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他們吃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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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叔有天晚上,說要和我逛街。逛街?這邊大多是些店鋪和改裝的小工廠,哪兒有雜貨街?說不定他知道。
於是我說道:“好啊!”
到了晚上,我們吃了晚飯,晚上一般沒什麽生意,他便早早的鎖好了店鋪。
我跟著他走,他果然熟悉周圍,他不知道進了哪個巷子,這裏麵真是熱鬧!擺攤的好多,我東看看西瞧瞧。心想,既然他要請我逛街,那就不大的需求該他買單。
我果然發現了我要找的東西,我看見了書攤!我津津有味的看著書名稱,再回頭看看阿叔,意思很明白。
他也懂,隻是他沒興趣,背著兩隻手往前去了。我看著他的背影,覺得不可愛,我自己手裏得省著點兒了,所以還是掂量了下,沒買。
路過一個吃的小攤,他問我:“要不要吃咧家夥?”
我搖搖頭。姚煥霓有個特點,就是能吃,但對吃本身卻不感興趣,人是要穿衣服的,但對穿著本身卻不感興趣,意思就是把吃和穿滿足在基本的需求線即可。自己對生活的追求別具一格。這種別具一格,使他的社會生存能力和適應能力與這種追求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最終落得不務實,悲苦了一生。
有天晚飯,我和叔像往常一樣擺桌子,天處於傍晚,在外麵吃飯清涼。飯後,我飽了,背靠在椅子上,叔早就吃完了。我嘴裏蹦出這麽一句:“又沒菜。”
叔眨著眼睛看著我,“沒菜是個什麽話?”
我也不知道這話是怎麽出來的?自己的話語有時候連自己都搞不清楚。我後來的反思中,這應該是一種反話,菜很多的,兩個人三碗菜,而且叔之前是開過餐館門麵的,做飯菜有一手。不存在沒菜的道理。
小時候,其實很希望伯伯和大幺來,結果我背著書包回家看見親戚,很容易冒出“您怎麽又來了?”這種反過來像是質問對方的語氣,對方百分百誤解。可一般人這樣誤解是很正常的,就是優秀的人聽了也會驚訝不已。
我低著頭,自知開口黃腔,說錯了話,慚愧不已,也就低頭不語。故作鎮定,當做沒事一般。
現今回想起來,又覺得好笑!過路的人來來往往,他們如何想到這裏兩人剛吃完飯,頃刻間好不尷尬?
我遇見了老板,他在隔壁。葉姐姐小聲告訴我:“你現在過去,要會說話些;講出來的話,要經過大腦考慮下。”
“哦。”我點點頭。
我也不知道自己說話怎麽那樣?心中的想法猶如江河,滔滔不絕,口中的話語,有時候蹦噠出來,連自己也控製不住,我得小心些。
我走到隔壁,走進去了。裏麵通常是大姐守著,看見了一位先生。
到了裏間,“老板?”我小聲叫到。
“坐。”他用手示意桌子對麵。
於是我在他對麵坐了下來。空氣一下子凝固了,我的耳朵也聽不見了,喉嚨裏也不動彈了。
他看上去顯胖,但人很和藹。兩雙眼睛難免對視,我是屬於被拯救的那一方,而他是擁有的那一方。我看著桌麵,我不知道他的表情和眼色,長達一分鍾的時間,空氣中似乎兩人就這麽呆坐著。我竟一言不發。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過去吧。”他說道。
空氣鬆散了,我聽清楚了,於是起身,走到葉姐姐這邊來。進空調開著的裏間,葉姐姐問我:“和老板談的哪麽個?”
“他告訴我:‘他都知道了。’然後我就過來了。”
“還講了其他的麽嘚沒?”葉姐姐問。
我搖搖頭,表示沒有。
晚上,葉姐姐老公不知道說了她叔什麽,她叔一賭氣,不知道去哪兒了。
葉姐姐和老公要回家裏,葉姐姐遞給了我20塊錢,叮囑我:“晚上不想自己做飯,就買飯吃,別上網去了!”
“哦。”我接過了錢,這簡直太棒了!
他們去了,隔壁的卷簾門也沒有關,所以兩家的店鋪不能沒人,我是無論如何不能亂跑的。萬一跑了,小偷……想想都恐懼,會吃了我的!所以一番衡量之後,就老老實實待在店鋪裏。
老板這邊店鋪有把睡椅,我就把葉姐姐店鋪卷簾門拉下來,還是有聲音的,我在這邊店鋪睡椅上躺著,半拉著卷簾門,可以方便看到外麵。這樣真棒!
我沒有去吃飯。不吃飯,可以鍛煉自己。我這種能忍饑挨餓的能人異士,所練就的功夫沒有白費,所以這20塊錢我就落下了。
我躺在睡椅上,唱起了歌!這次唱的是四大名著。有蚊子,我拍死了兩隻,半睡半醒的躺在睡椅上。
“弟兒?”有人拉起了卷簾門,聽聲音是叔回來了。
“啊?”我回答道。
他走到這邊來,他問我:“弟兒,有沒有聽他俺講麽嘚?”
“沒有啊!隻叫我半夜等你回來。”我這句說的得體。
一切恢複了正常。
第二天,上午,我看見桶子裏有許多螃蟹,好大一個一個的。這是中國人的一大癖好,我除外。
看見叔在裏麵廚房忙活。我進辦公室裏,葉姐姐對我說道:“中午吃螃蟹,中午老板過來,要文明些,要懂事。咧麽大嘀娃噠言行舉止要得體。醒點兒事!”
“嗯。”我點點頭。
“吃過河蟹沒有?”她笑著問道。
“很久以前我吃過螃蟹,燒來吃的。”
“那叫河蟹,不叫螃蟹。很貴的!等會兒老板還有xx哥中午都在這裏吃飯。你要文明,舉止要得體。”她叮囑我。
“哦。”我又應了一聲。
反正我是無所謂的了,一言不發,我對螃蟹真的毫無興趣,中國人對蟹可謂情有獨鍾。我的飲食有兩大特點:一個是別人夾過的菜,我十分在意菜上麵是否沾別人的痕跡;一個是稀奇古怪的食物我排斥,譬如像春齡芽,還有螃蟹,不是常吃的東西我排斥。
到了中午,河蟹被叔給蒸熟了,端了出來,黃橙橙的,一盤一盤的。很多,著實夠吃。
我坐在靠門,老板兩口子坐在沙發上,葉姐姐兩口子坐在靠辦公桌搬了兩把椅子坐上。她叔像個忠實的管家,沒有上桌。老板和葉姐姐丈夫大塊朵頤,他們吃這種螃蟹十分過癮,也十分嫻熟!吸、吮、咬、嚼,螃蟹的指尖都被吸幹淨了。
老板大腹便便,昂首挺胸,頗有宰相風度。xx哥不急,一隻手肘撐著膝蓋,看著黃橙橙的螃蟹,頗有禮讓的風度。兩位女士吃的很斯文,唯獨我壓根兒就對這種食物不感興趣,也不吃。自己盛了飯,然後一心一意吃白菜。
葉姐姐說道:“弟兒,你吃哈?咧跟你留嘀那唄?”
碗裏的確還剩下兩隻螃蟹,可我就是不感興趣,我壓根就沒吃過這種東西。我怕出洋相,而我的腸胃也隻願消化白菜和米飯,所以我始終不吃。
我已經吃了兩碗飯了,他們基本上都吃好了,盤子裏還有兩隻河蟹,就留在盤子裏。葉姐姐要我吃了,我不吃。隨後,我也放了碗,叔過來收拾。
我坐了一會兒,走出來,朝廚房一看,叔站在廚房裏吃的津津有味呢!
到了下午,葉姐姐告訴我:“弟兒,老板講嘀先給你安頓,過兩天來接你。”
“好!”我說。
“你要放聽話些!”葉姐姐嚴肅的叮囑道。
“哦。”
過了兩天,老板真的來接我了。我這下帶出來的桶子和行李沒有再提回去。放進了老板車的後備箱,我坐在了老板的後麵。一路去了。
在車上,老板告訴我:“他以前也是打工的,後來自己開了個小廠,慢慢發展。廠裏麵做工的都是湖南人,湖南人的素養較高,你去了也好相處。你一個人住,要聽師傅的話,有師傅帶你,原來的師傅又喜歡跳槽,去了就安下心來好好做。”
“哦。”
“嗯。”
“好。”我坐在車子後排,老板說了我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