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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霽晶一個人在寢宮裏閑逛，躺久了身子都僵硬了，多活動活動有益。
    這時，一名宮女來宣召，說是太後娘娘要見她。
    霽晶不敢怠慢，隨她去了。
    自皇上抱她進宮第一天開始，他就一直在寢宮留宿，從未再去找過其他嬪妃，除了上朝、批閱奏章、與大臣議論國事外，他所有的閑暇時刻也都是與霽晶共度。而在與霽晶相處之際，更是一反往常的常常可以聽到他的開懷大笑聲。
    太後娘娘覺得不可以再放任下去，她得教霽晶明白皇上不是她一個人的，她不應該獨占，後宮裏還有許許多多的嬪妃等待皇上的寵幸。還有，以她的身份地位本不可以留在皇上身邊，看在她救過皇上一命的份上，她已經對她格外恩寵了，她最好不要得寸進尺。
    “你就是那個青樓女子？”太後娘娘一開口就令人招架不住。
    “是，民女拜見太後娘娘！”霽晶深吸一口氣，儀態大方優雅的跪拜見禮。
    “你？”太後娘娘一愣，她以為能夠迷惑皇上的定是個不知羞恥的狐狸精，沒想到，竟會是個懂規矩、知禮儀的難得女子。
    “抬起頭來，讓本宮看看。”
    霽晶慢慢地抬起頭。
    太後娘娘一看清霽晶的長相，不禁吃驚道：“嵐姐姐？！”
    霽晶被太後娘娘失態的樣子弄得不知所措，嵐姐姐是誰？
    看到霽晶迷惑不解的神情，太後娘娘鎮靜下來。
    “你不是。”
    “民女名叫霽晶，不認識太後娘娘口中的嵐姐姐。”
    “可你長得跟她好像。”
    太後娘娘不禁想起了往事。當初，如果不是嵐姐姐救了她，給她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她也不會遇到先皇，更不會得到先皇的寵愛，進而母儀天下，享受一生的榮華富貴。年輕時的她，是許家最不受疼愛的小女兒。在她十六歲生辰過後不久，爹便要把她嫁給一個大富商做繼室。她堅決不肯，從家裏逃了出來。後來，她遇到了嵐姐姐。嵐姐姐很心疼她的遭遇，便請求賢王幫她。爹不敢得罪賢王，就把她送進了王府。在王府，她遇到了在當時還是太子殿下的先皇。再後來，母以子貴，她被冊封為太子妃。後來的後來，先皇即位，她成了皇後。再後來的後來，皇上登基，她則成了太後娘娘，直到如今。可當她有能力回報嵐姐姐的時候，嵐姐姐卻消失了蹤影，這一直是她心中的一個遺憾。
    誰能料想得到，皇上寵愛的女子竟有一張與嵐姐姐一模一樣的容貌，難道這是上天刻意安排的，好讓她了卻心願？
    一刹那間，太後娘娘對霽晶的成見好像消減了不少。
    小太監突然匆匆進殿來。
    “啟稟太後娘娘，皇上來了。”
    “這麽快？”太後娘娘咕噥道，隨即擺擺手。“還不請皇上進來！”
    “是！”
    “皇上怎麽也來了？”霽晶喃喃自語。
    太後娘娘嗤笑。
    “當然是來保護你羅！”
    “保護我？”霽晶臉一紅。
    雲一招還沒回到寢宮，雲清便來稟告說晶晶被母後叫走了。一聽到這個消息，他立刻趕往平寧宮，一路上，他隻擔心著母後不知道會怎樣刁難晶晶，越想越心疼、越想越不安，最後，他終於忍不住施展輕功，飛掠過重重宮殿，隻求能盡速趕到。
    匆忙而至，他一進內殿，看到的卻是母後好笑地瞅著他。
    雲一招上前行了個禮。
    “兒臣見過母後。”
    太後娘娘點點頭。
    “好啦！快去瞧瞧你的心上人可有少一塊肉或是缺了一根寒毛吧！”太後娘娘調侃道。
    “雲大哥！”霽晶羞澀地叫著。
    雲一招轉向霽晶。
    “晶晶，你沒事吧？”
    “當然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雲一招的心終於落地了。
    “皇兒，既然你來了，母後有事要跟你談一下。”
    “母後請說。”
    “既然你這麽喜歡霽晶姑娘，那麽還是請你盡快給她一個名分，就這樣無名無份地留在皇宮會被人說閑話的。隻是，難就難在她出身高低的問題上，皇兒你可要好好想一想。”
    “母後，晶晶的出身不低，反而還會很尊貴呢！”雲一招神秘地笑了。
    “什麽？”太後娘娘怔住了。不是說她生在青樓長在青樓嗎，這樣的出身不低還有什麽出身是低的？
    “雲大哥，你說的是什麽意思？”霽晶的心咯噔一下，難道雲大哥知道了什麽？！
    “天機不可泄露。”雲一招搖搖頭，輕笑道。
    “你這孩子！”太後娘娘也笑了。“罷了罷了，你知道該怎麽做就好，母後管不了那麽多了。”
    “多謝母後！”雲一招明白母後認同了晶晶，不禁發自內心感激。“那，兒臣告辭了。”
    攜著霽晶出了平寧宮，雲一招道：“晶晶，皇叔要見你。”
    “賢王？”霽晶驚問。
    “嗯。”雲一招點頭。
    “為……為什麽？”
    雲一招深深地看了霽晶一眼，說：“皇叔有事要問你，你見了就知道了。”
    “雲大哥，我……”
    “怎麽了？”
    “我……能不能不去？”
    “晶晶，有些事是不能逃避的！”雲一招意味深長地說。
    “可是……”霽晶咬咬牙，心裏亂極了。
    “晶晶，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陪著你的。”雲一招緊握著霽晶的手，道。
    “雲大哥。”有了雲一招給的勇氣，霽晶突然覺得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嗯，好，我見。”
    禦花園
    眼前的繁花似錦絲毫引不起賢王的興趣，他背著手，在亭子裏來回踱步，過往的一幕幕在腦海中一一浮現。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十八年前他失去了嵐兒，十八年後他救了嵐兒為他生的女兒。
    “嵐兒，這是不是你安排的？不管是不是，我都當做這是你給我的機會。女兒她孤苦伶仃了十八年，我不想再委屈她了，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一定要好好地補償她。該有的頭銜，該有的幸福，該是她的我會全部給她！”
    跟著雲一招來到禦花園，當霽晶看見賢王時，平息下來的心又開始波動。想起以前隻能對著母親留下的書信和從別人的口中得來的消息想念父親，今天她竟能與他麵對麵交談。隱隱約約的，霽晶好像明白有什麽事會在今天一一攤開。
    “皇叔，我把晶晶帶來了。”雲一招對著賢王的背影道。
    賢王快速轉過頭，看見霽晶，一顆心激蕩不已。
    “拜見賢王。”霽晶穩住情緒，行了個禮。
    賢王急忙上前扶起她：“你不必行這麽大的禮！”
    四目相對，再也分不開了。
    “皇叔，晶晶，你們聊，我先下去了。”雲一招道。
    賢王拉回視線，無聲地點點頭。
    “雲大哥。”霽晶拉住雲一招的衣袖，不想讓他離開。
    “晶晶，沒事的，我會一直陪著你的。雖然我人不在你身邊，但我的心是時時刻刻跟著你的。”
    霽晶鬆開了手，雲大哥的心意她都明白的。
    雲一招揉揉霽晶的頭發後便走了。
    霽晶看著雲一招離去的背影許久。
    “你們的感情真好！”賢王感歎一句。
    霽晶轉身麵對著賢王，紅了臉。
    賢王笑了：“就跟當初我和你娘一樣。”
    “您……？”霽晶一驚，沒想到賢王會這麽直接。
    “我第一次看清你的臉時就在想，你跟嵐兒有什麽關係，會不會是母女，因為你跟你娘長得一模一樣。皇上接你回宮的第二天，我私下問了你的情況，當下我百分之百確定，你就是嵐兒為我生的女兒。”
    “我……”霽晶想說些什麽，卻發現語言太蒼白了。
    “這十八年來，我沒有好好照顧你們母女倆，真是對不起！”
    “不。”聽出賢王話裏的萬分愧疚，霽晶搖搖頭。“您沒有對不起我娘，更沒有對不起我。”
    “星琅將你教導得很好。”賢王的眼，濕潤了。
    “嗯，琅姨她們都對我很好。
    “你娘，不在了吧！”賢王的聲音顫抖著卻十分肯定。
    霽晶的話語也哽咽了：“娘她在生我的時候，出現了血崩現象，她將我托付給琅姨後便去了。”
    “是嗎？”得知心愛女子的死因，賢王的淚再也沒能忍住，一滴接著一滴溢出眼眶。雖然這十八年來，他總是在給自己做心理準備，嵐兒恐怕已不在人世了。但是，由女兒的口中知道嵐兒這麽早就去了，還是有點承受不住。
    “您別這麽傷心了，娘她不會樂見的。”霽晶安慰道。
    “你娘該怨我的，她是該怨我的……”賢王喃喃自語。
    “不。娘她從來沒有怨過您，她到死都不後悔遇見您，因為她有你們曾經美好的回憶。就像您一樣，不是嗎？”
    “是啊，就像我一樣。”憶起自己這十八年的無怨無悔，賢王淚中含笑。
    “你的名字是星琅取的嗎？”賢王問。
    “嗯。”霽晶點頭。“琅姨說，一來是因為我出生時雨後初晴，二來是因為我是您和娘愛情的結晶。”
    “這名字取得好！”賢王聽了，甚是滿意。
    “我欠星琅的也很多啊！”賢王突然長歎道。
    “琅姨隻是不想讓娘走得不安心，她不會想看到我們感恩戴德的。”
    “說來說去，我欠最多的始終是你娘啊，跟她比起來，我付出的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您付出的並不比娘少！”霽晶斬釘截鐵地說。
    “晶晶。”賢王叫了一聲，然後像是意識到什麽似的。“我能這麽叫你嗎？”他的神色慘淡。
    “當然能。”霽晶毫不猶豫地道。
    賢王的臉色頓時好看多了。
    良久，賢王道：“晶晶，你願意認我嗎？”
    霽晶半天沒說話。
    賢王苦笑：“你不怨恨我就已經很難得了，我怎麽還敢奢望你認祖歸宗呢？”
    “不是這樣的。”霽晶急忙解釋。“隻是娘有遺言說，即使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也不能和您來個父女相認的戲碼，以至於毀了您的前程。我很想和您相認，但我不能違背娘的遺言。其實，隻要我能在您身邊孝敬您、侍奉您終老，就算是一個小小的婢女，我也樂意。”
    “你娘為我委屈了一輩子，你也為我委屈了十八年，夠了，真的夠了！”
    賢王感動極了。“我不想你繼續委屈下去，這是我僅能為你做的了。再說，你是要和皇上過一生的，沒有一個好的身份是很難的。你的幸福，我不想因為我而蒙上陰影。”
    “可是……”
    賢王阻止了霽晶想要說的話。“我已和皇上說過了，一定要替你正名！”
    看出賢王的堅定，霽晶默認了。可是，這樣真的好嗎？
    “怎麽了，認了爹反而心事重重的？”
    是夜，雲一招上床後，攔過霽晶的腰，輕聲問。
    “雲大哥，你說，如果王爺他認了我，對他的名譽會不會有影響？”霽晶依偎進雲一招的懷裏，語氣擔憂。
    “你呀，就隻會為別人著想。”雲一招摟緊了霽晶，為她的善解人意心疼。
    “他才不是別人，他是……是我的爹啊！”霽晶握著小拳頭輕打著雲一招的胸膛。
    “其實，你的心裏早就認了他，是不是？”雲一招抓住霽晶的手，溫柔地吻著。
    “嗯，畢竟他沒做錯什麽，這些年我也過得很好。而娘她，是心甘情願的，到死都在為他牽掛、擔心。就算不為了我，為了娘，我在心裏也早就認定他是我的爹了。”
    “你一心為皇叔，皇叔也想好好疼寵你一番，他錯失了十八年的幸福生活和天倫之樂，現在好不容易可以失而複得了，皇叔他非常珍惜，不想再錯失了。”
    雲一招說出賢王的內心獨白。
    “我就是知道這一點才會更為難的。”
    “晶晶，不要想那麽多了，這件事交給皇叔就行了。”
    “真的可以嗎？”
    “嗯。”雲一招點點頭。“你忘了，還有我嗎？”雲一招笑笑。
    “對啊，我還真是忘了呢！”霽晶也笑了，心放鬆了不少。
    “乖，沒事的，這件事就交給我們這兩個大男人處理。你呢，就安心等著嫁給我，當個高興地新娘子。”
    “好。”霽晶笑得甜美極了。
    看著霽晶那甜美的模樣，雲一招忍不住吻住了她。
    “雲大哥。”霽晶呢喃著。
    一時的情迷很快地撩起情欲大火，雲一招翻身覆在霽晶的嬌軀上，含住她豔紅的櫻唇，厚實的大手靈巧的為她褪去衣衫。
    霽晶早已被他吻得暈頭轉向，四肢無力，隻能讓他為所欲為，予取予求。
    美好的夜晚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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