局,裏麵場子還是蠻大。我們走進了一個車間,車間好大,很是寬暢。
我的手癢,看見一個按鈕,想按下去。有位女工忙喊道:“哎咦,不按!按就搞壞噠!”我才沒有按下去。
我們操作的機台在後麵,實操監考老師年紀偏大,戴著眼鏡麵情嚴峻,不怒自威。
好了,實操開始了,校長很不錯,遠遠的和監考老師談天說地,但是監考老師目光始終盯在這邊。
我感覺他的目光如同老鷹一般,即便是這麽遠,也將每個人的動作看的清清楚楚。
大家一擁而上!團團的圍在了一起,你一下、我一下……我傻啊!輪到我最後一個,我就不會裝一下?他真的看清你有沒有操作麽?結果我還真的正兒八經的像個老師傅一樣撥弄起來了。
嘖嘖!他們都走了,機台上車出來的絲就像飛起來的一般,剛剛好,都落在我的頭頂,高度正好合適。
我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該幹什麽?就由著像是麵條似的堆在我的頭頂。大概我也受夠了,他們二位也看夠了,我終於一轉身走了。按鈕有沒有按下去關掉也不記得了。
過了一段時間,又通知領取證書。這下領取的是車工證書,我一看是“初級”,我居然問了老師:“老師,我之前領的證書上麵是‘中級’,這下上麵怎麽是‘初級’?”
校長老婆說道:“跟你搞了個中級哈,咧初級要得。”
“哦。”聽她這麽說,我也滿意了。
我感覺這一年就快結束了,兩個學期。哎!人生如夢,時間竟如同舍棄了我一般,都不理睬我了。我感覺自己就像個廢物,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麽用?我要是活到二十歲……想想都害怕,二十歲的我又是什麽樣子呢?我該如何麵對我的時間和人生呢?家裏奶奶曾經找了個算八字的,給我算了一卦,算八字的說:“咧娃要是能活得超過二十歲便不要緊了,所以隻要過了二十歲就沒事噠。”
哎!我就知道歎氣,年紀輕輕就仿佛七老八十了,這是自己的一個特點。
我詢問那些人被叫到哪裏去了,他們是不是有了什麽好的去處?
我問校長,校長說幫我問問,看她那裏還要不要人。
我說:“好。”
於是我決定離開這所學校,回家,然後等他的電話。他說問到了消息給我電話。
爸爸買了個手機,幾百塊錢,我心裏疑惑,他買手機幹什麽?有什麽用?老老實實在家種田的人,東想西想。(從我當時的心態來看,既是瞧不起父親,也是自己作為一個年輕後生居然毫無見識,這種心態要寫。)
我準備搬鋪睡回家,感覺很開心!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為什麽開心?晚上我決定去一趟北站xx家裏。在寢室,小中分找我借錢,借多少呢?借1.5元人民幣,我說道:“可以啊!”
“那我去換衣服,坐車。”他去換衣服了。
我一想,1.5元,我都不在這裏上學了,我借給了他,我怎麽要回來呢?想著想著,不如不借了吧。
他穿好了衣服走出來,“你要不而今給我?”
“xx,我還是不借了吧,因為我也沒什麽錢了。”我很為難的說道,說的很禮貌。
“咦——又不借了是唄?你要不給我1塊5?我再有錢就還你。”他央求道。
“不。”我搖搖頭。
他的表情就真對我無語了!
我的小氣,也讓我自己無語了,不知道該怎麽評價自己了。
於是我到底還是沒借給他,收拾好背包,背起,去北站。去的時候還早,大概剛剛傍晚。
北站的xx家裏,我去過一次,那時候和父親去的。一年前吧大概。
我坐了車去北站,按照當初的位置,尋找,在一處門麵前,停住了腳步。店門是關著的,我東瞧瞧西看看。
有個人問我:“你是不是找xx?”
我說:“是啊!”
“你跟我來!”他說道。
他光著膀子,一件單衣,走起路來一搖三擺。我跟了兩步,不肯再跟下去了。
他回頭一看,“來哈?你是到xx屋裏哈?”
他說的又是對的,可進了暗的小巷我有些擔憂,生怕遭遇不測,故此遲疑不行。
“來!我帶你到他屋裏啼。”他又說道。
我也就跟著他去了。到了一戶人家的門口,他說:“咧,就咧裏。”
我站在門口,人還在路上。裏麵的婦人對我看著,她是嫲嫲,可見還沒認出我。
“咧哪個?”她問道。
我張口又止,看著她。兩人對望了幾秒鍾,我走近些,說道:“是我。”
“哦,是弟兒哦!”她終於認出來了!
“到屋裏來坐。”她說道。
我也就進去了,我坐下,她給我倒茶。
她男人就是當初給我介紹電工事兒做的人。過了一會兒,她男人回來了。
他問我:“弟兒哪麽想起咧到完咧裏來嘚?”
“我……順便來哈……”我一笑,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人又靦腆。
他說道:“當兒跟你介紹要你跟都人家學電工啊,你個兒沒啼,人家而今帶嘀徒弟出師噠1500塊錢一個月哦!”
我默然不答,看看路上外麵。
他老婆說道:“弟兒來噠,今兒就待完咧裏睡。吃飯噠洗澡。”
她很熱情,我很拘謹。她要給我準備衣服,我說道:“不了,嫲嫲,我等會兒就回去,回校裏。”
她做好了飯,我們一起吃飯,她女兒沒在這裏,我也不可能問。
她叫我夾菜吃,我也吃了兩碗。大家都放了筷子,xx說道:“你要回啼就搭早些,不疼會兒噠沒車噠,快11點噠。”
也是啊,我起身走下去,出了小巷,到了大路。
大路還是很繁華,和小巷不可同日而語,我背著包,感覺很愜意。我沒有決定坐公交車,一個勁兒的往前走,我的腿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可以邊走邊思考。
過了北站,上了橋南,我看了看下麵,別了!我回頭望了望橋南,多少次月底回家,多少次忍饑挨餓以為自己能練就功夫成為能人異士!
常德橋南的夜景不錯,大火之後市場搬了下來。可繁華的市場都跟我沒關係,讓我留戀的隻是和同學的散步嬉鬧……我鼓起勇氣獻花,就為了3塊錢。
為什麽昨天都會這麽快?我該怎麽留住今天,怎麽迎接明天?
帶著種種思考,我邁向回學校的路,這次沒有人嘰嘰喳喳和埋怨了。我可以昂首闊步,也可以低頭沉思,路邊的路燈照的路麵十分清晰,遠處並不十分黑暗,可以看見田地和村落的影子。可是,前麵的路,那個終點,又是什麽?
終點是什麽?我問我自己,我回答不上來。(我一生想得太多,做的太少。)
到了上坡的地方,路邊有幾輛摩托車上來了。
他們很善意的對我說:“路上有危險……要不得好多錢!”
說從北站走回德山太遠啦!他們多操心,殊不知我很享受這樣的徒步。
我一口回絕:“不!”
我享受著走路的過程,晚上的空氣別有一種清爽。我又不是女生,不擔心那種意外。
大概走了四個小時,四個多小時。十字路口那裏吃了一碗牛肉粉,不如小巷子裏麵的。
吃了之後,爬窗進了學校。但是住宅鎖門了,於是就在崗亭旁邊的水池子上邊的水泥地上躺了下去。枕著自己的雙手,看著天空,似睡非睡的到了天亮。
十字路口下邊的工廠,我心想,教我cad的電腦老師也說那廠可以。我這自己掙錢就好了,不用再往家裏要了。一個月幾百塊,兩個月就是一千塊,三個月四個月……一年多不就是幾千塊錢了麽?
天亮了,我回到寢室清理東西。
我去了校長辦公室,校長說道:“你要不把鋪睡就放在這裏,沒得哪個要。大慨幾天之後我就聯係你,可能個把星期時間,您爸爸有電話嘀話就接聽哈電話,噢?”
“哦。”我點頭回答。
我背著包,高高興興回家了!
兩篇後記。
《讀職校》和《讀完職校》兩篇加起來寫了近6萬字,寫了個把星期的時間。多次,讓自己喘口氣,歇會兒,累不在身,累在心!
我判斷整篇《回憶錄》沒有什麽光彩照人的地方,這就是一個自我拷問的過程。
馬克吐溫、高爾基、季羨林等等作家都有自傳,可人家的自傳多少可圈可點。真是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
可這是一個失敗者的自傳,一生的記錄,沒有半點成功事跡。說的不好聽一點,就是250的自我拷問記!
另外自己的寫作水平也是個硬傷,這是主要寫作太慢的原因。為了提升寫作水平,之前讀了幾個月的書,還是有效果的,寫作水平提升了些,抱抱佛腳有效果。讀了葉聖陶的《怎樣寫作》,獲益不少。於是決定以說話的語氣去寫文章,效果有,也爭取後麵的速度加快些。
可讓我顧慮的是:寫這本《回憶錄》實在痛心疾首!
不同的語言甚至不同的字詞表達,意境會有千差萬別。文字藝術真的是很深奧的東西,我隻能盡力而為,努力至少讓這本《回憶錄》讀的下去。
我發現自己意識到速度和時間的重要,但這個東西似乎和情感的注入成反比。你越是把感情注入到文字句子當中,就越是會為了一句話或者使用某幾個字之間的組合而思考好久。
與2020年不同的是,我不再寫作的時候手機發抖,激動或者悲憤,或者一時情緒興奮異常,而導致反過來影響了寫作。這種情況在讀了幾個月書之後作了反省,叮囑自己要把情緒的渲染注入到文字當中去,冷靜下來。可即便如此,於悲痛處,往往淚水湧出!
《讀職校》寫的比較詳細,裏麵涉及了很多當時和我同齡相差不大的孩子。他們真的很優秀!
今天回想起來也是如此,他們勤勞、紮實、肯幹,識大體,即便是個別有著某種缺點,可問題不大,因為人都是有自檢功能的,隻是時間稍有長短。
孔子是一日三省,我當時是一日一省,我想別人也都是能夠自我更新的。可問題是,我的一日一省,始終沒有意識到自己致命的缺點,這是本身的學識有限和自身性格弱點造成的。
馬尾辮女生嚴肅認真;鐵板女生的外向,又不輕易與男生打交道;大眼睛女的識大體;小眼睛女的輕快活潑和長遠考慮;鄉村姑娘的樂觀和追求。帥氣男的風度和儀表;室友的老成;大中分的憂慮和小中分的開朗;圓眼睛生的專注;矮個子濃眉生的成熟進取;高個子高中生的持重和開朗;大眼鏡生的自學進步;小眼鏡生的低調和沉穩。如此等等。
即便如同小眼睛生和長發男的自我放縱,也都還是在“有本錢”的前提下,對青春的一種享受或者揮霍,這是損失,但不是致命的。再者如小豬被懷疑偷竊,我在上段的文字中描述人是有自檢功能的,賢者如孔子一日三省,慢者可能幾年之後自己會做反思,從而對自我完成更新。
隻要不是致命的缺點,有的話也最好讓這種缺點改正在萌芽之中。那麽,生活都將會進入正常的節湊,迎來美滿的人生!
可我就不同,我的缺點是致命的。
即便是姚煥黎今天的結局會非常的淒慘,可自己如果重來的話,我也不會加入所謂正常人的行列,我不是習慣了異類,而是我得到了自認為別人所沒有的東西。
我的東西是他們所沒有的。這個不正常的另類,他心中之所思所想,是一般為了自己的實際考慮和未來生活做打算的人所缺乏的。
人生慘敗啊!遠看近看,自己都不似人君了。
自己無論是當時還是現在,可謂蠢的豬都不忍心看下去了。寫這兩篇近6萬字,讓心歇會兒了再寫,成為常態。這種對比是很鮮明的,不得不如此。
可如果上帝問我(假使有上帝的話):“讓你重來,和大家一樣,隻是大同小異,做正常人,而且還會讓你和那些高材生一樣出色。你願意嗎?”
“不!”我將如此回答。所以我死不正常,總認為自己一枝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