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無相出現的瞬間，那老者的臉上也終於閃過了驚詫之色。
    並不是他認出了這把劍，而是隨著無相的出現，這幅畫……
    破了。
    天空中的裂痕，周圍景物的扭曲，全都被“糾正”了回來，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就連老者手中的那把劍，都停在了半空中，沒有再下落分毫。
    這種突然出現的詭異狀況，讓老者的目光，死死盯在了無相上。
    他的確是想要逼迫寧凡出手。
    對寧凡，他是沒有什麽殺心的。
    可他卻真的想見識見識傳說中的無愁劍。
    他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信心，也確信自己有能力將寧凡的無愁劍給逼出來。
    然而，逼是逼出來了。
    卻不是無愁劍。
    確切的說，寧凡根本沒有施展任何可以稱之為劍術的東西。
    隻是一把劍的出現，就破開了老者渾厚的劍意。
    老者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他在來之前甚至想過，自己有可能會在這場切磋中落敗，可卻從未想過，有人可以如此輕易的破開自己的劍意。
    即便是淩墨，也不可能！
    想到這，老者不死心的再次抬起了手中的劍。
    這一次，他所釋放出來的氣勢，比之前還要強盛許多！
    周圍景物扭曲的程度，甚至已經出現了碎片化。
    可是……
    “等一下。”
    寧凡麵色嚴峻的打斷了老者。
    老者盯著他，卻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可寧凡卻再次道：“如果你真想見識無愁劍，一周後，我會去無劍山。”
    老者眼神微微變化，同時四麵的景物也在一點點的回歸正常。
    “什麽意思？”
    “我會去無劍山，與你切磋。”
    寧凡極其認真道：“到時候，我會施展出你心心念念的無愁劍。”
    “為什麽要一周後？”
    老者不解。
    寧凡卻沒有給他解釋的意思：“我有我自己的原因。”
    老者皺起眉頭。
    老實說，他不覺得寧凡會在這件事情上搪塞他。
    他覺得自己來找寧凡，已經很有誠意了。
    畢竟，如果他真的隱匿自己釋放出來的“信號”，直奔金豐城，在那裏跟寧凡動手，兩人的戰鬥，可能都會帶來大量的傷亡。
    所以，老者已經展現了自己的“禮貌”。
    寧凡也應該感受得到。
    而且，如果寧凡在一周後真的不出現，下一次他可就不會這麽客氣了。
    “好。”
    老者在幾番糾結之後，才終於點了點頭：“一周後，我在無劍山等你。”
    “一定赴約。”
    寧凡對老者抱了抱拳。
    其實他對老者也沒有多少惡意。
    反倒是覺得這種一心追求劍術頂峰的人，跟劍無愁多少是有些相似的。
    答應老者的事情，他一定會做。
    一周後，他會親自前往無劍山。
    而之所以要等一周的時間……
    “你果然還在。”
    在老者離開後，寧凡站在空蕩蕩的曠野上，自言自語。
    沒有任何人回應他的話。
    但是他卻繼續道：“既然都已經暴露了，何必再藏頭露尾呢？”
    這次的沉默，並沒有讓寧凡等太久。
    “剛剛那一劍，會殺了你。”
    這個聲音，是從寧凡的腦海中出現的。
    李天道！
    這個自從寧凡來到上城之後，就像是徹底消失的“人”，在這一刻仿佛複活了。
    其實寧凡很早之前就開始懷疑過這個問題了。
    而且，他偶爾也會試著“聯係”對方。
    隻不過每一次，李天道都沒有任何回應。
    其他人的靈侍，在來到了上城之後，都消失了。
    李天道是殘魂，寧凡無法確信，他會不會跟這些靈侍一樣消散掉。
    畢竟其他人的靈侍，算是一種“借來”的力量，一旦靈侍消散，本身也會失去這份本就不屬於自己的能力。
    可寧凡卻不同。
    他是實實在在通過劍中世界的修煉，拿到的這些能力。
    當然，修煉僅僅也隻是讓寧凡學到了“皮毛”，真正完全掌握那些殘魂的能力，還是最終找到棺材之後。
    不過盡管如此，寧凡依舊算是能夠駕馭這些力量，所以在來到上城之後，他並沒有因為陽光而丟失掉自己的能力，也算可以解釋。
    隻是，寧凡一直不相信，李天道真的會這麽輕易的消失。
    他雖然不敢說自己完全了解李天道這個人，但是卻可以肯定一件事情……
    這個人，驕傲到了骨子裏。
    最重要的是，他極度自私！
    他為了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不惜將李家的所有人都拉進他所創造的局裏。
    他因為覺得李家的榮耀與他無關，甚至不惜毀掉整個李家乃至上城！
    先毀掉，再建立。
    隻有這樣，才能證明他李天道的天資卓越。
    就是這麽一個人，怎麽可能在做了這麽多事情之後，反而將一切的“成果”送給寧凡這個“有緣人”呢？
    所以，別看寧凡現在的能力，都算是通過李天道獲得的，但是他卻從未相信過這個人。
    他始終覺得，自己能帶人來到上城，是在李天道的計劃內。
    而且這或許隻是個起點。
    李天道必然是有著極其宏大的圖謀。
    而就在剛剛，寧凡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當那老者將澎湃的劍意釋放出來的時候，這讓李天道感受到了威脅。
    雖然李天道或許很確信，寧凡不可能就這麽讓對方殺掉，但是趨吉避凶，是人的本能。
    李天道擔心寧凡因為托大而真的陷入危機。
    所以，他出手了。
    無相出現的那一幕，並不是寧凡自己的意思。
    這，就給了寧凡兩個極其關鍵的信息！
    第一，李天道可以操縱他的身體。
    寧凡不知道這裏麵有沒有什麽限製條件，亦或是需要李天道付出什麽。
    但是，終究是可以。
    試想一下，自己的身體，可能會被他人隨意操控，尤其是這個人還未必對你有什麽善念……
    這種狀況，沒有人可以接受。
    至於第二點……
    李天道目前無法“脫離”寧凡的身體。
    寧凡死了，李天道也會消散！
    也隻有這樣，李天道才會在寧凡的身體裏“潛伏”這麽久，並且在意識到寧凡有危險的時候，不惜暴露自己的存在，也要強行拿到寧凡身體的控製權。
    與此同時，還有一件事情，也同樣讓寧凡意外。
    無相僅僅是出現，便打破了老者的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