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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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天真的王子(劉春豔)
    第一章碧如貓睛石的眼睛
    高秀想,如果需要,她是可以毫不猶豫為了宛鬱成容去死。可宛鬱成容那般冷傲絕情的男子,會有需要的時候嗎?站在雲端的人物,仿佛什麽也不缺。完美的俊秀容顏,眾人驚懼豔羨的家世。手段鐵血作風修羅,強大的可以藐視一切規則的存在。想付出,也找不到著力點。站在他身後的四年,竟然從未見過他的眼睛。秀挺的鼻梁上永遠是紫色的墨鏡,眉如劍稍。
    她的愛,如此寂寞。淹沒在眾多女子的愛戀裏,毫不出色。可能夠作為宛鬱成容的秘書站在他的身邊,就足以讓所有女人嫉妒到瘋狂。
    高秀臉上浮上得體的微笑,對剛剛跨出車門的英挺男子說,“成總,海色盟台灣成田集團到了。”
    走出車門的男子身高約一米八二以上,意大利進口的黑色高級手工西裝越發襯出宛鬱成容的身形俊挺優雅,湖藍色的絲質襯衫在領口敞開,露出一小片蜜色的肌膚。濃密如綢的黑發散亂搭在額前,掩在墨鏡下的眼眸無人可見。鼻梁高挺眉色如墨,嘴唇微抿間透出一股秀氣涼薄的冰涼。堅毅的下顎過於優美尖細,竟有淡淡美人尖的味道。那真的是極俊秀的一張臉龐,可惜全身上下散發出強烈生人勿進的冰冷氣勢,讓人不敢輕易觀望。
    成田集團是海色全球商業聯盟台灣眾多的子公司之一。成田大廈雄踞於台北,氣勢輝煌雄偉,讓人望而生畏。此時一向清冷空闊的大堂內列出長長的隊伍,頭頂碩大的水晶燈無聲閃爍著冰冷的光澤。一向在人前頤指使的董事們和各路精英屏息凝神的等待,氣氛安靜得偏向壓抑。所以當米色的高跟鞋蹬蹬蹬略顯急促的從旋轉樓梯上跑下,迎接眾人一致的側目。女子乍然見到這種陣仗,驚異中腳下一歪,跌倒在地。
    對首的男子已經走近,成田集團負責人栗雲率眾董事迎上去,均含著真切的笑容齊身鞠躬道,“成總好,恭請成總親臨台灣成田集團視察。”
    宛鬱成容神情淡漠的頷首,掩在墨鏡下的俊秀容顏看不清情緒。旁邊幾個高齡董事倒有些驚異,早聽說他們總部的總裁年輕有為,但宛鬱成容的年輕和俊麗還是大大讓眾人吃驚一番。畢竟在短短四年內,海色商業聯盟突然崛地而起,雄踞全球資產榜首,其手腕與勢力無不令世人側目。卻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冷傲涼薄過於秀麗的尊榮男子。
    鳳幸晴趴在地上心中第一百次對寶生俊久和織田千河那對齷齪男女磨牙。不就是打賭輸了嘛,竟然逼迫她簽了兩年的合約,無償替千河的大哥織田奈良任勞任怨的做兩年苦命的秘書。
    四周安靜的詭異,鳳幸晴忽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樣的陣仗和排場,竟然讓她起了熟悉的感覺,像極那人的出場方式。不會真的就是那人吧……鳳幸晴坐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上,腳上火辣辣的痛,肚子也冷冷的抽搐起來。她的體質性寒,每到月事來的這幾天,那種疼痛格外的讓人難以忍受。她慢慢的轉過頭向大堂望去,心中直想哭……
    驟不及防闖入視線的熟悉容顏讓宛鬱成容腳下一頓,原本閑適略帶譏嘲勾起的唇角突然緊繃,信手抄在西裝褲兜的雙手狠狠捏緊,才讓他壓製四年滔天的怒火不至於瞬間爆發。
    宛鬱成容的耳邊轟隆作響,四年了,四年了,她還知道……還知道……出現?滿世界都找不到她的足跡,宛鬱成容冷冷的哼了聲,還以為她真的要消失了。
    那微低著頭坐在地上略顯無辜而安靜的女子,墨色深沉的秀發幾乎遮去半邊身形。柔美而脆弱,就像下一秒就會碎裂的琉璃。像下一秒就會在他的手心永遠離去。
    “成總,怎麽了?”高秀低聲詢問,不明白被人群簇擁著往前走宛鬱成容突然散發的銳意。那銳意如刀,幾乎冷得讓人麵頰生疼。
    宛鬱成容沉默,腳步極慢又似極快。看到鳳幸晴臉上驚懼的神情,心中驟痛。她就是這般不願意見到他嗎?
    鳳幸晴坐在地上,看著宛鬱成容越來越近,手足冰涼。茫然中看到大堂內成田大廈的標誌下,一角並不引人注意的繁雜花紋,像一小朵綠色的火焰在綻放。那是海色盟內部極少數高層才知道,屬於海色盟的標誌。真的是安逸的生活將她的警覺性磨得所剩無幾,竟然連這樣顯眼的標誌都沒有注意到。
    宛鬱成容慢慢伸手取下墨鏡,隨手扔在地上。
    高秀驚住,宛鬱成容的眼睛是他的禁忌。不知道有多少人好奇過,那副紫色墨鏡下生的是何樣一雙眼眸。卻無人得見。很多人猜測,也許是他的眼睛有缺陷。海色商業聯盟成立四年,她也在他身邊呆了四年,任何時候,也沒見他取下來過。也有女人妄想去摘過,下場無疑淒慘無比。稍有點黑道門路的人都知道,海色商業聯盟的前身海色盟是怎樣讓極道中人畏懼避讓的鐵血組織。宛鬱成容曾經作為世界的極道之主,現在掌握全球大半經濟命脈和軍火來源的合法商人,有誰敢去挑釁他的權威?
    墨鏡碎裂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堂內發出清脆的回聲。露出宛鬱成容綠色貓睛石一樣的碧色眼眸,晶瑩剔透,霧氣氤氳。冷冷地,像兩簇綠色的火焰在燃燒。真的是極美麗的,閃爍著令人心醉的光澤。
    “幸幸,你說你忌妒看到這雙眼睛的任何女人。我始終記得對你的誓言,我的眼睛,隻有你能看。四年來,我從未讓任何人看過我的眼睛。”
    鳳幸晴抬起臉,呆呆的望著他,從大堂外臉頰上一半陰影一半光明的向自己走來。因為太過吃驚恍若沒有任何反映。她隨意一句打趣的話,宛鬱成容竟然花了四年時間來證明。不是不震驚感動,可那又如何,這樣就能彌補曾經的傷害麽?
    高秀隻覺得滿心的絕望。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看見。他的眼睛驚人的美麗,碧色青盈,宛若遙遠的星辰。早知道是這樣,她情願承受永遠看不到他眼睛的遺憾。
    “既然當初逃開,你就該祈禱永遠不要有撞見我的那一天。幸幸,我說過,最好別讓我看見。否則,你該知道的。我不介意親手毀了你,如果你不能屬於我。是不是現在正在後悔逃得不夠遠?台灣,你倒是會選地方,是不是斷定我一輩子也不會踏上這片常綠之島,所以你才會放心大膽的呆在此處?”
    宛鬱成容伸出手,抬起她的下顎,強迫她看他。碧色的眼睛裏,是滅頂的憤怒。
    他凝望著她,冷意森然,片刻後盛怒的拂袖而去。
    周遭候著的董事們滿頭霧水,莫名其妙的跟著宛鬱成容的腳步離開。
    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宛鬱成容會用這樣清洌無情的一麵對待她,猶如對待所有的陌生人,鋒芒盡出。毫不在意的刺傷別人。
    從他出現的那一刻,她就不能正常思考,腦子裏霧氣茫茫一片空白,隻知道腳上很疼,肚子很痛,一陣一陣的抽搐將她的理智痛得煙消雲散。幻想許多可能的重逢,沒有想到過以這樣狼狽的方式。想得心都痛了他卻毫無知覺。突然覺得委屈,一種麵對心愛之人才有的委屈。她幾欲落淚,難過得忘了宛鬱成容的憤怒。人家都已經這麽痛了,他還在一旁生氣……
    “阿宛——”鳳幸晴委屈的喊住他,語調顫微微地,尚帶一絲哽咽。
    在紛起踏雜離去的腳步聲中,那聲呼喚微弱的就像從未出現過。宛鬱成容葛然停住離去的步伐,但沒有轉身。
    阿宛,這樣清新而毫無殺傷力的名字。眾人驚懼麵麵相覷,傳說裏宛鬱成容一直是冷傲無情,微微挑起嘴角冷冷的看著一切,任何人於他對上一眼,莫不是膽戰心驚,擔心自己的腦袋下一秒是否還在脖子上。他完美無瑕的俊秀容顏,隻會讓人覺得帶著血腥的修羅美麗罷了。他傳奇一般的權勢和狠厲無情的過去,竟然會允許有人如此親密無間的喊他。據可靠消息和公眾無孔不入的眼睛證明,宛鬱成容以商人的身份出現在世人眼中,身邊從來沒有出現過女人。加上宛鬱成容過分美麗的容顏,不少人盛傳,他可能是同誌愛好者。畢竟以宛鬱成容的身份,想要什麽女人不過是揮揮手之間的事情。可他沒有與任何女人產生過緋聞和糾葛。
    大堂壁鍾滴滴嗒嗒行走,時間仿若被無限製拉長。宛鬱成容背對眾人站立,隨著時間的流逝眼中冰冷的怒火越發寒洌。氣氛僵持著,在分針走到第七圈的時候他霍然轉身,下一瞬就蹲在鳳幸晴身前,神情暴怒。高秀的心就一直沉下去,冷到極處。記憶中他從來不會失控,沒有微笑,亦不是憤怒,冷然的看著一切。即使是他的勢力壯大到世人難以企及的地步,也隻是略帶譏嘲的挑起眉,像是別人的事情。
    “鳳幸晴,這就是你的喜歡?你的愛能不能深一些有耐心一點,我不回頭,你就不懂得多喊幾聲嗎?”
    宛鬱成容流水碎玉的清冷嗓音逐漸低啞難辨,“你明知道隻要你喊了,無論我在哪裏,最終都會站在你的身前。”
    知道又如何呢?你已經是那樣身份,你的身邊已經沒有我的位置。鳳幸晴悲哀的想。心瑟縮的痛作一團,痛到極致,隻覺得渾身上下無處不痛。
    鳳幸晴流著淚委屈的看他,“阿宛,我痛。”
    隻有腳腕處一塊紅腫的擦傷。其實那傷對看慣極道生死的他而言,真的是輕到可以忽略不記的傷。可是看到鳳幸晴淚水盈盈的揚起臉望向他,讓宛鬱成容覺得,那傷,真的是很疼的。記憶中的幸幸,從未流露過脆弱哭泣的容顏。
    “不要怕嗬,你知道你痛,我會比你更痛的。”宛鬱成容彎下腰去抱她,卻在碰到鳳幸晴的身體時麵色大變,她的身體,冷得不像話。宛鬱成容模糊的想到什麽,臉色極為難看。對身邊安靜的幾乎沒有存在感的蚩驚蟄說,“驚蟄,兩小時的時間,讓蓮二來這裏。”
    蚩驚蟄看眼地上的女子,沉默的吩咐下屬聯係蓮二。
    蓮二是整個海色盟醫術最好的一個,就為了這點微不足道的小傷,讓正在南非的他興師動眾的飛到台灣來?高秀的指甲狠狠刺進手心,難過的發狂。
    “你就是這樣照顧自己的,不過幾年的時間,就將身體折騰成這般模樣?明知道這幾天身體會難受,為什麽不在家呆著?”原來不論時隔多久,她的痛楚總是能輕易的讓他慌亂憤怒。
    鳳幸晴的淚流的更凶,幾乎哭得打嗝。恍然好久,沒有這般嬌縱任性的哭泣過,“要你管,我愛怎樣就怎樣。”
    宛鬱成容的眉心一跳,沉默的抱起鳳幸晴向電梯走去。鳳幸晴手腳並用的掙紮,幾輩子沒有這樣失態過。
    “宛鬱成容,你丫的放開我,誰準你抱我了?放開我。”誰準你用抱過別人的手來抱我了,誰讓你去娶別的女人。鳳幸晴覺得難過,曾經那樣深沉消極的喜歡,在時光不動聲色間,逐漸成為過去。
    “你想怎樣?”
    “我隻要你放開我。”
    “上去再說。”宛鬱成容一臉壓抑,忍住腦門生疼的衝動。
    栗雲的表情慎重起來,他曾在海色盟全球性的大型會議上,遠遠的見過宛鬱成容兩次。隔得很遠就感覺到他身上生人勿近的冰冷和強烈的煞氣。宛鬱成容這樣寡情涼薄的人物,站在世界權勢巔峰的人,竟然也會愛人麽?他困惑的搖搖頭,有種不真實的荒謬感。
    電梯緩緩上升,似乎是剛剛的鬧騰消耗鳳幸晴太多的氣力,不一會就在宛鬱成容的懷裏睡了,絨絨的睫毛上潮濕一片。宛鬱成容的指腹緩緩劃過她的臉頰,這樣安靜柔弱的容顏,怎麽偏偏生了那樣倔強到讓人頭疼的性子。
    頂樓上是完全私人的空中花園,套房餐廳遊泳池會議室等等一應俱全。宛鬱成容將鳳幸晴在臥室安頓好後,對隱身在暗處的護衛說,“暗一白二,你們兩人守在這裏。”才向會議室走去。
    宛鬱成容絕豔的容顏一片冷洌,坐在會議室的主座上寒氣四溢。像一尊優雅剔透無瑕卻氣勢淩厲割人的雪色冰雕。
    空氣中充滿壓迫的力量,眾人低下頭憋著呼吸,唯恐發出什麽不該有的聲音讓他凜冽的目光掃到自己身上。饒是栗雲見多各色政界名流,此時近距離麵對宛鬱成容的煞氣也心底發寒。完全不知道他下一秒的意圖。
    “真是好本事啊,人都在眼前,卻沒有任何人上報。”宛鬱成容冷冽的聲音響起,室內悠忽間寒風陣陣。
    “鳳小姐並不是成田集團的員工。”栗雲在宛鬱成容的高氣壓下勉強張口,強撐出平靜雙手平攤在會議桌上,望向主座上的男子。這是他引以為傲的地方,任何事情過目不忘。所有員工資料裏沒有鳳幸晴這個名字。
    錢老戰戰兢兢的站出來,說實話他一點兒也不想出這個風頭,他是真的怕呀。“鳳小姐是日本織田株式會社織田奈良的秘書,今天是來送合約。”
    敲擊座椅扶手的中指短暫的停頓。那真是一雙白皙秀淨的手,全然不像往日極道裏令人聞之色變的人該有的手。
    “錢老,這恐怕是你這輩子做得最明確的一件事了。”宛鬱成容撇著唇笑起來,語氣輕柔,笑容冰冷。錢老光亮的腦門上汗珠沁出來,不知怎樣回答。
    “驚蟄,通知海色盟台灣分部,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看到這四年所有關於鳳幸晴的資料。如果沒有,他們就沒有存在的資格。我不介意親手毀了分部。”
    “是。”
    會議室暗色的雕花門被推開,蓮二斜倚在門框上,神色懶散的挑眉抱怨。“容成,什麽事情需要我從南非飛過來,害我損失好大一筆單子。駐紮在台灣的那些勢力,都是吃素的嗎?”
    坐在宛鬱成容身側的蚩驚蟄,想尋找合適的詞匯,“是……有人受傷了。”
    宛鬱成容微抿起唇抬眼望他,蓮二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容成臉上終年不變的墨鏡沒有帶著。想到唯一的可能,他放輕聲音問,“是阿幸嗎?”
    宛鬱成容微不可見的點頭,蚩驚蟄讚賞的看了眼蓮二,不愧是海色盟北歐那一塊的負責人,手腕和智商俱是頂尖。
    “蓮二,這事你來做。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和代價,我要織田株式會社最快直屬於海色盟旗下。”宛鬱成容說,沒看眾人不解的眼神。
    蓮二心一凝,半響,站直身體直視宛鬱成容碧色的雙眼,一字一頓的問,“如果喜歡阿幸的人是我,你會放開她嗎,容成?”
    宛鬱成容絕豔的容顏變得冰寒如刀,碧色的眼中冷冽逼人。“任何人都不行。如果你為了她叛出我,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我不會動你性命。”
    “可她不會喜歡的。不會喜歡極道的生涯。”蓮二歎息。
    宛鬱成容暴怒,拍桌而起,上好的金絲楠木會議桌上出現一條裂紋。
    “我給過她離開的機會。再說,現在還有誰說海色盟是極道組織?這些年,我做的努力還不夠嗎?放眼全球,現在還有誰能傷她。”
    蓮二在心中腹誹,不是沒人說,是沒人敢說吧。
    暗紅色的主臥室,海藍色的天鵝絨絲被中凸起一塊。柔軟的橘色燈光映在鳳幸晴的臉上,靜謐的像一個雨日衍生的夢。她閉著眼睛,像是永遠不願醒來的樣子。
    “她為什麽還不醒?”都已經睡那麽長時間。
    “她的身體,隻是睡著了。睡夠了,總會醒來。”
    隨著蓮二把脈的時間越來越長,宛鬱成容的臉上愈發難看。蓮二掩下心中的震驚和一絲疑惑,似乎不知該如何解說。“阿幸的體質比兩年前更加虛弱,她的身邊應該有種極高明的醫術,比海色盟的醫療設施更為先進精確,但也沒能阻止她身體繼續衰敗下去……”
    宛鬱成容毫不猶豫打斷他的話,“比海色盟先進?這世上哪一路勢力不在我們控製的範圍內,能與海色盟抗衡的不過是鳳城財團和亞洲唐門,即便是這兩者聯起手來對付,我也是不懼的。這幾年我們為對付鳳城做的鋪墊和準備還少嗎?不主動去碰他們,隻是懶得動那些心事罷了。”
    當今全球勢力三分天下,以海色盟為首,當任家主宛鬱成容。鳳城財團居中,其總裁是鳳城家的小公子鳳城遙兮。最後是隱士般低調的亞洲唐門,門主唐淮。他們旗下囊括各行各業,軍火製造、金融、醫療等等,明麵上的財富和暗地裏的勢力。倨傲到可以藐視世界上的一切規則。
    “有可能比海色盟醫術先進的隻有鳳城財團。他們這些年,一直在朝這方麵發展。但阿幸隻是一個普通的孤女,除了與鳳城遙兮的情感淵源,與各方勢力沒有任何糾葛。”
    宛鬱成容冷冷的笑起來,“沒有破綻,就是最大的破綻。普通的人家,教得出鳳幸晴這樣的女子?說不定我們以前的認知都錯了呢,能夠在海色盟全球性的搜尋下躲上四年,普通人誰做得到?”
    鳳幸晴的身家資料,早就被他們翻來覆去地查了百來遍。家世平凡,父母空難雙亡,留下鳳幸晴一個孩子,被臨時托給友人織田家族撫養,極小的時候就出來自立門戶。
    想到這裏,蓮二遲疑的說,“阿幸的身體裏,好像被下了某種禁製,強行改變某些存在。我也分辨不出這禁製是好是壞……”
    禁製。宛鬱成容眼睛瞬間成冰,他捧在手心再多疼寵都嫌不夠的人,現在竟然會有人妄想去傷害她。哪怕是他不愛了,也不允許有人動她的心思。更何況,他現在還是如斯愛她,隻恨不能把自己的生命揉進她的生活軌跡。
    “有把握解碼?”宛鬱成容問。
    蓮二想了想說,“可以。”
    當藥物注射進鳳幸晴纖細的血管,她的身體緩緩起了變化。一頭極腰的黑發慢慢的,變成墨藍色,子夜天空一般泛著瑩藍的光澤,溫柔的披散在白玉般的臉側。
    “這就是她原本的麵貌?”宛鬱成容沉聲問,聲音裏醞釀著風暴。曾經的愛戀眷寵,笑語歡顏在此時顯得多麽諷刺。曾經的她淺笑嫣然的踮起腳,吻上他堅毅的唇角,聲音嬌憨,“阿宛,我喜歡你。所以你也該學著喜歡我好不好?”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這就是她的喜歡,竟然連外貌都欺騙他,還有什麽是真的?宛鬱成容的雙手緊緊在背後交疊在一起,才不至於失控衝上去撕碎床上該死的女人。
    夜色逐漸深沉,高秀借助身體的柔韌度和鎖鏈輕巧的跳上頂樓,躲開紅外線織成的防護網和無處不在的監視器。好似她在海色盟的四年,就是為了今天的這一次闖進。看到安靜躺在床上的鳳幸晴,心亦痛得冰涼。若宛鬱成容一直是表現的那樣無情,心中沒有進駐任何人,那麽她的守候,還有絕望的可能。如何能夠忍受,他的深情他的愛戀,早就給了旁人。
    一直就知道,宛鬱成容不會喜歡自己,卻沒有想過,他也會動心。嫉妒得想要發狂。如果她殺了鳳幸晴,宛鬱成容會一輩子記得她吧。高秀悲哀的想。她也隻是……想讓宛鬱成容記得她而已啊!
    手中的匕首泛著冷冷的光澤,像極了他眼裏閃爍的冷冽的嘲弄。綠色貓睛石一樣剔透的眼睛,那美麗,終究與她無緣。
    高秀閉上眼睛,朝鳳幸晴胸口刺去。卻感覺自己的胳膊上涼涼的,像是利刃劃過帶著風聲。因為疼痛匕首錚地一聲脫手落地。高秀低頭看見,胳膊上的鮮血立刻湧出來。地上躺著支綠火焰形的飛鏢。
    高秀抬眼望去,是蓮二略含憐憫的眼神和宛鬱成容血腥的笑容。
    “我本以為,你不會那麽傻,笨到去動她。”
    高秀慢慢的閉上眼睛,“即使是這樣,我也不會後悔。”如果你不能愛我,就讓我死在你的手中,這樣,也好。
    而身邊發生的這一切,鳳幸晴一概不知。像是跌進一個寒冷絕望的夢裏,任她苦苦掙紮,也無力擺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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