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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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你怎麽可以用婚姻來傷我
依舊是在羅德島上,甚至比當初騰狼的婚禮更為冷清,簡單。
紅色如錦的大紅地毯一直延伸到牧師腳下。地毯盡頭的另一邊,是一身紗裙拽地的新娘,紫源?蘇沫兒。如果鳳幸晴屬於哪方實力,看見他成婚,定會想方設法阻擾有所行動。宛鬱成容站在地毯的這一端問,“各方實力還是沒有有任何動靜嗎?”看見蓮二點頭,宛鬱成容眼裏最後的一絲火花也熄滅。
蓮二遲疑的問,“婚禮……要停止嗎?”
宛鬱成容搖頭,如果不是鳳幸晴,娶誰不都一樣。宛鬱成容感覺到自己倦怡得抬不起腳步,胸口煩悶欲嘔,像離開水底的魚。用力呼吸,也沒有氧氣進入身體。
鳳城遙兮抱著鳳幸晴從暗門溜進氣勢恢宏的宴會廳,迅捷得像一抹夜色。憑兩人的身手雖然殺不了宛鬱成容。但要不被別人發現溜進婚禮現場,倒也不算太難。
兩人站在宴會廳某個昏黃的死角,高大的羅馬柱後麵。鳳幸晴的身子完全倒在遙兮身上,遠遠的看著宛鬱成容胸前別著新郎的紅色標誌向一身雪色的新娘走去。慢慢走出她的生命。執起另一個女子的手,從此禍福與共。鳳幸晴淡淡微笑著觀望婚禮的進行,眼中冷凝一片。幾乎有種終於發生的輕鬆感。她與阿宛,終於走到這一天。從此,阿宛再也不是她的阿宛。不論真心與否,他將是另一個女子的丈夫。
鳳幸晴的歎息輕渺如煙,“遙兮,我們走吧。他與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鳳城遙兮驚恐的發現鳳幸晴的嘴角不斷的有鮮血湧出,安靜而無聲的,像是在消耗最後的生命。
“帶我走遙兮,我不想再呆在這裏。”鳳幸晴輕聲堅持,眼裏有微不可見的祈求。再呆下去,她怕自己會不顧一切的衝出去。
嘴角流出的血跡,分明該是很疼的,鳳幸晴倔強的不肯發出任何聲音,任疼痛在身體肆意蔓延,像是在看別人的痛楚。
“阿姐,你別嚇我,你這樣子我害怕。”遙兮的聲音含著隱約的哭腔,他是真的被嚇著了。
“對不起。”鳳幸晴努力擠出笑容,“好像我對你一直在說這幾個字。如果很辛苦,就放棄我吧。遙兮。”
“不是這樣的,阿姐。”遙兮將臉埋進她的肩膀,掩去眼中的淚光,“是你一直在守護我的心。權利財富,從我出生起就唾手可得。你是我活在世上,唯一想要執著的堅持。”
一聲淒厲的尖叫在宴會大廳響起。酒宴上的一個女子喝多了酒,腳步踉蹌的跌倒在角落,抬起頭就望見羅馬柱後滿臉血跡的鳳幸晴和目光森涼的鳳城遙兮。明明是優雅如太陽神之子的男子,眼底卻有終年不化的雪色。女子神情驚懼的尖叫,將宴會廳的目光都引了過來。
兩人的麵容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之下。
真的是她。不過是一個月沒見的容顏,宛鬱成容恍然感覺已經等待一輩子。此時幾乎要感謝上蒼,她真的還活著。在鳳幸晴真的俏生生站在他麵前時,宛鬱成容反而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遙兮伸手摞倒兩名擋在身前的賓客,迅速的往外闖去。
宛鬱成容一把推開蘇沫兒,向這邊追來。無奈參加婚宴的賓客眾多,幾乎塞滿了宴會廳。
蓮二怒道,“都還愣在做什麽,還不把人攔下。”
鳳城遙兮抱著鳳幸晴已經奔出宴會廳的正門,回過頭朝他們輕輕一笑,笑意冷冽嘲諷。然後閉上眼睛全速奔跑,單打獨鬥他不是最厲害,但逃命的速度他自信,隔了那麽遠,世上沒有人可以追上他。
“馬上封鎖羅德島,不準任何人離開。包括所有的私人飛機與遊艇。”宛鬱成容下達命令,分開眾人走到先前鳳幸晴站立的地方。在幾分鍾前,鳳幸晴就站在這裏,隱忍的看著他,與別的女子並肩行走。暗紅的地毯上還有未曾滲透的血跡,空氣裏飄著極淡的血腥味。宛鬱成容想到剛剛鳳幸晴慘淡消瘦的容顏和嘴角的血絲,不無憂慮,這段日子,她發生了什麽事。還有她身邊的鳳城遙兮,緣何如此親密信賴。
一個不長眼色的屬下跑上來問,“老大,那這婚禮是算完成還是繼續?”
宛鬱成容霎時轉過頭,目光淩厲如鋒,“自然是作廢。誰告訴你這是婚禮的?”不過是一出戲而已。
屬下在心中腹誹,世人都知道啊,明明是婚禮嘛。老大也膩不負責。
鳳城遙兮站在房簷下看到四處巡邏警戒的人員有些苦笑,動作真快,果然已經封島。畢竟是在海色盟崛起的地方,要離開,真的需要些時間。阿姐的身體,支撐得住麽?
鳳幸晴拽著他,神智迷茫的堅持,“遙兮,我不要被阿宛找到。不要……”
遙兮輕輕吻上鳳幸晴的臉頰,想到一個可行的計策,“阿姐不會被發現,我保證。”
既然有了大致方向,查起來就容易得多。關於鳳幸晴與鳳城財團牽絲般淵源糾結的資料源源不斷送到總部。宛鬱成容越看心底的怒火堆積燎原,沒有地方爆發。痛苦的承認,鳳城遙兮對鳳幸晴的愛,不比他淺。從他的行為來看,接近傾盡所有。但作為一個男人,鳳城遙兮如何能夠容忍,鳳幸晴與他的戀情。宛鬱成容對這一點迷惑不解,沉穩的問身後的蚩驚蟄,“找到鳳城財團在羅德島的據點了嗎?”
他要直接麵對老大的怒火。蚩驚蟄懷著對自己深切的不幸說,“找到了。就在兩分鍾前,那個據點突然發生爆炸,現在隻剩一片廢墟。還有消息同時傳來,鳳小姐在v城的那套別墅也盡數被毀,什麽也沒留下。”
宛鬱成容腦中神經一跳,剛剛的消息變成壓垮他怒火的最後一根稻草。“海色盟的人平時都幹什麽去了,吃閑飯嗎?如果都這麽無能,還不如讓直接毀了來得幹脆利落。”
蚩驚蟄平靜的說,“之前我們不清楚鳳小姐與鳳城遙兮的淵源,所以麵對事情的發生顯得被動。現在我們知道站在鳳小姐的身後是鳳城遙兮,清楚對方的實力。同樣的事情,不會有下次。”
“挑幾個人陪我去爆炸據點看看。”宛鬱成容率先起身。
成功一半。鳳城遙兮貓在黑暗中,看見宛鬱成容絕塵而去的車輛,打算潛進海色盟總部躲過搜捕。隻要宛鬱成容現在不在海色盟,不會有人能發現他潛伏的身影。
兩天過去,依舊沒有發現兩人的蹤影。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兩人還在羅德島上。
“把人都撤了吧。”宛鬱成容神色消沉,若他繼續封島兩天,鳳城遙兮肯定會露出行蹤。但他不忍心,不忍鳳幸晴現在可能躲在一個暗無天日的角落逃避他的搜索。宛鬱成容想,他帶給鳳幸晴的苦難,已經足夠。他可以肆意狠絕的殺伐任何人,唯獨硬不下心來對付她。鳳幸晴是宛鬱成容眼中的柔軟,你讓他如何伸手自戳自己的眼睛。
這兩天,鳳幸晴一直依靠藥物維持體力。是鳳城遙兮特意針對她的身體研製的一種藥丸,便於攜帶以備突然狀況。
四周的守衛明顯鬆下來,他賭宛鬱成容對阿姐的感情,不會趕盡殺絕。他賭對了。但今日阿姐在宛鬱容成身上受到的每一絲傷害,他都會一一討回,來日方長。其實他更想派人堅持不懈的去暗殺宛鬱成容,直到成功。但那樣的話,阿姐會傷心的。這樣就該滿足了,畢竟阿姐留在他的身邊。鳳城遙兮溫柔的看著懷中的女子,有些慶幸自己弟弟的身份,生來就與她親密無間。又有些怨恨,在這個身份之後,他不能與她更近一步。
時光乍然跳到隆冬,窗外一片連綿的雪色。鳳幸晴的身體大好時,已經快到這一年的年底。像是做了一場跌宕起伏的大夢,醒來時景色依舊,心底寂如天空。
鳳城遙兮推開房門,懶懶的倚著門框笑得眉眼彎彎,身後是廣漠無垠的冰雪。“阿姐,出來玩吧。這雪景當著極適合你呢,我給你拍幾張相片。”
鳳幸晴看著突然耍起孩子氣的遙兮,很識相的配合,臉上一片嬌媚。遙兮抓拍了幾張,鳳幸晴撲上去要看效果,遙兮不給看。兩人跌倒在雪地上鬧騰,你來我往的饒癢癢。
遙兮躺在雪地裏,視線裏是沒有陽光的天空和鳳幸晴濃密如雲的發絲。遙兮不確定的說,“阿姐,宛鬱容成的婚禮……”
“不要跟我說他的任何事,我不想聽。遙兮。”鳳幸晴任性的捂住耳朵,別開臉。
宛鬱容成沒有結婚。他的婚禮因某種不明因素半途而廢。當時所有的報紙都在澄清這個事實,而鳳幸晴一直處在昏迷中,並不知情。而他有意無意在鳳幸晴麵前,下意識的就掩去鳳幸晴有可能發現宛鬱成容沒有成婚的蛛絲馬跡。遙兮看到鳳幸晴拒絕的姿態,壓下這些話。就讓他自私一次,讓阿姐心中一直認為宛鬱成容已有妻子。
“遙兮,我打算去台灣。”
“為什麽是台灣?”遙兮問,猛然想到宛鬱容成的母親在他童年時期在台灣遇害。多年來他的足跡遍布全球,獨獨沒有踏上過台灣。
鳳幸晴笑著點頭,“就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好。”
鳳幸晴對於拋在腦後的人,真是冷情的可怕。
自此以後,海色盟一直沒有找到鳳幸晴的身影。鳳城財團,也在大張旗鼓的找人。但兩者水火不容,從此拉開長期抗爭的序幕,僵持不下。而在這期間,海色盟突然漂白,從極道裏消失,成為全球企業海色商業聯盟的前身。而海色盟的家主宛鬱成容,也成了世人口中英俊多金傳奇般低調的成總。而海色盟的核心成員,還是喜歡用帶點黑道色彩的老大來稱呼宛鬱成容。
連回憶都覺得如此疲憊。四年沒見,當初冷傲如斯的阿宛現在變得更加深不可測。聽到門外宛鬱成容薄怒的聲音,“她怎麽還沒醒?睡了兩天了。”
鳳幸晴覺得無辜,她真的隻是在睡覺。感覺像好久沒有這般酣睡過,一覺醒來,神清氣爽。想到昏睡前見到的宛鬱成容,壓住心底歎氣的欲望。既然逃避不了,就麵對吧。她雖然不是勇士,但至少誠實。當麻煩不容回避,最好盡快解決,她還想過清淨的日子。想到先前肚子痛的情緒失控,感覺有點丟臉。
鳳幸晴吸拉著拖鞋,蓬頭亂麵的拉開門。外麵的氣氛瞬間僵硬。宛鬱成容盤腿坐在典型的英式亞麻條紋沙發上,旁邊坐著蚩驚蟄、蓮二、栗雲、還有幾個成田集團的高層董事。正在報告收購織田株式會社的最新進展。
鳳幸晴靠在暗紅的雕花大門上,意誌闌珊的微笑,“嗨,好久不見。怎麽突然想到來台灣逛逛?”
宛鬱成容臉色一冷,氣氛陡然壓下來。隨即放鬆身體向沙發後靠去,也綻開一個輕笑,“嗯,好久不見。這次來台灣隻是一時心血來潮,沒想到還有意外驚喜等著我。”宛鬱成容的目光落在鳳幸晴已然恢複黑色的發絲上,深沉的綠色眼眸高深莫測。
鳳幸晴心中直呼倒黴,自己真是背到家了。他的心血來潮就把她四年平靜的生活結束得幹淨徹底。
旁邊的幾人不明白兩人在唱的哪一出,但是深懂明哲保身的道理,努力將自己隱形。沙發已經坐滿,蚩驚蟄起身讓出他的單人沙發,笑容滴水不露,“鳳小姐,請坐。”
鳳幸晴毫不客氣的坐上去,讚了一聲,“驚蟄,你變臉的功夫更加爐火純青了呢。”眾人嘴角抽搐眼皮一跳,蚩驚蟄作為宛鬱成容身邊最親近的心腹,決策殺伐盡數經他一手執行,當今世上,還有幾人誰敢讓他讓座啊。
蚩驚蟄笑容不變,“沒辦法,想在商場混口飯吃隻能如此了。”眾人絕倒,你們那叫混口飯吃,那別人該叫什麽,小孩子扮家家酒麽?
鳳幸晴單手撐著下顎看向宛鬱成容,容顏清豔,“成總,敢問還要多長時間織田株式會社會全部成為海色盟的產業?”
“不會超過一個禮拜。”宛鬱成容給出答案,笑容矜持貴不可言。宛如一切勝券在握。這幾年,早就將宛鬱成容的性子磨礪的更加深沉冰冷,也學會掩去鋒芒微笑以對。蚩驚蟄說每當他對人挑眉輕笑的時候,那人就該祈禱神佛保佑。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鳳幸晴微感詫異,那個容顏冰冷的阿宛也學會用微笑掩飾情緒了呢。她站起身子客套的微笑,像對待所有陌生人一樣,“那就多謝成總這兩天的照顧,我人微力單,恐怕是沒有能力還你的恩情,就此別過。”
“沒關係。如果你願意以身相報,我會很樂意的收下。”宛鬱成容笑容不變說著石破天驚的話語,“又或者鳳城遙兮已經拋棄了你,不在管你的任何事?”
遙兮為了不被海色盟發現她的行蹤,四年沒有和她見麵,帶著海色盟的眼線幾乎走遍全球。鳳幸晴語氣溫婉,笑容柔和的強調,“那是我的事。”
走出成田大廈的旋轉門,仰頭看室外炎熱的陽光,鳳幸晴呼出一口氣,從宛鬱容成身邊脫身好像比想像中的簡單,本以為不死也得褪層皮才能出來。接下來的發展,就隨遇而安咯。
織田株式會社是家集影視動漫一體的跨國傳媒集團,名氣和聲勢算得上傳媒業的佼佼者。她不過昏睡兩日時間,就已經情勢急轉而下。鳳幸晴隨手在路上買份報紙,看著報紙首頁顯眼的紅色標題:織田會社疑得不明原因得罪成田集團,以驚人的速度被海色盟打壓收購。
織田會社棕色裝修色係的辦公室裏,秉承日本偏好木質的習性,辦公桌茶幾沙發俱是仿古原木。織田奈良英俊的臉上泛著笑意看著坐在對麵一臉歉疚的女子和辦公桌上厚厚的一摞辭職信和毀約單。
鳳幸晴無奈的攤攤手,掩去眾多事實,三言兩語概括她和宛鬱成容的恩怨,才發現織田奈良滿不在乎的笑著,有些心不在焉的凝視她。
“在認識你的時候,我就料到會有這一天。我喜歡你。”織田奈良朝那摞資料努努嘴,平淡的說,“我與宛鬱成容的起點不在一個層次上,我沒想過和他拚勢力。雖然不能大富大貴,但保你衣食無憂一生,我還是可以做到的。阿幸,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難怪織田千河和寶生俊久迫不及待的設計她。鳳幸晴張口結舌,為織田奈良明知不敵卻仍不放棄的決心感動,但僅僅隻是感動而已。“我很抱歉要辜負你的情意,我不喜歡你。對於織田株式會社因我而蒙受的損失,我會努力賠償。”
“你在我身邊做了幾年秘書,其實我已經知道你的答案。但是不走到這一步,總也無法對你心死。”織田奈良有些落寞的微笑,“千河隻對我說你的身份不同尋常,或許是我冒昧了吧。”織田奈良從抽屜裏翻出一摞合同,迅速的翻閱。
“與這些都沒有關係。我若與一個人在一起,必定是因為喜歡他。不會是其他任何原因。”
“被你喜歡的那個人真是幸福,可惜我還不夠幸運。”織田奈良的微笑裏有些自嘲,隨後皺眉自言自語,“我明明記得那份合約就放在這裏。”
“什麽合約?”
“你與公司簽的勞動合約。今天以後織田株式會社的總裁就換人,所有營運與員工照舊。毀了那份合約,你就與公司沒有關係。”
“不過,你口中所說的那份合約,好像在我這裏。”一道沒有情緒冷凝的聲音傳來,宛鬱成容站在門外,一臉冷然揚起手中的文件。他早就站在這裏,看著織田奈良向她告白,又聽到鳳幸晴說我若與一個人在一起,必定是因為喜歡他。他差點壓製不住怒火進去質問她,那你與鳳城遙兮之間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又要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肯見他。
織田奈良歉疚的望著鳳幸晴,說,“抱歉,我沒有想到他已經將合約取了去。”
宛鬱成容的手段和能力,她從來不會小看。鳳幸晴扯出笑容,“沒事,當誰的秘書不是當。換個老板而已。”再說,若不是她願意,那份合約根本不能約束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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