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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函數的極限裏，極限是趨於x0的點，不用理會它究竟有沒有定義，因為即使x0無定義，極限也照樣能取。林複忽然覺得，這條定義涵括的意義延續到了他的生活裏，甚至帶有美感。真相無意義，人們卻還不停的尋找能夠解釋結果的東西，盲目的成就自己。
    真傻啊。他搖了搖頭。
    17：45，林複回到家，屋裏沒人。剛放下背包不久，就收到了家庭群傳來的微信。看來今天也需要他自己喂飽自己。
    18：02，他打開冰箱，拿出僅剩的番茄和雞蛋，櫥櫃裏還有上星期吃剩的半小袋通心粉。番茄雞蛋通心粉的組合，多少有點怪。
    18：40，最後他還是吃完了，像被不怎麽好吃的東西填滿肚子。他的心情並沒有好轉。
    18：53，洗好碗，他從冰箱裏拿出周末特地買回來的鬆露巧克力，吃了兩顆，夾好，又放回冰箱。
    19：26，他看著今天布置的功課，半小時過去，還停留在第二題。
    林複躺在床上，盯著頭頂的led燈管，歎了口氣。實施的所有舉動，都沒能把腦子裏充斥的信息碎片趕走，他越想清理掉這些不該存在的東西，他們就越清晰的浮現出來。
    這就是白熊效應嗎，他想道。
    林複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他後悔了，而這一切的源頭，都隻因為自己幾天前做下的那個輕率的決定。
    那天……
    在學生工作處門口確認了他懷疑的內容之後，下午放學的時候，他沒去跑步，直接去了陳越所在的班。
    林複清楚的知道陳越大概什麽時候會回家，什麽時候去能遇到他。
    當然也就知道什麽時候去絕對不會碰上。
    “你好，你是陳越的朋友吧?”來人綁著不太長的馬尾，紅色格子發帶係成蝴蝶結垂在馬尾上。唇紅齒白，眼睛澄澈如湖水，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法國電影裏的妙齡少女。
    “是的，突然打擾不好意思，請問你現在有時間嗎。”林複覺得自己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聊會。”
    “嗯，可以啊，我先和我朋友說一聲哦。”林複生硬的點了點頭，不經意和那雙眸子對視，他下意識回避。
    辛可麗班上還剩幾個同學，她背過身去和誰在說話。那人臉被擋住了，隻隱約看見留著齊肩短發，體型看起來小小的。林複想，也許是芸香也說不定。即使隻等了半分鍾，他也還是有些局促。第一次以這種方式等一個女生，林複感覺班裏的人一直在盯著他看。就在猶豫要不要上個洗手間時，辛可麗出來了。
    他們刻意站在靠近教室後門的欄杆處，剛好是被建築物擋住的視覺盲區，不過偶爾走捷徑去洗手間的人看見他們倆站在那說話，還是會忍不住瞄兩眼。
    “你上次請我吃的黃油餅幹，謝謝了，味道很不錯。”林複沒有開門見山說想要問的事情。轉而迂回的聊著別的。想著，也許輕鬆的談論會更容易達到他的目的。
    “你還記得啊，不客氣噢。”辛可麗笑著看向他，
    “你和陳越關係應該很好吧？經常看到你們在一塊兒呢。”林複有些意外，她居然自己把話題引到陳越那。
    “還行，之前你們做同桌的時候，我經常來找他借書。”林複回答。
    “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可惜我現在已經不是他的同桌了。”辛可麗明眸流轉，突然望向陳越，話語中帶有別的意味，繼續說，
    “你這次來找我。是想替陳越問換座位的事情嗎？”
    林複搖頭。
    “陳越不知道我會來找你。”
    “既然這樣，你找我想說什麽？”
    林複在內心對這種直接幹脆的對話豎起拇指，他已經對繞圈圈遊戲疲憊了，這正是目前他想要的。
    “我有很多疑惑。”林複說出這幾個字時，他感覺自己內心的小火苗再次燃燒起來。
    “我想知道始作俑者的真正目的。”他直直的看著辛可麗，還差一點，隻差一步，現在他渴望真相，
    “你想要和荀致坐，絕對不是因為《文學周刊》評比吧。”
    “當然不是。我和荀致坐是因為……”
    “因為我想和他坐呀。”辛可麗抿起嘴，說話語氣沒有發生變化。
    “你想和他坐的話，時間點可挑錯了。這種時候，班上隻有你一個人要求換座位吧。”
    “我根本不在意，究竟有沒有人換座位。”林複覺得辛可麗說話像看著什麽念出來的，但他沒有打斷。
    “我想換座位。所以我換了。就是這樣。”
    林複想著，如果稍微在意，也不可能不顧及他人感受換座位。可是如果不在意，又怎麽會主動考慮別人的感受，努力的爭取自己不感興趣的評比的截止時間呢？
    “你想說什麽？”辛可麗把手搭在欄杆上。
    “想讓你聽聽看我的推理。”既然辛可麗不願開口，就隻能迫使她承認了。
    “起初我的想法是，你換位置是想幫陳越。利用自己換座位。成全陳越的執念，讓他好好的參加周刊評選。你不和陳越一組，學生會那些與你有過節的學姐，自然就不會在投票方麵對陳越使壞。”
    天空中的雲緩慢的移動，濃烈的帶有熒光的橘粉色，被閃爍的映在瞳孔中，他垂下眼簾，
    “但我個人覺得，這種情況可能性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