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這是目前寧凡所知道的最強階段。
    不僅僅是他，就算是出生於上城的徐江，也確認過這件事情。
    而且，徐江也說過，淩墨大概率也是八荒。
    這也讓寧凡從來就沒懷疑過，在八荒之上，還有更強的存在。
    剛剛那個老者，也就是無劍山劍神，同樣是八荒。
    那麽無相能夠破解他的招式，並且最起碼寧凡看起來是相當輕鬆……
    李天道的實力，難道是已經突破到了八荒以上？
    想想，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以李天道的驕傲，在他那個年代，他勢必是站在頂點的。
    至於劍無愁他們，當然也都是天縱奇才，隻不過比起李天道也是要稍遜一籌。
    而劍無愁的絕學無愁劍，卻能夠在經曆了幾百年後，依舊被無劍山所傳頌……
    那麽李天道當年縱橫上城的時候，所用的招式，又會是什麽級別？
    想到這裏，寧凡猛然發現，當時在下城，李天道看起來好像將很多秘密都告訴了他，實際上，卻隱瞞了很多東西。
    再加上，從來到上城之後，這個家夥就一直在裝死。
    他就是想要讓寧凡忽略他的存在。
    如果不是今天的突發狀況，寧凡還真不敢想象，當李天道覺得到了合適的時機，究竟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這件事情牽扯的可不是他個人，所以在意識到這種情況之下，寧凡不敢再有絲毫的大意。
    “如果我死了，你也會消散，是嗎？”
    寧凡回應了李天道。
    現在的好消息就是，李天道已經露餡了。
    再想要藏，那肯定是不可能了。
    “消散？”
    李天道的聲音從寧凡的腦海中響起：“這個詞，我不認同。”
    果然。
    寧凡知道李天道必然不會承認。
    因為一旦他承認，就意味他會在寧凡麵前陷入一定的被動。
    這種情況，是李天道不願意麵對，更不願意接受的。
    不僅僅是會受到寧凡的裹挾，更重要的是，李天道的驕傲，不允許自己被他人牽著鼻子走。
    哪怕是之前，無論是寧凡得到了力量，還是來到了上城，其實都是在李天道的設計之中。
    所以李天道始終是占據著主導權。
    “那你試著用一個更貼切的詞，來形容一下你的情況？”
    寧凡沒有表現出任何憤怒。
    他知道，相比於淩墨，李天道的存在其實是更大的隱患。
    巔城雖然也很強，但畢竟是擺在明麵上的，而李天道……
    畢竟，自己現在所擁有的力量，都是李天道“安排”出來的。
    這種力量，最終會不會被李天道剝奪，寧凡真的不敢確定。
    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自己真的失去了劍中世界得到的力量，就像是下城人失去靈侍一樣，那麽自己和自己所帶領的下城隊伍，都將陷入前所未有的被動。
    寧凡怎麽都沒想到，有一天，自己麵對的最大對手，居然來自於他“自己”。
    “或許會長眠。”
    李天道的態度也很淡然：“正如你出現之前，我會等待著下一個將我喚醒的人出現。”
    “哦，原來是這樣啊！”
    寧凡恍然大悟。
    他把李天道這話當做了放屁。
    長眠，寧凡覺得不是沒有可能。
    但要說重新去等待一個將他喚醒的人……
    或許是因為李天道這次的暴露，也不再他自己的計劃範圍裏，所以就導致他一時間沒有想到太好的借口。
    他這話裏的漏洞就說，無論是上城還是下城，都不可能再出現一個寧凡。
    因為劍無愁他們，已經不存在了！
    寧凡現在所擁有的力量，是劍棺之中的八個殘魂給的！
    寧凡是第一個拿到無相並激活的人，所以那八個殘魂，也僅僅有一次“傳授”的機會！
    李天道就算是實力再強，寧凡也不相信他可以將那八個殘魂複活。
    所以，李天道又在說謊。
    隻是寧凡沒有揭穿他。
    “那你怕是又要等不知多久了。”
    寧凡悠悠道。
    李天道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千百年我都等了，歲月對於我來說，從來就不是問題。”
    越是這麽風輕雲淡，寧凡就越相信，其實李天道很急。
    沒有人可以熬得住千百年的孤獨。
    哪怕他叫李天道。
    “所以，一周後，哪怕我不敵那個劍神，最終戰死在無劍山，對於你來說，也沒有任何影響，無非就是再多等待一段時間，是嗎？”
    寧凡問道。
    然而這次，李天道卻沒有直接回應他。
    “還是說，在你看來，他並不是我的對手。”
    頓了頓，寧凡笑了：“亦或者說，即便我不敵對方，你也會出手？”
    “你在懷疑我什麽？”
    李天道沒有明著回答寧凡的問題。
    “既然你已經猜到了我在懷疑你，那麽相信你也應該能夠想到，我懷疑的是什麽。”
    寧凡也沒有正麵回答：“所以，又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多此一問呢？”
    寧凡現在能做的，就是跟李天道拉扯。
    他知道李天道在利用自己，打算通過自己來完成某件事情。
    而在他完成這件事情之後，自己將會處於難以想象的危機之中。
    甚至可以說，寧凡身邊的所有人，都要受到牽連。
    如果李天道真的能夠完全“複活”，那麽他絕對不會留著寧凡和下城的這些人。
    他曾經為了證明自身價值，寧願犧牲所有人！
    又怎麽會寧凡和這些下城人有所心軟呢？
    好在，他現在肯定是差了什麽契機。
    寧凡現在要做的，就是在他達成了條件之前，拿回主動權，將這個不安定因素完全壓製，甚至是清除。
    而在此之前，寧凡又不能激怒李天道。
    李天道曾經誘惑寧凡的因素，是希望。
    他給了寧凡獲得強大實力的希望，還有來到上城的希望。
    那麽現在，寧凡也要給他希望。
    給他一個可以看到未來的希望。
    否則，按照李天道的性格，一旦把他逼急了，他寧願跟寧凡同歸於盡！
    李天道不會輸。
    平手，是他能夠接受的底線！
    “其實，我倒是覺得，我們之間，不應該存在這麽多的猜忌。”
    李天道的聲音再次響起：“寧凡，你仔細回憶回憶，從你得到無相之後，我有沒有害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